闡述完自己的苦楚與身份后,酒吧老板又哀求道:“我女兒真的不會殺人,希望長官不要在為難她了。”
說到這里,他眼神怪異的打量著許朔,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最后重重嘆氣道:“我知道珍妮長得很漂亮,也知道很多人都在覬覦她,所以一直以來都在告戒珍妮,讓她注意不要玩的太過火,我還是希望她能保持清白之身嫁一個好人家的。”
聽到這話,酒吧里那些剩下的男性客人紛紛眼神火熱。
他們原以為珍妮只是個浪蕩在地下場所的舞女,雖然有不少傳言說沒人得到過珍妮,但也有一些人仍舊持懷疑態度。
此刻聽到酒吧老板這番話,他們想著,就算珍妮真的已經不清白了,但這么一個世紀大美人誰不想得到呢?
所以酒吧老板的意思是,珍妮終究是要嫁出去的!
頓時,有男人忍不住開腔:“長官,雖然你是警監司的人,但也不能以權謀私吧,有什么事不能在這里說嗎?”
“對啊,剛才不還在這里審問,怎么現在就要單獨出去了?”
“你們這么多警員,還擔心我們偷聽不成?”
“而且這件事情,也跟珍妮小姐沒什么關系的吧,剛才監控不都看了,珍妮小姐碰都沒有碰過這些人。”
“就是就是…”
雖然都沒有明說出來。
但很顯然,他們懷疑貝羅德警司是想借著單獨審問的名義,趁機對珍妮小姐做什么。
畢竟這么漂亮的珍妮小姐,沒有哪個男人能忍住不動心思呢。
許朔面無表情的看著滿臉憂慮的酒吧老板,恍忽間,竟覺得這茶里茶氣的場面莫名有點既視感。
他抱著雙臂,冷笑:“既然老板這么擔心我會對你的女兒圖謀不軌,那你就跟著一起進來唄。”
進來了,就一起弄死!
酒吧老板似乎是讀到了他眼中的冷厲,神色突然有點僵硬,然后搓著手說道:“我沒有這樣認為,長官,我只是想知道您找珍妮是想說些什么。”
“你想知道的話,怎么不早點通過警監司的考核,進來當官呢。”許朔涼涼的說道。
酒吧老板神色訕訕:“這…這警監司哪里是我們這些普通人能進的呀?”
許朔盯著他,氣勢絲毫不讓:“警監司是任何人都能進的,招攬也是面向三城大眾,普通人哪里不能進?”
“我的意思是…”酒吧老板逐漸有些難堪。
“你進不了警監司,那你又憑什么想知道警監司的工作機密,又憑什么來干涉警監司的工作行動?”許朔打斷他的話,毫不客氣的繼續詰問。
在許朔的咄咄逼問下,酒吧老板滿頭大汗,而青年那鋒銳的眼眸更是讓他如芒在背。
許朔又轉頭看向周圍其他人。
剛才還在吵鬧起哄的一些男人在他的盯視下,都目光閃爍的避開了視線,局促著不敢說話。
許朔收回視線,又嗤笑道:“如果你對我的工作有任何疑問的話,建議你直接去檢察司舉報,就說貝羅德警司徇私枉法、以權謀私!我相信上面會很樂意來檢察我,估計也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踢走貝羅德,好換另一個人過來了吧。”
這話落下,旁邊的警員都驚的低下了頭,心中對這位新上任的長官實在有些發憷。
副手:來了來了,長官又在懷疑背后有人想對付他了…
但好在,貝羅德警司這種受迫害妄想癥也只是讓他本人變得更戒備了些,目前還沒有表現出什么主動的應激反應。
不然檢察司確實會來調查他。
許朔再度看向珍妮,冷漠無情的出聲:“跟我過來吧,希望你能如實說出自己知道的事情。”
他說完,不再等酒吧老板有什么反應,就徑直往酒吧后臺走去。
珍妮看了看青年的背影,又看了看酒吧老板,隨后起身乖巧的跟在后面。
酒吧大廳。
一群人原本噤若寒蟬,等貝羅德警司走了后才敢小聲的討論起來,話里話外都是對這位羅納街區新任長官的吐槽與不滿。
酒吧老板被兩個警員拿火銃指著,站在原地,面色陰沉的注視著他們的背影。
而不遠處,調酒師神情更是意味不明。
雷少自始至終都窩在沙發里,只是眼睛不斷的在打量大廳里那群女人,好似在尋找著什么。
相比起酒吧前臺,酒吧的后臺只有很小的四間屋子。
連接著前端吧臺的左邊墻壁,是酒吧后廚與公共洗手間,右邊墻壁則是員工休息室與老板辦公室。
而走廊末端,是酒吧后門。
三號卡座的位置,正是靠近走廊這邊的首座。
許朔帶著珍妮一前一后走進辦公室后,外面的副手懂事的將門關上,便隔絕了一切聲音與視線。
酒吧里的建筑材質,隔音不說最好那也是上等的。
進屋后,許朔先是打量了下酒吧老板的辦公室,接著就在對方的辦公桌前坐下,很光明正大的看起了電腦。
“珍妮小姐,到現在你都沒有什么要和我說的事情嗎?”
