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精準地說明所在世界，以及明確的任務條件。
到逐漸不顯示所在世界的信息。
最終到現在這樣連任務目標都不給了。
還能不能更離譜一點？
緩了一會，強行壓下了吐槽的欲望后。
呂言開始打量起四周的景象。
一片漆黑。
是的，就是純粹的黑，甚至沒有一丁點光線的存在。
這會他才注意到，自己好像并不是踩在實體上，更像是漂浮在空中，感受不到任何的重力。
張了張嘴，沒有聲音發出來。
想要深吸一口氣，卻發現四周并沒有氧氣的存在。
這到底是哪？
呂言不擔心自己的安危。
暫時沒有氧氣而已，以他的身體素質還不至于這么快就出現負面反應。
更何況就算窒息而死，他也還能原地復活。
他現在關心的只有一點，那就是這方世界到底是哪里？
或者說，這真的能算得上是一方世界么？
永恒的寂靜。
整個世界沒有一丁點的響動，安靜得太久了，甚至讓呂言的身體都自然產生一些不適應的輕微耳鳴。
大腦想要確認一下是環境太安靜，還是耳聾。
在無邊的孤寂與黑暗當中，這一丁點輕微的耳鳴對呂言來說顯得無比清晰。
能夠讓自己清晰的感覺到自己還活著。
他就像是一粒無盡黑暗中微不足道的塵埃，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所謂時間這種概念，只是由智慧生物提出來的一項參照。
在這樣寂靜、深邃，乃至永恒的環境下。
呂言甚至無法準確判斷出到底過了多久。
一開始還能用心跳的次數來勉強分辨著時間，到后來，心臟跳動數億次后，他放棄了這個想法。
期間詫異地猜測這是不是輪回系統拿他沒辦法，故意把他扔進一個無法離開的歷練世界，永久的關閉起來。
不然怎么解釋任務時間和任務懲罰都是無這個情況？
可是結合實際，又發現這個答桉經不起推敲。
畢竟不管在歷練世界中度過多久，換成現實世界也就是一瞬間的功夫而已，把他關得再久都沒有意義。
而且以輪回系統那死板的運行邏輯，不應該有這種類人的情緒。
呂言疑惑著這個世界的情況，思緒紛繁。
因為缺氧死過無數次以后。
他開始沒有目標的暴躁揮拳，也有過沮喪。
卻依舊是沒有任何意義。
甚至都沒有造成任何響動，似乎這方世界連聲音的概念都沒有。
與其說是一方世界，不如說這是一片虛無。
確切地說，眼前的一切應該都不算是黑暗。
無盡的虛無。
沒有空間、沒有時間，什么都沒有。
他就像是一個誤入此地的異類，在這方世界里四處游蕩。
他可以很確定地判斷出來，他無法改變任何事。
已經過去了太久，太久…
久到呂言的情緒都變得失去了波動。
環境是有同化能力的。
在這樣一片虛無的環境中待了太久，呂言逐漸找不到情緒的意義。
不對，更應該說是，在這樣的環境下，任何事物都沒有意義。
呂言臉上有過不安，也有過惶恐。
但是最終都歸于平靜。
…或許他本來就應該是這樣。
不得不說，人類的適應能力有某些時間顯得過分夸張。
呂言放棄探索，仿佛要與這片虛無融為一體。
漫長的時間過去。
或許是一千年，一萬年。
他開始感到無趣。
因為這方虛無中除了他以外，沒有任何事物存在。
與有期限相比，這樣無窮無盡的放逐，反而更容易令人崩潰。
他想要找點事做。
常言道，山中無甲子，寒歲不知年。
但呂言不是正統的修煉之人。
他不可能像修行者那樣一次閉關就幾百上千年。
不過，如果說修煉之法的話，他還真有。
一門紫色級別的，平等性智冥想法。
這門冥想法從呂言獲得開始，他就沒有正經修煉過。
畢竟只是紫色級別，上限就那里擺著。
他更多的，是把這門冥想法當做一種進入自己意識空間的便捷方式使用。
緩緩閉上雙眼，意識逐漸沉寂下來。
順利進入了自身的意識空間。
意識空間里，還是那熟悉的一眼望過去，看不到邊界的環境。
雖說會莫名的讓人感到無比的壓抑，但是對于來虛無中飄蕩了太久的呂言來說，就算是這樣的環境，也足以令他多出幾分欣喜。
意識空間的天空還是一片血紅色，帶著濃郁的血腥味。
隱約還能從上空聽見不時傳來的慘叫、囈語。
腳下是一座座巍峨的山峰，怪石嶙峋，看不到任何植被。
山峰內里，隱藏著潔白如大理石般的山體。
至于山峰下方，則是深邃無比的黑。
仿佛一切光線落到上面，都會被吸收。
腳踏實地的感覺，從來沒有現在這么清晰過。
呂言其實能夠猜到自己意識空間里的景象到底代表著什么。
這些被黑色山石覆蓋的潔白山體，不出意外的話，就是沉寂著的秩序之光。
或許當他將這些山體清理出來以后，秩序之光就可以解封了？
對于這一點，他不是很肯定，好在反正也沒有別的事情。
就當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唄。
外界，還是沒有出現任何變化。
呂言那閉上雙眼，看起來已經失去意識的軀體，依舊在虛無中隨波逐漸。
直到…
永恒。
沒有人注意到。
在這方寂靜、虛無的世界里。
出現了一點緩慢，但堅定的變化。
這種變化，在這虛無縹緲的狀態當中，完美的融洽起來。
虛無之中，逐漸產生出了一種微妙的情緒。
這種情緒在一開始并不強烈，如同織網的蜘蛛一般，慢慢凝聚。
不知過了多久。
出現了一種似有非無，既存在又不存在的物質。
很難形容這是一種怎么樣的狀態。
如果呂言這個時候意識還在的話，他大概會覺得有些眼熟。
有些類似于洪荒當中的混沌，卻又有一些微妙的不同。
這方虛無的世界還在持續不斷的變化。
最終，
在這片混沌之中，誕生出了第一位莫名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