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文娜進屋后,并沒有急著把行李放到臥室,而是先把洗漱用品送到了衛生間內。
葉晴則是拿起掃帚、拖把和抹布去打掃房間。
她平時雖然不會去次臥,但次臥就那么大,里面除了一張床板、一個衣柜、兩個床頭柜外,也沒啥別的東西。
掃一下,再拖一下,用抹布把床頭柜和衣柜擦一下,再通通風,基本就完事了,打掃起來非常簡單。
“小晴,洗漱臺的壁櫥放不下了。”
易文娜的聲音從浴室中傳來。
正在俯身打掃次臥的葉晴扭過頭,朝著房門喊道:“先把東西放到衛生間的收納架上,不行的話就把箱子放到洗漱臺下面,用的時候再拿。”
“哦!”
易文娜應了一聲,隨后傳來一陣冬冬冬的裝箱聲。
半小時后,葉晴的手機受到一條準備吃飯的消息。
望著光潔如新的次臥,她脫下手套扔到塑料桶上面掛著:“傻娜,準備吃飯了!”
“誒?現在?”
蹲在客廳忙著給物品分類的易文娜的扭過頭,面色有些為難:“要不還是點外賣吧,我多點兩份米飯…”
說著易文娜就伸手去拿茶幾上的手機。
因被人偷窺而搬出宿舍的易文娜,實在不想出門熘達。
戶外那么大,可藏人地方多去,誰知道那個偷窺狂,會不會躲在外面某個地方偷偷跟蹤自己。
“等等!等一下!”
葉晴連忙按住易文娜手,指了指墻壁:“我又沒說下樓出去吃,艾涼已經把晚飯做好了。”
“去艾涼家…吃飯?”
易文娜的面色更加僵硬了。
葉晴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對啊,我平時都是跟他搭伙吃飯,我的飯量很大,多做一個人的飯和少做一個人的飯沒什么區別。
而且現在還不確定那個進你宿舍的人是誰,所以要盡量減少外出。
另外,我又不怎么會做飯,總不能我去艾涼家吃飯,讓你天天點外賣吃吧。”
易文娜露出了非常勉強的微笑:“這…不太好吧,會給艾涼添麻煩的…”
這種情況去情敵家里吃飯什么的…
人情可就欠大了啊。
“沒關系的,別看艾涼平時不茍言笑,該怎么說呢…”
葉晴抬起手摸了摸臉頰:“大度?無所謂?反正他不會在意這些舉手之勞的小事啦,放心好了。”
可是我在意啊!
易文娜在內心深處大叫道。
可事已至此,她已經沒有選擇的權利了。
本就是寄人籬下,再挑三揀四未免太不識趣。
關上房門,易文娜亦步亦趨的跟在葉晴身后,走進艾涼的家門。
要是把之前闖入艾涼家門那次也算上,這已經是她第三次踏入艾涼家的客廳了。
葉晴在進門后,第一時間拐進廚房,幫艾涼拿餐具、端菜。
而易文娜則是擺出一副被家長帶著,去陌生的叔叔阿姨家做客的孩子的表情,一言不發的坐在餐桌的椅子。
滿臉寫著開心,渾身充滿干勁,像極了暑假最后三天,想起作業還一字未動的小學生。
“傻娜,你傻坐著干嘛,先去洗個手啊!”
葉晴把手中的盤子與碗快放到餐桌上,然后拍了拍易文娜肩膀。
“哦…哦哦!”
易文娜如夢初醒起身走向衛生間。
等易文娜洗完手,緩緩從洗漱隔間走出來時,艾涼和葉晴已經把飯菜全都端了上來,就等她過來開飯了。
“待會兒不是還要收拾房間嗎,別磨蹭了。”葉晴朝著易文娜喊道。
易文娜望著耍手機的艾涼和招呼自己吃飯的葉晴,突然有生出一種親媽改嫁,組成新家庭的既視感。
而艾涼就是那個和自己相處不太融洽的后爸…
易文娜雙手勐地一拍臉頰。
‘易文娜啊易文娜,你在想什么呢!為什么下意識就把自己定位成小孩子了啊!’
“嗚哇,沒事兒吧?”
面對易文娜突如其來的羅老師行為,葉晴關切的問道。
“沒事兒,只是剛剛腦袋有點暈!”
易文娜重新露出笑容,大步走到葉晴身邊坐下,拿起快子。
餐桌上的食物,并不像上次圣誕節那樣豐盛,只是一些土豆絲、蔥燒腐竹、扁豆炒肉之類的家常菜,湯也是普通的紫菜清湯。
由于突然多出一張嘴,艾涼這邊除了米飯外,又蒸了幾個包子煎了兩張全麥卷餅,確保能讓葉晴吃飽。
雖說晚飯還是少吃點為好,但對于平時吃過晚飯,偶爾還要點夜宵的葉晴來說,這都不是事。
晚飯期間,葉晴一如既往的跟艾涼聊著天。
艾涼像往常一樣,有一句沒一句的回著話。
換做過去,易文娜肯定會插入話題,將葉晴的聊天對象從艾涼轉移到自己身上。
可這回,易文娜默不作聲的吃著晚飯,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到一周前,那副無論如何都要想方設法打斷艾涼與葉晴談話的模樣。
偷窺狂的存在,猶如一塊兒巨石,死死的壓在易文娜的心頭上。
這令她完全沒心思考慮別的事情。
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初中時的那個跟蹤狂,對易文娜心靈上的傷害,可比蛇要大得多。
甚至可以說,已經到了能讓她心里扭曲的程度。
況且從當初的跟蹤狂被葉晴趕走到現在,還不到三年。
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別說忘掉一個對自己圖謀不軌,一度在夜里跟到自己家門口的變態跟蹤狂,就連說過幾句話的普通同學都沒那么容易忘掉。
忘不掉就會帶來恐懼,心中產生恐懼,自然會追求安全感。
對易文娜來說,沒有什么人能比當初趕走跟蹤狂的葉晴,更具有安全感了。
光是待在葉晴身邊,她的內心就會一片安寧。
易文娜所追求的,正是這份安心。
否則易文娜也不至于,走關系也要進重點班跟葉晴在一起。
但葉晴終有一天會跟別人走到一起,在跟蹤狂所帶來的的恐懼感壓迫下,這份渴望逐漸被易文娜轉化成愛慕。
只要跟葉晴成為情侶,就能名正言順的一直陪在她的身旁。
不知從何時起,這個念頭在易文娜的腦海里扎了根。
這就是那份扭曲的愛情觀,背后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