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海邊傳來爆炸,將堆積的“帕利士通島”震得輕微搖晃…“島嶼”邊緣,一大片帕利士通的復制品被景旸彈出的念彈炸得血肉模糊,很快染紅了一小片海域。
帕利士通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場景,看著那些被炸爛的“自己”…
也不知道是不是景旸的錯覺,他總覺得這貨簡直是在兩眼放光一樣。
就在這時,后面的飛船內傳來了接連的尖叫聲。
小滴回頭一看,原來是有得救的人顫巍巍地爬到飛船的豁口,看到外面的情景之后,腿一軟就驚恐地大叫了起來——第一眼所見的,密密麻麻,全是一模一樣的帕利士通的“尸體”,堆積填海,海水染紅…心理素質差的已經兩眼一黑,當場嚇暈了過去。
“造孽啊!你看你給人嚇得。”景旸瞥了瞥帕利士通,然后對小滴說,“我去看看咱們的蜘蛛朋友,小滴你到船艙里先看著。整得跟災難片劇情似的,別鬧出人命了…”
小滴會意,踩著帕利士通的復制品地面,回了飛船內。
帕利士通若無其事地也跟了過去。
庫嗶是被扇著巴掌給扇醒的。
“喂,醒醒。醒了嗎?喂…”
啪啪,啪啪,正反巴掌拍在他兩邊臉頰上,庫嗶幽幽睜開眼,只覺得身體一陣陣空虛、疲乏。
入眼所見的,是一個抬起手掌正準備繼續的少年。見他醒來,少年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笑道:“醒了?那就起來干活吧。”
“你…”
庫嗶的嗓音沙啞,音量不高,顯得有氣無力。
他回憶起之前自己一腳踹飛團長,以及后續更多身不由己地使用能力的經過…
“是你在飛船上操控了我?”
他灰白的長發間露出的眼睛直勾勾地瞪著景旸,“你是操作系的能力者。”
就和他們幻影旅團里的俠客一樣。
只要能力的條件達成,就可以任意操控目標。
可問題是,自己是什么時候中招的?
“伱耳聾是吧?”景旸根本懶得回答他的問題,直接激活了后者亂發掩蓋之下的額頭上的星標,“既然醒了,就趕緊跟上來。”
話音落下,庫嗶就不受控制地爬起,腳步虛浮地跟著景旸,朝被炸毀的飛船的猙獰豁口走去。
也是在這路上,庫嗶才得以看清此時此刻周圍的環境。
這個操控了自己的少年,竟靠著“借用”自己的能力,真的以這種胡來的方式,讓這個被炸毀的飛船從數千米的高空“安全著陸”了…哪怕他現在所踩著的所謂“陸地”,是由不計其數的帕利士通的復制品填海形成的,這種情景看上去堪稱詭異而恐怖,但好歹飛船內的大部分人得以幸存。
而走在前頭的景旸則沉吟不語。
自己沒記錯的話,這個庫嗶的能力神的左手惡魔的右手所復制的物品上,都加持著一層圓。
比如漫畫里庫嗶復制的五十棟廢棄大樓,任何人一旦踏入任何一棟復制大樓,都會被庫嗶以大樓上加持的圓所察覺。
并且庫嗶也能通過觸摸真品感應到復制品的位置…
所以原本景旸是想命令庫嗶觸摸眼前的這艘炸毀、摔殘的真品飛船,去感應一下庫洛洛和瑪奇開走的復制品飛船的位置,順便通過圓感應一下那兩個蜘蛛還在不在復制品飛船內的。
不過,景旸考慮過后,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
自己的星標,只能操控目標的行動,不會左右目標的意志。
就算自己可以控制庫嗶感應到庫洛洛和瑪奇所乘的復制品飛船的位置,庫嗶也可以選擇不告訴自己,或者干脆隨便說謊。
己方能否識破他的謊言倒在其次,讓景旸不爽的是如此一來的話,這無疑會將自己的能力“無法操控意志”的特點,白白地就讓庫嗶知曉…庫嗶的能力還有用,景旸暫時又不會殺了他滅口,那么當然選擇盡可能不泄露自己能力的情報的做法。
更何況,就算庫洛洛他們沒有飛遠,開著復制品飛船找過來又怎么樣?
在這茫茫大海上,這座“帕利士通島”已經被占了,他們有地方著陸嗎?
那么大個飛船在天上開過來,簡直就是自己彈指神通的活靶子。
如果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景旸自忖,未必就真的怕了他們…
小滴拎著凸眼魚守在“門”口。飛船內原本亂哄哄的秩序已經平穩下來。
對這些普通人來說,今天的遭遇可謂是大起大落,又魔幻無比。
飛船在天上炸了這種小意外,比起外面那驚悚駭人的“帕利士通島”的情景,已經顯得不值一提…再加上本來重傷的一部分人,在被景旸和小滴一排巴掌拍過去后,居然很快就自己痊愈了,這種堪稱神跡的事情,由不得這些人不激動,又惶恐難安。特別是對小滴和景旸二人,其實懼怕居多。
“現在到底應該怎么辦?”
