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先等等,觀主你是家大業大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這些家伙身上的戰利品,我得收刮干凈,不能就這樣交出去,平白便宜了那些外人。”
小泥兒口中說話,一雙小手利落翻撿被她用魚叉、龍虱干掉的破破爛爛尸體。
她識貨得很,將納物寶物、有法力波動的腰帶、簪子、玉牌等等,全部摟進自個的袖口收起來,笑嘻嘻解釋:
“我家娘娘說,觀主你是男子漢做大事的,不拘小節。今后這些摳摳搜搜的小事,小泥兒代勞了,反正我是野丫頭,臉皮子厚,不在乎那些個外人怎么看,回頭咱們再做三等份均分,觀主如果看小泥兒乖巧可愛,硬是多分我幾樣,我裝著推辭兩下就順勢收下了。”
張聞風看著小丫頭兩個眼珠子亮晶晶的像發光的寶石,啞然失笑,不愧是有蛟龍血脈,便將手中提著制住打暈的活口,扔給一臉期待的小丫頭,笑問道:
“為甚只推辭兩下?古人都說了要推讓三次,方能顯得客氣。”
“萬一我學古人推辭三次,觀主你不讓了呢?”
小泥兒笑得很賊,不過片刻,將俘虜身上重要寶物全部收走,像扔一捆不要錢的稻草,一揮袖子把俘虜丟回給觀主,她身上趴著銅錢大小的龍虱,顏色變得青黑。
順手撤掉水流困陣,往下方落去,繼續收刮掉了一地的殘骸。
她最喜歡收集戰利品,成就感滿滿。
張聞風笑著飛向已經追殺數十里,收了法相虛影返回來的大天師,其他各組修士士氣高昂提著賊修尸身陸續回來。
“抓到一個活口,交由大天師發落。”
“四階賊修俘虜…哈哈,好啊,這可是大功一件。”
大天師接過托送到他面前的漢子,在禁制之外加了一道金色繩索捆縛,把賊修士綁得粽子一樣,這樣便萬無一失,把俘虜交給親信手下看管。
驢子用妖力捆著一個渾身上下踐踏得很凄慘、昏迷中還在冒出黑霧的老者飛回來,道:“觀主,跑掉一個,抓了一個活的鬼修。”
“辛苦閭子進。”
張聞風看到驢子散去身上雷光,背腹處有幾道干涸黑色血液的傷口,道:“你受傷中毒了,快讓醫師幫你整治。”
沒有準備周全,用陣法困住四階修士,即使能擊敗也很難擊殺四階修士。
他擅長短距離速度爆發不假,想要在空曠處追殺一個先行逃遁的同階,還是不要費那個力氣,是以他先前用意劍暗算其中一個,便沒有跟著去追。
“沒甚打緊,毒物不是很厲害。”
驢子是雷行,又是鍛體有成的靈獸,對毒物的抵抗遠超同階,滿不在乎咧嘴道。
大天師已經招手叫來兩名懂醫術的修士,叮囑他們仔細幫閭道友治療。
用最好的藥物,不要怕浪費。
能夠硬頂著干掉一個近身后特別難對付的四階武夫,還能后發先至追殺抓回來一個四階鬼修活口,在他眼里,閭子進是個殺手锏般的存在,地位空前高,是他先前小瞧了。
此役抓獲、誅殺六名四階賊修,僅僅逃掉一個,大勝也!
各王朝征調十多名四階高手,與海外賊修打了好幾場,加起來都沒這般輝煌漂亮的戰績?
小泥兒尾巴連搖,飛快出現在幾人之間,她笑嘻嘻很是自然接過俘虜,道:“大天師稍等,我先檢查一遍,鬼修忒陰險狡詐,別藏著什么陰險玩意嚇到大天師。”
大天師錯愕,見小丫頭當著他面手腳麻利收刮戰利品,那叫一個行云流水,他笑了:“小泥兒是巾幗不讓須眉,打出了威風,等回頭我向道監請功,需要甚么寶物,你可以提前與我開口。”
相比大勝戰功,和身家性命,區區戰利品他哪里會在乎?
