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一代捕神被年輕道士提著腦袋砸進地面上,砸出了一個恐怖的大坑,血肉模糊…
這一出手之下,那五指貫穿而去的氣力,直接由萬青濤的大腦震蕩進了他的五臟六腑,雖說是是大先天境界強大的生命力,讓他沒有當場死亡,但卻是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只能以臉貼地的睜著血跡模糊的眼睛,用余光艱難的朝著那站立在自己不遠的高大年輕身影看去。
“我趙國大難臨頭了…”
這是一代捕神昏死前的最后一個念頭。
閃爍之后。
他眼睛無力的垂眸緊閉了下去。
所有關注著這一戰的眾多京城高手們的目光,在這一刻狠狠地跳動著,不受控制的心靈失守。
“三招,打的大先天境界的捕神萬青濤生死不知!”
“這道一新掌門…”
“莫不是已經在大先天級數無敵了?”
否則可以能夠如此輕易地橫推,壓制同級數的敵人。
凡是在這京城的人,幾乎九成的人都知道捕神萬青濤的厲害和恐怖,不到大先天境界的人便是遠遠看上這捕神一樣,都會心驚肉跳。
那是大先天境界對于任何先天之下武者的本能壓制,是一種氣場和氣勢的與生俱來。
現在這個結果。
“不是捕神不夠強大,而是因為…”
他們駭然的看向了那孤身卓立于大界廢墟大坑上的年輕俊逸身影:
“這位道一新掌門,強橫的恐怖!”
那一眾千余黃金鐵騎,此時如臨大敵的看著陳沙轉頭看向了他們。
“此人…”
即便他們人數有千人之眾,那年輕掌門只有一人,可竟然在內心紛紛生出了一種“千人被一人氣勢所奪”的荒誕感覺。
黃金鐵騎們互相對視,眼中盡是驚懼,便是連胯下的戰馬,都躁動嘶鳴不已,若不是騎士們的壓制,這些戰馬當即就要受驚亂奔了。
而房梁上。
俞妙蓮仍舊在以奪氣大法和另外兩位大宗師僵持著,大宗師境界畢竟比宗師強橫的不止一籌,真氣質量灌滿周身,再加上她也同是大宗師級數,吸收八位宗師的功力不怎么難,但想要迅速奪走兩位大宗師的功力卻不是那么容易。
可她看見了下方掌門已經輕易壓服了那位京城捕神。
她心中激蕩:
“我既得了掌門師弟的栽培,讓我擁有一位一品先天的功力,豈能在這給他和山門丟臉。”
頓時起了速戰速決的念頭。
眼中波光一閃,覷準了兩掌和兵器都黏在了自己身外黑色球體真氣上面的聶正風,撤去了一半防守,一掌如槍,直戳而出。
掌光泛紫,好似一輪小太陽被她握在手中,徑直打在了聶正風的身上。
這一道一山上的‘大紫陽掌力’,穿過空氣都帶起一陣滋啦啦的味道,乃是讓真氣如太陽紫光一半灼熱的掌力,拍在聶正風身上之后,頓時將他的胸口燃燒出了一個手掌形狀。
“噗…”聶正風受此一掌,狂吐鮮血,卻是眼中冷色頓閃,似乎沒有受到嚴重傷勢。
俞妙蓮驚心看去,只覺自己一掌拍上去,手心竟然傳出了扎人的痛感,再看向聶正風的胸口那被燃燒掉的衣服之后,居然是一層鐵鉤軟甲護著。
她頓時驚怒低喝:
“是掌門送給梨亭的軟猬甲,竟然被你穿在身上,無恥之徒,給我脫下來!”
當時張梨亭下山的時候。
陳沙曾親自送給了張梨亭這樣的一副護身軟甲,而后俞妙蓮下山之后,張梨亭也曾跟她說多虧了掌門送的這身軟甲,為他擋了數次的暗箭…
俞妙蓮知道張梨亭被刑部關入天牢,這件軟猬甲肯定也是落入了趙國朝廷的手中,卻怎么也沒想到,竟然被這聶正風據為己有。
霎時。
對趙國官場的恨意以及對聶正風的殺意,交織成了一團,瞬間無法控制,被這軟猬甲所刺激…
俞妙蓮直接撤去了纏住兩大宗師的護體黑氣,運足奪氣大法十重吸力,只殺向了聶正風一人!
