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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七十三章 這是利器

熊貓書庫    掌燈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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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上你看書網,掌燈判官  “藩主,左軍起火了!”

  “藩主,我們將軍被燒死了,士兵也被燒死大半!”

  “藩主右軍也起火了,快突圍!”

  穆叔簡高聲喊道:“前軍為何不動,沒有收到突圍的命令嗎!”

  “藩主,突不出去,宣軍堵在門口,出去多少死多少!”

  “分散!分散突圍!敵軍營盤大,肯定有疏漏之處!”

  “將軍,只能走營門,別的地方火勢太勐了!”

  “讓有修為的走前面!銅皮鐵骨能擋住大火!”

  “修為用不出來,這營盤里好像有蚩尤兵主印!”

  “強突,快,強突!”

  穆叔簡放聲嘶喊,濃煙熏嗆之下,忽覺一陣暈眩,身軀搖晃從戰馬上墜落下來。

  幾名士兵上前攙扶,穆叔簡雙手撐地站了起來,忽覺手心一片濕黏。

  這什么東西?

  地上有油!

  一簇火苗隨風而至,視線被一片火海淹沒。

  五萬大軍被活活燒死了!

  沒被殺死的,被宣軍砍成了肉泥!

  這不是真的,肯定不是真的!

  安洛楓睜開雙眼,天色微明。

  自打從娘胎里出來,他從沒有過如此真實的夢境。

  他走進另一間館舍,叫醒了熟睡中的陰陽修者。

  “青格城有消息了嗎?”

  陰陽修者起身看了看法陣,搖搖頭道:“沒收到消息。”

  安洛楓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低語道:“一場夢而已,一場夢而已,時刻盯著法陣,有消息立刻告訴我!”

  藏在暗處的陶花媛微微一笑。

  這可不是夢。

  這是陣前陰陽師送來的影像。

  安洛楓在驛館住了三天,這三天時間里,他帶著使團殺了十九個宣人,糟蹋了三十多名女子,燒了三家鋪子。

  他在向昭興帝施壓,他要讓昭興帝盡快簽訂和書。

  任頌德來找過他兩次,都被安洛楓趕了回去。

  “要么把和書帶來,要么你就滾蛋,讓你的皇帝過來見我!”

  安洛楓心情非常煩躁,昨夜青格城出兵,一直到今日黃昏依然沒有收到戰報,難道是穆書簡出了意外?

  他此前不是打了勝仗嗎?

  他此前還送來書信,說太子已經無心戀戰了。

  太子沒有皇帝的支持,怎么還可能有戰斗下去的意志?

  還得繼續給宣國皇帝施壓!

  入夜,安洛楓帶著使團,離開了驛館。

  走在街上,但凡見到滿臉毛發的圖奴人,宣人都會躲出老遠。

  他們隨意毆打過往的行人,無論男女老幼,打到他們盡興為止。

  他們看到女子,上前便撕扯衣衫,肆意凌辱。

  他們隨意在商鋪里拿些吃喝,拿完之后再掀了攤子。

  最可恥的是,還有一群宣人跟著這群圖奴的身后撿便宜。

  這些人都是些無業的搗子,有的本就沒家事,有些有家事的也被他們自己賣給了人牙子。

  平時靠小偷小摸,敲詐勒索的手段為生,但凡有幾個散錢就趕緊送到賭坊里去。

  這幾日,這群搗子跟著圖奴可沒少吃甜頭。

  圖奴打人,他們上去偷搶財物。

  圖奴掀攤子,他們在后邊撿吃喝。

  圖奴糟蹋姑娘,他們在旁邊看戲,還能上去過過手癮。

  這群搗子見了圖奴,就像見了失散多年的父親,恭敬而又親切。

  “圖努爺,您這邊請!”

  “圖努爺,這家東西好吃!”

  “圖努爺,您看那姑娘多俊!”

  安洛楓看了看這群搗子,回身對部下道:“多像我在莊園里養的獵狗!”

