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愿探險家”埃姆哈特無聲地從樹林之間穿過,有些百無聊賴地打量起了周圍的環境,但似乎什么都提不起他的興趣。
身為一件遺物,埃姆哈特實際上并不需要睡眠,睡眠對于他而言更像是一種類似于“跳過”這段時間的選項,能讓他的精神更加充沛,但完全沒有必要。
埃姆哈特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膽小鬼,沒有保護的睡眠會讓他非常沒有安全感,所以大多數的時候,他都不需要睡眠,唯獨和費舍爾旅行時會這樣做。
因此,在沒有費舍爾在身邊的時候,夜晚都顯得格外漫長和無聊。
不過誰叫現在那位饑渴的龍女王回到他的身邊去了呢,兩邊強強對碰不知道要持續多久,自己可以晚一些再回去。
自己去干一點什么好呢?
埃姆哈特一邊飛一邊思考著,甚至就想這樣癱軟在一個不知名的角落等到天亮。
他猶豫不決地停留在樹林之間,就在此時,他不知嗅到了什么只有他才能聞到的味道。他的獨眼微微一瞪,好似被那無形的味道牽著鼻子走一樣,不由自主地就將自己的書封朝向了那邊.
“唔,這個味道.這種深山老林里面難道也有什么有價值的東西嗎?”
他思考片刻,便朝著那邊飛了過去。沒過多久,他便在密林之中看見了一點隱約的火光,將四周幽暗的樹林染上了一層暖暖的色調。
埃姆哈特小心翼翼地貼著一根根樹木的背面,將之當作掩體朝著前方緩慢挪動著身軀,很快就看清了那火光附近的景象。
原來是有人在那生了一堆火堆,四周坐著四位種族、衣著都各不相同的人影,但從其穿搭和武器看來,應該就是紅龍廷的軍隊,不知道是不是負責巡邏的夜防隊伍。
為首的,是一位坐在一塊巨石旁邊,穿著制式完整的麻布衣物的黃色龍人種,他的身邊放著一柄巨大的大劍,而他本人則笑瞇瞇地正握著一柄匕首在那石塊上鐫刻著什么。
“布爾老大,你在刻什么?”
埃姆哈特眨了眨眼,很快就發現,剛才那發出吸引自己香味的東西就是那黃色龍人種在石頭上鐫刻的東西。
聽著身后另外一位端著火槍的狼人種的詢問,那黃色龍人種爽朗一笑,回頭應道,
“是龍歌,記錄一下而已。”
“龍歌,那是什么?我都沒有聽說過。”
“聽我妻子說,是我們龍人種很古老的一種藝術形式。我先前也沒聽說過,還是從我老婆和女王母親那里聽來的。”
“說的什么,讓我聽聽唄。”
那狼人種的身旁,一位頭發頗長、好像很久沒有梳理過了的黑發人類女人微微一笑,對著名為“布爾”的龍人種起哄道。
“嘿,龍歌記錄的東西我心底想的一些東西,上不得什么臺面.”
“得了吧,密爾嫂子不都快有第三胎了,難不成與這有關?”
那狼人種笑嘻嘻地湊過來,看著那石頭上刻畫的,和人類鐫刻的魔法有異曲同工之妙的紋章,如此說道。
“嗨,不是不是,別起哄了”
躲在樹后的埃姆哈特緊緊地盯著那石頭上發出一點微光的龍歌,果然發現了一點端倪。
由于之前他在南大陸游蕩的時候,看見的龍歌都是好久以前的龍人種留下的,雖然能讀懂一些上面的內容,但也只是覺得那不過是某種刻在墻上的詩歌藝術,無法將之與“靈魂之歌”這個概念聯系在一起。
直到現在真的有一位龍人種刻出了龍歌,他立刻就想到了費舍爾鐫刻過的魔法。
原來,這群龍人種是用自己龍角上蘊含的靈魂能量將所思所想給表達出來的!
埃姆哈特瞇著眼睛偷看過去,卻見那石頭上滿是光華的文字一點點扭曲,好像在他的眼中慢慢漂浮起來,構成了一道道炙熱的光線。
同時,他的耳邊也不知從何處傳來了一聲好似那龍人種布爾高昂的歌聲。
“戰,戰,戰!”
