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些恭維的話,許天明這才反應過來,今日宴會的真正目的,或許只是給大皇子李由增加一個任人唯賢的人設罷了,再給他圈一波粉,好給不久之后的黨爭作準備。
至于宴會請來的其他人,都是襯托大皇子的綠葉罷了 一想到這有如飯圈一樣的操作,許天明不由地嘆了口氣,自顧自斟了一杯酒,說了一句。
“無趣。”
但就是這不輕不重的一聲吐槽,卻被遠在對面桌幾上的王朗聽的一清二楚。
王朗瞇了瞇眼,用審視的目光掃了一眼許天明,臉上流露出一抹明顯的譏諷笑意。
“有些人啊,自己沒本事,還要酸別人,整一個檸檬精——”他用若有若無的語氣說道。
周圍的大臣也都知道王朗在說誰,他們便用廣袖遮面,對著許天明指指點點,時不時還偷笑幾聲。
李由這邊也沒說什么,他知道王朗還年輕,心高氣傲也是正常的事。只要王朗有本事,也就有傲的資本 而對于王朗的嘲諷,許天明并沒有理會,只是坐在那處和李師師閑聊。
許天明知道,書院里出來的人,都帶著一股讀書人的傲氣。不過每個人展現出來傲氣的形式都不一樣,很多時候就體現出這個人的性格特征。
比如大師兄魏觀的傲氣,是由內而外散發出的自信,這股自信不會讓人不喜,反而會讓人尊重,因為他只是想告訴你,他很強這一件事罷了;再比如二師姐余蓮,雖然她從不喜形于色,但許天明能感受到她深藏于身軀內驕傲到不屑于展露的驕傲。
還有一些人,便是如同王朗這般,需要貶低他人,來滿足自己,這種傲氣往往令人不悅 不過看在王朗比自己年幼的份上,許天明沒打算和他計較。
可沒想到。
許天明不計較,王朗卻走了過來。
“見過長公主。”
王朗站于矮幾之前,向席上的李師師行禮請安。
李師師抬手示意平身。
王朗起身后,對著許天明一抱拳,和煦一笑,朗聲說道。
“閣下似乎是對王某的見解有些看法,王某不才,特來請教閣下,可否聽聽閣下的見解?”
隨著王朗說出這句話,大殿內所有人的目光都往這邊看過來了。
許多長公主的政敵都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他們樂見其成地想要看許天明出丑。
因為許天明出丑,就是長公主出丑。
李師師面不改色地看了一眼許天明,但其實她的內心是有一些慌亂的。
因為儒仙的箴言,可不是隨隨便便說參悟就參悟的,即便許天明天資過人,但李師師覺得他也無法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有什么新的體會 許天明沒有立刻回答,因為他的面前出現了三個選項。
選項一:給王朗賠禮道歉:“王公子哪里的話,我哪敢對你有意見呢?剛才都是我不好,不應該打擾到王公子的雅興。”獲得獎勵:靈犀波動拳(地階下品)
選項二:裝作沒聽見。獲得獎勵:裂空斬(玄階中品)
選項三:“箴言?狗都不看!”獲得獎勵:隨機屬性1
許天明沉吟片刻后,站起身來,看著王朗冷笑一聲,語氣不屑。
“箴言?狗都不看!”
選項已完成,獲得獎勵:睿智1
轟——
大殿內全都一片嘩然。
文武百官及皇室子嗣萬萬想不到許天明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
頓時,緋袍、青袍、紫袍一眾官員出來大聲呵斥許天明。
“大膽!你這廝,居然敢對儒仙出言不遜!”
“此人辱沒我大唐國寶,居心叵測,或許是魔教中人!”
“應將其推出午門斬首,以儆效尤!”
“他是本宮的人,本宮倒要看看誰敢動他。”就在許天明被眾臣口誅筆伐的時候,李師師起身,以高傲的姿態一掃眾人,冷冷地說道。
“這”一看到長公主袒護許天明了,有些人就開始慫了。
但王朗不會慫,他氣急敗壞地指著許天明說道:“長公主殿下,此人如此辱沒我儒道尊師,是為大不敬!若他不能說出個所以然來,還請殿下莫要徇私枉法!”
