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武器碰撞發出的清脆鳴響,以及四散飛濺的金色火花,娜希麗手中憑空多出來的兩把礫巖劍與格雷亞手中燃燒著黑色火焰的利劍狠狠撞在了一起。
“女士,你這是什么意思?”
黑暗王子下意識皺起眉頭質問。
作為一個理性的人,他顯然不明白也不理解對方為何要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對自己發動攻擊。
“呵呵,難道你的父親沒有跟你說過嗎?這就是我打招呼的方式么。”
娜希麗咧開嘴露出了略顯亢奮的笑容。
“打招呼的方式?”
格雷亞搞不懂眼前這個明顯有點瘋癲女人的腦回路。
娜希麗不加思索的點了下頭:“沒錯!
我當初跟你父親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也是通過手中的劍相互認識的。
盡管那個時候的他還有點稚嫩,但不得不說那的確是一次相當愉快的交流,同時也確立了我們之間的盟友關系。
在我看來,這個世界充斥著謊言、欺騙、偽裝和背叛。
但有一樣東西不會騙人,那就是手中的劍。
因為在面對足以致命的威脅時,一個人必然會不可避免暴露出內心之中最真實的想法。
所以現在請用手中的劍來跟我建立起信任關系吧。
畢竟接下來我們就要成為并肩作戰的盟友了,不是嗎?”
“所以您只是單純的任性想要跟我打一架?”
格雷亞嘴角不受控制的輕微抽搐了一下,對于剛才那番鬼扯明顯連一個字都不信。
在他看來,這位資歷比自己父親還要老得多的旅法師前輩,本質上就是跟伊莎多拉一樣精神和心理方面都不太正常的瘋子。
只不過礫巖術士娜希麗看起來瘋的還不夠徹底,依舊保持著部分理性和完整的思維邏輯。
至于伊莎多拉…
黑暗王子覺得除了自己的父親之外,沒人能真正掌握控制住這個完全陷入充滿不確定隨機性的混亂女人。
“隨便你怎么理解都無所謂。反正這場戰斗你避無可避。”
說罷,娜希麗便發動自己最拿手的礫巖魔法在腳下升起一根石柱,隨后縱身一躍從格雷亞的頭頂飛過,以一種極其刁鉆的角度對背部發起攻擊。
她那靈動且隨時可以找到受力點的獨特身法與劍術,在短短幾秒鐘時間內就讓黑暗王子手忙腳亂。
盡管作為類神力,格雷亞天生就擁有許多非常強大的近戰專長。
甚至能根據需要賦予自己傳奇戰士的等級,同樣還可以憑借魔法與強大的感知進行提前預判。
但在娜希麗面前這些能輕松碾壓凡人的東西壓根就沒有一丁點用處。
因為對方附著在巖石上那堪稱BUG級別的逆天封印能力,將所有跟預知和感知相關的能力全部屏蔽的一絲不漏。
至于戰士等級和大量的近戰專長,在那立體式全方位無死角的攻擊下,所能起到的作用實在是非常有限。
此時此刻,格雷亞終于意識到“上古旅法師”這個稱號的含金量,并且非常后悔沒有跟隨左思認真學習劍術。
否則的話現在絕不會被壓制的這么慘。
要知道與娜希麗進行劍術決斗,可不僅僅需要防備那兩柄礫巖之劍,還要時刻戒備絕對不能被其直接觸碰到。
不然的話就會淪落到跟索霖·馬可夫一樣,直接被封印囚禁起來變成一塊供人參觀的著名景點——索霖巖。
該死!莎爾,我需要你的幫助!