埃姆哈特眼前的景象陡然一變,變作了兩道黑白分明的影子,其中一位影子有著獨樹一幟的雙角和長尾,埃姆哈特一看就想到了費舍爾的那位相好拉法埃爾!
另外一位是誰呢?
埃姆哈特看不清,好像是因為那人影身上穿了一身厚重的、閃爍著黃金色的鎧甲,遮蔽了那人影上的很多特征,只能從盔甲的輪廓上看清楚她似乎也是一位女性。
“如黃金一樣的友誼啊,為了自由而戰斗;如烈焰一樣的友誼啊,為了彼此度過難關!”
眼前的景象一直變換,埃姆哈特好像看見了那兩位女性共同面對各種難題的模樣,其間的聯系放出了閃閃的金光,帶著身后無數龍廷的旗幟引吭高歌,似是要化作一條真正的巨龍沖向天空。
只是看著那龍歌,埃姆哈特便能感受到拉法埃爾與那位伙伴深刻的戰友情誼。即使是在布爾這樣的其他人看來,他們也十分感激這兩位攜手共戰的領袖。
“女王啊,你持刃戰于前;祭司啊,你采藥安于后!”
龍歌之中的畫面再次產生了明顯的變化分作兩端,拉法埃爾拿著刀刃在前方浴血奮戰,而另外一端,穿著黃金盔甲的、不知名的亞人種則待在龍廷之中,組織著生產,維持著秩序。
一前一后,兩人隔空互望,彼此互為支撐。
“但是啊,我們的阻礙何其之多;但是啊,我們的迷惘何其之多。”
畫面倏忽變得晦暗,上方,一輪純金色的、如一只沾惹著血絲的猙獰眼球的太陽冉冉升起,明明應當是光芒萬丈的太陽卻轉瞬間吞噬了四周的一切,將黑暗籠罩上南大陸的大地,以及拉法埃爾與那位不知名的女性亞人種。
由血液作為燃料的熊熊戰火不斷蔓延,無數的尸體堆砌之中,一位黃色的龍人種望著疲憊不堪的戰友、望著泣血奮戰的女王和祭司,戰意盎然的同時也不禁發問,
“何時戰爭才能停下,我才能放下手中的兵器;何時刀兵才能安歇,我才能抬起農具擁抱妻兒呢?”
在那龍歌停下的瞬間,埃姆哈特也暈乎乎地撞上了旁邊的樹木,一下子不受控制地從半空中掉了下來。
“啪嗒!”
那邊的幾人也全部失神地望著巨石上布爾鐫刻下的龍歌,或許這位布爾的確沒有任何創作龍歌的經驗,無論從技法上還是經驗上都遠遠不足埃姆哈特從前閱讀過的那些。
但龍歌畢竟是龍歌,它講究的是靈魂之間的共鳴,而非創作的技法。
其他幾位戰友都是處于戰爭泥潭之中的龍廷士兵,當然對布爾的所思所想深有感觸,因此全然沉浸于其中,直到不遠處的草叢之中有什么掉落下來的聲音時他們才堪堪回過神來。
火堆的邊緣處,那位黑色長發的人類女人微微一愣,隨后擦了擦自己濕潤的眼睛,警惕地看向那邊,開口問道,
“是誰?”
但停頓片刻之后,那邊卻什么聲音都沒有。
那女人回頭和同伴們對視一眼,隨后他們便都紛紛舉起了手中的兵器朝著那邊走去,警戒著任何可能來自北方偽龍廷的襲擊。
只不過,等待片刻之后,他們卻只看見了一本長著一只獨眼、在地上暈暈乎乎躺著的書本,
“嘔這就是.龍歌嗎.我的頭好昏.”
“布爾老大,這是一本.書?而且還會說話?”
那女聲稟報的聲音傳來,將埃姆哈特原本就十分模糊的意識拉了回來。他迷迷糊糊地看向眼前,卻只看見了一個黑色長發女人的輪廓。
咦,這個身影自己好像在哪里見到過 就在這天昏地暗的模糊之中,埃姆哈特的眼前卻突然蹦出了一段好似不存在一樣的記憶。
他好像見到過一位,同樣一頭修長黑發,長得能將她的面容和特征全部都遮住的人類女人。
她一身衣物衣衫襤褸,嘴角好像帶著一抹自己看不清的笑容。
她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和自己說過一些話嗯,是什么來著 “小東西,你知不知道你很寶貴啊?”