  一群圖奴放聲大笑。

  走在望安河邊,安洛楓看到了一個非常美麗的女子,他這一生都沒見過這么美的女人。

  他走上前去攔住了女子的去路,上前摸女子的臉。

  女子躲過了安洛楓的手,沖著安洛楓一笑,突然消失在夜色之中。

  安洛楓的表情有些恍忽,剛才彷佛出現了幻覺。

  一定是幻覺,世間不可能有那么美的女子。

  安洛楓的衣領上掛著一片桃花瓣,他全然無知,繼續帶著人在河邊閑逛。

  龍圖閣里,內閣首輔嚴安清,滿身是血,舉著毛筆,遲遲不動。

  任頌德擦了擦手里的短刀,壓低聲音道:“嚴首輔,快寫吧,你身上的血都快流干了。”

  一個時辰之前,嚴安清收到皇帝口諭,讓他到龍圖閣,等候議事。

  他以為皇帝要和他商量議和的事情,于是便獨自一人等在書閣二樓,靜靜思考對策。

  對策有很多,原則不會變,嚴安清絕不同意議和,他不可能和昭興帝一起背負千古罵名。

  可他萬沒想到的是,來龍圖閣議事的,不是皇帝,是任頌德。

  任頌德悄無聲息來到書閣之中,他身手非常輕盈,沒有驚動外面的守衛。

  他不知用什么手段堵住了嚴安清的喉嚨,嚴安清發不出半點聲音。

  任頌德用短刀在嚴安清身上割了幾道傷口,這些傷口不會立刻致命,但會讓嚴安清不停流血。

  嚴安清做夢也想不到,任頌德會用這種手段來算計他。

  哪怕是公孫文,也不敢在皇宮里對嚴安清下手,任頌德的惡毒與無恥完全超出了嚴安清的想象。

  “寫吧,嚴首輔,寫完了詔書,用了內閣印,我立刻找醫官給你療傷,你不用擔心你的名聲,你可以立刻向皇帝告發我,就說這是我逼你寫的!

  你也可以向群臣自稱清白,把你身上的傷口給眾臣看看,這都是我逼迫你的證據,你寫這封詔書全都是迫于無奈!”

  嚴安清滿頭是汗,他的血一直在流,雖說流的不快,但他撐不住了。

  就像任頌德說的,先寫了,然后再去告他?

  荒唐,還有比這更荒唐的想法么?

  內閣首輔在威逼之下,屈從于奸人,草擬了同意與圖奴議和的詔書。

  這個奸人還是人人唾罵的任頌德。

  嚴安清還有臉面去告發?還有臉面在群臣面前自證清白?

  真要逼他說出這種話,還不如讓他死了算了。

  一滴墨汁落下,嚴安清把筆丟在了一旁。

  他抬起頭看著任頌德,臉上帶著輕蔑的笑容。

  任頌德皺眉道:“嚴首輔,我再提醒你一句,你可扛不了多久。”

  嚴安清不能說話,但臉上的笑容不變。

  任頌德拿起短刀對準了嚴安清的喉嚨。

  輕蔑的笑容讓任頌德發瘋。

  安洛楓帶人走到了橋頭瓦市,一名叫田二的搗子在旁道:“圖努爺,這地方好玩,這是大宣最好玩的地方。”

  另一名袁三的搗子道:“瞎說,最好玩的是鶯歌院!”

  田二瞪了袁三一眼:“鶯歌院在這么?就你特么話多,現在咱們都到了瓦市了!”

  袁三趕緊閉上了嘴,安洛楓對田二道:“你們,帶我去最好玩的地方。”

  田二挺直身板在前邊帶路,見到人便大聲吆喝:“滾遠些,都給我滾遠些!沒見圖努爺來了嗎?”

  他帶著圖努一路走到了牡丹棚子,這是瓦市第一勾欄,平時他們舍不得來,今天正好借著圖努人沾點便宜。

  牡丹棚有那么多漂亮姑娘,圖努人怎么也能給他們留兩個。

  剛到棚子門口,伙計見情況不對,趕緊進門告訴老板賀四郎。

  賀四郎滿臉帶笑走了出來,沖著眾人抱拳施禮道:“諸位,來我小店有何指教?”

  像田二這種搗子,平時見了賀四郎,連頭都不敢抬,今天有圖奴撐腰,指著賀四郎道:“指你娘的教!我們圖奴爺是來玩的!把其他人都給我攆走,把地方都給我們圖努爺騰出來,把酒水果子給我們備上,把最好的姑娘都給我叫來!”

  賀四郎笑道:“對不住列位,今天小店不做生意。”

  “你放屁!”田二剛要叫罵,但見賀四郎面帶殺氣,田二舌頭一軟,沒敢開口,回頭對安洛楓道:“圖努爺,他們說不做生意。”

  安洛楓垂著眼角,抬頭看著賀四郎:“為什么說不做生意?你門口明明有不少人進出。”

  田二喝道:“就是,明明就有人進出,你當我們眼瞎了?”

