“這么多巫蠱術士?”
“他們竟然在無聲無息的蟄伏下,積蓄了如此力量!”
“據傳,巫蠱術士只有踏入半步金丹,才有資格在大地上行走!”
青松真人、柔雨真人駭然失色。
苦寒寺外,密密麻麻,漂浮了數千道身影!
墨綠色斗篷長袍下,兩團幽幽鬼火漂浮,宛若雙眸,靜靜注視著苦寒寺內眾生,氣氛詭異。
“這么多人,不太好殺啊!”
方修也不禁眉頭微皺。
他最多只能同時控制五百柄小劍,若這些巫蠱術士奔逃,能殺一半都很勉強。
更何況,其中還有很多一看就逼格很高、周身繚繞著猙獰鬼頭的高級術士。
至少也是金丹級別以上的存在。
“方修,不要莽撞,我們見機行事!”
柔雨真人見方修雙眸微瞇,連忙再次提醒。
節目組雖然逐利重名,但也不會真拿群演武替的生命開玩笑。
今天這場戲,只是給北甲湖帝藏開啟,提前增加一點伏筆和氛圍感罷了。
“無上神靈啊,賜我力量!”
密密麻麻的巫蠱術士中,三十道周身有猙獰鬼頭環繞的身影站出。
他們雙手抬起,墨綠色霧氣就自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在身前凝聚出兩個巨大的墨綠手掌。
“給我破!”
三十對巨大手掌,自高空落下,狠狠拍在佛鼓音罩之上。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苦寒寺大地震動,原本堅不可摧的佛鼓音罩也扭曲變形,岌岌可危。
“噗”
音罩之下,三百苦寒寺武僧身軀一震,齊齊吐血。
“阿彌陀佛!”
眾武僧齊誦佛號,躍上鼓面,以身為棍,再次敲擊。
一道道磅礴佛鼓之音,轟然回蕩。
三百武僧周身泛起陣陣金光,如羅漢臨世。
音波激蕩,似萬馬奔騰,春雷滾滾。
帶著滔天的氣勢,拔山倒地般的撞向從天而落的一雙雙巫蠱巨掌!
“苦寒寺不愧是金剛伏魔宗的分院!”
方修被眼前的景象所震動。
雖然眾武僧激蕩而起的能量波動,層級太低。
但不得不說,僅是這樣的氣象,都足以震撼人心了。
很難想象這些消化著糠皮窩頭的身軀,是如何爆發出如此磅礴雄渾的氣勢。
可即便如此,這些武僧也遠不是巫蠱術士的對手。
“祖巫之力!”
數千名巫蠱術士也在這時齊齊出手。
漫天巨掌蓋下,苦寒寺剛剛升起音波,就被巨掌碾碎。
佛鼓音罩,頃刻消散。
三百武僧吐血倒飛,跌落塵土。
破敗的苦寒寺院,也再次暴露在墨綠色霧氣下。
“劍起!”
方修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他雙手食指一彈,隱于地下的五百小劍,立時暴起。
“吼吼吼”
然而也就在同一時刻,苦寒寺西邊的方向,一道似人非人、似獸非獸的巨吼猛地升起。
聲音震耳欲聾,喧囂回蕩,籠罩在苦寒寺上方的綠色巨掌,在這聲巨吼中,嘭然潰散。
數千名巫蠱術士同時發出一聲悶哼,游魂般的身影,齊齊倒退數百米,眸光緊張的望向西方,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是那頭怪獸,那頭紅毛怪獸來了!”
青松真人驚恐大叫,眼中畏懼與怨毒的神情,相互交織。
“沒錯,是那頭紅毛怪的叫聲!”
柔雨真人也花容失色,美眸直直盯向西方。
“紅毛怪?”
方修順著兩人的目光望去,就見西邊的夜空中,一道赤紅色身影,在虛空中一路狂奔,向著苦寒寺而來。
他全身上下都被紅色的長毛覆蓋,雖然身形似人,但遠遠看去就如一頭長滿紅毛的丑猿。
并且,在他身軀周圍,漂浮著無數的紅色粉塵,像是一種氣息,如影隨形。
“不可能,這方天地怎么還能誕生出這樣的不詳!”
“逃,快逃,被不詳氣息沾染,想死都難!”
巫蠱術士更像是見到了天敵一般。
當紅毛怪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所有的巫蠱術士轉身就跑。
漫天的霧氣隨之消散,地面上的綠苔,也如潮水般退去。
無數獸尸的身影,隨著霧氣,一同消退。
“吼”
然而,紅毛怪卻并不想放任這些巫蠱術士逃離。
他身在十幾里外,一聲大喝,長滿紅毛的大手,凌空一抓,大地震動,一條長約十幾里的地脈,破土而出,宛若蛟龍,橫空出世。
地脈橫臥虛空,猛地一甩,就將無數奔逃的巫蠱術士抽打成一蓬蓬血霧。
“吼!”
紅毛怪再次怒吼,大手一拽,又一條地脈飛出,在大地上滾動,如一根巨大的搟面杖,將地面上獸尸,碾的粉碎。
“他比上次見到時,又強了好多倍!”
“隨手操控地脈,這樣的手段,就算是真嬰境強者,也不可能辦到啊!”