“那當然,我可是偉大的書爵士!”
“哈哈哈哈,你好你好,偉大的書爵士,我是偉大的奧特曼。”
“.那是什么?”
“比你稍微厲害一點的家伙。”
“這世間沒有什么比我厲害。”
“真的假的?”
“真的。”
“那你還在這里找尋著什么呢,如果你這么厲害,豈不是什么東西都找到了?”
“我在尋找創造我的圣裔和他們生活的圣域,你知道他們在哪里嘛?”
“哦莫,不知道.”
“你不是比我厲害一點嗎,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因為我是一個瘋子嘛,很有可能我知道,但我忘記了。”
“呵呵.”
“但是我能幫你一點其他的”
眼前的模糊身影一點點靠近自己,好似和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一個人十分相像 好像在離開之前,她對自己說道,
“嘿,小家伙,我能讓不懂行的人注意不到你的寶貴。在大多數人眼中,無論你說出什么樣的驚人之語,無論你的外在多么神奇,他們都只會發現你的平庸,展現自己的友善除非你自己想,沒有人會打你的歪主意。這樣,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總有一天你就會找到你的圣域了,怎么樣?”
“.可是,這樣就沒人知道我的偉大了!要是別人能看到我的偉大,那些知曉圣裔偉大的人就會告訴我關于圣裔的線索了!”
“所以啊,你自己說出來不就好了,偉大的書爵士小家伙”
“唔,聽不懂”
“聽不懂也沒關系,你只需要知道這對你幫助很大就對了.”
但眼前這些片段一樣的記憶在埃姆哈特的腦海里近乎是轉瞬即逝,因為在過去的某一天,它們都被一雙帶著笑意眸子的主人所無情地扯下、剝奪.
“撕拉!!”
那個無情的怪物是.
“拜蒙!!呃啊啊啊!”
一想到那個笑瞇瞇的模糊人影,極端的恐懼讓埃姆哈特瞬間就脫離了昏沉,被嚇得大喊大叫起來,仿佛從一個無盡的噩夢之中剛剛蘇醒。
但等到他睜開眼睛的時候,那夢中的一切卻又都消失不見,讓他忘記了自己因何而恐懼、因何而回憶。
出現在他眼前的,只有那幾位同樣錯愕地看著自己的龍廷夜晚巡邏的士兵。
“這這是什么東西,該不會是偽廷研發出來的武器吧?”
待得視線一點點清晰,在埃姆哈特的眼前,那黑色長發的女人逐漸變成了完全陌生的、南大陸本地人類的模樣..
她看著眼前飛起來的埃姆哈特,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如此。
“對啊,這家伙有可能是偽廷的武器,我們得把他打下來才行!”
“我怎么感覺他像是一件遺物,就像是我老家那種能從海里快速提取鹽的那漏洞,不過好像沒什么用”
“你媽,少用其他的圣物來衡量我,我可是偉大的書爵士!”
感受到被侮辱的埃姆哈特叫罵起來,那無能狂怒的樣子讓營地里的幾位士兵都捧腹大笑起來,
“哈哈哈,他還會罵人,你們聽!哈哈哈!”
“哈哈哈哈.”
埃姆哈特咬牙切齒地瞪了他們一眼,突然又希望這群家伙和當初圣域里面的那個雷米爾天使長一樣了,他一眼就能看出自己的寶貴,不像這群庸人.
但一想到當時雷米爾把自己像是陀螺一樣放在袖子里面旋轉,埃姆哈特又不由得打了一個哈欠。
他眨了眨眼,飛向了那幾位笑得肚子疼的龍廷士兵,沉默片刻后,這才看向了那寫下那首龍歌的布爾,開口問道,
“你龍歌寫得不錯,能具體講講里面的內容嗎?”
“哈哈哈,他還會聽龍歌?!天哪,笑死我了!”
“你媽!”
“好好好”
布爾再如何忍俊不禁,卻還是對著火堆前面的書本開口解釋道,
“我們的女王和祭司啊,簡直是大陸之上最優秀、關系最好的朋友了。你這本書可不知道,先前我們驅逐人類的時候.”