在朝堂上,如果用了徇私枉法這四個字,往往就有一顆或者一堆人頭落地。
此刻王朗將問題說的這么嚴重,就是想給這個嘴臭的許天明一點深刻的教訓。
見王朗如此發言,李師師面色一寒。
其實她也完全沒有料到許天明會口出狂言,說出這種話來,這下不僅許天明難堪,她也跟著倒霉。
辱沒儒家先烈在大唐可是欺君大罪,李師師雖說貴為長公主,凌駕于大唐律法之上,不會受到責罰,但終究抵不過悠悠眾口。那群讀書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 ‘許大人怎會如此不理智?’李師師在內心深深嘆了一口氣。
而就在李師師這么想著的時候,許天明呵呵一笑,對王朗說道。
“好,那我就告訴你,這所謂的箴言,是有多么的虛偽。”
此言一出,又是滿座嘩然。
“逆徒,逆徒啊!”周大儒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仿佛看到了許天明,就和看到什么辣眼睛的東西一樣。
“有趣,想不到皇妹,居然會找這么一個狂妄之徒。喏,有好戲看了。”李由對一旁坐著的姜后祿笑著說道。
其他文武百官,更是搜刮出極盡諷刺、挖苦的句子來攻擊許天明。
李師師則是扭過頭,平靜地看著許天明,之前她覺得許天明是被怒氣沖昏了頭,但許天明再說出這句話,在她看來是有所仰仗的。
畢竟她心目中那個無所不能的許大人,是不會做沒把握的事的。
王朗這邊則是惱羞成怒,許天明居然敢辱沒儒道先烈,還對他出言不遜,簡直就是不把他王朗放在眼里。
他倒要看看,這個口無遮攔的人,能說出什么驚世駭俗的話來。
“好,我洗耳恭聽。”王朗深吸幾口氣,平靜下內心,對許天明說道。
“存天理,滅人欲。”許天明慢慢走入大殿正中,指著石板上的字,對眾人說道。
“如果按照這位王兄剛才的說法,那么君臣之間,父子之間,還有其他一些三綱五常,都應該遵從天理,也就是不可違背忠、義、理、孝、信這些德性。王兄,是也不是?”許天明風輕云淡地說著,忽然扭頭看著王朗問道。
王朗不假思索地回答:“自然,君臣義,父子親,夫妻順,都是遵從天理后得到的結果。”
“好。”許天明點點頭嗤笑一聲,舔了舔口腔內頰,朝著王朗大聲問道。
“那假如我是你爹!我現在就要你死,你愿意嗎?”
“你,你這個無恥之徒!”王朗氣的滿臉通紅,指著許天明氣得直跳腳。
“別激動,我只是打個比方。”許天明呵呵一笑道,“按照你的說法,父子之間,就要做到孝義為先,如果我是你爹,我要你死,你就應該去死,這才附和孝道,難道不是嗎?”
“這”王朗靜下心仔細一想,確實意識到這是個問題。
如果按照天理來說,一個人對待父親兄長等長輩,應該聽他們的話,來盡其孝道 “不,不可能,哪有當爹的會希望孩子去死?”王朗辯駁道。
許天明冷冷地看著他:“有啊,在鬧饑荒的地方,有人易子而食。”
易子而食,是指百姓交換小孩煮食充饑,因為自家的孩子有感情,吃不下去,但吃別人家的就沒有問題。由此可見災民那極其悲慘的生活。
“”王朗神情一滯,竟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因為在他的觀念里,這世間應該是一片豐裕富饒的土地,易子而食這種事情不應該發生。
聽到許天明的話,在場很多人也沉默了。
因為在場大多數的官吏,都是知道大唐某些地方,災情肆虐,百姓民不聊生 “還有。”許天明神情肅穆,將負在身后的左手拿出,對著那大殿上那空空如也的寶座遙遙一指,盯著王朗問道。
“如果我是皇帝,我要你死,你死不死!?”
