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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夏啟年

熊貓書庫    黑暗逐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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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穿著皮夾克的青年,在看到艾涼身邊的男刑警后,立馬堆出笑臉:“石隊長辛苦了,這就是那個第一目擊者吧?沒想到是您親自提審呢。”

  “誰把他放進來的!”

  被青年喊做石隊長的男刑警,頓時沉下臉吼了一句,剛剛還在跟青年說話的警員,立馬夾著文件準備開溜。

  “王旬!過來!”石隊長哪會這么輕易放他離開,立馬將他喊回來。

  “隊長。”名叫王旬的刑警縮著身子,硬著頭皮回到幾人面前,在路過青年時還狠狠的剮了他一眼。

  石隊長雙手環抱,如同怒目金剛:“說吧,為什么把無關人員帶進刑警隊!”

  “消消氣,我是來提供這起案件相關線索的,所以才拜托王警官把我帶過來。”

  青年笑嘻嘻的搭上石隊長的肩膀。

  勾肩搭背的動作徹底激怒了石隊長,他用力拍開夏啟年的手怒喝道:“夏啟年你給我閉嘴!你有線索?你有個屁!你不是刑警隊的成員,這沒你說話的份!”

  石峰的聲音震耳欲聾,像是一頭發怒的雄獅,整個刑警隊都能聽得見他的怒吼聲。

  本來只是路過打算看熱鬧的刑警們,頓時都低著頭,一個個急匆匆跑過,生怕觸了霉頭,在辦公里的人更是頭都不敢抬。

  艾涼聽到夏啟年這個名字,轉過頭將視線放在他的身上,牢牢盯住他。

  “石隊長,你吼那么大聲干什么,這里還有學生呢,別嚇著孩子了。”

  夏啟年沒有因為石隊長的怒火,表現出任何害怕的神色,還是那混不吝的模樣,察覺到艾涼的視線后,還特意指了指。

  “你!現在!立刻!馬上!出去!以后誰在把夏啟年放進來,就給我收拾東西滾蛋!”

  石隊長用記錄本,指了一圈在場的警員,然后把記錄本拍在桌子上憤然離去。

  “年哥,這下子你可把我害慘了,以后還不知道隊長會咋折騰我。”

  王警官愁眉苦臉,眉宇間充斥著對未來工作的絕望。

  “安心安心,火氣主要沖我來的,不跟我扯上關系,平時他不是挺大度的嘛。”夏啟年摟過王警官的肩膀,那態度跟地痞流氓似的。

  “行了行了,你趕緊出去吧,不然一會兒隊長回來了,看見你還在這兒非扒了我的皮。”

  王警官掙脫手臂,推著夏啟年往出口走去。

  女刑警也帶著艾涼來到門口,并詢問需不需要送他回家。

  她也是出于一片好心,一個十五歲的孩子,被帶到刑警隊后,家里人卻不管不問,現在還讓這孩子一個人回家,實在太可憐了。

  “不了,我會在附近叫的士,而且警車送我回去影響也不好。”

  艾涼婉言謝絕女警員的接送服務,獨自離開刑警隊。

  然而剛走沒兩步,他就被剛剛的青年攔住:“同學你好,我叫夏啟年是一名賞金獵人,你看這都中午了,不如我請客咱們聊聊?”