吸吸吸 聶正風只覺自己本就陷入了泥潭般的身軀,竟然更加沉重,并且腳下不受控制的朝著俞妙蓮滑動了過去。
他心驚不已,倒喝一聲,用盡全力將自己手上的那桿大矛,徑直掃向了俞妙蓮!
而在俞妙蓮撤去另一邊對皇城司主談宣易的真氣壓制之后。
這位司主卻是如獲大赦。
短短不到半盞茶時間,他一身四十年的金剛元氣,竟然被俞妙蓮吸走了一半之多,若是再僵持下去,恐怕功力全廢都有可能。
本來他都在準備咬牙斷臂,以求保住根基了。
沒想到俞妙蓮似乎被聶正風刺激,殺意無窮的直沖著聶正風一人而去。
談宣易得了脫離之機,當即不敢再靠近俞妙蓮,回身只仰天大喝:
“速速放箭!”
這一大吼同時,他身軀如橫空而過的飛燕,還巢直掠而回,大喝道:
“射殺他們!!”
這一放箭的命令,無一也包括了對那道一掌門陳沙的射殺命令。
雖然談宣易在方才于屋頂上被俞妙蓮的奪氣大法黏住,可并不代表他的余光沒有看到朝廷明面上的第一高手捕神為陳沙三招打的半死的畫面。
因此這一僥幸脫離之后,最怕陳沙緊跟著要殺向他過來,于是心驚肉跳的第一時間就喊出了放箭的命令!
千余鐵騎,每人身上都有箭袋,這才是朝廷最強大的力量和勢力!
武林高手再厲害,也抵不過萬箭齊發!
黃金鐵騎們猶豫了片刻,卻是沒有勇氣敢問“如果把俞妙蓮手邊的左千棠也射殺了怎么辦”,顯然,這個時候已經不僅僅是一個刑部尚書的問題了…
所有人也都默契的眼光冷冽,速速張弓搭箭,距離三十丈外,齊發箭雨,密密麻麻如遮天蔽日的烏云一般,籠罩向了陳沙、俞妙蓮、聶正風、左千棠這一片區域。
顯然是無差別覆蓋的射殺了過來!
“二姐小心護持自己!”
陳沙眸光一閃,他并不擔心自己會被這些所謂的箭雨齊射傷到,只是擔心俞妙蓮會不會有事。
因此,在這箭雨之下身形一掠,便擋在了俞妙蓮前面的幾丈位置,雙手一上一下攤開,一身蓬勃的大黃庭氣力張開形成了一個圓形的金色氣墻,長達十幾丈,高足三丈!
霎時,宛若蝗蟲壓下的箭雨們幾乎有三分之一落在了這面金色的氣墻上面。
嗖嗖嗖…
恐怖的箭雨落在這氣墻上面之后,一根一根的箭尖扎進了真氣里面,卻是沒辦法射穿這面氣墻!
而俞妙蓮這邊,才和聶正風硬碰硬碰撞了一下,一把黏住了聶正風的長矛,反手就是一掌拍在了聶正風的頭上。
軟猬甲不護頭。
聶正風感受著這要命的掌風拍來,眼神終于生出恐懼,可沒有了談宣易的分擔壓力后,他一人面對擁有著吸收了先天高手功力的俞妙蓮施展奪氣大法…
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勝算。
連抬動臂膀都感覺到被水銀灌滿了,重如泰山。
瞬間被俞妙蓮一掌蓋腦,拍死在了屋頂上。
而幾乎是同時。
俞妙蓮聽到談宣易的‘放箭’和陳沙的提醒,完全本能的將拍死的聶正風當做盾牌擋在身前…
嗖!嗖!嗖嗖!!
