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言朝著聲音傳來的望去,他已經逐漸適應了深淵的黑暗。
不至于像剛進入深淵那樣,什么也看不清。
當然,這視線要說如同在大地上那么清晰,也不現實。
還需要靠著自身強大的感知能力進行輔助才行。
在宙斯等神祇的觀望下,一位身材瘦削高挺,姿態優雅的身影從黑暗中走出。
祂身披一件黑色的長袍,長袍的邊上,還有鑲有璀璨的金邊,配上那精致俊美的面容,就像是一位無所不能的真正神明。
這是宙斯祂們第一次進入深淵,也是第一次見到塔爾塔洛斯這位恐怖的深淵之神。
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沉重陰冷,甚至讓在場這幾位三代神祇感覺有些暈眩和不安。
塔爾塔洛斯顯然沒有將宙斯三兄弟看在眼里。
祂懸浮在高處,朝著呂言伸出手。
“我的建議如何?”
呂言眼睛微微瞇起。
他也不傻,說什么歡迎留在深淵,聽起來像是在表達友好。
但實際上,根本沒有多少神祇能夠忍受深淵這樣惡劣的環境。
對于大部分神祇來說,留在深淵不僅不會對祂們的神力產生什么幫助,反而會在深淵日積月累的侵蝕下,出現神力衰退這樣的情況。
所以呂言只是看著塔爾塔洛斯,沒有開口表明任何態度。
“我果然一直都不喜歡你。”
塔爾塔洛斯面色不變,對于呂言的態度并不意外。
祂一步步朝著呂言一行人走去,呂言身旁的波塞冬和哈迪斯都不自覺地繃緊了身體。
祂們又不傻,這樣的態度,這兩位大佬很有可能直接就動起手來。
宙斯強忍了越來越沉重的壓力,咬牙說道:“偉大的塔爾塔洛斯,我們這次來…”
轟!!!
一股如汪洋般浩瀚的神力驟然爆發。
塔爾塔洛斯沒有等宙斯開口解釋的心情,一掌揮出,就將這位第三代神祇中的領頭者扇飛了出去。
“宙斯!”
波塞冬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祂也不敢對塔爾塔洛斯發泄,只是轉頭朝著宙斯倒飛的方向趕去。
塔爾塔洛斯沒有理會,只是伸出手自己那蒼白得有些病態的手臂,隨意地按在一旁的哈迪斯頭上。
在做這一切的時候,祂甚至都沒有朝著宙斯所在的方向看過。
就像是聽見了蒼蠅在自己身邊飛,然后理所當然地揮了揮手而已。
隨后朝著呂言微微一笑,道。
“抱歉洛爾,這里沒有那個孩子說話的份。”
祂說話的語調總是那么不急不緩,即便是這樣突然暴起動手,看起來也是格外的優雅。
哈迪斯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強大的神祇,哪怕很早之前就知道這位深淵之神是最強的原始神,也根本想不到差距會大到這種程度。
要知道,祂們幾個兄弟姐妹聯手,都能跟克洛諾斯掰掰手腕了,結果宙斯竟然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一掌扇飛。
簡直強大到了難以置信的程度。
這讓哈迪斯憧憬和敬畏,這樣的龐大的神力,讓祂知道了什么叫做傳說一般的力量。
就算哈迪斯很不愿意接受塔爾塔洛斯這樣隨意地對待自己,卻也絲毫不敢將對方放在自己腦袋上的手臂拿開。
反而是老老實實地待在原地,保證自己的腦袋不亂動彈。
呂言默默看完了全程,突然無意義地笑了笑。
“我同意你的說法,宙斯確實沒有資格插話。”
他平靜地補充道:“不過在我看來,你也沒有。”
話音未落,恍若無邊無際的深淵力量猛地開始朝著他們所在的位置聚攏起來。
他們上方的無盡沉寂深淵,逐漸形成了一個看不到邊的巨大螺旋狀黑暗。
仿佛黑洞般吞噬著周圍的一切事物。
原本對于大部分第三代神祇來說都相當沉重的壓力,在此刻更是直接變得難以承受起來。
待在力量中心區域的哈迪斯顯得無比吃力,哪怕這些力量針對的并不是祂,祂也不得不爆發出自己的神力,來與這些溢散的深淵力量對抗。
塔爾塔洛斯那一對細長的眉毛逐漸舒展,祂沒有失態地大喊大叫。
同樣展現出了平靜的姿態:“我還真的會很好奇…”
祂搭在哈迪斯腦袋上的右手食指微微抬起。
“…你到底憑什么敢進入深淵?”
隨后食指看似毫不起眼的落下。
恐怖的事情,卻突兀的發生。
上方那巨大到直徑上萬公里的螺旋狀神力實體,在這一刻,仿佛雨季開閘的洪流般朝著呂言洶涌沖刷而下。
遠遠看起來,就好像是有人直接扔了一個黑洞進行攻擊一般。
感受著這樣驚人的規模,呂言面色如常,他不僅沒有躲閃,反倒是主動抬起右掌。
就跟下雨的時候,站在屋檐下伸手接雨水一樣。
嗡!!!
大量混亂又極端不穩定的深淵物質不斷地沖刷著呂言的身軀。
恍惚間,會讓人覺得下一秒,他就會在這樣恐怖至極的攻擊下被撕裂。
然而,并沒有。
他只是被短暫的攻擊了一會,沒多久,祂就仿佛融入了這片深淵當中。
沒有再被攻擊到,看起來甚至比普通人沐浴的時候還要輕松。
看見這一幕,塔爾塔洛斯神色終于是出現了一些明顯的變化。
祂無法繼續保持著自己超然的姿態。
這無盡的深淵本質上都算是祂的本體,所以祂對具體發現了什么很清楚。
呂言這樣輕松的姿態,代表著他在極短的時間,就解構了自己這一次攻擊的力量,讓自己的攻擊不再對他造成任何的傷害。
這聽起來很輕松,但實際操作起來遠遠比這要復雜得多。
簡單來說,這種操作,就好像你買1kg水銀,從每個水銀的原子中拿掉一顆質子,這1kg水銀就會變成1kg純金。
呂言的做法就是這樣。
他沒有對塔爾塔洛斯的這次攻擊全盤改造,僅僅只是改寫了其中極其微小的一部分。
就能做到這樣如同神話般的操作。
實際上,對呂言來說,他早就熟悉了死亡規則的構成。
舉一反三的情況下,簡單調整一下對方的規則并不算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