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天、你小子楞著干什么,趕緊準備換彈鏈了”
眼見著手里操作的MG34通用機槍,一條50發的彈鏈轉眼之間,就要在自己的點射中徹底打光的時候,原罪在習慣中吆喝出了一句。
吼完了這么一嗓子后,他才是反應了過來,自己曾經的副射手不在了。
并不是說擎天那貨現在已經掛了,而是當前正手里端著一挺捷克式輕機槍,跟隨著大部隊一起發動沖鋒,打算殺出一條血路來。
畢竟多殺出去一個,接下來的任務也更容易一些。
想到了這一點之后,原罪苦笑了起來。
主要是他明白自己的身體撐不了多久,就算是在出發前被骨科醫生安屠生,注射一針假洋鬼子采購的嗎啡。
在藥力的刺激下,他依然感覺自己的身體情況是熬不了多久。
問題是就算這樣,只要他原罪還能有力氣扣動扳機,手里的MG34通用機槍還有子彈,左側的那兩百來號鬼子就別想靠近過來。
帶著這樣的一個自信,原罪用單身多年的手速,飛快的給德制的通用機槍換上了一條50發的全新彈鏈。
然后,等到原罪繼續開火之后,左側位置上才是沖過來二三十步的鬼子,紛紛都是被放倒在地。
明明是一挺機槍,卻是被原罪打出了步槍的精準來。
可以說原罪在這么一個自己的最后時刻里,爆發出了最強的射擊水平。
左側位置的那些鬼子,算是被大發神威的原罪一人壓制住了之后,那么右邊支援過來的鬼子隊伍,對于眾人來說依然是一個巨大麻煩。
所以,必須同樣有人頂上去,為大部隊的通過爭取一個足夠的時間…
一個疏忽之下,從陣地右側招呼過來的一陣子彈,立刻就放倒了胡彪這邊寶貴的兩個人手。
其中一個土著戰士,甚至就在胡彪的面前被打爆了腦殼,飛濺起來的液體糊了胡彪的半邊臉。
著急上火之下,胡彪嘴里做出了一些新的調整之余,也是殘忍的注定一些人生死:
“旭風,帶人給我頂住右邊的鬼子,不管多么艱難都一定要給我頂住。”
“火力突擊組,來兩個還喘氣的跟我來。”旭風聞言了之后,嘴里立刻就是這么的吆喝了一句。
接著就是開始扭頭,對著右側的鬼子就是一梭子招呼了過去。
才是打光了機關槍彈匣中的所有子彈,又是掏出了腰間的駁殼槍‘啪啪’的傾瀉出了所有子彈。
在他的招呼下,兩個土著中的老兵也是端著晉造湯姆森,開始瘋狂的開火了起來。
現在的這種情況下,他追求的就是一個火力密度。
能干死多少鬼子不重要,重要的是壓制著鬼子一點時間,讓隊伍能快速的沖過去,殺進炮兵陣地之中。
就這樣,在旭風三人短時間的爆發之下,密集的子彈居然是打的對方有點不能冒頭。
大批挺著刺刀沖過來的鬼子,在前排人員紛紛被打倒之后,不得不暫時的趴在了地上,躲過了這一輪密集的子彈再說。
“換彈匣。”
徹底打光了手上所有武器彈匣的旭風,對著一起攔截右側鬼子的兩個戰友,這樣大聲的提示了起來。
那兩名隊友的手里,同樣有著一對駁殼槍,可以臨時的頂上一段時間。
只是在忽然之間,‘咚’的一聲響起之后,一個冒著煙的小甜瓜滾到了他們的身邊,這是趴著的鬼子們用擲彈筒發射過來的。
見狀之下,旭風連遲疑都沒有,整個人都向著小甜瓜撲了上去。
了不起在撲上去之前,他取下了頭上的90式鋼盔,擋在自己的小腹處,并且用小腹給壓了上去。
‘轟’的一聲爆炸之后,在巨大沖擊力下的旭風感覺自己的腸子都被震斷了。
而因為這么一發擲彈筒的打岔,兩名突擊隊的隊友打空了手里的駁殼槍之后,旭風卻是沒有來得及給沖鋒槍換上新彈匣。
這樣一來,他們的火力壓制就出現了空檔。
瞬間就是把握住了戰果的鬼子,立刻就是從地上爬了起來,手里的三八大蓋也是‘啪啪’的招呼了起來。
這年頭精銳師團的鬼子,在這么近的距離之下,槍法那叫一個精準的可怕。
所以兩名才是從掏出了一個彈匣的突擊組成員,立刻就在身前爆出了好些朵的血花,當場就是栽倒在了地上。
