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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諜中諜

熊貓書庫    黑暗逐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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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英韶感覺總這么沉默下去也不是事。

  在他看來信使應該是因為紅名,在內華市的賞金獵人圈子混不下去,所以才到千花這個陌生的地界混口飯吃。

  別以為所謂的一點信譽度只是一個警示。

  就算內華市所有人都知道信使是個正直、善良、有能力的好人,但沒人敢雇傭他。

  因為一點信譽度代表著亞聯的態度,誰敢幫他就是對亞聯不滿。

  例如事發當年,就有一位搞屠宰生意的老板同情信使的遭遇,出于憤懣他邀請信使當自己的保鏢。

  結果還沒一個星期,這位老板的生意同時受到工商,稅務,環境,衛生,質檢各個單位的調查。

  不是他家產品有問題,人家是過來進行“例行檢查”而已。

  只不過檢查期間,需要你的公司停止運轉,產品暫時停止銷售,方便審查。

  什么時候能檢查完?

  等雞吃完了米,狗舔完了面,火燒斷了鎖,自然會解封,你急什么。

  老板急嗎,當然急。

  要知道搞鮮肉生意,一旦暫停銷售,那損失就跟大壩泄洪似的,每天損失的鈔票都能堆成一座小山。

  老板一開始很硬氣,但現實是無情的。

  白天在公司,他要面對各單位的問詢,公司的損失報告,手下員工的抗議。

  晚上回到家中,要面對家人的質問。

  生意場的合作伙伴,也逐漸開始跟他保持距離。

  短短幾天,他仿佛像是被全世界拋棄了一樣。

  就連公安的交警隊,都用車輛違停的理由扣押了他的座駕。

  一個身家過億的大老板,出行全靠出租車。

  各方面的壓力,迫使他的身體日漸消瘦。

  最后還是信使過意不去,自己主動提出了辭職。

  在信使辭職當天,啄米火雞變鳳凰,舔面二哈變天狗,燒鎖蠟燭變激光。

  不到一天時間,所有部門都用量子速讀的方式,迅速結束審查。

  有了這位老板的前車之鑒,還有哪個不長眼的敢雇傭信使?

  亞聯對待信使的態度,就像某些直播網站對待不服從公司安排的主播一樣,我們不會封殺你,但流量、推薦你一個都別想。

  由于信使曾獲得過榮譽勛章,亞聯不會把事情做絕,但同時他也別想接到任何委托。

  所以當時的信使,只能干送快遞之類的兼職養活自己。

  當年信使的事,在普通人的圈子里不見經傳,但稍微有點地位的人,對他事跡幾乎都是耳熟能詳。

  胡英韶會產生‘信使窮的揭不開鍋,來千花混飯吃’這種想法也是理所當然。

  在內華市沒人敢雇他,是因為大家都看到了那位大老板的下場,而千花市就不一定了。

  你看,這才剛來不就有金平安這個愣頭青愿意下單嗎?

  “金平安雇傭你花了多少錢?我愿意出…”

  信使躬著身子打斷他的話:“你愿意出三倍對嗎?你們這些人,就不能換點新鮮的說法?”

  “…十倍。”

  “呵呵。”信使用一個語氣詞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胡英韶那邊二話不說直接掛斷電話,他最擔心的事還是來了。

  信使不是為了錢才接下金平安的單子。

  對方還是那個獲得過榮譽勛章的賞金獵人,這么多年從來沒有改變。

  胡英韶在感到不可思議的同時,也沉下臉來:“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通話結束,信使關閉錄音筆。

  這邊剛把錄音筆收起來,還沒等他喘口氣兒,田浩等人就拿槍沖了進來。

  “不許動!舉起…信使?”

  在看清沙發上坐著的人的長相后,田浩愣住了。

  不說讓我們來抓人嗎,你怎么親自上手了?

  “等你們過來,人早就沒影了。”信使用腳踢了下陶君,后者嚇得渾身一哆嗦,“不用擔心,犯人已經被制服了。”

  此情此景,讓過來協同抓捕的民警有些懵。

  看著室內的混亂環境,還有信使腳下陶君的慘狀。

  他們一時間竟有點分不清,到底哪個是在逃嫌疑人。

  一群人大眼瞪小眼,齊齊看向身后的姜開濟。

  姜開濟指了指地上的陶君:“看我干什么,還不趕緊把人銬上送去醫院。”

  有了領隊發話,一群人這才開始動身。

  “你不是被停職了?”

