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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二章 北方惡煞

熊貓書庫    掌燈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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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運來了,就坐在徐志穹身邊。徐志穹驚愕萬分,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么。

  “道門之…”他甚至不知道該如何稱呼薛運,在這種場合下,叫道門之主肯定不合適。

  叫前輩,貌似也不妥,徐志穹思索許久才想起來,兩人結拜過。

  “兄長,咱,咱們換個合適的地方說話。”薛運搖搖頭,微微笑道:“這個地方就挺合適。”徐志穹感覺戲臺上的歌聲,客人的叫好聲,吃酒、喝茶的嘈雜聲,都在漸漸遠去。

  薛運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將兩人之間的這一小塊區域,和整個勾欄隔絕了起來。

  在其他人看來,徐志穹只是坐在勾欄里聽曲,身邊根本就沒有人,更聽不見徐志穹在和別人說話。

  薛運笑看著徐志穹:“昨夜一戰,我看那老廝身上有灼傷,應該是攻心之火燒的,這是你做的?”徐志穹一怔,趕緊解釋道:“兄長,小弟不懂攻心之技,這技法是…”薛運搖搖頭,示意徐志穹不必解釋。

  他端起面前的酒壺,倒了兩杯酒,一杯遞給了徐志穹,另一杯留在了自己手里。

  徐志穹不解其意,卻見薛運舉杯道:“兄弟,好樣的!”薛運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徐志穹趕緊也把酒喝了。

  薛運贊嘆一聲道:“那老廝是真神,你和他周旋了那么久,護住了那么多人,還把那老廝打傷了,道門里有你這樣的人,薛某心里歡喜,比拾掇了那老廝還覺得歡喜!”徐志穹臉頰一陣抽動。

  他和真神廝殺過,且不管怒祖當時動用幾分實力,對徐志穹而言,那是在生死一線上的廝殺。

  那一戰結束后,徐志穹聽到的只有質疑和猜忌。這是他聽到的第一聲認可。

  徐志穹放下酒杯道:“昨夜那一戰…是真的?”薛運笑道:“還能有假不成?你當初肯定想不明白,我為什么不殺了梁孝恩這個敗類,梁孝恩該殺,他還是咱們道門里的人,于情于理,我都不該留下這個畜生,我讓他活著,就是為了把那老賊給釣出來,只要梁孝恩身上還有判官道的修為,我就隨時隨地都能找到他,只要我能找到他,我就遲早有一天能找到那老賊!”徐志穹恍然大悟,他明白了一些事情。

  當初他在渾天蕩第一次遭遇梁孝恩,薛運留給他的字據突然從胸口里滑落出來,嚇退了梁孝恩。

  這事情不是巧合,是薛運在暗中震懾梁孝恩。徐志穹在大宣被梁孝恩偷襲,薛運突然出手,廢了梁孝恩的修為。

  他在兩界州再次梁孝恩,又是薛運出手,一腳把梁孝恩踢飛。其實有件事,徐志穹并不知曉,當初他和梁孝恩在中郎院血戰,薛運也去了。

  只是當時公輸班及時趕到,薛運并沒有現身。他時刻掌握著梁孝恩的動向,就因為梁孝恩身上帶著判官道的修為。

  他讓梁孝恩活著,就是為了把怒祖釣出來。可轉念一想,怒祖難道不知道梁孝恩特殊之處么?

  “兄長,難道怒祖不知道梁孝恩是判官?”薛運點頭道:“那老廝知道,他清洗過梁孝恩身上的痕跡,清洗過不止一次,這老廝極其陰險,真玩陰的,沒有人能玩的過他,玩不過陰的,就得和他玩陽的,我在梁孝恩身上留了很多痕跡,有明的有暗的,且由著他洗,讓他盡情的洗,讓他自以為洗的干干凈凈,他才不會對梁孝恩有所懷疑,可這老廝還真是奸詐,他不輕易和梁孝恩見面,偶爾和梁孝恩見面,還是在千乘國,我不能去千乘國,就算知曉了那老廝的所在,卻也拾掇不了他,兄弟,這次多虧了你,你在寒鐘罰惡司直接送了梁孝恩一個灰飛煙滅,終于把這老賊給逼出來了!”徐志穹聞言長出了一口氣:“兄長,所有人都以為昨夜一戰是假的,就連上官青都說是假的,他說那只是一場夢,我差一點都相信了。”薛運點點頭:“上官青在惡戰之中蘇醒過一段時間,他原本知道一些內情,只是那段記憶被你師父篡改了,還有白悅山的記憶,洪華霄的記憶,你兩個役人的記憶,都被你師父篡改了,你師父想把你的記憶一并抹掉,他是為你思量,不想這事有你日后再有瓜葛,可我沒答應,你和別人不一樣,將來能扛得住道門里的大事,讓你多知道些實情沒壞處。”師父篡改了眾人的記憶。

  徐志穹揉揉額頭,倍感費解:“師父為何要這么做?”薛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這是為了讓怒夫教消失。”讓怒夫教消失?