  夏啟年臉上堆滿燦爛的笑容,一只手還搭在艾涼肩膀上。

  在這個世界賞金獵人是每個地區都有的存在,最初是拿錢辦事的雇傭兵,靠著警方對通緝犯的懸賞和接取部分私活維持生計。

  后來隨著時代的發展,自由聯邦那邊,為了減少社會安全保障的開銷,居然將雇傭兵合法化。

  通過罪犯打擊罪犯,然后向政府換取報酬。

  沒十年腦血栓絕對干不出來這種事。

  這一舉措導致自由聯邦到現在為止,都是五個政體中治安最差的一個,半封建的西奧國都比它強上百倍。

  當然這一舉措也有積極的一面,人們會自然而然的避免犯法,以免被自家鄰居舉報了拿去換賞錢。

  制度經過不斷地優化改良,到了亞聯,幾乎人人都可以注冊成為賞金獵人。

  注冊了也沒多大影響,實際上也就是多了個名頭而已。

  亞聯里有不少人都兼職賞金獵人。

  他們有著自己的正常工作,就是偶爾出差,會看看出差地點是否有在逃通緝犯,通過自己的人脈,向警方提供線索換取一定報酬。

  硬要說的話亞聯的賞金獵人更像是上輩子線人、雇傭兵、協警三者結合的混合職業。

  里面的小角色,有可能就是平時掃大街的王大爺,或者是賣早點的張大媽。

  注冊身份后,靠著偶爾聽到的小道消息,跟警方換取一定獎勵。

  只有出名的角色,才會被各個地區重點標記。

  他們通常有著自己的一技之長,或是掌握著搏殺技巧戰斗力極強的傭兵,或是能輕松入侵企業服務器的天才黑客,屬于走哪都要上報的危險人物。

  夏啟年正是其中一員。

  他是個莽夫。

  此刻他站在刑警隊大門口,按著艾涼肩膀,這架勢明顯是吃定他了。

  艾涼明白他的意思,無非是高佳佳的父親出了懸賞,請人找出殺害高佳佳的兇手。

  “前面就有一家私房菜館,去那吃?”

  夏啟年見艾涼沒有反抗,順口提議道。

  說罷夏啟年就拉著艾涼來到菜館,點了四菜一湯,在等待上菜的時間里,艾涼簡單介紹了下自己。

  艾涼一直不說話,夏啟年主動打開話匣子。

  夏啟年開口就是一通夸贊:“我聽說,你在發現尸體的時候就看出死者死于謀殺,還說出一堆細節?眼力不錯嘛。”

  “想從我這里知道什么就直說吧,沒必要拐彎抹角。”

  艾涼看都沒看夏啟年,拿出手機跟楊星月等人報了平安,順便和父母說一聲事情已經結束了,不用派律師過來。

  “哎,我在你這年紀成天就只知道在家打游戲,或者跑網吧打游戲,也不好好學習,不然也不會被警校連續刷下來兩三次......”

  “如果你繼續說這些廢話,那我還是回家算了。”艾涼收起手機,給自己倒了杯茶。

  “嘖,現在的小鬼怎么都這么早熟......行吧,那我就直說了地產商高富業直接開出五十萬懸賞,尋找殺死他女兒的兇手,找到后再加五十萬當做酬謝,內華市多少年沒出過這種生意了,道上的人都跟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似的。”

  夏啟年把空杯子推過去,但艾涼看都不看一眼,他只好拿起茶壺,自己倒上一杯掩飾尷尬。

  “還有呢?”

  艾涼可不相信高富業,只搞了在賞金獵人的圈子發布懸賞這一套,唯一的血親死了,他肯定還有別的動作。

  “還有的就跟我們這圈子關系不大了,聽說他剛剛去找到媒體向警方施壓,這明顯是氣瘋了,找不到兇手就亂咬人。”

  夏啟年吸溜了口茶水,白開水似的茶,喝的他直皺眉。

  “那你想從我這里知道什么?”

  艾涼聽完夏啟年的回答后,問起他的目的。

  “想要調查他女兒的死因,至少得找到他了解具體情況。

  死者受害的原因,到底是高富業仇家的報復,還是單純死于同齡人的糾紛,首先要把調查方向搞清楚,不然就是白瞎。”

  夏啟年掏出幾張紙鈔放到艾涼面前。

  “要想見他至少得有一定的線索或是成果,現在想見他的人多了去,我當然是想利用你這個尸體第一目擊者的身份,去見見高富業。

  不會讓你白干,我現在就給你五百給你見到高富業后,不管結果如何再給五百。”

夏啟年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比那些跟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漫無目的尋找兇手的人要強得多,利用艾涼的手段也跟找線人似的  艾涼略帶嘲諷的說道:“不愧是考了三次警校的男人。”

  “你小子嘴巴可真毒。”

  在他們交談期間服務員也把菜端上桌,正當夏啟年打算繼續勸說,艾涼開口說道:“吃飯的時間不要討論案件,有什么事吃完飯再說。”

  聽到這里夏啟年怔住了,這句話他熟悉到難忘。

  “你也有親人是刑警?”

  “沒有。”艾涼也不跟他客氣,給自己盛了半碗米飯后,自顧自的吃起來,完全把東家撇在一旁。

  艾涼也是好胃口,換做早上那個見過尸體的女生,估計一兩天都吃不下飯。

  “那還真是巧了,我叔叔以前經常跟我說這句話,這句話算是刑警隊里大家吃飯時默認的潛規則。”夏啟年從愣神中恢復過來笑著拿起筷子。

  一時間兩人都不說話,默默解決著桌子上的飯菜。

  尤其是夏啟年,他仿佛回到了青少年時代和家人一起坐在桌子上吃飯,有這種感覺,主要還是因為艾涼剛剛那句話。

  ......

