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狼狽不堪的陳觀主,土堃咧嘴一笑,招呼道:「‘小回天,護身玉符還能用,快進來,我們要去接應那條倒霉的小鯉魚。」
他大部分技藝都是玄木教的,包括有「回天之力」美譽的回天符。
玄木自己不便煉制土行符,教會他之后,當初浪費了無數的珍稀材料,挨了玄木不計其數嘲諷白眼,
土堃想盡辦法終于能夠煉制出簡單版的護身符,被玄木侮辱性的取名叫「小回天符」,說他用頂尖材料煉制出垃圾偽劣品,「回天乏力」,擦屁股都嫌硌人。
土堃氣得差點和嘴巴毒得像是養了一窩毒蛇的玄木絕交,要不是打不過,他非得揍那家伙滿地找牙。
后來他才弄清楚,回天符是六階符,根本就不是當初才五階的他能夠煉制,而且用材講究,玄木給他的狗屁材料最多只能煉制五階符,他被挨千刀的玄木坑得很慘,也氣得夠戧。
現今想來,是滿滿的陰影和回味。
也不知坑貨老大在上界過得可好那么賤的人,沒點本事很難混啊。
陳青橋手腳并用沖近張觀主身邊,頓覺輕松,纏繞身上的獄火冰雪般消融,發出「嗤嗤」聲,濺起無數扭曲的火絲,焰火一樣璀璨極短時間。
他挨了連環兩擊,又被四階雷珠的近距離爆發炸了一下,雖然有護身符抗去大部分威力,仍然被震得暈頭轉向,受了一些傷,聽得觀主及時出聲,他借助爆炸的巨力轉向逃出三人的包圍。
心有余悸啊,這鬼地方不辯東西,被包圍了只有死路一條。
他目前才恢復金丹境初期沒幾天時間,手中連一柄趁手的劍器都沒來得煉制。
摸了摸腰間懸掛的護身玉牌,中間鑲嵌的那顆五階土晶,出現了一絲裂紋,其中蘊含的能量消耗了約三成,他右手握著以前的法寶長劍,緊緊跟著張觀主身后,防護正后方,后背和側翼放心交由同伴。
飛在前面的張聞風再次出劍,斬向二十丈余外一名闖進他視線的眼神陰翳中年男子。
他默默念誦超度經文,無形念力擴散,對抗陰魂霧氣的壓力,讓他的功德消耗一下子降低二三成。
遠處傳來洪鐘般的梵音唱經聲,是三個大和尚通過這種方式告訴方位所在。
等到陳青橋最后揚劍時候,那名中年男子已經被三人聯手一氣呵成的攻擊誅殺當場,沒有翻騰起半點浪花,身上的防護寶物崩潰成渣。
陳青橋看得眼皮子狂跳。
配合得太默契了,圍困、破防、擊殺,三人施展得簡簡單單,明明白白,卻又所向披靡。
陰魂霧氣擴散去了城外五里,依附城池生活的凡人百姓,見到神仙打架的聲勢,按往常經驗躲進各自的房子,然而這次他們沒有以前的好運,他們沒有了今后。
呼吸了霧氣的凡人臉上露出癡傻笑容,陷入極樂瞪著雙眼倒地,身上血肉消融,流淌滲透進入地面,很快便只剩一具具枯骨。
霧氣不停往海島遠處蔓延,處于霧氣中的一階、二階修士,掙扎著盤坐下來試圖多對抗一陣,最后的結果與凡人無異,成為一具具盤坐的枯骨。
城池廢墟中受傷的三階修士,眼見如此恐怖慘景,他們驚懼想逃,大部分都不及逃走,身上纏繞越來越多的陰毒獄火,在冤魂哀嚎中不辯方向,最終痛苦倒下,雙手抱頭翻滾著倒斃成為薛老怪獻祭的血食。
城池西北角落地下洞窟。
身上裹著黑色麻袍的薛老怪面對一尊由無數骨頭、骷髏頭搭成的詭異神像,舉著三尺漆黑法杖,跳大神一樣手舞足蹈口中念念有詞,他在進行某種神秘的請神儀式。