干掉了擋在前面的阻擊人員后,鬼子自然是興奮的邁開了大步沖了過來,試圖將那一支小小的隊伍隔成兩段。
然而,很快他們就發現了一些讓他們驚恐的事情。
比如說:那一個用身體壓住了小甜瓜的華國軍人,居然到了現在這個時候還沒死。
并且這個華國軍人看起來虛弱的厲害,似乎隨時都會死去,依然用著最后的力氣,迎著他們爬了過去。
同時一只手,已經是握上了后腰手榴彈的導火索…
安源俊夫,是島國第11師團下屬第10步兵旅團,第12聯隊的一名新兵。
認真的算起來,這個京都島國善通寺地區貧窮農夫的小兒子,才是踏上鄰國這塊土地不過一個禮拜的時間而已。
至今他還記得,當初他們正式的登陸之前的時候,聯隊中幾乎所有同僚們巨大的興奮情緒。
因為他們即將加入的戰場,是華國最為繁華的地區。
這么一個有著‘東方巴黎’盛名的城市,可是連他們這些鄰國鄉下的小農夫,都聽說過了好些次。
這樣一來,就代表著在這種區域作戰的他們,完全能收獲很多值錢的戰利品,像是漂亮、而迷人的黃金這種貴金屬。
甚至他們的軍曹禾野次郎,那一個打耳光特別疼的家伙,都有了一個宏偉的目標:
打算將滿嘴的牙齒,都換成金燦燦的金牙,到時候一給露出來,那叫一個體面。
安源俊夫雖然不打算這么做,但是也做好了一些其他的準備,要從魔都戰場弄上一筆財富寄回去,改變家里的情況。
比如說:讓在居酒屋工作的妹妹,可以不用從事那么羞辱的工作。
以及讓父親幫自己買上一點田地,自己退役之后能成為一個自耕農;還有寄一些漂亮的絲綢衣服回去,讓母親也能穿上那些太太們才有資格穿的好衣服。
至于他們的華國對手,安源俊夫從未認真的放在過心里過。
因為一直以來,用小隊長和軍曹等人大人的話來說,那些現在還抽著鴉片的病夫,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一個島國的勇士,最少能打十個華國的軍人。
最多只要三個月的時間,他們就能占據這么一個龐大而腐朽的郭嘉,所有的華國人都會成為他們的奴隸。
而像是他這樣的農夫,能在這塊土地上成為一個尊貴的老爺。
結果了?這些天從戰場上不斷抬下來的同僚尸體。
特別是有些人前一秒還在大聲的吹噓,自己在戰場上多么威風的時候;忽然間就劇烈咳血的場面,讓他受到了太大的沖擊。
知道了這一場戰爭,并非是上級說的的那么簡單。
如果說一定有什么讓他滿意,可以繼續堅持下去的動力,那就是在前幾天的一次行動中,他們搶劫了一處富商的府邸。
現在他貼身放置的幾件金首飾,就是他最大繼續戰斗的動力了。
然而,今晚一切都不同了。
當他在軍曹的踢打下,端著步槍向著那些華國軍人沖鋒過去的時候,忽然震撼了他靈魂的一幕發生了。
在夜幕之中,一個眼睛蒙著紗布的瞎子,背著一個耷拉著雙腿的漢子,無所畏懼的向著他們發起了反沖鋒。
并且在那名被背著的漢子手里,還拿著一把手槍,正不斷的對著他們開火之中。
他們的軍曹大人,就是被一槍集中的肩膀。
雖然在很快之后,因為憤怒軍曹大人的反擊,就是將兩人擊倒在地;但是因為心中過于的震撼,安源俊夫本能的停下了腳步。
又或者說,這個鬼子兵慫了。
也是這樣的慫了,救了這個鬼子的一命。
許是不甘心被一對殘廢擊傷的原因,軍曹大人嘴里發出了一串的‘八嘎’之余,挺著一把步槍上的刺刀,就此帶頭沖上去。
按照以往的情況來說,那兩人起碼要被刺傷數十刀才會罷手。
然而,帶著憤怒沖上去的軍曹大人在轉眼之后,就是變得面無人色了起來。
因為他們沖進了之后,才發現那兩個人臉上帶上詭異笑容的華國軍人身上,已經是冒起了陣陣的白煙。
并且在他們兩人的嘴里,喊出了一嗓子安源俊夫并不懂的華語:“胡彪,你們一定要完成任務啊”
此戰之后,安源俊夫成為了第11團的恥辱,一個不敢上戰場的膽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