在連續好幾次差點被捅個對穿之后,黑暗王子感覺自己終于有點頂不住了,開始向夜之女神求助。
要知道現如今的礫巖術士可不是許多年前剛剛從窖獄被放出來的時候。
憑借左思的幫助,她也通過許多方法來大幅度的強化了自身。
再加上其火花特性能夠封印一切能量和能力,所以越是依賴魔法和類神力越容易被其克制。
抱歉,我現在可幫不了你。畢竟你只給我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我的神力可無法通過這么小的縫隙傳遞過來。
莎爾擺出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但聲音中卻透露出赤裸裸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
畢竟能看到格雷亞吃癟的情況可不多見。
更何況她能感受到,娜希麗既沒有敵意也沒有殺意,就算輸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我給你放開限制!別廢話!快給我你的神力!
就在說話的功夫,黑暗王子那張蒼白英俊的臉上突然憑空多出了一條口子,暗紅色的血珠順著臉頰滴落到腳下的泥土之中。
瞬間!
一股濃郁無比的黑色開始在以腳雙腳為中心向四周擴散。
甚至就連天空都被仿佛被罩上了一層薄薄的黑紗。
“這是?!!”
如此詭異的現象無疑讓娜希麗吃了一驚。
但格雷亞卻并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而是在莎爾神力的加持下徹底與這黑暗融為一體。
還沒等對方反應過來,他整個人就徹底從視線范圍內消失了。
下一秒…
娜希麗突然感覺到一陣寒意從背后傳來,下意識轉身用手中的礫巖劍招架。
只見一團燃燒的黑色火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撞了過來。
其中所蘊含的巨大力量硬生生將她頂著后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穩住身形。
但當娜希麗想要反擊的時候,卻發現這團黑色火焰背后什么都沒有,只是一片漆黑與虛無。
如果不是能夠通過旅法師火花感知到自己的空間位置沒有任何變化,她甚至會認為自己被拉進了黑暗虛空之中。
怎么回事?
發生了什么?
為何格雷亞消失不見了?
剛才那詭異的攻擊又是怎么回事?
就在娜希麗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同樣的攻擊又來了第二次。
只不過這一次她早已有所準備,在周圍布下了大量用來感知的巖石觸須。
所以在進入半徑十米范圍的剎那便提前轉身,結果看到了令自己畢生難忘的景象。
那是一個完全由黑暗神力憑空構建而成的虛化影子,沒有一丁點的實體。
跟猜測中的隱身或陰影躲藏不同,格雷亞直接利用那一滴掉落在地上的血液,徹底把自己溶解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黑暗屏障。
換而言之就相當于直接被吞進了肚子,周圍所有的黑暗也好、燃燒的黑色火焰也罷,統統都是黑暗王子身體的一部分。
意識到這一點之后,娜希麗立馬釋放礫巖魔法制造了一個巨大的屏障,硬生生將隨之而來的猛烈黑色火焰擋在外面,同時輕笑著調侃道:“劍術不行就想要通過這種作弊的方式來扭轉劣勢嗎?看來你跟你的父親有很大的區別。要知道他當年可沒用你這么多的花招。”
“花招?不,女士,這可不是什么花招,而是我力量的一部分。而且我可沒同意要跟你比試什么劍術。”
格雷亞低沉的聲音不斷在周圍回蕩。
“哼!無所謂!你以為這個小小的罩子就能困住我嗎?”
伴隨著輕蔑的冷哼,環繞在娜希麗身體周圍的巖石開始散發刺眼的金色光芒,緊跟著毫無征兆的炸裂開。
那猛烈的能量沖擊,以及無數蘊含著封印力量的四散飛濺,由黑暗王子創造的這片永夜區域瞬間四分五裂。
他本人也無法再維持原本的形態,迅速把大片黑暗吸收重新凝結成人類的形狀。
除了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之外,幾乎看不出任何受傷的跡象。
“如何?我說的沒錯吧?”
娜希麗擺弄著手中的礫巖劍,語氣中明顯帶著一絲調侃的意味。
“作為相互了解、建立信任關系的切磋,我想做到這種程度就已經足夠了,莫非您還想要繼續下去嗎?”
