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來到魔法部,杜維不再是喪家之犬。
他也不再是入侵者。
杜維緩慢的走在走廊上,走廊上空無一人,所有這個時候應該來走廊上的人,都很“巧妙”的去了茶水間,去了自己的辦公室,還有一些人被支開,在這個時間,這里只有杜維·瓊斯,和走在他身后,帶著小矮星彼得的伯莎·喬金斯女士。
他來到了魔法部的第七層,魔法部體育運動司,這里是司長盧多先生的辦公室,伯莎·喬金斯拿出魔杖,輕輕的敲了一下辦公室的大門。
她貼心的為杜維打開了辦公室的大門。
杜維來到了辦公室。
“開始吧。”
杜維坐在了辦公室的辦公椅上,伯莎·喬金斯女士再度在壁爐上,輕輕敲了一下魔杖。
過了一會兒,辦公室的飛路網就開始工作,大量的信件從飛路網里面飛出來,落在了杜維的案頭上。
它們分輕重緩急的將自己放在了案頭上,最為緊要的,則是化作了吼叫信,只不過他們不敢對杜維·瓊斯吼叫。
他們只是在和杜維·瓊斯講述這邊的事情。
抱怨伯恩施女士糟糕的手段。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們受到了委屈,所以我來了。”
杜維輕聲安撫他們,在他的身邊,日記本之中的黑霧又要出現,被他輕易的鎮壓了下去。
“安靜。”
他對著自己說道:“不要著急,現在還不是你應該出現的時候,親愛的。”
杜維說道。
他知道,眼前案子上的這些消息,不全都是盧多先生應該處理的事情,因為這里的消息,從法律執行司到神奇動物管理控制司,從國際魔法合作司到魔法體育運動司,整個魔法部的信息,都在這些信件里面有所提及。
還有一些伯恩施這樣的大人物,不會考慮到的信息。
這些邊緣人物,乃至于一些明顯不是邊緣人物的人,都開始朝著一個不能提起名字的人,傾訴自己。
在這一刻,在杜維·瓊斯進入了魔法部的這一刻,他得到的消息,要比任何一個司長要多的多。
甚至于,他在這一刻得到的消息,比魔法部部長,伯恩施女士知道的還要多。
他舉起來了自己手邊的信件。
他在這些信件里面,看到了細節。
“看起來,魔法部的情況,比我想象的還要糟糕一點。”
杜維說道,他就將盧多的辦公室當做了自己的辦公室,開始了自己的辦公。
他開始寫信,給每一個相信他的人寫信,告訴他們應該怎么做?
至于說盧多?
對不起,從今天開始,這個魔法部叫做杜維的魔法部,這個辦公室,叫做杜維的辦公室。
盧多先生,他愛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比如說。
去酒吧放松一下。
盧多現在感覺極其的不好,他看著眼前穿著正裝的幾個妖精,有些緊張。
按照道理,他是不應該被這些妖精找到的。
不過很快,他就想到了自己的境況。
他不欠這些妖精錢了。
想到這里,他咳嗽了一聲,感覺自己的腰桿子硬了起來。
他對于躲債這件事情,曾經花費了許多心血,表現在他的行為上,他只要不想要被追債人發現,他就可以不被追債人發現。
一項很實用的逃跑方式。
只不過這一次,他翻車了。
翻車的原因就是,他太過于自信,他認為在杜維·瓊斯先生的保護之下,不會再有人來敲詐自己了,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妖精,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他們似乎是貪婪的化身,永遠都不會知道滿足兩個字,到底應該怎么寫。
只要利潤夠高,就像是現在,他們甚至連自己的生命,都敢放在天平的另外一端,當做籌碼!
他們想要玩一把奇貨可居。
他們想要將盧多先生,當做自己的獵物,進一步蠶食魔法部。
這個利益,超過了他們對于杜維·瓊斯的害怕。
永遠不要小看貪婪帶來的愚蠢。
酒吧里面,這幾位妖精露出了卑鄙的笑容。
“盧多先生,我想,你也不希望自己為杜維·瓊斯效力的事情,被別人知道吧?”
其中一位妖精說道。
威逼,利誘。
過來半個小時,盧多先生有些渾渾噩噩的走出了酒吧,幾位妖精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從他身后消失。
他們知道,自己又做成了一筆生意。
他們要挾盧多的理由很簡單。
“我們知道你為誰效力。”
這些妖精飽含深意的說道。
是杜維·瓊斯買走了他的債務,那么理所應當的,他就是杜維·瓊斯的傀儡。
他們以此來要挾這位新任司長聽話,盧多不知道自己應該怎么做?
但是這些妖精,真的又給了他一大筆錢。
“我們合作會愉快地。”
臨走之前,這些妖精如實說道。
他一路上深一腳淺一腳的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無精打采。
剛剛打開辦公室大門,他就看到伯莎·喬金斯女士站在他的辦公桌前面。
他對此沒有什么意見。
不過當他看到自己辦公室的辦公椅轉了過來,杜維·瓊斯手里拿著一封書信,抬起頭看向了他的時候,盧多先生的腿一軟,他覺得自己似乎是要跪在地上。
“你的臉色不怎么好。”
杜維·瓊斯將書信丟在了桌子上,注視著他的臉。
“你看起來,需要一點點的幫助,不是嗎,盧多先生?”