邊操作著電腦,許朔邊隨口問道。
珍妮站在他面前,那張絕世容顏的臉上俱是無辜:“要說什么事嗎?”
許朔抬頭看了她一眼:“你可以用陳述句跟我說話嗎,我問什么你就回答實情。”
珍妮巧笑嫣然:“好的”
“那么第一個問題,你跟那個調酒師認識多久了?”許朔問道。
“我們認識一個月了。”珍妮真的開始用陳述句了。
“在哪里認識的?”
“星星酒吧。”
“怎么認識的?”
“他請我喝了一杯酒。”
“他在追求你嗎?”
“他在追求我。”
“你答應了嗎?”
“我沒有答應。”
“為什么不答應他?”
“珍妮不可以答應任何人的追求。”
許朔再次抬頭,注視著面前這個笑容美麗、自始至終都坦然自若的女子,目光意味不明。
這時,電腦屏幕的進度條走到頂端,他又低頭看向彈出來的界面。
界面似乎是個人信息。
[代號:OneNine]
[性別:女]
[識別碼:▏▊▎▍▋▍▊▏▍▎▉▎▍]
信息并不多,像是那種個人身份卡片,而左上角的頭像卻是一個美麗的不似人間絕色的女子。
正是珍妮。
許朔看了看身份卡片,然后又看了看站在面前的珍妮。
最后,他不知道是想了些什么,干脆調轉電腦屏幕,主動將電腦界面給珍妮看。
“這是你嗎?”許朔問道。
珍妮湊過來看屏幕,然后露出驚訝的樣子:“是我誒。”
許朔繼續問:“代號‘OneNine’是什么意思?”
珍妮一雙大眼睛純潔無瑕,很是真誠的搖頭說道:“不知道。”
許朔微微瞇眼:“酒吧老板是你的親生父親嗎?”
“是的。”珍妮點頭。
“你生日是什么時候?”
“西元139年10月29日。”
“你父親的生日是什么時候?”
原本對答如流的珍妮一呆,接著說道:“我不知道。”
許朔收回犀利的目光,視線落在電腦上,又看了幾個文件后,發現都只是酒吧日常的手指開銷。
有關珍妮的文件,只有這個似是而非的身份卡。
隨后,許朔從座椅上起身,靠近了佇立在旁邊的珍妮。
面對他的靠近,珍妮沒有絲毫的躲閃,只是臉上的笑容又多了幾分嫵媚,無關的勾人心魄。
許朔抬手,手指輕輕卷起她鬢前的金色發絲。
面對這種有幾分挑逗的行為,珍妮反而朝他拋了個眉眼,紅唇微張,似乎想要開口說什么 但許朔卻率先笑道:“珍妮,你父親的酒吧現在面臨倒閉,可能還會有牢獄之災,但如果你愿意接受我的追求的話,我可以放過你的父親。”
珍妮溫婉笑道:“如果你想追求我的話,就先請我喝酒吧。”
許朔幽幽道:“我不想請你喝酒,但如果你不答應我的追求,你的父親就會遭受災難。”
珍妮失望的嘆了口氣:“我只會答應我喜歡的人的追求。”
“即使你的父親會因此被捕?”
“我只會喜歡會讓我開心的人。”
“我現在不是在追求你的喜歡。”
“如果沒有喝酒的話,那就下次再約吧。”
珍妮,已經開始答非所問。
許朔放開了她的頭發,略微退后一步,伸手將掛在腰間的火銃取了下來。
他不再言語,只是突然抬槍對準了珍妮的腦袋!
