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么!”
隨著一聲憤滿的大吼,蟲的臉色變得前所未有的難看。
他實在是無法接受,呂言的力量居然能夠短時間內變得如此恐怖。
往前推那么十來分鐘,呂言還連他隨手扔出來的菌毯都無法破壞。
可現在,竟然暴漲到了這等夸張的地步。
蟲當然知道呂言是輪回者的身份,對于這個弱小的家伙會快速變強這個可能,蟲不是沒有提前做過心理準備。
但在蟲的認知中,呂言頂多暴漲到皇級巔峰就差不多了,完全沒有過呂言會比自身還強的考慮。
因為至高和皇級,已經可以說是兩個維度的存在了。
這里邊的差距,可是大得離譜。
要是真能這么輕易跨越這條鴻溝的話,那他為了成就至高所付出的一切,不就成了笑話嗎?
蟲現在除了對于呂言本身的憤怒外。
更多的,還是對于這種變強幅度的不滿…或者說嫉妒。
“我絕不允許有這種事情!”
蟲在咆孝的同時,人形的身體也驟然炸裂。
血光迸射中,一道漆黑的蟲軀,從肉身里長出。
其漆黑的外殼,仿佛黑洞一般,吞噬著周圍的光芒。
僅僅只是看著這幅賣相,就不會讓人懷疑其堅固程度到底有多么可怕。
最主要的是,蟲軀的體型還并沒有固定。
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暴漲。
一轉眼的功夫,蟲軀便已經暴漲到數百米的程度。
呂言有些懵逼地仰頭望著,一時間倒也沒有要窮追勐打的意思。
在他注視下,巨大的蟲軀在膨脹到超過十萬米后,才總算是停止了下來。
不過,哪怕是這般龐大猙獰的巨蟲,卻也沒有給人太多惡心或者膈應的感受。
可以明顯的注意到,在蟲軀四周,有著無窮無盡的玄奧紋路在游離。
如同降臨世間的巨神,散發著一種不可名狀的威嚴氣息。
值得一提的是,這還不代表蟲軀無法繼續暴漲。
單純只是由于四方屏障的限制而已。
再繼續暴漲的話,蟲軀的頭部就會直接撐破屏障了。
可即便只是暴漲到現在這種程度,也已經稱得上是遮天蔽日了。
在她的面前,之前那些蟲族母巢和潔白要塞,都嬌小得像是玩具一般袖珍。
而且別忘了,蟲原本就凌立在高空中。
轉為蟲軀后,高度可并未降低。
如此居高臨下的注視,就連呂言都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他當然沒什么巨物恐懼癥,他煩躁的地方在于,這些至高存在實在是太難對付了,底牌就跟源源不斷一樣往外扔。
蟲這幅狀態,明顯比之前強得多。
雖然呂言之前那一拳沒有喊出什么招式名,但那已經是他全力以赴的一擊了。
然而看起來貌似只有蟲被激怒了這么一個效果。
誠然,呂言現在依舊在快速變強。
可無論是增強的身體素質,還是新掌握的規則,在對付至高存在這個問題上,都無法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他都不知道硬生生將蟲磨死這個選項,到底有沒有可行性。
呂言抿了抿嘴,他可還沒有忘記,在一旁,還有另外三尊至高存在虎視眈眈呢。
是的,另一邊的三尊至高存在,在呂言力量暴漲的時候。
便果斷放棄了對膨脹喻武林的“解刨”,轉而開始饒有興致地觀察著呂言和蟲的戰斗。
“這個制作材料,難不成真的掌握輪回系統了?”
神兩眼放光,直勾勾地盯著呂言。
他們都能感知到,呂言的身體強度依舊在繼續飆升。
“不奇怪。”
少年畫微微側目,從容地補充道:“如果我說,他其實現在就有能力威脅到我等的話,你們信不信?”
神和仙都是神情一動。
毫無疑問,對于呂言那種不死不滅的特性,在場這些至高存在都一清二楚。
正是這種連至高存在都無法理解的特性,才讓呂言有資格成為制作材料。
可換句話說,擁有這種特性的呂言,就連至高存在們都無法對其做出限制。
特別是當呂言戰力強大到現在這種程度后,對他們這些至高存在來說,都算得上麻煩。
“真的沒有任何辦法能夠限制嗎?”