  賀四郎看著安洛楓道:“我們做宣人的生意,不做圖奴的生意!”

  安洛楓一笑:“我們圖努人怎么了?”

  賀四郎道:“倒也不怎么,小店就是這個規矩,諸位,再去別處看看吧!”

  田二在旁道:“賀四郎,你特么真狂啊,你不做圖努爺的生意,總該做我的生意吧?我是宣人,我帶圖努爺進去。”

  賀四郎搖搖頭道:“圖努人都不讓進,更別說圖努人牽的狗了,你見我這店里什么時候養過狗!”

  “賀四郎,你特么別欺人太甚!”田二沖上去要和賀四郎撕打。

  賀四郎身后站出來一名壯漢,一拳打在田二臉上。

  瓦市第一棚子,自然少不了護衛,賀四郎身邊有兩個九品殺道,平時不輕易出手,今天要動真格的了。

  這一拳打的結實,鼻子打歪了,門牙也打掉了,田二含著眼淚,蹲在地上,看著安洛楓不住哀嚎。

  安洛楓沒理會田二,看著賀四郎道:“你們店里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規矩?為什么不接待我們圖努人?”

  賀四郎笑道:“也沒什么特別的緣故,嫌你們身上毛太長,味太重,怕熏著別的客人!”

  安洛楓臉頰一陣抽動,轉而笑了笑,回身看向了一名叫烏魯部下。

  烏魯是五品熊神修者,把彎刀插進腰里,摸了摸絡腮胡子,笑呵呵走向了賀四郎。

  一名壯漢攔在身前,一拳打在了烏魯身上。

  九品殺道對五品熊神,這一拳直接把烏魯打笑了。

  他覺得癢,真心的癢。

  他抓住壯漢的手腕,將腕骨和臂骨一并折斷。

  壯漢咬著牙,揮起短刀來看烏魯。

  烏魯讓他砍了一刀,豪發無傷,抬起一腳,踢倒了壯漢。

  烏魯看著賀四郎,微笑道:“做我們生意么?若是愿意做我們生意,給我們跪下來,磕個頭!”

  賀四郎拔出一把長劍,身后一名護衛也拔刀了。

  瓦市里不少人圍了過來,賀四郎高聲喊道:“橋頭瓦市的客官們,掌柜們,伙計們,賀某跟你們辭行了,

  橋頭瓦市,賀某占了最好的地方,占了最大的便宜,這些年賺了不少銀子,賀某在此謝過諸位了,

  錢賺夠了,福也享夠了,uu看書今天賀某這條命,和這群狗養的毛剎拼在這了,日后賀某家小還得在京城過活,還仗著諸位照顧著!”

  牡丹棚子里的伙計們拿著大小家伙全都沖了出來,要和圖奴拼命!

  金鳳棚子掌柜仇金鳳帶著店里的伙計趕了過來,仇金鳳手執一對鋼叉,喝道:“賀老四,你特娘說什么混賬話?老娘和你擂臺還沒打完,你特娘就想走?

  今天老娘也把性命拼在這,弟兄們給我聽著,砍毛剎一刀,賞銀五兩,砍死一個毛剎,賞銀五十兩!”

  “賀老板,別怕,老哥幾個都在!”

  “老四,要上路咱們一塊!不能讓毛剎騎著咱們脖子拉屎!”

  橋頭幾十家勾欄的掌柜都來了,拿著家伙都要和圖奴拼命!

  烏魯看了看安洛楓。

  安洛楓笑了笑,用圖奴語對烏魯道:“都殺了,一個宣犬都別留下。”

  烏魯抬起一腳,踩碎了地上一塊石板。

  碎石翻飛,眾人驚呼一聲,有些膽怯,這個毛剎修為太高。

  烏魯放聲大笑:“哪個宣犬不怕死,只管上來!”

  一枚碎石飛到了遠處,落在了一名男子腳邊。

  那男子穿著一身紅衣,提著一盞紅燈。

  男子把碎石撿了起來,仔細看了看。

  碎石很鋒利,形狀像箭鏃。

  “利器!”男子笑了。

  圍觀者看向了男子,眾人的神情瞬間激動了起來。

  安洛楓看向了男子,問道:“你是什么人?”

  搗子田二哆哆嗦嗦道:“徐,徐,徐燈郎!”

  徐志穹舉著碎石,沖著安洛楓道:“以利器襲擊提燈郎,你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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