“除非是傳說中的化神老祖!”
青松真人、柔雨真人驚呼。
“真的好強!”
方修也感到震驚。
雖然他有手段,能將巫蠱術士和滿地的獸尸,一一殺死。
但也絕對做不到紅毛怪這樣的駭然手段。
操控山川地脈?
太夸張了吧!
“祖巫,只有請出祖巫神器,才能壓制這頭不詳!”
“天地要大變了,靈潮終于來了!”
“這是我們的機會,也是我們的磨難,前路如何,難以預料啊!”
僥幸逃離的巫蠱術士,發出道道驚嘆,越跑越遠。
“吼!”
而紅毛怪則一路奔襲,不打算放過殘余的巫蠱術士。
他在天空上一路狂奔,經過苦寒寺上空時,野獸一般暴虐而失智的眸子,狂暴的掃過眾人,卻在方修身上一頓。
一雙獸眸微微晃動,出現了瞬息的迷茫,但下一秒,紅毛怪的身影,已經跑到了十幾里之外。
“呼,幸虧這紅毛怪沒有向我們出手,否則地脈一碾,我們沒有一個能活的!”
青松真人長長舒氣,心有余悸。
“這怪物到底從何而來,他和巫蠱術士之間,又有什么恩怨糾葛!”
柔雨真人則充滿疑問。
“這頭不詳,應該來自于北甲湖帝藏之中!”
一道顫巍巍的聲音,自苦寒寺大殿而起。
眾人循聲望去,就見寒苦方丈陳一謀在兩名小沙彌的攙扶下,蹣跚走出。
“大師,您好一些了?”柔雨真人關切詢問。
“無妨,心魔罷了!”
陳一謀聲音虛弱,雖然他此刻心率依然不齊,但為了能保住方修身上的血麟脂丹,也只能咬緊牙關強撐。
“寒苦方丈,那頭紅毛到底是什么東西!”
青松真人問道:“為何叫他不詳?”
“唉,他也是苦命之人啊,那是一個神秘的傳承,強大莫測,能借天地之勢,移山造海,無所不能,但每一代傳人到了晚年,都會化身不詳,成為一方天地的巨大劫難!”
陳一謀抬眼望天,似乎在回憶來自上古之前的記憶,許久過后,他才緩緩搖頭道:“這件事情牽扯極大,不久后的北甲湖帝藏開啟,你們還會與他相遇,如果想不被他的不詳氣息沾染,我倒是有一個辦法!”
“什么辦法?”
青松真人和柔雨真人聞言一愣。
劇本里沒有這一段啊!
“我苦寒寺有一絕密傳承,可用屏蔽氣息,即便在紅毛不詳面前走過,也不會引起他的注意!”
陳一謀淡淡道:“只是若想完成秘法,必須耗費五百顆妖獸內丹。”
“艸!”
青松、柔雨聞言,忍不住翻了一個大大白眼。
身為導演,私自加戲?
這是什么以身作則的榜樣力量啊!
“只是短期內,想要籌集這么多的妖獸內丹,似乎也不太可能啊,除非現在就有!”
陳一謀搖頭嘆息,目光有意無意的望向方修。
方修呢!
陳一謀一怔,環顧四周,視線所到之處,哪里還有方修的半點影子。
“方修不會去追他了吧!”
在場眾演員齊齊一驚。
“吼!”
與此同時,百里外,云空中。
李尋道一路狂奔,紅色的毛發迎風飄舞。
雖然身上穿著納米輕鎧和諸多強力道具,但畢竟年過七旬,一路裝模作樣的奔跑,也讓他有些難以承受。
“可憐可嘆,我黃土埋了半截的人,還要在方修面前冒險現身,幸虧這小子慎勇,沒有對我突然出手!”
李尋道暗暗后怕。
方修的兇名,早就在演員基地傳開了。
幾天前,當他得到新的劇本,要和方修演對手戲時,李尋道還是挺放松的。
畢竟是老熟人了。
再怎么演,方修也不可能對他下手無情的。
畢竟前期的人設都已經立好了。
陳一謀就算再討厭自己,也不能把戲改的太過分。
大不了,再裸奔一次也就算了。
又不是沒演過。
太輕車熟路了!
但直到他拿到劇本,才知道陳一謀之險惡,難以常理度之。
太損了。
自己現在這身打扮,別說方修了,就是親娘老子來,也肯定認不出自己。
“怎么總感覺背后有點怪怪的?”
李尋道一路飛奔而來,總是感覺脊背一陣陣發涼。
他遲疑的向后望去。
好丑的一只燒雞!
“咕!”
匪鳥自從發現方修擁有使自己禿毛重生的手段后,就一直沿途追尋方修而來。
當它飛到苦寒寺附近時,正好遇到一身紅毛的李尋道,狂奔而來。
第一次見到比自己還丑的家伙,匪鳥不禁好奇心大起,甚至想和這可憐的家伙交個朋友。
哪里知道這紅毛怪回頭看向自己的第一眼,就浮現出了極度震驚色彩。
那眼神,就像匪鳥第一次見到紅毛怪一樣。
“他竟然嫌我丑?”
匪鳥當時就“炸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