“有人聯系到外界了嗎?救援什么時候來?”
“不行,飛船毀成這個樣子,網絡信號也時斷時續,電話很難打通…”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嗚嗚嗚…”
“幻影旅團呢?不是說有幻影旅團嗎?他們人呢?我要殺了他們!”
“我明明被很多人壓得都吐血了,怎么現在卻完全好得差不多…”
聚集在這里的數十人幸存者三五成群地低聲私語著,時不時地躲閃著目光去偷看小滴,或疑惑或畏懼…小滴對他們的視線視而不見,反而留意一旁的帕利士通。后者正好整以暇地觀察著幸存者,顯然他已經發現,這些人里原本應該有好多重傷垂危的,結果現在卻一個比一個生龍活虎。
好在景旸通過星標將重傷者從死亡邊緣救回后,就又挨個抹除了星標。帕利士通可能猜到景旸或者自己擁有治療類的能力,但卻未必能將這種能力與景旸的操作系能力對等起來…
“不可能啊…怎么會呢…”就在這時,一個臉色蒼白的空乘小姐從休息區處,跌跌撞撞地走了過來,口中還在喃喃自語著。與幸存的數十名乘客抱團取暖在一起的她的同事緊張地問:“出什么事了?”
空姐道:“少人。人數不對…”
有人懷疑道:“是在飛船墜落的時候摔出去了嗎?”
“我剛剛看到好一些人偷偷跑去餐廳那邊!”有人咬牙切齒地說,“那些家伙肯定是去偷藏食物了…”
“我知道他們,沒用的,有他們在,輪不到那些人偷藏食物。”空姐搖搖頭,看向帕利士通與小滴,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先生,女士,你們是職業獵人,對嗎?”
小滴如實道:“對不起,我不是職業獵人。”
帕利士通也舉手,陽光燦爛地笑道:“啊,我也不是。而且就算我是獵人,你們也沒人能付得起錢請我吧?別看我這樣,我的身價也是不低的呢!”
空姐臉色白了一白。其余人看著帕利士通這狗律師,真是敢怒不敢言,大家不都一起遭的難,你笑什么笑啊你?
空姐回到剛才的話題,臉色不大好看地說,“我到處找了,也數了很多遍,是那對姐妹不見了。她們…”想到剛才有人說的“可能在飛船墜落時摔出去”的可能性,她便忍不住心酸。
其余人聞言回憶了一下,有人想了起來,“姐妹里的妹妹,是不是個很活潑好動的小姑娘?居然是姐妹?我還以為是母女呢…那小妹妹看著也就七八歲的樣子!好像是叫…”
“叫小云。”景旸這時剛好領著庫嗶走到船艙里,隨口答道,“小滴,我們也碰見過的。”
“沒有啊。”小滴說。
“真見過。那個叫小云的小妹妹纏著她姐姐買牛奶,還吵了起來…”景旸說著說著,看到小滴露出一臉疑惑的神情,他張口欲言,欲言又止,最后揪了一下小滴的臉頰,“算了,當我沒說…”
小滴頭冒問號。本來就沒見過那種人嘛。
空姐默然不語,既然如此,那對姐妹恐怕真的已經…想到今天的遭遇,她不禁紅了眼眶,低頭抹了一下眼淚。
“哈哈,大家都在啊?”
忽然間,那邊走來十幾二十多個乘客,若無其事地對眾人打了一個招呼,并沒提他們剛才悄然離開,將飛船各處能找到的餐廳儲藏柜之類地方的食物搜刮一空,暫時存放到了安全的地方,這才施施然地回到這里,等著看他們的笑話。
2分鐘后,他們一字排開,鼻青臉腫地跪在了景旸的面前,并且將搜刮的物資全部上交出,其中甚至還包括三只還未充氣的救生艇。
空姐當場怒不可遏,難以置信道:“這是飛船里僅有的三只救生艇!你們怎么——你們是安的什么心?!”
一時間群情激奮!并且眼看著就要從言語聲討快進到拳腳切磋…景旸反正是對這種俗套災難片一樣的鬧劇不是很感興趣,就在這時,人群里有人驚喜地看著手機喊:“有信號了!”
“快!快打電話!”
眾人轟地一聲激動起來。這時帕利士通示意景旸看看外面。
景旸回頭望去,只見被他用彈指神通炸得一片猩紅的“帕島”海邊,一群鯊魚正在游曳。
帕利士通微笑道:“看來你的能力,也可以操控動物——是所有生物都可以操控嗎?哈哈,看來就算是我,也得小心點了!不過你的實力有些弱,我應該還不至于被你偷襲得手。”
對于這賤人故意挑釁的話,景旸只當是耳旁風。真被他激怒了,對他釋放敵意,反而是著了他的道——這賤人就喜歡別人恨他。
“啊。”小滴忽然想起了什么,手指戳了戳景旸的后背,“景旸,巖雀…”
“啊。”景旸也是一愣,三只傻鳥還在他們在飛船的房間里呢,“忘了一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