  信使把手槍從沙發下面踢出來后,沖著田浩問道。

  田浩白了信使一眼:“我是被暫時停職,又不是被開除,遇上同事人手不足,主動過來搭把手怎么了,又沒違反規定。”

  “隨你怎么說,這是他從王友才那搞來的倆U盤,收好,可別弄丟了。”

  信使在‘別弄丟了’幾個字上加重語氣,想表達的意思要多明顯有多明顯。

  田浩鄭重的點點頭。

  信使雖然把王友才的倆U盤交給了田浩,但王升拷貝的那一份,他自己偷偷留了下來。

  凡是都要有預備方案才保險,信使實在信不過刑警隊里的那群人。

  而且王升的U盤經過加密處理,一時半會也破不開。

  至于陶君會不會把王升U盤的事曝出來。

  他沒那個膽子。

  先不說信使這個煞星就在他跟前,單論胡英韶那邊。

  抗拒從嚴,胡英韶或許還會看在臥底多年的份上撈他一把。

  如果坦白從寬,把王升U盤在他手上這事兒曝出來,那胡英韶絕對會想盡辦法讓他在看守所里‘自殺’。

  陶君在心里打定主意,只要信使不吭聲,他就把這事兒放在心底埋一輩子。

  除非信使跟胡英韶杠上了,要把拷貝的U盤曝出來,他才會主動開口。

  因為那時候警方需要自己這個污點證人來指認胡英韶,人身安全系數大大增加,他們不會坐視自己被胡英韶滅口。

  陶君在心底把小算盤打的啪啪響。

  反正自己已經落網了,不如看開點,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

  距離陶君公寓五千米外的某處咖啡廳。

  身姿妖嬈的紅英戴著藍牙耳機,正用纖細的手指在桌邊輕輕叩著。

  電腦屏幕中兩個窗口正在播放著視頻。

  一個是電腦自帶的攝像頭,里面是陶君那張大臉,另一個是陶君電腦的實時共享畫面。

  紅英單手托腮,眼睛掃過一個個用人名命名的文件夾:“哇,黑料還真不少呢。”

  “找到胡英韶的視頻沒有?”

  清冷的聲音從藍牙耳機里傳來。

  “不要著急,反正陶君肯定會把視頻刪除,到時候直接從回收站里撈過來就是,現在控制他的電腦只會打草驚蛇。”

  紅英優雅的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

  “我是不急,但陶君的時間不多了,你們公寓的位置已經暴露,警方正在往那邊趕。”

  紅英聽完差點把嘴里的咖啡噴出來:“不是吧,這還能暴露?誰走漏的消息?胡英韶那只老狐貍想要借刀殺人?”

  聽到公寓位置暴露,紅英的第一反應就是胡英韶報的警。

  反正陶君已經在幫他刪除黑料視頻,等視頻刪完陶君也就沒用了。

  正好可以送給警方,當做扳倒王友才的籌碼。

  “我只知道田浩主動找到了姜開濟,說發現了陶君的下落,至于是誰跟田浩泄的密,事發到現在還不到一個小時,時間太短,來不及查明。”

  “一個小時…也就是說不是胡英韶咯?”

  紅英輕輕咬住下唇,把手放在鍵盤上。

  意料之外的出警,打亂了她的計劃,原本她還想在陶君身邊多待兩天,趁機偷走U盤。

  要知道那里面每一個文件夾,都相當于一筆不菲的資金。

  可現在,紅英只能趕緊完成任務,把胡英韶的視頻搞到手。

  “慢吞吞的!就不能把你床上的那股速度拿出來嗎?”

  紅英忍不住隔空抱怨道。

  兩輛警車從咖啡廳門口飛馳而過,讓她本就焦急的心更亂了,按照剛剛的車速計算,從咖啡到公寓最多十分鐘的車程。

  “急死個人!對,就是那個文件,快點擊刪除!”

  紅英恨不得親自遠程操控陶君的電腦。

  等了半天,在一堆文件夾里磨嘰了兩分多鐘的陶君,終于把胡英韶的視頻文件拉到了回收站。

  紅英電腦上的腳本自動運行,很快便把兩份文件復原,遠程傳輸到自己的電腦上。

  “呼,倒還挺聰明知道把電腦格式化…不過沒啥用。”

  東西到手后,紅英立馬對文件進行加密處理,然后用郵件發送給了和她通話的人。

  “視頻文件收到了吧?”