即便上千根箭矢被陳沙一人撐起十幾丈長的高高氣墻擋住了一半,仍舊有一些覆蓋向了俞妙蓮。
但是,落在被當作了盾牌的聶正風尸體上,僅僅是將其下半身扎成了刺猬,落在上半身上,全都被彈飛了出去。
軟猬甲的防御能力太強了。
然而,
讓俞妙蓮臉色一變的卻是,被她仍在屋頂上的左千棠,這個她抓來的人質,卻就沒有這么好的福氣了,幾乎是剎那間,身上就中了十幾箭,眼睛瞪大不敢置信的看向了黃金騎兵們放箭射中了自己。
可憐他被點了穴道,即便老眼瞪大,嘴巴狂張,卻是連一句慘叫都發不出來,當場被亂箭射殺在了屋頂。
而見著一批箭羽齊射,竟然絲毫沒有傷到陳沙和俞妙蓮這兩個最主要的元兇。
談宣易咬牙道:
“繼續射,我就不信,一品大先天的真氣能夠源源不盡的撐起氣墻!!”
又是一圈的張弓搭箭聲音,第二波箭雨紛紛落向了陳沙和俞妙蓮。
緊接著,第三波、第四波…
這些騎兵們都是精銳中的精銳,彼此交換著放箭,因此中間連一點空隙都沒有,只能看著長空中黑色的箭雨似乎不會間斷一般,永不停息的扎在了陳沙撐起的那面金黃色的氣墻上!
就算是水滴長年累月的滴在石頭的同一個位置上,也能滴水穿石。
何況是訓練有素的箭矢。
終究在陳沙的那面氣墻上,還是有一些箭矢因為連續射在同一個地方,撕裂了氣墻,貫穿過去,落在了陳沙的體魄上面!
談宣易面露驚喜,心中幾乎已經要大聲喊出來:“誰說一品大先天就是神了?萬箭齊射,終究還是可以…”
卻是在下一瞬,他的念頭直接僵住不再轉動,只見那一小撥射穿氣墻后落在陳沙身上的箭矢,竟然頂多只是將陳沙的道袍射出了十幾個小洞,落在陳沙的身上…
竟也如皮膚上有一層軟猬甲一般,徑直將箭矢們彈飛出去。
“這…真的是血肉之軀?!”
談宣易心頭駭然,不敢相信這一幕。
箭矢居然會被皮膚彈飛。
他并不是沒有見過一品大先天,可即便是一品大先天,也只是氣力感通天地自然而已,又不是神,也是血肉之軀,怎可能貫穿了真氣屏障之后,落在身體上,也射不穿呢?
陳沙眼角余光瞥見那些箭矢落在自己的皮膚上,只射出了一個個的白點,貫穿不了皮膚。
大黃庭二十四神,每一個神覺醒之后,都會對于體魄有著莫大的加持,而其中有一個神靈,叫做通眾仲,字道連,色黃。
是為膚神!
當此神覺醒之后,陳沙的皮膚便已然成為了刀槍不入的狀態,足可抵御常規狀態下的大部分冷兵器的劈砍鑿砸,而毫發無損。
就在談宣易覺得自己看到的簡直是一個“非人”存在的時候,這邊皇城司千余騎兵們身上傳出了最不妙的消息:“司主,箭矢快要射完了…”
談宣易腦子嗡了一下。
只見十幾丈外的陳沙也聽見了這句話,頓時身軀拔地而起,雙手向前一推,那扎在了金色氣墻上足有七八千根箭矢,如同一面箭墻一般,瞬間倒塌散落下去,積累成了一堆兩丈高的柴火堆。
而陳沙則身形迅速一閃,來到了房頂上,抓住了俞妙蓮的身軀,一把扯下了聶正風身上的軟猬甲,道:
“走!隨我接三師兄去!”
談宣易看著陳沙竟然在箭矢射完之后,不朝他們殺過來,而是要帶著俞妙蓮走,不由想不明白,可旋即看著陳沙去向的方向,竟然是…
皇宮!
意識到陳沙的瘋狂目的之后。
他腦子似要炸開,咆哮道:
“你…真想一人敵一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