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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你想長生嗎?

熊貓書庫    道門念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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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師兄聽得要招收二三十個學徒,他合計片刻,道:“咱們莊里,可招不齊這么多人。”能招到五個合適的就不錯了。

  “先盡咱們張家莊招收,不夠的放開范圍,十鄉八里的村莊都可以去考核,只要資質合適都要,待遇一樣不分彼此。”

  張聞風開導這位循規蹈矩厚道的堂兄,道:“修行不僅僅是燒香念經做早課,也不僅僅是在田間地頭勞作,現今正值靈氣潮漲,新舊交替,機緣四起、長生可期之際,必須得立志,心有多大,腳下的路才走得寬廣,你也未必沒有進入化炁境的一天。”

  二師兄喃喃道:“立志…立志嗎?”

  他做夢都想要走進修仙世界,卻左右不得法子,前途茫茫兩眼一抹黑。

  “對,先立下宏愿大志!你想長生嗎?”

  “想,當然想了。”

  “大聲點,你想長生嗎?”

  “想!”

  很大聲,矮山上的林子里,鳥兒嚇走一群,嘰嘰喳喳罵著聽不懂的鳥語。

  想就對了,這就是立志,樹立強大的信念。

  張聞風決定在后面的日子,讓師兄再加強信念,不瘋狂不破境。

  有靈泉水的輔助,應該、或許可以造就一個化炁境修士。

  新舊交替大變之世,他不可能真的茍在山上安安靜靜的修行,他那美好的愿望終歸只是愿望,他必定會卷入各種是非紛爭,這點不需要花費太多腦子都能想到。

  大變即大亂,誰都不可能安生坐享其成。

  越是修士,越將牽扯到是非漩渦,不是想安分守己過日子就成。

  麻煩事不會放過青暝天下任何一個修士,唯有去爭取變強,方是應對之策。

  師祖在書冊中告誡:“你不惹事,事將會來惹你,躲不掉,唯有面對。”

  他需要有自己放心交付后背的幫手,替他打理基業,二師兄不管是心性還是性子上,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

  當然一切得等二師兄進入化炁境,否則只是他一廂情愿的空想。

  在這之前,他不會讓任何人知道靈泉水的秘密。

  除了發現靈泉水的驢子。

  驢子在太陽底下沉睡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翻身爬起來,堅硬的曬麥場地面硌得它骨頭生痛。

  它嘀嘀咕咕抱怨,整不明白人類為啥非要躺下來睡覺。

  站著睡覺不香嗎?

  它是第一次喝酒,以前老是偷聽老瘸子吹噓江湖故事,好像故事中的大俠就沒有不好酒的,酒壯英雄膽,三碗烈酒通大道,豪情激烈、柔情似水都有酒相佐。

  它吃過之后覺得也就那么個味,辣嘴辣喉嚨。

  運轉妖氣消去酒力后勁,這對來說它不是甚么難事。

  它是想體驗一把大俠暢飲的豪情,沒有使用妖氣作弊而已,醉臥道觀君莫笑。

  聽得廚房內鼾聲如雷,探頭看去,老瘸子醉倒在柴火坑里歪睡著了。

  驢日的老貨,和驢爺比酒量,醉不翻你。

  驢子頗有些海量無敵的得意,嘚嘚快意跑下山,見到觀主和二師兄坐在田坎上閑聊,兩雙眼珠子朝它看了過來,驢子忙趟著溪水往西頭樹林子奔去。

  喝醉了它也知道丟臉,幸虧它臉上都是毛,看不出來臉紅。

  跑到自個發現的水潭巖石上方,驢子正想昂首高歌一嗓子,抒發它酒后痛快和涌動的詩情畫意,突然怒目圓瞪。

  好大的膽子,敢到它地盤上偷水喝。

  更讓它惱火的是那只灰毛肥野兔,還在邊上鵝卵石拉了一堆顆粒糞便,觀主會生氣的!

  野兔見它來了也不躲避,大刺刺蹲那里與它對視,小眼神中充滿挑釁。

  是可忍孰不可忍,無須再忍,驢子張開嘴巴,對著數丈外吃了熊心豹子膽的野兔一個哈氣。

  野兔“咕”一聲慘叫蹦起六尺高,“吧唧”一下重重摔在石頭上,彈了幾下,灰色眼珠子翻白,四肢抽搐著暈死過去。

  “敢和驢爺搶地盤,不知死字怎么寫的?”

  驢子很滿意觀主教會它的爆音術,其實它也不知死字怎么寫。

  多好用的法術,張開嘴巴隨便一個哈氣,便撂倒膽子不小的野兔,否則讓它這么大個頭在林子里追逐一頭靈活的野兔,太難看了。

  小心地用蹄子清理掉野兔糞便,驢子喝飽清涼甘甜的泉水,渾身舒服。

  咬著野兔背頸皮,一甩一甩涉水而下,轉了幾個彎,再爬上坡坎,把肥碩的野兔子放到還在偷懶扯談不干活的觀主面前,迎著觀主和二師兄有些驚訝的眼神,驢子腦袋快昂到天上去了。

  我驕傲了嗎?

  我并沒有,我只是習慣昂頭仰望高空。

  “還是活的,好家伙,你怎么捉到的?不會是兔子撞樹上,你撿來的吧?”

  張聞風提起可愛的野兔子耳朵掂了掂,上了秋膘的野兔真肥。

  沒有踢得頭破血流的傷痕,他如是猜測著問出聲。

  面對觀主不負責任的胡亂污蔑臆測,驢子不滿地壓低腦袋“啊呃”幾聲抗議,傳音道:“我用觀主你教的爆音術,哈一下就輕松收拾它,哪用得著撿現成的?觀主老大,等空閑了你再教我兩門法術,要得么?”

  驢子態度很誠懇,它還要找觀主學其它本事,不能表露出絲毫驕傲,雖然它很想驕傲。

  張聞風這一驚非同小可,驢都學會了法術,他還沒摸到邊呢。

  不行,今晚上得多花些時間研究爆音術。

  連頭驢子都不如,讓他這張老臉往哪兒擱啊。

  他傳音答應一聲,打了個哈哈,對二師兄道:“咱們晚上加餐吃紅燒兔子肉,黑驢運氣不賴,出去溜一圈都能逮到獵物。”

  二師兄探手摸了摸驢子頂門毛發,表揚道:“咱們道觀的驢子,比別人家專門養的獵狗還強,除了看家護院,還能打獵了。”

  什么話嘛,拿它和蠢笨的狗子比?

  驢子腹誹一句,從觀主那得了準信,也不與比喻不當的二師兄計較。

  它咬著兔子皮一甩一甩往山上走去,讓老瘸子好生看看它的本事,告訴老瘸子中午的那頓酒不是白喝的。

  美好的生活從學會法術開始。

  它憧憬著有一天自己有了飛天遁地之能后,要和觀主一起行走江湖。

  它行俠仗義,做個人人稱道豪情萬丈的驢大俠。

  喝最烈的酒,騎最烈的…母驢。

  …戲文里,是這樣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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