  整個怒夫教消失?徐志穹無法理解,薛運接著說道:“若論直面廝殺,那老賊不是我對手,可若論在世間的根基,那老賊卻在我之上,他雖說死在了我手上,但真神不會隕落,那老賊還能復生,至于什么時候復生,復生之后是什么成色,這卻要看他還有多少信眾,倘若怒夫教一直似這般猖獗,待那老賊重臨于世,只怕位階一如往昔,你師父現在已經開始四方游走,逐一消除世人對怒夫教的記憶,先從怒夫教眾開始,接下來是知曉怒夫教的尋常人,直至世人都將怒夫教當做一場夢境,漸漸模糊,漸漸忘卻,可你師父不是窮奇,不能在一時間改了所有人的記憶,這件事對他來說還真不容易。”通過更改記憶,抹殺怒夫教的存在,居然還能這么操作?

  師父都有這樣的手段,若是窮奇真出來了呢?薛運又添了一杯酒,遞給了徐志穹:“有些高位階的記憶無法篡改,日后可能還會追查這件事情,你師父想抹去你的記憶,就是怕他們查到你身上,兄弟,你師父對你的情誼是真的,但他對你的情誼,和我對你的情誼不一樣,這里邊有特殊的緣故,如果有一天,你師父對你說出了實情,你千萬不要怪他。”實情?

  怪他?情誼還不一樣?徐志穹聽的糊涂,薛運卻沒往下解釋,看得出來,薛運很是疲憊。

  “昨夜一戰,今日又是一戰,拼上了大半條性命,好歹這兩戰都打贏了。”徐志穹一愣:“今日又一戰?和誰打?”薛運看了看徐志穹:“已然三品上了,跟你說了也無妨。”三品上?

  徐志穹連連搖頭道:“若是我不能聽的,兄長就別說了,我哪有三品上的修為?”薛運笑道:“你怎知沒有?”

  “下升中,半條命,我連三品中都沒到。”薛運搖搖頭:“我聽說了一些事情,你扭轉了整個千乘國多年的積弊,明面上那是出于千乘國君的政令,實際上都是你一個人的決斷,以乾坤獨斷之力,動搖一國之根性,這份修為早就讓你升了三品上,下升中時之所以沒讓你受苦,是因為有人在暗中相助。”

  “哪個人?”徐志穹費解。什么人能讓他在不知不覺間,跨過了下升中的門檻?

  不過話說回來,當初晉升三品之時,徐志穹也沒受苦,當時他還以為是自己天賦異稟。

  薛運摸了摸下頜的胡須:“改日帶些好酒食,去看看咱們道門那位九品前輩,他一直在暗中幫你。”九品?

  前輩?這兩個詞搭不上邊。徐志穹思索片刻,一臉驚愕道:“兄長說的是武四?”九品修為還能被稱之為前輩的,也只有他了。

  薛運點了點頭。徐志穹問道:“這位前輩的真實身份到底是誰?”

  “冥道,道門之主。”薛運沒有直呼其名。徐志穹嘴唇翕動,半響說不出話來。

  這位被他收作弟子的九品判官,居然是冥道的道門之主,玄武真神!可玄武真神為什么會在千乘國?

  “凡塵之上,不能踏足神棄之地,他是真神,還能去千乘國。”薛運點點頭:“就是因為凡塵之上不能輕易進入神棄之地,他才到千乘國躲避追殺。”

  “追殺?誰敢殺他?”薛運嘆息一聲道:“這事情,卻不該告訴你,你也確實不該牽涉其中,但白日里那一戰,倒是能跟你說說,我跟梼杌打了一場,暫且把他打服了。”梼杌!

  聽到這名字,徐志穹感覺胸腔一陣悸動,但并未覺得暈眩。他的位階提升了,對一些神靈間的隱秘,有了一定抗性。

  “此前聽兄長說過,北方有惡煞臨世,說的就是梼杌?”薛運嘆道:“若只有一個梼杌,我和你師父也不至于廝殺的如此艱難。”不止梼杌一個?

  “除了他還有誰?”薛運看了看徐志穹的狀況,見他氣色尚好,說道:“還有饕餮和窮奇。”窮奇!

  徐志穹一哆嗦,酒杯差點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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