格雷亞明顯已經不想再打了。
因為如果不動用底牌的話,他根本不可能占到什么便宜。
而他的底牌一旦使用,造成的結果基本非死即殘,而且還是不可逆的那種。
“為什么不呢?對于我來說,眼下這種程度只能勉強算是剛剛熱身。”
好不容易逮到一個能夠陪自己玩耍的對象,娜希麗可不想這么快就結束。
但沒過幾秒鐘的功夫,她就迅速改變了主意。
確切地說,是她手中的兩把礫巖劍突然憑空消失了一大截,而且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那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詭異頓時讓這個有點瘋癲的女人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
“是你做的?”
娜希麗猛然間抬起頭死死盯著黑暗王子的眼睛。
“沒錯。
這就是我旅法師火花的能力,可以將一切東西徹底的虛無化。
如果你再無理取鬧下去,我可能就要開始動用這張底牌了。
到時候要是導致你身上缺失了某些肢體或零件,那可就怪不到我頭上了。”
格雷亞不動聲色的發出威脅和警告。
因為他很清楚對方并不是真的瘋了,僅僅只是有點癲狂而已。
所以理論上應該能聽懂自己想要表達的潛臺詞。
事實證明黑暗王子的判斷是正確的。
在意識到繼續打下去可能面臨的巨大風險后,娜希麗果斷停止了一切動作,將手中殘缺不全的礫巖劍丟棄,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聳了聳肩膀。
“好吧,也許你是的對的,就讓我們適可而止。告訴我,索斯讓你來拉尼卡有什么想要通知我的嗎?”
眼見這位礫巖術士終于冷靜下來,格雷亞瞬間松了一口氣低聲回答道:“沒有。他眼下正處在一個比較關鍵的時期,根本沒有精力理會其他事情。我之所以來拉尼卡,主要是為了另外一位旅法師——莉蓮娜。”
“莉蓮娜?那個死靈術士!”
娜希麗微微吃了一驚。
通過其他新生代旅法師,尤其是杰斯等人的口中,她已經得知莉蓮娜已經被迫投靠了尼可·波拉斯,眼下已經成為老龍永生者軍團的統帥。
她完全不知道黑暗王子在這種時候找一個敵人干什么。
“是的,就是這個女人。有人告訴我,父親曾經與她秘密達成過一些協議,所以我現在要讓莉蓮娜知道,她并非沒有其他選擇。”
格雷亞沒有任何隱瞞大大方方說出了此行真正的目的。
娜希麗何其聰明,立馬就明白了黑暗王子的意思,挑起眉毛試探道:“你是說,索斯有辦法讓這個女人擺脫那份契約的束縛在關鍵時刻倒戈?”
格雷亞微微點頭回應道:“沒錯。雖然我不知道父親當初給過她怎樣的承諾,但可以肯定的是尼可·波拉斯所依賴的那份契約是可以繞過的。”
“哈!
索斯這個家伙,還是一如既往的令人感到安心。
想不到居然早早就暗中做好了所有的準備。
不過你這次顯然來錯了地方。
莉蓮娜現在可不在拉尼卡,而是應該跟尼可·波拉斯在一起。
至于究竟是在阿芒凱還是其他地方,那就不得而知了。
鑒于開戰在即,我不建議你現在主動去找她。
因為不出意外的話,她很快就會跟隨尼可·波拉斯一起降臨拉尼卡。”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娜希麗語氣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輕松跟愉悅。
“好吧,我想我知道該怎么辦了。”
意識到自己來早了的格雷亞頓時有些意興闌珊。
但僅僅一秒鐘之后,他就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情,繼續追問道:“關于最近出現的黑市拍賣你知道多少?”
“黑市拍賣?