神像腳下六面形祭壇的下方環繞一條暗紅色血河,隨著城內外死去的人 越多,暗紅血液冒著大大小小泡泡,以肉眼可見速度上漲,緩緩流淌。
無數1扎扭曲的虛影,在血河中沉浮,無聲嚎叫。
地面上方的爭斗,如火如荼,薛老怪已經分心乏術,無暇顧及。
他謀劃數百年,收集了無數亡魂、生魂供奉著滅道神像,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夠在需要的時候翻盤,一舉鎮壓所有前來圍攻的所謂護道者,統統化作他晉級路上的枯骨和能量,不論敵我。
彷徨島數百年來的凡人亡魂,盡數沉入這座居心叵測的祭壇。
上空陰魂霧氣中,張聞風領著三人追上剛剛與小泥兒匯合的楊水蘭,有三名服飾各異的男子正在圍攻岌岌可危的小泥兒,環繞小泥兒的數十只龍虱傀儡,已經所剩無幾,分布身周的水流斷做無數截,她的護身玉牌布滿縱橫裂紋。
那三人見到對面來了這么多增援,為首的年輕男子喝道:「先退!」
渾身鮮血淋漓的小泥兒,且是肯吃虧的主,叫道:「蟊賊休走,吃姑奶奶一叉!」她揚手拋出三尖魚叉。
退走的三人各自遞出一劍,霧氣里劍影憧憧。
「叮當」兩響,魚叉被劍光遲滯然后被擊飛,一道劍光突兀劈斬向往前冒進的小泥兒。
楊水蘭右手輕揮,劍光過處有水光波動,「鐺」,她接下對方陰險的一劍偷襲,喝道:「回來!」
張聞風出手了,他默念經文,施展「滋養生機咒」神通,綠霧憑空生出從天而降,與百丈范圍陰魂霧氣劇烈碰撞,蒸騰出翻涌的白氣,四處游走侵襲的獄火絲一掃而空。
將試圖遁入霧氣中的三人完全暴露在空中。
他們身上有薛老怪給的信物,能夠在陰魂霧氣來去自如,不受獄火攻擊。
此時陡然被人破掉用來依仗的陰魂霧氣,三人有片刻的難以置信和愣神,等反應過來時候,劍氣、雷光、水劍、土焰等等攻擊涌向他們。
讓他們感覺恐怖的是劍氣化絲之多之密,交織形成簡單陣勢,已經將他們困與巨大的囚籠,后路斷絕,前進不得,三人揮劍拼命抵擋,身上光華暴閃。
有人吼叫:「薛老,快合攏陰霧,我們頂不住多久。」
形勢逆轉就在眨眼間,六人肆意攻擊被圍困劍絲陣內的三人,以多攻少,說不出的痛快。
小泥兒尖叫著打出一樣樣符箓法寶,她身上寶物層出不窮,先前有多狼狽被動,此時就有多么的酣暢淋漓,現世報的感覺賊他娘爽。
「蟊賊,你們叫破喉嚨,那個老家伙也救不了你們,乖乖認命吧!」
小泥兒興奮得眼珠子冒著藍光。
她是傷疤未好忘記了痛,因為三個被觀主用劍絲陣困住的家伙,比她更痛!
觀主專心操控著玄元劍,用出「五覆劍陣」中的木意劍陣,這是難得的實戰機會。
枯木逢春,生生不息。
任由那三人不顧損傷用劍劈斬破碎掉多少劍絲,他總是能夠在恰當時間,修復補充阻攔三人去路的劍絲,又不妨礙正面的攻擊,這其中的精微操控,是他日復一日在溪水邊捧劍揣摩、蘊養的結果。
養劍千日,用劍一時。
待陰魂霧氣大占上風,將綠霧消弭掉重新合攏的時候。
那三人渾身破爛走至窮途末路,為首的年輕男子自知無幸,慘笑著叫道:「胡狼,不要再給薛老怪賣命,不值得,快走啊.」
劍絲如瀑,洶涌合圍,將三人徹底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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