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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倉庫偶遇

熊貓書庫    黑暗逐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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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法醫辦公室,金平安一路小跑,跌跌撞撞的前往技術科。

  嘴里還不斷念叨著:“穗禾糧倉,穗禾糧倉…”

  咔嚓,咚。

  金平安握住門把手,靠在防盜門上,用肩膀頂開技術科的門。

  主要是他吐了一上午,剛緩沒多久又在法醫辦公室吐了一場,身體實在使不上什么力氣。

  “老田!”

  金平安忍著腹痛,靠在門邊朝屋內喊道。

  聞聲趕來的田浩立即扶起金平安,他敏銳的觀察到金平安嘴角的絲絲血跡。

  “穗禾糧倉,那個假王升將人綁來后,會暫時安置在那里。”

  金平安趴在田浩耳朵說道。

  隔墻有耳,還是小聲點兒為妙。

  田浩點點頭,把金平安扶到沙發上。

  “哎,等會兒,你要去哪?”

  金平安一把薅住田浩的衣服問道。

  田浩甩開金平安的手:“這不是廢話嗎?肯定是去調查。”

  金平安扭著眉毛:“那你把我放這兒是什么意思?”

  田浩指了指玻璃:“你也不看看你現在的臉,白的發青了,嘴角都嘔出血了。

  老老實實在隊里待著休息,別我走哪都要跟著。”

  “都找到關鍵線索了,你這不帶上我?”

  金平安愕然道:“你真想放過胡英韶不成?”

  田浩轉過身環顧四周,又去門口看了眼走廊兩邊,然后回到金平安面前,神情嚴肅道:

  “今天用了多少次回溯了?本來就剛出院沒多久,繼續高強度連續使用能力,你還要不要命了?”

  “代價不一樣啊,以前的回溯都是帶著卡bug做的全套,這次連半套都沒有,以我現在的精神狀態,至少還能再做兩次全套回溯。”

  金平安捂著肚子:“你別看我吐的稀里嘩啦,那都是暫時的,就剛結束那會兒比較難受,過個十來分鐘后啥事都沒有。”

  “二者的區別就像是腳指頭磕桌角和腦袋被敲悶錘一樣,前者疼的流眼淚但實際傷害不大,后者一聲不吭可能已經當場去世。

  這跟搶救傷員是一個道理,叫的越慘的往往沒啥事,受傷嚴重的都是那些沒精力吭聲的。”

  “就算是這樣,就你現在的身體狀態…”

  田浩還是不肯帶上金平安。

  能力在他身上,怎么說還不是全憑他一張嘴,萬一這小鬼已經在瀕死邊緣徘徊,卻強撐著說沒事兒,事后倒下了算誰的?

  況且,金平安這死腦筋還真有可能能這么干。

  上回抓王友才進行隊員審核的時候,金平安強行使用六次能力直接暈死了過去,屬實把田浩給嚇到了。

  過去的事田浩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你不帶我,過會兒我自個打車去行了吧?”

  金平安開始耍無賴,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田浩看著金平安非常頭疼,要不是手銬被高彬拿去用來,他絕對立馬把金平安銬在窗戶邊上,還打車,想屁吃。

  時間緊迫,田浩沒工夫陪金平安在這兒干耗。

  “行了,跟上,沒我允許絕對不許用回溯聽見沒?”

  田浩邊走邊跟金平安約法三章。

  “知道了,知道了,都說了我沒事…”