你指的是那些見不得光的小老鼠。
不用擔心,他們不過是一群為了賺取高昂利潤販賣違禁品的家伙。
俄佐立參議院據說已經有了些眉目,用不來多久他們就會全部落網的。”
娜希麗對此顯然相當不以為意。
因為在十會盟聯合統治的拉尼卡,像這種小事根本都算不了什么。
不就是走私拍賣一些危險的違禁品嘛。
類似的情況三天兩頭就會發生,甚至還有人私下里販賣過龍蛋,完全不值得大驚小怪。
與真正的威脅尼可·波拉斯相比,前者所能造成的那點危害簡直九牛一毛。
“哦?是么…”
格雷亞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并沒有多說什么,而是轉身朝著更加繁華的中心地段走去。
娜希麗見狀立馬大喊道:“喂!等等!你難道不打算跟我去見見焰靈尼米捷么?他可是對你充滿了興趣呢。”
“算了吧,我還是繼續待在暗處活動的比較好。”
格雷亞頭也不回的揮了揮手,很快消失在陰暗小巷的拐角處。
他前腳剛離開沒多久,身披藍白相間斗篷的杰斯·貝連就憑空出現在娜希麗身邊,用不帶一絲感情的語氣問:“你確定他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嗎?”
“當然!別忘了,他可是索斯的子嗣。”
娜希麗不加思索的給出了肯定答復。
“可是我讀取不到這位黑暗王子的記憶和思維,根本無法確認這一點。而且我已經很久都聯系不到烏金了,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嗎?”
當提到烏金的剎那,杰斯·貝連明顯有了一個皺眉的動作。
相比起整天神出鬼沒根本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左思,他顯然更加信任當年成功封印了奧札奇泰坦的上古旅法師——靈龍烏金。
只是自從上次與尼可·波拉斯交鋒過后,烏金就不知為什么突然消失了,再也沒有跟任何人聯系過。
但娜希麗顯然并不以為意,直截了當指出了一條明路。
“也許你可以去問問我的那位住在依尼翠時空的吸血鬼老師——索霖·馬可夫。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在需要的時候找到烏金,那一定非他莫屬。”
“索霖?原來如此!我知道了。”
杰斯·貝連無疑是個行動派,得到想要的線索之后,立馬便啟動旅法師火花動身前往依尼翠了。
畢竟大戰在即,他必須要趕在永生圣陽封鎖拉尼卡之前,盡可能多的召集起足夠的力量來與尼可·波拉斯對抗。
尤其是作為唯二的長老龍旅法師,尼可·波拉斯的兄弟兼宿敵,烏金是絕對不能缺席的。
不過他顯然并不知道,真正的靈龍烏金早就被左思干掉了,眼下靈魂正被困在冥想境承受著永恒的痛苦與折磨。
與此同時,遠在另外一個不為人知的時空中,身為火花之戰的發起者尼可·波拉斯本人此刻也已經蓄勢待發,正屹立在一座廢棄的巨大神殿前,瞇起眼睛注視著一望無際經過升級強悍的永生者軍團。
很顯然,自從上次與左思偽裝的烏金交手過后,他就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所以果斷開始增加手中的底牌。
現如今這些原本就十分強大的永生者,一個個全部都散發著神力與神性的氣息,簡直就像是量產閹割版的永生煞神。
透過對數以百計的時空乃至宇宙進行掠奪、破壞和毀滅,尼可·波拉斯不僅建立起了一支空前強大的軍隊,同時還讓自己恢復了無限接近于巔峰時的戰力。
現如今的他不僅再也沒有半點蒼老跟虛弱,反而從骨子透露出強烈的霸氣與自信。
包括泰茲瑞在內向其宣誓效忠的旅法師們,此刻正跪拜在這位強大的長老龍面前不敢與那雙閃爍著駭人光芒的眼睛對視。
毫無疑問,這才是真正的完全體尼可·波拉斯,而不是火花劣化后不斷在嘗試著聚集力量并且給自己不斷續命的那條垂死掙扎的老龍。
永恒圣陽!