盧多咽了一口唾沫,他的眼神游離了一下,朝著走廊看了一眼,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收回來了目光。
“看來你真的需要一點幫助,你看起來很不安。”
杜維拔出了魔杖。
“請說出你的困難,盧多,作為你的朋友。”
杜維將一本筆記本放在自己眼前,示意盧多的手按著筆記本說道:“請說出來你的困難,我覺得我有義務來幫助你,如果你愿意的話。
對,你一定會愿意的。
現在,將手放在這本日記本上面吧,聆聽你內心的聲音,跟隨你內心的指引。”
杜維用氣音說道:“正視自己,我的朋友。”
盧多心亂如麻。
在這個時候,他忽然想要喝一杯。
他在拒絕。
擺手。
后退。
“不不不,先生,我想我不太需要這個。”
“不,你需要。”
杜維不容置疑的說道,他一道魔咒打在了盧多身上,盧多的魔杖高高的飛了起來,落在了杜維的手里,再次出現的時候,杜維大步超前,一把抓起來了盧多的手。
他的手被杜維抓住,狠狠地按在了日記本上面!
“放松,放輕松。”
杜維殘酷的說道,盧多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咆哮,在他的手和日記本接觸的地方,冒出來了滾滾濃煙!
“叮咚”。
這是冰塊砸進玻璃杯的聲音。
鄧布利多將酒液倒入玻璃杯,輕輕啜飲了一口。
他的臉色看來起來好多了。
“因為你的自大,嗯哼。”斯內普雖然經常用刻薄的語言來諷刺別人,但是他從來沒有諷刺過鄧布利多,這一次是例外。
因為他真的生氣了。
因為他知道,要是鄧布利多真的死了,他就要獨自一個人,品嘗孤獨的滋味——莉莉死去的痛苦,伏地魔的秘密,他的秘密,還有他們之間的合作,都會因為鄧布利多的死亡,煙消云散。
所有的所有,都要他自己承擔。
他承擔不了。
活著比死亡,更加痛苦。
更需要勇氣。
“你差點就死了,因為你相信杜維·瓊斯。”
西弗勒斯惡狠狠地說道,他拿出來魔藥,叫鄧布利多喝下去,鄧布利多擺了擺手,他頑固的示意自己要先喝酒在喝藥。
任性的一塌糊涂。
“不算是因為我的自大,”鄧布利多說道,他的一根手指現在已經變成了焦黑的顏色,但是他似乎并不覺得付出這樣的代價有什么問題,“要是沒有杜維·瓊斯,下一次,在我真的遇見了那件東西的時候…”
他的話還沒有說話,西弗勒斯·斯內普就打斷了他的話。
“是啊,鄧布利多,將魂器直接裝在自己手上,多么偉大的壯舉啊,你應該知道,魂器都是被詛咒的,你應該知道吧?”
斯內普憤憤不平的說道。
最后還反問了一下。
“是的,是的,是這樣的,我知道。”
鄧布利多笑瞇瞇的說道,“但是我還是中計了,西弗勒斯,在那一刻,我無比的想要見到我的妹妹和我的父母…”
沉默,舔嘴唇,然后再度微笑。
鄧布利多說道:“我可能是太老了吧,我開始不斷的懷舊了。”
他說。
“你都沒有超過兩百歲!”
斯內普反唇相譏。
鄧布利多再度擺了擺手,“雖然這看上去不算是很老,”他說道:“但是你確定你要和我討論這件事情嗎?關于我年齡的事情?
現在的問題不是這個,是關于哈利的,我總算是搞清楚,伏地魔到底有多少魂器了,但是為時過早,西弗勒斯,現在還為時過早了…
伏地魔發展的太快了,我有些東西還沒有準備好。”
他看著自己的手指說道:“不過我的手指,這似乎并不是一件壞事。
起碼我知道了,我從來都沒有原諒過自己。
忽視自己的欲望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西弗勒斯,雖然我付出了一些代價,但是我總算是知道了怎么規避他,不然的話,他會在我以后的戰斗之中出現,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他和斯內普說了很多,和西弗勒斯一樣,鄧布利多也知道,他其實也很孤獨。
他將酒遞給了斯內普說道:“你要來一點嗎?”
“不。”
斯內普斷然拒絕說道:“你應該感謝你的詛咒,只是那龐大詛咒之中,微不足道的一環,不然的話,恐怕我也救不了你。”
“總是可以活下來的,西弗勒斯,不用擔心這件事情。”
鄧布利多說道,要是他不想要死去的話,那么必須要承認,一般的手段,的確殺不了他。
房間之中又剩下來了他一個人。
鄧布利多孤獨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面,揮舞了一下魔杖。
在他的面前,厄里斯魔鏡,逐漸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他站了起來,有些顫顫巍巍,就好像真的是病入膏肓的老人。
他一只手扶著厄里斯魔鏡,另外一只手,撫摸著鏡子里面的人。
他有些貪婪的看著鏡子里面的存在,喃喃自語。
“對不起,”他對著鏡子里面的人,也對著自己說道,“真的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