  吃過午飯,艾涼上了夏啟年的座駕,和他一同前往學校。

  沒錯,是學校而不是高富業家。

  這會高富業應該在到處走關系,哪有空管什么賞金獵人。

  案發還不到一天,這么短的時間能查到屁的線索,要是賞金獵人一個個都這么能干,還要警察干什么。

  高富業發布懸賞,只是考慮到多條路而已,主要的案情偵破,還是得靠警方那邊。

  學校這時候已經關上大門,學生們都放假回家了,透過鐵欄桿,整個校園看上去空蕩蕩的。

  從懸賞發布到現在不過短短幾小時,學校周圍就已經不少閑散人員,看樣子都是來碰運氣找線索的。

  但是很可惜,學校被警方封鎖了,誰也進不去。

  “所以你讓我帶你來學校干嘛?不會是有東西落在教室,消遣我跑路吧,還是說你就是兇手回來銷毀證據的?”

  夏啟年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艾涼閑聊,手上卻在翻閱著高富業這些年的致富經歷,企圖從中尋找蛛絲馬跡。

  “別看了,兇手應該不是高富業的商業對頭。”

  艾涼打下車窗,胳膊放在窗邊,用手撐著腦袋,看向學校大門。

  里面的帶著白手套的警察,在四處游蕩,勘察著每一個可疑角落。

  “哦?你怎么知道不是,別以為學了幾手刑偵手段就能變成名偵探,干我們這行首先就是要收集大量信息,從里面找出案件相關的細節,然后再篩選嫌疑人。”

  夏啟年嗤笑一聲,對于艾涼的說法不以為意,這明顯是愛出風頭的少年心態才會說出的話。

  “第一,如果是高富業商業對手干的事,那證明雙方的利益沖突一定到了白熱化階段。

  但你卻沒有第一時間提出,而高富業也僅僅是利用媒體向警方施壓,證明他也沒有懷疑的對象,所以利益沖突這點可以排除。”

  艾涼沒有回頭看夏啟年的表情,只是靜靜的盯著學校。

  “第二,如果高佳佳的死,是商業對手對高富業的警告,這完全不可能。

  高富業就這一個女兒,對她的疼愛可想而知,你會為了不激怒對手,選擇弄死對手唯一的親人嗎?這只會讓高富業魚死網破。”

  “第三,如果是陳年舊怨,完全沒必要在學校殺死高佳佳。

  放學后學校附近到處都是學生和小吃攤,到處都是攝像頭,是生怕自己不會暴露嗎?等到高佳佳回家,或者在回家途中找個小巷子勒死不是更方便?”

  “第四,高佳佳的死亡時間差不多時放學后九點到九點半。

  如果是社會人士進入學校,肯定會被保安要求登記,至于翻圍墻進來,你應該沒見過放學后學校周邊的環境吧?小吃推車都把學校包圍了。”

  “至于死亡地點在校外,你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帶著一具尸體走進學校?就算半夜進來,樓梯的監控也不是擺設。”

  駕駛座上的夏啟年一臉懵逼的拿著手機,這時,艾涼轉過身看向他開始做總結。

  “這點外人應該不清楚,我們學校很多地方,包括樓梯口都裝有攝像頭。

  不管高佳佳是在別的地方被勒死,還是在教學樓內被勒死,她的尸體既然被掛在班門口偽裝成自殺,那兇手肯定會暴露在監控之下。

  警方肯定已經調取過相關錄像,既然兇手現在都沒確定,那證明攝像頭根本就沒拍到,或者說沒有工作。”

  “大膽的猜測一下,高佳佳既然被掛在自己班門口,是不是代表著兇手認識高佳佳,所以才知道她在哪個班?不僅如此,兇手肯定對學校附近環境也非常熟悉,因為想要關閉攝像頭,就需要提前到一樓的電箱那拉電閘。”

  “高佳佳憑什么要進入一片漆黑的教學樓,或者說在教學樓停電后,一個女生會傻乎乎的待在黑暗之中嗎?大概率是某個熟人找她。”

  “所以說兇手大概率是學校的某個人,學生、老師、保安,這些人的可能性遠超他人。”

  夏啟年被噎的一句話說不出來,他看看艾涼又看看手機,默默的把手機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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