用來封鎖整個時空讓所有旅法師都無法逃脫的“鎖”。
時空渡橋!
用來跨時空大量投送兵力攻占整個拉尼卡的“通道”。
超時空信標!
用來吸引整個多元宇宙所有旅法師的“誘餌”。
長者咒語!
用來奪取其他旅法師火花完成升級蛻變恢復上古時期力量的“鑰匙”。
過了這么多年,處心積慮的謀劃了那么久,中間經歷過無數的意外跟波折,現如今所有的前置條件終于全部達成。
一時之間,尼可·波拉斯竟然不由自主的開始回憶起了自己波瀾壯闊堪稱彪悍的一生。
最開始的時候,當他與兄弟烏金、銘米恩、阿卡迪薩巴斯、派蒂墨司、瓦威提阿瑪迪一起出生的時候,在眾多長老龍中差不多是最弱小的。
甚至不得不躲避同類和其他種族的獵殺,只能在夾縫中小心翼翼的獲取獵物猥瑣發育。
但這種朝不保夕的生存狀態隨著旅法師火花的覺醒徹底得到了改變。
在上古旅法師火花那堪比乃至超越神明的恐怖力量加持下,他與烏金一起打爆了其他所有的兄弟姐妹,徹底登頂成為最強的長老龍。
后來他又在四處旅行的過程中擊敗了差不多跟奧札奇泰坦一樣強大的存在——瑪莉雷基,并將其封印在黑暗深淵之中。
緊跟著他吃到了人生中第一場敗仗,同時也是第一次死亡,被身為凡人英雄的梅澤哲夫擊敗放逐虛空。
但好在這種狀態并未持續太久。
憑借聰明的頭腦和計謀,尼可·波拉斯引誘凡瑟一行人幫自己解除了放逐。
當他回來之后就直接打爆著名的時間大法師——泰菲力來向整個多元宇宙宣告自己的回歸。
再之后就是輕松擊敗想要聯合起來對付自己的夜幕明神和拉席克,并且前往韃契時空殺死了自己的兄弟烏金。
緊跟著時間裂縫出現,泰菲力開始召集眾多旅法師以犧牲自我的方式來拯救多元宇宙導致旅法師火花集體劣化。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尼可·波拉斯這彪悍的一生基本不是在戰斗就是在搞事情,從來沒有一刻消停的時候。
就算偶爾被擊敗、殺死、放逐,他也從來沒有氣餒或者放棄躺平過。
如果不是干的事情太過于喪心病狂,妥妥就是個典型的勵志主角。
無論是從弱小一步步成長到強大、還是在經歷失敗后的再度崛起重回巔峰,都散發著獨特的人格魅力。
現在,這條老龍終于要踏出最后一步,奪回那本應該屬于自己的東西。
畢竟在他的眼中,泰菲力修補時間裂縫可不像外界傳聞的那樣偉大無私,完全就是慷他人之慨。
憑什么拯救這個宇宙要犧牲掉他那完美強大的上古旅法師火花?
泰菲力這樣做經過他本人的同意了嗎?
明明他當初是明確拒絕了的!
所以在尼可·波拉斯的仇恨名單上,泰菲力可是一直都名列前茅。
他已經想好了,等自己完成長者咒語成為名副其實的龍神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當著泰菲力的面先毀滅他的故鄉和所有親人朋友,再把對方連人帶靈魂活生生的撕成碎片。
正當老龍滿腦子都在想自己王者歸來后該如何按照那份名單進行清算的時候,泰茲瑞終于忍不住抬起頭小心翼翼的詢問道:“偉大的龍尊,請問我們什么時候可以開啟時空渡橋入侵拉尼卡?”