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沒想到,許天明膽敢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
“大膽!”立刻一名面白無須的太監上前銳喝一聲,指著許天明尖聲細氣地喊道,“你這廝,膽敢對陛下不敬,來人,將他拿下!”
嘩啦啦啦,頓時進來一群羽林軍,將許天明團團圍住。
“且慢。”就在這時,一位聲音慵懶,左擁右抱著兩個舞姬的男子搖搖晃晃站了起來,拎著酒盅,醉醺醺地說道。
“這儒家問道,臺上無大小,臺下立規矩。喜公公,莫要太緊張了嗝”
喜公公兩眼一瞇,迸出一道精光,看著這位男子說道:“好,雜家就給六皇子一個面子,爾等退下吧。”
說罷,那些羽林軍又從大殿內魚貫而出。ŴŴŴ.ßĨQÚbu.net
六皇子嘻嘻一笑,看著許天明揚了揚下巴,示意我就幫你到這了,而后坐下,繼續與身邊的美姬飲酒作樂。
對于六皇子,大家都知道他就是來這里看戲來的,什么人都不帶,就帶倆美女,還大庭廣眾摟摟抱抱,也不知是成何體統。
但六皇子會幫許天明,倒是沒人意料到,李師師也是有些微訝,心想難道許大人何時與自己這個荒唐的皇弟見過一面?
其實不然。
許天明也有些奇怪。
‘我和他素不相識,他為何要幫我?’
雖然心中有疑惑,但許天明還是對著六皇子抱了抱拳,聊表謝意。
該回到問題上來了。
王朗現在對于許天明的印象,已經是不折不扣的瘋子了,居然敢把自己比作皇帝,真是不知死活 “就算你是皇帝,你殺人不需要理由嗎?”王朗狡辯道。
許天明呵呵一笑,反問道:“九五之尊,殺人何須理由?”
“這”王朗一時語塞。
確實,君王作為一個國家最頂端的統治者,統掌生殺大權,他想殺誰,那便殺誰,根本不需要理由歷朝歷代也有很多昏君,一言不合就會殺人,很多忠貞賢良的愛國將士,就是這樣含冤而死的。
“所以我問你,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符不符合天理?”許天明質問道。
“”王朗沉默。
“既然不符合天理,那還要遵從它做什么?”許天明指著那石板,擲地有聲地問道,“這所謂的箴言,是不是大錯特錯?”
所有人都沉默了。
許天明洪亮清晰的聲音,有如驚濤駭浪一般,涌入他們的腦海,將他們已有的認知徹底粉碎!
存天理,滅人欲 儒仙的箴言,真的錯了嗎?
真的如同這個年輕人所說的那般,大錯特錯了嗎?
就在所有人都舉棋不定的時候,一道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位小友,你的詭辯確實不錯,但終究還是太年輕了。”
這個蒼老的聲音,將眾人的思緒拉了回來。
他們朝那個方向看去。
只見是那位周亞夫周大儒,不知何時站在了大殿中央。
周大儒露出一種盡在掌握的微笑,看著許天明說道。
“小友,你可能不知道,當年儒仙寫下此箴言后,那位神通廣大、皓首窮經的儒圣,也試圖反駁過這句箴言,但他失敗了。儒圣在枯坐七天七夜后,最終是對著這塊石板嘆了嘆氣,一句話也沒有說就離開了長安。從此之后,他再也沒有來過長安”
隨著周大儒娓娓道來,眾人才知道原來當年還有這么一個故事。
周大儒蒼老的臉上,看著許天明笑意濃濃:“就連名滿天下的儒圣都無法駁倒此箴言,許小友莫非自詡比儒圣還要厲害?若真是如此,那老夫甘愿拜在你的門下。”
隨著周大儒話音落下,大殿里響起了暢快的歡笑聲。
眾人心頭對箴言的疑慮統統煙消云散,畢竟這可是連儒圣都無法反駁的真理!所以肯定錯不了!
‘嘿,這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許天明心想這老頭居然還想借著儒圣的名義來打壓自己,真是好手段啊。
‘不過我許天明還真就不吃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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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大高潮了。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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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