  “正在接收。”

  紅英徹底放下心來,雖然剩余的視頻文件沒能弄到手有些可惜,但那些本來就屬于順手薅一把,弄到了多賺一筆,沒弄到也沒啥損失。

  跟主要任務比起來,這些都不算什么。

  要是為了這些東西導致主要任務沒完成,絕對沒她好果子吃。

  等了差不多兩三分鐘,藍牙耳機再次傳出聲音:“尾款存在這個賬戶里了,記得四十八小時內提現。”

  接收視頻的賬號發來一個文本文檔。

  紅英打開后,記錄下里面的虛擬賬戶。

  她將賬號復制粘貼,登陸了賬戶,看到賬戶內的LTC余額后微微皺眉:“我說老板,人家可是為了你們在陶君身邊陪了他兩年,你知道這兩年我是怎么過來的嗎?”

  “數額不對?”

  “對是對得上,但我冒著生命危險辛苦了這么久,報酬提個一成、半成的不過分吧。”

  紅英的聲音帶上一絲魅意:“要不我們私下見個面,我從聽到你聲音的那一刻起就…”

  嘟嘟嘟。

  紅英冷哼一聲:“呵,臭男人,用完就把人家一腳踢開,不見面拉到,真以為老娘稀罕。”

  她倒不是真的想臨時提價,也沒那個膽子。

  人家要的東西都已經到手了,這時候提價誰鳥你。

  你見過誰是在對方收到貨以后再提價的?

  紅英這么做只是想找個借口勾搭一下這位雇主。

  能讓她的頂頭上司宋杰,把自己這張王牌派出去,而且一派就是一兩年,從重視程度來看,雇主的來頭肯定不小。

  如果能跟他睡一晚,那絕對超值。

  宋杰手下不養閑人,沒兩把刷子,怎么可能成為宋杰手下的王牌情報員。

  紅英對自己的技藝和姿色非常自信,三天之內,哪怕你是彎的也能給你掰直嘍。

  交涉失敗,紅英收拾好筆記本電腦,既然陶君已經落網,她也該撤退了,免得警方順手也把她也送進去了。

  “哎,小姐!您要的東西我買齊了!”

  一位超市配送員載著一箱啤酒和兩大包蔬菜在紅英面前停下。

  原本紅英還想著要在陶君那多住幾天,所以買了不少東西,可現在這些全都用不上了。

  “不好意思,這些東西我用不上了。”

  紅英做出一副很傷腦筋的樣子。

  “可是,這些都已經付過款了啊,是不是有點浪費…”

  配送小哥看著車后的一堆東西有些為難。

  紅英楚楚可憐的說道:“那這些東西就送給小哥你吧,就當幫我個忙好不好?”

  她雙手搭在小腹上,身體前屈三十度,在雙臂的擠壓之下,白皙而深邃的事業線和邊緣的黑色花邊呼之欲出,看的配送小哥眼睛都直了。

  他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紅英鎖骨下方,喉頭不停的吞咽口水。

  “啊…沒…沒問題…”

  “那就拜托你了哦。”

  紅英朝配送小哥拋了個媚眼,然后轉身離開。

  穿著高跟鞋的她,走起路來背后一顫一顫的,直到她消失在轉角處,配送小哥腦海里都還在回放著剛剛的畫面。

  剛跟宋杰結束通話,正在聯絡手下尋找亡命之徒的王友才,突然接到了胡英韶的電話。

  這老不死的還有臉給我打電話?

  王友才強行壓抑著怒火問道:“找我有什么事?”

  現在還不是跟胡英韶翻臉的時候,只有等到自己被抓,那時候啟用隱藏的底牌,才能給這個老不死的致命一擊。

  這張底牌只能適用于同歸于盡,不能用來威脅。

  這就相當于在胡英韶身邊埋了一顆定時炸彈,不能讓對方有半點警覺。

  如果對方提前收到消息,這張牌和廢牌也沒什么區別。

  “陶君被抓了。”胡英韶沉聲說道。

  王友才冷笑一聲:“呵呵,是被抓了,還是你送進去的?”

  這個老狐貍說的話,他是半個子兒都不會相信。

  陶君被抓?我看是跟我一樣沒有了利用價值,被處理掉了吧,正好還能給警方送去扳倒自己的籌碼。

  “信使干的。”

  “反正都已經進去了,是誰干的跟我有關系嗎?”

  王友才不屑的嘲諷道。

  非常清楚老狐貍性格的他,早就料到陶君會進局子。

  只不過是早晚的問題罷了。

  不管陶君那邊會供出多少對他不利的證據都無所了,自己只需要專注于眼下的事情——做掉金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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