“別急!我還在等一個人的出現。”
被打斷思緒的老龍顯然很不高興,惡狠狠瞪了這個沒用的手下一眼。
因為如果泰茲瑞能再爭氣一點,當初直接把時空渡橋和永生圣陽搶到手,那他就不用等到現在,早就可以發動這場蓄謀已久的火花之戰了。
“您指的該不會是索斯吧?我覺得這家伙不回來了。因為他已經好幾年沒有任何音訊,也沒有給您傳遞過什么有用的情報。”
泰茲瑞明顯沒有什么眼力勁,開始趁機瘋狂抹黑詆毀左思。
畢竟兩人之間的恩怨可以追溯到新非瑞克西亞尚未被新爍油完全替代的時候。
他可不會忘記自己當初差點被打死在秘羅地時空。
“哼!別用你那愚蠢的頭腦和狹隘的思維去揣測一個強者。我相信索斯會在這個關鍵時刻為我帶來關于烏金的情報。”
尼可·波拉斯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輕蔑與鄙夷。
要知道在他的眼里,泰茲瑞從始至終就是個工具,連人都算不上,否則當初也不會直接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抹除了其全部的記憶。
到現在,泰茲瑞的腦子都經常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由此可見那次記憶清洗造成的后果有多嚴重。
當然,這其中還有不少是杰斯·貝連的功勞。
可憐的泰茲瑞先后兩次被粗暴的抹除記憶,這要是不出問題才怪呢。
“偉大的龍尊,我認為您完全沒有必要就這樣干等著。在發起全面進攻之前,我認為可以先開始李小規模的滲透,給拉尼卡的十會盟找點事情做。”
一名身上沾滿了大量花草的不知名異形旅法師主動上前一步建議道。
“你的人已經滲透進去了嗎?”
尼可·波拉斯微微低下頭注視著這個身高只有不到一米五,整體看上去如同長滿青苔土豆的手下。
異形旅法師趕忙回應道:“是的。
我的人已經在拉尼卡活動了一段時間。
并且趁機將大量種子散播在每一個角落。
只要一聲令下,立刻就能完成寄生憑空創造出無數的傀儡。”
尼可·波拉斯聽到這番話馬上滿意的點了下頭:“非常好!那你就先前往拉尼卡去給盡情的制造動亂、猜忌和破壞吧。用不了多久,我就會率領大軍與你匯合。”
“如您所愿!”
異形旅法師的臉上浮現出陰森恐怖的笑容,隨后化作一道綠光原地消失。
看著他剛才站著地方長出來的青草和鮮花,始終一言不發保持沉默的死靈皇帝夏恩七世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作為一名間諜,他可是一直都在觀察和收集老龍麾下每一位旅法師的情報。
但對于這個最近才突然出現的神秘旅法師卻沒有半點頭緒。
因為對方完全不是普通意義上的人類或類人生物,而是更接近于樹人這樣的植物智慧生命。
至于能力,由于時間太短的關系壓根一無所知。
但夏恩七世可以肯定,這個新加入的旅法師應該就是老龍的底牌之一,其能力大概率跟植物、寄生、操控有關。
只不過目前掌握的信息太少,所以無法做出更加準確的判斷。
就在半巫妖猶豫要不要冒險把這個消息傳遞出去的時候,尼可·波拉斯突然將一根散發著恐怖死亡氣息的權杖丟到了他的腳下。
“給,這根亡者圣言現在是你的了。接下來我需要你和莉蓮娜一起掌控永生者軍團。”
“我?!”
夏恩七世撿起權杖微微愣了一下,有點搞不清楚對方這是要唱哪出。
“沒錯,就是你。以莉蓮娜的能力,根本不足以同時控制那么多堪比永生煞神的強大亡靈,所以需要你來分擔一部分。”
說著,尼可·波拉斯把目光投向不遠處沒有一絲表情如同玩偶般的死靈術士。
“親愛的莉蓮娜,我想你應該對此沒有任何異議吧?”