“嘰嘰喳喳.”
正是清晨時分,外面枝頭上早起的鳥兒便宣泄起了自己無處安放的精力,紛紛歌唱起來,如同初春時歌唱“春天來了”那樣。
當然,這一切可能都是聽者主觀地牽強附會,只不過今天不同,因為此刻的洞穴之中的確是那樣春意盎然。
“唔”
外面的鳥兒吵醒了還在睡夢之中的費舍爾,他瞇起了一點眼睛,好久沒有睡得這樣舒服過,仔細回憶一下,上次這樣好像還是在上次。
此時,洞穴和被褥都顯得格外暖和,他剛想挪動一點自己的身體,卻只感受到了一根尾巴搭在自己身上的重量。而更為過分的是,身旁那位“龍女王”也好似仍然不知饜足地緊貼著自己。
她那生著虛幻雙角的臉龐正緊緊地貼著自己的胸口,身后一頭如玫瑰瀑布一樣的長發層次不清地搭在床鋪上、被褥上、費舍爾的手中。
一本滿足的拉法埃爾睡得香甜,不知夢中到底想到了什么,就連嘴角都似乎無意識地翹起,訴說著昨夜的親密。
她的鱗片全然伏倒,所以不僅一點不硌人,反倒顯得柔順至極,摸起來十分舒服。
許久未曾見到過她的費舍爾,即使是昨夜一夜的擁有都不曾滿足。
此時此刻,他的大手一點點拂過對方的后背,感受著她的心跳與溫度,便由心底升起了一抹滿足,就連什么時候懷中的拉法埃爾醒來都不知道 因為她也沒有出聲,只是極其安靜地享受著這樣的時間。
直到費舍爾感覺到被褥之中躺著的尾巴舒舒服服地抖了抖之后,他才從大腦完全的放空之中回過神來,注意到了她已經睜開了的眼睛,
“醒了?”
“啊”
被揭穿的拉法埃爾沒有如同躲貓貓被抓住那樣驚訝,反倒如貓貓一樣伸了伸懶腰。
一縷縷香甜溫和的蒸汽從被褥之中漏出,而她卻還不滿足地張開了嘴巴輕輕啃咬了一下費舍爾的肌肉。
在她些許尖銳虎牙的刺激下,費舍爾卻只感覺到了癢。
他瞥了懷里的她一眼,卻聽她模糊不清地說道,
“費舍爾,你覺得我變了嗎?”
“嗯,變澀了。”
“啪嗒!”
拉法埃爾瞪了費舍爾一眼,隨后用尾巴拍了拍床鋪以表抗議,只好讓費舍爾改了口,
“不,你沒有變,一點都沒有。”
拉法埃爾聞言微微一愣,埋在費舍爾懷里的臉龐不知道是失望還是慶幸,她微微一笑,說道,
“這樣.”
“變不變的,很重要嗎?”
“我覺得,有一點.我想要變得更好,雖然什么都沒變也就意味著沒有變差,但”
拉法埃爾或許只是覺得,還不足夠而已。
“那你覺得我變了嗎,拉法埃爾?”
拉法埃爾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費舍爾,隨后臉色微紅地目光躲閃起來,
“變得.更厲害了”
“.除了這個呢?”
拉法埃爾在費舍爾懷中撐著下巴仔仔細細地打量著眼前的費舍爾,過了好幾秒才說道,
“嗯我也覺得,你一點都沒有變。”
“真的嗎?”
“真的。”
“如果讓埃姆哈特知道你這么說他一定要翻白眼了”
費舍爾無奈一笑,隨后接著說道,
“或許我并非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在你眼中感覺不出而已,因為你并不在意這些。相反,拉法埃爾,我也是如此。我來這里只是為了你,而非其它原因。所以,我也希望你不要考慮其他的因素,好嗎?”