仙聲音聽起來還是極為澹漠,但能夠讓他主動詢問,也足夠說明他有多在意。
少年畫遙望著身邊縈繞白焰的呂言,給出答復:“至少我沒有。”
“模擬一下怎么樣?”
神隨意地朝著這道巨大蟲軀望了一眼,繼續說道:“反正蟲那家伙一時半會也不會有什么事。”
一道震動整個能量屏障的轟鳴響起。
就在三位至高存在交談期間,蟲已經是按捺不住,主動出手了。
原本呂言所在的區域,已經變成了一道深不見底的漆黑裂縫。
體量龐大的蒼白色火焰,仿佛永不會熄滅一般,在裂縫的兩側熊熊燃繞。
那片區域里,別說空間崩裂成碎片了,連空間的概念都已經徹底消失。
只有無盡的能量風暴在肆虐。
蟲在確認了呂言的身體素質已經達到,甚至超越了自己的程度后。
自然不會太過大意,一出手就是至高存在級別的毀滅性打擊。
滋滋滋 令人牙酸的摩擦聲不絕于耳。
哪怕呂言的身影已經被當場化為齏粉,可這片區域的攻擊卻依舊沒有停止。
那漆黑裂縫的兩側,仿佛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屬性,相互排斥。
就好像世界以這條裂縫為線,被分割成了正反兩面。
兩邊世界如同磨盤,在用盡一切力量,要將接觸的區域碾碎。
只有在確定危險的時候,呂言才會復活到其他位置,不然的話,都是原地滿狀態復活。
而在此刻,呂言的身影,果然出現在了裂縫一側。
雖然這次攻擊很突然,強度也有些難以想象。
但對于呂言來說,只要無法真的擊殺他,那再怎么恐怖的攻擊,其實都沒什么意義。
更何況,他還依舊無時無刻不在變強。
他看向蟲軀,笑呵呵地說道:“就這啊。”
呂言抬起手腕,一根蒼白色火焰形成的絲線生出。
一頭纏繞在他手腕上,一頭則在他的控制下,義無反顧地刺向了那道漆黑裂縫。
結果倒是沒有出乎他的預料。
蒼白色火焰形成的絲線在侵入以后,便被瞬間碾成分子的構造,失去控制。
如果蟲現在有表情的話,大概會是一副陰晴不定的神色。
呂言這樣旁若無人地對漆黑裂縫進行實驗,對蟲來說,確實有些嘲諷的意味。
感覺上,就像是反正你也弄不死我,壓根就沒必要在意。
可蟲不得不承認,自己還真找不到徹底解決呂言的辦法。
面對呂言這種無法理解的特性,任憑蟲有萬般神通,都像是媚眼拋給瞎子看一般。
但越是這樣,蟲越是暴怒。
他那龐大的頭部忽然抬起,環顧四野。
嘩啦!
難以名狀的規則,直接將四方能量屏障如同玻璃一樣打碎。
蟲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在他判斷中,呂言對于這顆星球,以及這顆星球上的生命,是有感情的。
既然暫時找不到解決呂言的辦法,那至少也要讓呂言付出代價。
以蟲的能力來說,毀掉一顆星球,不比吹口氣困難到哪里去。
四方能量屏障破碎的動靜實在是太明顯,而從蟲的視線來看,不難猜出他打算要做什么。
呂言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
“這就是至高存在么?”
言語間,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蟲并未理會,呂言這樣的反應,在蟲看來,反而證明自己這樣做是對的。
龐大的蟲軀,當場釋放出凄厲的嘶鳴。
涌出一片又一片蟲影,如同蝗蟲過境一般,撕裂著前進方向上的一切。
蟲不打算直接將腳下這顆星球毀掉,他要盡可能的慢下來。
只有這樣,才可以做到最大限度的心理折磨。
不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蟲進行這樣緩慢的破壞,呂言還算是可以接受。
畢竟,將破壞的過程拉長,總比一下子就徹底將腳下這顆星球給毀掉要好。
而多出的這些時間,呂言便可以嘗試著尋找解決的辦法。
輪回系統的規則賦予是隨機不假,而且最立竿見影的資源提供是身體素質點也沒錯。
但別忘了,他還有一道未知的力量沒有解鎖。
最后一道人族鎮族技!