他也清楚眼前的鯉魚精跟腳,跟著楊水蘭在野外估計修煉不易,資源貴乏,能夠用戰利品和寶物籠絡,他覺得劃算,就怕油鹽不進。
張聞風與笑逐顏開的百里春聊得高興,裝著沒有看到小泥兒的舉動。
小丫頭收刮點油水,無可厚非,他不會出聲阻止,其實以他們首戰立下的大功,大天師哪會貪掉這點屬于他們的戰利品?
左邊收撿賊修殘骸尸身的修士,突然叫道:“這具四階武修體內‘武膽’被取走了。”
武膽是武修體內凝聚的相當于金丹的東西,對待殘暴沒有人性的海外賊修,顯然不合用大陸上的規矩,所有擊殺的賊修體內金丹和武膽皆會取用。
小泥兒把收刮完了的活口俘虜放開,見觀主盯著她看,笑道:“我家娘娘不是找了個修為低得可憐的小武夫嘛,我這個做侍女的當然得巴結…嘻嘻,奇貨可居,看我家娘娘還怎么甩開我?這顆武膽從我那份戰利品里面扣除就是。”
張聞風舉起右手,兩個指頭曲起,道:“你過來!”
“才不!”
小泥兒笑嘻嘻往自己額頭中間敷衍地敲了一下,尾巴一搖遁走,她知道觀主就是做個樣子給外人看,當著客人打小孩的把戲,她家娘娘經常做,叫道:“我的龍虱,唉,損失大了。”
到此時,她才想起去拾撿被擊斃的龍虱,拿出來當擋箭牌。
幸虧當初從土護法手里,軟磨硬泡,把仙靈觀的十只龍虱軀殼給哄到手。
又要費她一番心血來培養滅去魂力的龍虱,還好,他們沒有打敗仗被人撿去當戰利品,那才叫賠得小褲衩都沒了。
張聞風搖頭歉意道:“小孩子不懂事,胡鬧,還不好管。其他四階賊修的金丹,全部由大天師做主處置。”
做人不能像小泥兒想一出是一出,場面話客氣話要講的。
再則他也不想沾手金丹,由大天師處理再合適不過,反正好處不會少他半分。
大天師哈哈一笑,連說“不礙事”,楊水蘭找了一個武夫的消息,也不知是托詞,還是真有其事?得傳回去查實。
身處野外的楊水蘭,已經代表了一方勢力。
特別是楊水蘭的侍女小泥兒,今日表現不俗,還擁有一群三階龍虱傀儡。
道錄院對楊水蘭的勢力,得做出新的評估,不能忽視了。
驢子身上的傷口經過醫師處理,吞服了幾樣丹藥,它活蹦亂跳飛去與大姐頭玩耍,對于觀主和大天師、百里春他們的應酬不感興趣。
兩個湊一處滴滴咕咕不知說著什么悄悄話。
大奕朝那位做向導的自在境道士,先前也受了些傷,頗有些尷尬,聽著大安朝大天師幾人之間的談話,他在遇襲的時候,已經給秉州城發了傳訊,形勢逆轉打得海外賊修抱頭鼠竄時候,他趕緊又發了傳訊,到現在,如石沉大海,沒有一個回應。
天黑敵情不明,秉州城目前高手不多,不敢前來接應救援,說得過去。
但是都打了勝仗,還沒有一個傳訊就不像話。
同為道門,而且大奕朝一向以正統自居,瞧瞧人家大老遠而來多有血性,這仗打得酣暢淋漓很過癮。
不多時,戰績統計出來。
“是役,共滅殺三階賊修二十六名,走脫六名三階賊修;抓獲四階賊修兩名,滅殺四階賊修四名,走脫一人;我方遇難修士六名,傷者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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