“你是主人,而我只是個可悲的奴隸。你的意志就是我的命令。”
莉蓮娜用不帶一絲感情的語氣做出了回答。
如果可以的話,她壓根就不想要站在這里,更不愿意成為這條長老龍旅法師的幫兇。
但問題是她根本沒得選。
尤其是當初達成協議之后,左思整個人就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這么多年過去了壓根就沒有半點音訊,也從來沒有主動聯系過自己。
這讓莉蓮娜覺得自己應該是已經已經被遺忘或者遭到了拋棄。
不然的話怎么也應該在火花之戰開啟前給自己個準信。
殊不知,左思之所以沒有這樣做就是為了確保尼可·波拉斯不起疑心。
更何況晾著莉蓮娜讓她陷入惶恐、絕望和自我懷疑中,屆時再突然出現將其從痛苦的深淵中撈出來,才能最大限度提升她被拯救的感覺,從而產生發自內心的感激。
畢竟錦上添花永遠比不上雪中送炭刻骨銘心。
這就好像一個擁有幾千萬資產的人,根本不可能因為你送給他幾萬塊的奢侈品就覺得應該回報你。
但要是換成一個快要被生活重擔壓垮,急需幾千塊乃至幾百塊救急的窮人,幾萬塊的幫助絕對會讓他記一輩子。
如果以后發達了也會幾倍、幾十倍、幾百倍的回報你,并認為這是一種恩情。
可要是反過來,你給得了絕癥根本無法醫治的有錢人送去能救命的特效藥,他同樣會心懷感激。
這實際上就是不同身份、地位、階級的人,對價值認知差異造成的結果。
假如想要達成最佳效果,一定要把握好時機,在對方最需要某樣東西的時候將其送到他的手中。
可憐的莉蓮娜顯然還不知道自己早就被精通心理學的左思玩弄于股掌之上,現如今整個人都處在一種患得患失的精神狀態。
自詡聰明且詭計多端的她根本沒有察覺到,在真正的高手眼中,那點靠自身姿色來引誘別人的小伎倆完全不入流。
“看來你是個聰明人,我最喜歡識時務的聰明人了。”
尼可·波拉斯無疑非常滿意莉蓮娜眼下所表露出來的服從態度。
當年他作為中間人忙前忙后,就是看準了這個死靈術士在操控亡靈生物方面的天賦。
要知道這年頭愿意玩死靈的旅法師可不多。
擅長大規模操控的就更少了。
不過好在隨著死靈皇帝夏恩七世的加入,老龍現在手頭有了兩員能指揮永生者軍團的大將。
這也就意味著就算其中一個被干掉了,永生者軍團也不會因為失去控制就陷入一片混亂。
至于尼可·波拉斯本人,雖然也有黑色法術力可以操控亡靈,但卻并不擅長一次性操控太多。
確切地說是他沒辦法做到一心多用,在對付其他敵人的時候分神操控成千上萬的亡靈。
要知道為了最大限度強化永生者的戰斗力,這些亡靈生物的靈魂在轉化的過程中幾乎消耗了大半,根本沒有保留多少智力,更沒辦法像高級亡靈生物那樣獨立思考和判斷,必須要依賴不斷有人給它們下達明確的指令。
“以后我們就是合作伙伴了,請多多關照。”
夏恩七世十分友好的向莉蓮娜打了聲招呼。
只可惜,莉蓮娜并沒有做出回應,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半巫妖,然后便無言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尼可·波拉斯絲毫沒有發現,自己任命的兩個大軍統帥無一例外全都是內鬼和二五仔。
尤其是當他把那根權杖交給夏恩七世的時候,簡直就相當于給自己埋了一顆大雷。
畢竟死靈皇帝在操控亡靈這方面的能力與天賦,可不是莉蓮娜這種凡人所能比擬的。
另外一邊,拉尼卡時空的伊捷聯盟總部。
“焰靈”尼米捷剛剛釋放威力恐怖的火焰魔法將一個讓自己“失望”的家伙燒成了灰燼。
是的,你沒聽錯,就是當面直接燒成了骨頭渣滓。
千萬不要以為這位誕生于上古時代的巨龍是什么“大善人”。
恰好相反!