拉法埃爾聽后抬起自己的目光看向眼前一臉認真的費舍爾,隨后她一點點向上,再一次擒住了他的唇與舌,傳遞出了自己的溫度。
良久良久之后,她才目光瀲滟地退后了一些,隨后微笑著從被褥之中緩緩起身,拽過了旁邊她和費舍爾的衣物,開口道,
“我們今天就會啟程去后方,偽廷的軍隊要來了,在那之前,我要趁著這最后的喘息機會做好一切的準備。”
“好。”
拉法埃爾微微一笑,隨后起身在費舍爾面前更換起了衣物,穿戴起了甲胄。
經過昨夜的時間,拉法埃爾看起來身體都更加輕巧了一些。她陽光明媚地將一切都收整好,隨后便準備離開洞穴去做一些準備,順帶為費舍爾帶一些吃的回來。
為了加快速度做好準備,這次返回后方就只有費舍爾和拉法埃爾兩人,其余包括拉爾在內的龍廷軍隊則依舊在南枝山脈拱衛龍廷的防線,他們會隨時與拉法埃爾保持聯系,以應對可能產生的所有變化。
相較于手腳輕快、神色輕松的拉法埃爾,費舍爾的動作則要顯得稍慢一些。
當然并非是被拉法埃爾榨干了這樣的理由,在這方面,費舍爾幾乎沒有盡頭,否則他也就不會那樣貪婪,索取無度了。
首先是進入神話階位之后,他并不需要準備什么行囊,也不需要再大量進食,他現在最大的敵人就是自己身體里混亂帶來的瘋狂與不穩定,相較于進食,可能再經歷一晚昨夜的溫馨,對他的裨益反而還要更大一些。
另外一個原因當然是因為埃姆哈特,他昨夜自愿去冒險,但因為不知道具體戰況如何,費舍爾也沒有與他約定具體歸來的時間,不曉得現在去了哪里,什么時候回來。
在和拉法埃爾離開之前,他還要將他給找回來。
一邊想著這些,費舍爾很快就換好了一身全新的衣著。這件富有南大陸風格的衣物十分合身,雖然外表不如納黎的衣物那樣充滿貴氣和紳士范,反倒一副野性的氣息,但費舍爾是天然的衣架子,裸著都不顯突兀,更何況這件由拉爾精心縫制的衣服了。
看起來還不錯。
費舍爾打量了一下上下,隨后將隨身的東西全部都塞入了衣物之中,準備出發去尋找埃姆哈特。
卻沒料到,剛要出發,門口處,一個方方正正的埃姆哈特便飛了回來。
剛回來,他就莫名其妙地對著費舍爾笑了起來,不知道在笑什么。
費舍爾挑了挑眉,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昨晚都跑出去待了一晚上還這么樂,難道是傻了?
“你笑什么?”
“我笑了嗎?”
埃姆哈特飛上了費舍爾的肩膀上,出乎意料地,竟然一句埋怨費舍爾的話都沒出口。
要知道,以前一旦讓他暫時離開,回來之后他必定要對自己一陣狂轟濫炸,各種指責來著 但今天,他卻破天荒地什么都沒說,好像突然懂事了一樣,這讓費舍爾有些摸不著頭腦。
難不成,在過去分離了一段時間再聚還有這樣的好處?
那自己和拉法埃爾分離了這么久,如此再將自己犯下的過錯告知她,難道她就會輕而易舉地原諒自己了不成?
思考了半天無解的費舍爾也只能認為,這個家伙轉性了而已,他沒多在意,只是開口說道,
“.準備出發了。”
“我們準備去哪?”
“龍廷的后方,北方綠龍廷好像有所動作,拉法埃爾需要做一些準備,我也一樣.我想要弄清楚那個巴巴托斯以及惡魔王朝和納黎可能的關系。”
埃姆哈特甚至都還沒聽到后半句,只是聽到前半句的“龍廷的后方”就繃不住地笑了出來,讓費舍爾更加一頭霧水,他不由得再次問道,
“你笑什么?”
“我想起高興的事。”
“你有什么可高興的?”
“昨天晚上出去找到了一些有意義的知識,我把它們記錄下來了.嗯,是這樣.哈哈哈哈”
費舍爾挑了挑眉,但看他一副樂呵呵的樣子,倒也覺得和他記錄一些知識之后抽風的模樣貼合,便也沒太放在心上。
他只是徐徐走出了昨夜居住過的山洞,轉頭看向了此地的更南方,他和拉法埃爾之后的目的地,
龍廷的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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