而下一刻,珍妮眼中流光一閃,勐地抬手抓住了他的銃管,巨大的力氣硬生生的壓下了槍口。
許朔出手如電,左手襲向她的脖子,然而珍妮的速度也絲毫不慢。
剎那間,兩人的動作就僵持了下來。
珍妮右手緊抓他的左手腕,左手則抓著銃管,將銃口移向了自己的耳側。
“請不要用危險的武器對準我。”
即使突然面對襲擊,珍妮嘴角的弧度依舊存在,笑容宛如丈量一般美麗又動人。
許朔笑了笑:“珍妮小姐的身手這么厲害,是跟誰學的?”
珍妮也笑:“珍妮會一點武術。”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雙方手上的力氣也依舊沒有放松,兩人的手臂微微顫抖,都在用力,由此陷入了焦灼的狀態中。
珍妮的力氣堪比天天訓練的貝羅德警司,她絕對不可能只是一個普通的地下舞者!
許朔絕對沒有絲毫的松懈!
但也不得不承認,他的力氣似乎比不過珍妮,或者說無法完全壓制珍妮,兩人只能僵持下來。
“珍妮小姐,請松手,你現在的行為是襲警,會被送進監獄的。”許朔說道。
“請不要用危險的武器對準我。”珍妮還是那句話。
“我會收起我的武器,但需要你松開手。”
“好的。”
聽到這話,珍妮的力氣驟然一松,然后被并未收力的許朔一手刀重重砍在脖后頸!
噗——
許朔手痛。
而珍妮又迅速抓住了他的左手腕。
許朔無奈的將火銃收回了腰袋,然后說道:“珍妮小姐,我已經將武器收起來了,請你松開我的手。”
珍妮看了眼他的腰間,隨后就松開了他的手腕。
而被珍妮桎梏的那只手腕,已經有了一圈很明顯的掐痕,隱隱可見皮下涌動的青色血管。
如果不是貝羅德警司的身體素質本就不錯,許朔都懷疑這一下會不會直接被拗斷手,據說珍妮經常會將白嫖她豆腐的咸豬手給擰斷。
看來這傳言非常真實呢。
許朔揉了揉手腕,若無其事的繼續說道:“好了,我們繼續之前的話題,你跟調酒師…”
整個屋子突然陷入了黑暗!
許朔動作一頓,抬頭看向頭頂斷電的燈管,臉上逐漸浮現一抹興味的笑容。
拉閘,關燈。
老把戲了。
很快,外面的走廊就傳來了喧嘩聲,顯然斷電的地方不止辦公室,估計是整個香舍酒吧都斷電了。
“珍妮小姐,你害怕嗎?”
“不害怕。”
黑暗中,珍妮的面容也依舊平靜帶笑,聽到詢問后繼續以陳述句回答。
許朔幽幽道:“可我害怕,你能保護我嗎,不要讓別人近我身。”
珍妮歪了歪頭:“你可以請我喝酒嗎?”
許朔:“我不僅會請你喝酒,還請你吃飯,順便請你住宿,也會給你買珠寶,給你買奢侈品,你想要什么我都滿足你。”
珍妮笑容擴大,語氣也歡呼雀躍起來:“真的嗎,我好開心!”
聽著珍妮不同以往的語氣,許朔忽然心中一動:“那我現在可以抱抱你嗎?”
珍妮嘆氣:“我想去喝杯酒。”
好家伙,這是要先看到實際的付出才給碰?
設定還不錯嘛。
許朔笑道:“那你就不要讓別人靠近我,否則的我錢幣被偷了就沒辦法請你喝酒了,也沒辦法給你買奢侈品了。”
“好的”
珍妮雀躍的聲音落下,也是在下一刻,辦公室的門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之前。
在副手把門帶上后,許朔還順便把門反鎖了。
外面的喧鬧動靜越來越大,但卻仍舊沒有人過來敲這扇門詢問他,而原本守在門口的副手也沒有動靜。
突然,一聲銃響在外面響起。
之后就是越來越多的沉悶的銃聲,伴隨著隱隱約約的清脆的酒瓶碎裂聲、不知所謂的撞擊聲。
不知道是誰打開了音響,炸裂般的音樂也奏了起來。
外面好似在上演一場狂歡熱舞 就在這時。
門鎖發出“卡察”一聲,被人從外面打開了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