  金平安不耐煩的搖著腦袋。

  田浩的車子被拖走拆彈去了,他只能借姜開濟的車子用用。

  保險起見,兩人還套上了防彈衣。

  穗禾糧倉地處郊區外圍,農業區邊緣,是有著近五十年歷史的老糧倉了。

  但它并不是純糧倉,在收獲季到來之前,偶爾也會對外出租存放一些別的東西。

  放在以前,像這種地方,在千花市可謂是數不勝數。

  但隨著道路建設,很多經濟農產品在經過機械收割后,便會直接裝車運往加工廠附近。

  除了部分特殊情況,很少會囤積在產地倉庫內。

  這種建在農場附近的倉庫開始逐漸荒廢,大部分都被拆除用于擴大農田面積,只有少數得以存留。

  田浩和金平安二人裝備好手槍。

  田浩的是實彈,金平安的則是電擊槍。

  考慮到金平安的射擊水平和實際年齡,還是電擊槍比較適合他。

  一來,電擊槍只要槍口對準了,命中率基本就是百分之八十往上,還沒有太大的后坐力。

  二來,萬一真的發生槍戰,電擊槍這種非致命武器,用起來也不用擔心會把人打死,避免了意外殺人讓他產生心理陰影的可能性。

  為了防止打草驚蛇。

  田浩沒有選擇一直把車開到糧倉門口,而是在附近的小樹林里下了車,帶著金平安慢慢摸索到側門處。

  方圓數千米內,除了倉庫旁邊的二層小平房外,就是大片農田,除此之外一個建筑都沒有。

  至于為什么不先去平樓,回溯記憶中,假王升也只在倉庫門口活動過。

  還有就是二人老遠就看到了平樓門上的大鐵鏈子。

  倉庫的側門沒有上鎖,握住把手一扭,輕輕一推門便打開了。

  田浩先是在門口觀察了一陣子,然后才擋在金平安身前緩緩走進倉庫。

  倉庫非常大,也非常空曠,只有角落擺著三臺七八米高的收割機。

  這三臺收割機也僅僅占用了倉庫的一個小角落而已。

  在城市里生活了十幾年的金平安,哪見過內部空間這么大的建筑,一時間被還被震住了。

  還好他很快便緩過神來,緊跟上田浩的步伐。

  倉庫看上去貌似是很久都沒有人用過了,里到處都是積灰。

  步子稍微邁的重一點,或者拖沓一下就會導致塵土飛揚。

  金平安根據回溯的記憶給田浩指路,二人繞過側邊的樓梯,來到金屬樓梯下方的一個房間。

  這種房間一般是倉庫管理員用來記錄進出貨的地方,沒有窗戶,只有一個通風口用來換氣。

  謹慎起見,田浩打開了手槍保險,緩緩將手放在門把手上。

  隨著門把手的轉動,金平安的心也開始跟著緊張起來,他雙手舉槍對準房門,隨時準備進行射擊。

  反正電擊槍不至死。

  田浩猛地一推門,單手持槍對準屋內,可是這里面一個人都沒有。

  原本是辦公室的房間,絲毫看不出它原來的用途,滿地的酒瓶廢紙和仿佛滲透進鋼筋混泥土的刺鼻煙味,讓這里看起來更像是垃圾屋。

  田浩和金平安走進屋內,仔細觀察著屋子的一切。

  田浩來到桌子旁撿起一個酒瓶,生產日期是今年的,證明最近幾個月確實有人在這里待過。

  “老田,你過看下這個。”

  金平安的聲音從田浩背后傳來。

  兩人一起站在一堵墻壁前,墻壁上有著明顯的抓痕和黑褐色的血跡。

  “看來我們找對地方了!”

  努力了這么久,終于看到了曙光,金平安的表情有些興奮:“老田,讓我再用一次回溯吧!這里很明顯就是犯罪現場!”

  人在興奮時,很容易暴露真實情緒。

  如果金平安一直在勉強自己使用回溯的話,只要聯想到回溯能力的代價,肯定會下意識的露出痛苦的神情,輕易就能看出來。

  這是微表情心理學最基礎的應用。

  可是田浩沒有從金平安臉上看到任何猶豫或者痛苦,也沒有從他的神色中看出任何勉強自己的痕跡。

  以田浩對金平安的認知,這個鐵頭娃兒一向是喜怒形于色,根本就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所以他大概率是真的沒事兒。

  可即便如此,田浩也沒有急著讓金平安使用回溯。

  他總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

  田浩制止了金平安用手貼墻的舉動:“還是先等等,在仔細觀察一下再說。”

  “我回溯到假王升來這個倉庫,而這里又有抓痕和血跡,這還等什么啊!”

  金平安想不通田浩到底在猶豫個什么勁兒。

  就在他準備甩開田浩時,汽車引擎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兩人頓時閉嘴一動也不動,豎起耳朵聽起外面的動靜。

  田浩松開抓著金平安的手,緩緩把門關上站在門口右側,并用眼神示意金平安躲到門后。

  這樣一來就算田浩沒有擒住來者,金平安也可以從視角盲區偷襲,用電擊槍控制住那人。

  二人屏氣凝神,把耳朵貼在墻壁上,仔細聽著外面的動靜。

  尤其是金平安,這是他第一次直面犯罪嫌疑人,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在如此寂靜的環境下,他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咔噠,側門的開門聲在空曠的倉庫內回蕩著。

