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觀音的匯報。
如來佛祖微不可察地點點頭,帶著回音的聲音聽起來無悲無喜:“此行結果如何?”
觀音抬起右手,中指與食指相捻,其他三指自然舒展,結了一個說法印。
“我等將牛魔王鎮壓后,遇見了一位自稱是擊殺菩提老祖的人,現已被我收入玉凈瓶中。”
聽見這話,大殿上的佛陀羅漢們一片嘩然。
“啊?”
“擊殺菩提老祖的兇手?”
“已經被抓住了嗎?”
“不愧是觀音大士。”
就在這一片嘈雜的環境中,沒人注意到,觀音菩薩手中的玉凈瓶。
裂開了一道不足頭發絲粗細的裂縫。
天庭。
凌霄寶殿。
金碧輝煌的九龍椅上。
玉皇大帝端坐著,雙手隨意地搭在膝蓋上。
大殿下,太白金星長袖輕抖,恭恭敬敬地匯報道:“陛下,您托我查看的事,已經有眉目了,只是…”
玉帝眉頭微皺,有些不滿:“但說無妨。”
太白金星身子顫了顫。
繼續說道:“這段時間里,三界都比較平靜,唯一算是大事的,就要數菩提老祖隕落在五指山這件事了。”
五岳山在五百年前還被稱作五指山,對神仙來說,區區五百年根本不算什么。
所以并不會特地去說明地名。
玉帝聞言,冷哼一聲。
“誰叫佛門那些家伙非得設計一場西游。”
語氣聽起來,似乎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
不過沒樂多久,玉帝話鋒一轉:“但是以菩提老祖的實力,這三界能殺他的也不多才是,是何人所為?”
“據五指山土地所言,是一位叫呂言的人。”
只是讓太白金星沒想到的是,這個話一出。
玉帝臉色大變。
急忙追問道。
“這位叫呂言的人,現在何處?”
太白金星有些遲疑的說道:“就在不久前,剛被觀音菩薩和彌勒佛帶回靈山了。”
玉帝的臉色陰晴不定。
實際上,鴻鈞之前找他,就是為了讓他找出讓天道害怕的原因。
但是問題在于,天道也說不清它在害怕什么。
所以就只能讓玉帝自己留意一下三界最近發生的奇怪的事。
玉帝一開始聽見菩提老祖隕落的消息,還以為是被哪位lyb殺了。
可是三界的那些lyb,玉帝心里都有數。
但是這個呂言實力如此強橫,卻像是從石頭里蹦出來的一樣,玉帝完全沒有絲毫印象。
所以這個人,算不算奇怪的事?
玉帝稍微猶豫,便開口說道。
“你帶我的法旨去一趟靈山,把這個給我呂言帶回來。”
靈山。
大雄寶殿。
“此事做得不錯。”
如來佛祖滿意地頷首:“把他放出來吧。”
他們都已經聽完了觀音的講述。
一致認為這個叫呂言的人是碰巧看見了菩提老祖隕落的場景,或許能從他的口中得知真相。
至于呂言是故意被觀音抓到靈山這個可能,直接被排除在外。
這是對佛門實力的自信。
在大雄寶殿內,常年有著包括如來佛祖在內的數位三尸準圣。
可以說,整個洪荒世界中除了天道圣人,沒有人敢說能夠從大雄寶殿內全身而退。
“是。”
觀音菩薩將楊柳枝抽出,玉凈瓶瓶口對準地面。
催動法力,瓶口白霧升騰。
一聲悶響,呂言直接落到大雄寶殿之上。
他動作遲鈍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呂言本來在嘗試著用蠻力打破玉凈瓶,眼看著已經錘出了一絲縫隙。
玉凈瓶卻突然產生一股排斥的力量,二話不說就將他吐了出來。
這樣天旋地轉一般的體驗,讓他有些輕微的不適。
緩過來之后,呂言四處打量了一下。
發現自己正身處了一處煙霧繚繞的金色大殿內,就像是進入了普通的寺廟一般,濃郁的香火氣味撲面而來。
大殿內,這些佛陀羅漢對他怒目而視。
“阿彌陀佛,呂施主請將你所知之事如實道來。”
呂言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是一尊體型超過十米的大佛,巨大得就像是一面墻一般。
呂言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
他已經知道自己現在所在的地方是哪里了。
笑呵呵地說道:“這個趕路的速度還是挺快的嘛。”
如來佛祖對他這副態度有些不喜,大聲呵斥道:“你可知罪!”
猶如震聾發聵的巨大聲音在大殿內回蕩,久久不散。
如果換一個普通的大妖,處于這樣的境地下,估計都會嚇得心神恍惚。
但是呂言卻跟個沒事人一樣。
反而因為被觀音弄得頭暈而有些不滿,眼睛逐漸瞇了起來:“我還沒有生氣呢,你在這裝什么?”
這副態度顯然激怒了周圍的佛門弟子。
一位位佛陀和赤裸上身的羅漢皆是對著他怒目而視,出言呵斥。
“大膽!”
“休得放肆!”
“你知不知道這里是哪?”
呂言向左右瞥了幾下,將眾位佛門弟子的模樣盡收眼底。
臉上的笑容收斂。
“大雄寶殿嘛,那又如何?”
一步踏出。
霸道的恐怖氣勢從他身上擴散而起,將整座凌霄寶殿籠罩其中。
若光是這樣,還無法造成什么狀況。
但是下一秒。
整個大雄寶殿內陷入絕對的寂靜。
就仿佛時間的流逝被靜止了一般。
眾佛只覺得這股霸道的威壓中,附帶了源自靈魂深處,血脈銘刻的天理。
是對生命凋零的本能敬畏!
四周的空氣中仿佛存在著某種不知名的可怕力量,一旦動一下,便會觸犯禁忌,靈魂沉淪。
那猶如從心底響起的冤魂囈語,令他們所有人毛骨悚然。
顫抖!
大雄寶殿內,除了有數的幾尊大能外,皆是情不自禁地顫抖起來。
這是…
這是?!
這像附骨之蛆一樣,由無數冤魂積累而成,猶如無邊黑夜中的囈語,從一出現,便讓整個眾人為之驚懼,瘋狂,戰栗不安!
“啊啊啊!!!”
眾佛發出歇斯底里的恐懼吼叫,再也沒有之前那樣的寶相莊嚴。
如來佛祖的瞳孔輕微的收縮顫抖,死死盯著呂言的身影:“這,你到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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