他在年輕的時候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氣,一言不合就直接開啟毀天滅地的狂暴模式,所過之處全都是廢墟和焦土。
不過后來隨著年齡的不斷增大,以及十會盟的建立,尼米捷這才開始變得成熟穩重了不少。
如果不是有誰激怒了他,他已經很少會直接動手“燒烤”了。
“尊貴的會長大人,您這個樣子讓我很難辦啊。畢竟他在走進來的時候可是活著的。”
桑喬擺出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扶著額頭抱怨道。
盡管他之前偷偷去跟黑暗王子格雷亞見了一面,并且還給對方提供了需要的信息,但現在卻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依舊保持著平日里的行事風格。
即便是礫巖術士娜希麗都不知道這個伊捷聯盟名聲鵲起的新人,實際上就是左思的得意弟子,同時也是一位神之子。
“無所謂,實話實說就好。反正這已經是這個月我燒死的第六個倒霉蛋了。”
尼米捷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畢竟他現如今已經是十會盟乃至整個拉尼卡時空的實際掌權者。
雖然表面上依舊遵守俄佐立參議院頒布的法律和規矩,但也僅僅只是表面上而已。
開玩笑!
雖然尼米捷并不是旅法師,但卻是整個拉尼卡時空明面上的最強者。
其他公會的會長和高級成員加在一起都不夠打的。
所以他完全就是有恃無恐。
更何況剛才燒死的家伙是個想要挑唆內部矛盾的底密爾會堂野心家,完全是罪有應得。
唯一的問題是暫時還沒有掌握證據而已。
可問題是火花之戰即將拉開序幕,現在是講證據的時候嗎?
起碼尼米捷覺得這種時候就應該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
沒有證據?
沒關系!
直接綁來強行讀取思維和記憶就好。
反正他只需要一個結果。
至于過程,那一點都不重要。
“唉——俄佐立參議院不會接受這種說法的。您應該知道,他們的審判向來是講究公平、正義和秩序,證據恰恰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環。”
桑喬一邊吐槽,一邊施展法術清理地上的骨灰渣滓。
由于早已不是第一次干這種擦屁股的工作,所以他看上去異常熟練,清理完畢后直接把殘留物全部通過管道倒進垃圾處理廠,先讓軟泥怪吃掉,然后再把吃掉骨灰的軟泥怪殺死制作成其他東西,從而完成徹底的毀尸滅跡。
不僅如此!
他還不忘通知公會成員抹去所有拍攝到這個倒霉蛋進來的監控畫面。
如此一來,只要要死不承認對方來過,死者就相當于人間蒸發。
身為邪惡陣營的一員,桑喬做這些事情可是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相比起當年經歷的巴爾之子兄弟姐妹們相互廝殺,這點事情才從哪到哪呀。
“不用去管俄佐立參議院那些死腦筋的白癡。
給我盯緊底密爾會堂、拉鐸司教派、葛加理群落三個公會的動靜。
我懷疑在他們之中肯定還潛伏著沒有被發現的尼可·波拉斯手下。
越是在這種關鍵時刻,我們就越不能掉以輕心。”
尼米捷抬起爪子輕輕敲打著地面給桑喬下達了新的命令。
他顯然非常欣賞這個遠比實際年齡成熟許多的年輕人,并決定對其委以重任。
“您的意思是…我可以隨意殺死一切具有潛在威脅的目標?”
桑喬微微吃了一驚。
尼米捷笑著點了點頭:“對!知道我最喜歡你哪一點嗎?”
還沒等桑喬來得及做出回應,他就自顧自的說道:“我最喜歡你沒有大多數年輕人的通病——天真!你很多時候現實的令人感到害怕。所以我相信你能完成好這個艱巨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