  嗒,嗒,嗒,嗒…

  腳步聲伴隨著回音越來越近,躲在門口角落的金平安,不由自主的把電擊槍握的更緊,指尖都開始泛白。

  嗒嗒。

  腳步聲在門口停下。

  對方沒有給金平安做心理準備的空檔,在腳步聲停止的同時,門把手便開始轉動。

  門開了。

  金平安的視野被門板所遮掩,只聽見田浩低呵一聲撲到了那人身上。

  下一刻,身體和地面的撞擊聲和田浩的悶哼同時傳來。

  躲在門后的金平安,被門板和墻壁狠狠的夾了一下,手中的電擊槍都差點被擠掉。

  聽見田浩的悶哼,他鼓足勇氣一咬牙從門板后沖了出來。

  金平安舉起電擊槍,還沒等他看清楚現場情況,一道鞭腿直接把手中的電擊槍踢飛。

  槍沒了,金平安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他下意識的沖上去,打算殊死一搏。

  結果只感覺到雙腳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右臉和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

  金平安掙扎著想爬向電擊槍,可是那人的膝蓋死死的頂在他背上,讓他動彈不得。

  此時的金平安,就像是一只被按住龜殼的烏龜一樣,四肢并用在地上蹬了半天也沒有移動幾厘米。

  “你們倆鬧夠了沒有。”

  一道冷淡且熟悉的聲音從上方響起。

  同樣被按在地上的田浩,扭過脖子努力抬頭向上看。

  在看到來者的長相時,他懵了:“信使?”

  聽到田浩喊出這個名字,金平安也不掙扎了:“你說啥?”

  信使松開二人從地上起身,用手輕輕拍了拍褲腳的灰塵:“田警官,我希望你可以看清楚對方的長相再動手,如果我是帶著槍進來的話,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田浩漲紅了臉從嘴里憋出兩個字:“抱歉。”

  金平安暫且不提,身為刑警自己,先(偷)發(襲)制人,卻被人零秒反殺,是在太丟人了。

  不過聯想到信使的身份和信使曾經的經歷,田浩釋懷了不少。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輸給這種狠人不丟人,不丟人…

  “嘶…我的牙…”

  金平安捂著臉腮爬了起來,他捏住虎牙輕輕晃了晃,結果直接把牙給晃下來了。

  “你怎么跑這來了?”

  田浩起身后,一邊拍灰一邊問道。

  信使站在門口環視倉庫,但并沒有發現自己想看到的東西:“跟你們一樣,查到這里了。”

  “你居然也查到這里了?”

  金平安瞪大眼睛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要知道,他是靠著回溯這個外掛,還有刑警隊的情報網進行協助調查,才能一步步查到這里。

  信使一個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我還想問你們為什么現在才發現這個倉庫。”

  信使雙手環抱冷眼看著金平安:“假王升應該很早以前就落網了吧,你們沒有拷問過嗎?”

  “這…假王升在移交給刑警隊時,突發呼吸系統疾病死了。”

  田浩苦笑一聲:“緝毒隊那邊只問了藥品相關的問題,沒有針對刑事案件進行問詢。”

  信使不置可否,沒有吭聲,

  亞聯給緝毒隊的權力非常大,但代價就是除了和藥品相關的問題外,不能對當地任何事件進行干涉。

  哪怕你抓到了一個吸嗨了的通緝犯,走完流程以后也只能把他交給刑警隊審訊,不能干涉刑警隊的權利。

  或許這條規定看上去很腦癱,但是很必要。

  因為緝毒隊的權力大過頭了,只要和藥品沾邊,他們不用進行任何申報,也不管你在當地是什么級別,都可以先斬后奏。

  如果這份權力不加以限制,可以用在其他領域。

  那亞聯每座城市的最高領導者就不是市長了,而是緝毒隊隊長。

  “艸!如果早知道這個假王升才是關鍵角色…”

  不說假王升的死還好,一提到這事兒,金平安就滿臉后悔。

  那時候他們連主要懷疑對象都沒找到,只把假王升當做一個小嘍啰,并沒有放在心上。

  直到陶君落網,真相才開始緩緩浮出水面。

  等他們重新重視起這個不起眼的小角色時,對方已經被滅口了。

  要不是金平安有回溯,事情的真相恐怕只能伴隨著假王升一起長眠于地下。

  在后悔的同時,金平安猛的回想起一件事。

  那就是他和吳科去抓捕假王升時,對方貌似遭到過拷問,整個人處于昏迷不醒的狀態。

  “信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金平安再傻也應該能想到,當初在出租房拷問假王升的,肯定就是信使。

  他迫不及待的問道:“假王升知不知道受害者都被關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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