一行小字在他眼前刷新。
進階前置條件已達成。
你選擇了進階。
已解鎖…
人族鎮族技:無度 你已集齊四道人族鎮族技…
顯示完畢后,眼前作為提示的小字瞬間消失。
呂言深吸了一口氣,身體重心微微降低。
下一秒。
四道巨大的漆黑石碑,顯現于他的身后,轟然爆發出山呼海嘯一般的劇烈波動。
大量的蒼白色火焰,在此刻,也變得愈發熾烈。
呂言的變化,以及他身后憑空出現的四塊石碑,都落在一旁那三位至高存在眼中。
看見這一幕,神身軀勐然一僵。
他有些不敢相信地喃喃道:“我沒看錯吧?”
“難以置信吧。”
少年畫說得輕松,實際上身體也已經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神緩緩轉頭看向少年畫:“你早就知道制造材…呂言集齊了人族的鎮族技?”
“雖說當時還沒有湊齊,不過,算是吧。”
少年畫的視線在神與仙兩位身上游走:“要動手嗎?”
仙沉默了片刻,道:“何不靜觀其變?”
反正有蟲這個苦力在忙活,仙并不著急動手。
神和少年畫雖說眼神有些波動,卻也沒有從原地離開。
另一邊。
末日世界,喻武林開辟出來的隔離氣泡中。
此刻,已是人聲鼎沸。
即便喻武林制造出來的氣泡容量并不小,但在聚集了數萬輪回者以后,依舊顯得有些擁擠起來。
只不過,對于這些被云長歌緊急救過來的大量輪回者,喻武林連看都沒看一眼。
他就這樣默默地望著末日世界外的呂言,似乎是在發呆。
可要是仔細觀察他的眼睛,便會發現,在他的視網膜上,有一道又一道數據洪流劃過。
近乎在與時間賽跑,忙活了許久的云長歌,總算是有了點放松的間隙。
他注意到喻武林這樣古怪的情況,不由得詢問道:“你是在擔心呂先生嗎?”
“我可一點都不擔心他。”
喻武林腦袋都沒歪一下,保持著仰頭的動作回應道。
云長歌遲疑片刻,還是忍不住開口道:“這些星空種族到底為何而來?”
他在呂言異軍突起之前,可是龍國明面上最強的輪回者。
本身就不可能是什么莽夫。
雖然收集到都是些碎片化的信息,但是結合起來,多多少少還是能夠推斷出一個大致的輪廓。
當然,他并不會蠢到,就此怪罪于喻武林或者呂言。
他只是希望能夠獲取到更準確的情報,從而想辦法平息這場星空種族入侵事件。
目前來說,這場事件的波及范圍還不算太夸張。
由于呂言在動手之前就設置好了四方能量屏障,所以他們哪怕進行過了強度爆炸的碰撞,對于星球的破壞,也僅限于山城范圍。
這樣的損失,還在官方輪回者部門的可接受范圍里。
然而現在能量屏障破碎,讓戰斗的波及范圍蔓延出去的話,可就有些不好收場了。
“你不是知道么?都是為了老呂而來。”
喻武林若無其事地笑道。
云長歌不置可否,繼續追問道:“你確實已經掌握輪回系統了對吧?”
“還差點,現在輪回系統的主人,還是老呂。”
喻武林不知道出于何種想法,主動解釋道:“時間已經變成了一個看不到盡頭的閉環,在這個環的開始…或者說結尾,這個認主就已經完成了。
你可以將這玩意當做是固定的未來,也可以當做是固定的歷史,實在是沒那么容易改變。”
“閉環?”云長歌重復了一遍這個詞。
喻武林隨意地嗯了一聲。
“如果我的計算沒錯的話,能夠改變這個歷史的人,只有他自己。”
在這個交談的過程中,他都沒有將目光從呂言身上移開。
“都說皇帝輪流坐,也該讓我玩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