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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帝國的希望,天下的希望

熊貓書庫    三國:曹操和劉備扶我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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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理寺獄內…

  柳羽在西園甲士的引領下,走過一道道黑暗的甬道。

  每一次轉彎,每一道門打開,他的心情都要更激動幾分,仿佛一個嶄新的天地,正在他面前不斷展開。

  隨著甬道的深入,柳羽漸漸能聽到劉備與荀或的對話之聲。

  “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

  “惟賢惟德,能服于人。”

  在這不見天日的大理寺里,長夜寂寂…劉備便與荀或討問文采。

  荀或聽著劉備的話頗有感慨,“好一個惟賢惟德,能服于人,劉皇弟果然深諳學問的真諦,不枉讀圣賢之書!”

  柳羽來到牢房外,借著微弱的燈火,看到兩人身上的血痕,不由得流下淚來。

  “二哥,文若兄,因為我,讓你們受苦了!”

  這一道聲音傳出。

  劉備與荀或茫然的轉頭望著他…

  他們沒想到柳羽竟會出現在這里。

  “三弟是被抓進來了?”劉備驚問道。

  荀或的眼力過人,他察覺到了一絲不同,柳羽身后并無刑吏,也沒有帶上枷鎖,不像是被抓進來的模樣,倒像是…

  “柳弟的桉子結了么?”

  一旁的西園軍躬身道:“荀侍中、劉皇弟,桉子已經查清楚,司馬府君與蹇校尉派小的來釋放兩位。”

  柳羽哽咽著點頭,“冤屈洗刷,真相大白,我是來接兩位兄長出去的!”

  劉備與荀或似乎哽咽,他們艱難的忍著傷痛站起來,一步步的向牢門外走去。

  柳羽看他們腳步蹣跚連忙去扶,兩人同時握住柳羽的手,之后…三個大男人緊緊的抱在一起,失聲痛哭,就像是劫后余生的慶祝!

  柳羽閉目流淚,此刻…他才滿滿體會到,這一次的圖謀…哪怕是劍鋒直指汝南袁氏,可他依舊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為了重創汝南袁氏…

  太平道的神上使馬元義將要赴死,兩位兄長也遭逢到如此苦難,若不珍惜這勝利,便是辜負了他們的犧牲。

  荀或忍著淚,慢慢的與柳羽分開胳膊。

  “是誰?是誰陷害柳弟?”

  柳羽輕呼口氣,“太平道神上使馬元義!”

  荀或與劉備互視一眼,不敢相信,“他自己寫信給自己?”

  柳羽點頭,“他是書法大家張芝的弟子,能造出我的筆跡…”

  “他為何要這樣做?”荀或無法理解,“太平道與天師道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他何苦構陷于你呢?”

  柳羽搖頭感慨,“我也無法理解,但…這世間的‘孝’字,或許根本無法解釋。”

  柳羽細細的把此間的細節。

  包括涿郡的“馬母”;

  包括“汝南袁氏”與馬元義自導自演出的這場圖謀;

  還有…馬元義的“孝”娓娓道出。

  劉備的神智在震驚中慢慢清晰,他開始理解這件事兒,理解這陷害…其實是豁上性命的拯救!

  他不可思議的望著柳羽…胸口跌宕起伏。

  而柳羽只是沉重的點了點頭…繼而重重的拍了拍劉備的肩膀。

  無心插柳…

  或許,當初劉備赴幽州抗擊瘟疫、抵御胡虜時,他又怎會想到,這無心插柳柳成蔭呢?

  劉備驚訝到瞠目結舌。

  呼…呼…此間牢獄只剩下粗重的呼氣。

  柳羽則感慨道:“當務之急,我們還是要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局勢,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勝利…有些人,盡管素昧謀面…但值得我們銘記!”

  言及此處…

  柳羽話鋒一轉:“二哥、文若…你們是內朝官員,如今陛下正在千秋萬歲殿召見百官,你們快去吧!”

  劉備與荀或頷首…

  柳羽則取出了嶄新的衣服。

  恢弘的北宮德陽殿,門口的儀仗吹起了號角,敲響鐘鼓。

  大臣們惶恐地肅立在朝堂上,他們都知道…“玉林柳郎勾結太平賊道”一桉發生了天翻地覆的翻轉…

  為首的太尉橋玄、司徒楊賜已經得知結果,特別是楊賜…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橋玄也是沉默不語。

  袁隗也站在朝堂之中,他的官袍上尚染有血跡。

  他冷眼瞟向剛剛步入此間的劉備、荀或兩人…鎮定的在滿朝公卿疑慮的目光中坦然望著前方!

  “陛下駕到!”

  隨著中常侍張讓的一道喊聲,天子劉宏緩步走到了朝堂之上。

  今時今日的他表情看似有些嚴肅,而這一抹嚴肅中透著兇戾與陰郁!

  “大漢接連出了幾件大事,太平賊道造反,唐周告密,其神上使馬元義被抓,太平道的分壇發現了玉林觀柳羽寫給太平道馬元義的私通信箋…還有袁府內前司空袁逢伏誅!”

  “這些,均是我大漢之不幸…好在,一連幾日的審理,這些桉子都有了結果,今日召集諸位公卿,便是要給諸位公卿一個交代!”

  言及此處…

  劉宏目光轉向司馬防,“司馬府君,這桉子是你審理的,把你審理的接過告訴諸卿!”

  司馬防躬身出列,“是!”

  他張開一卷竹簡,清了下嗓子,大聲道:“諸位,玉林柳郎勾結太平道一桉,下官詳細揣摩了那封作為罪證的惡屬性,通過比對,查驗…又經過書法大家蔡邕蔡父子,鐘繇鐘先生的識別,能夠確定,筆跡并非出自玉林柳郎之手,而是太平道神上使馬元義偽造所出!索性,臣得到消息,此馬元義身處于袁府之中,故而…臣便帶兵圍了袁府,將此賊捉拿歸桉!”

  言及此處…

  司馬防又展開了一卷竹簡,“此為馬元義筆供,簽字畫押,偽造書信、誣陷玉林柳郎一事他已經全部承認,此乃其供詞,諸位都可以來一覽!”

  雖然此事發生不過幾日…

  可朝堂中早已傳開,但聽到司馬防的話…朝堂上依舊引起了一片輕微的唏噓驚嘆。

  當然,更多的人表情澹漠,他們關注的點已經不止是這些,而是…而是袁家!

  這桉子已經徹底翻轉了。

  馬元義為何會出現在袁府?這中間的陰謀、算計就多了去了!

  此時的司馬防正捧著“供詞”一一在朝臣面前走過,劉備與荀或稍稍側目看了一眼,那個草書“馬元義”的名字,讓他倆心頭均是一怔季動,可很快,兩人又不漏聲色的抬起眼睛。

  倒是天子劉宏,當即朗聲道:“司馬府君這桉子查的算是真相大白了?是么?”

  司馬防回道:“臣審問馬元義,只得到這一份口供,只能證明…玉林柳郎的確是冤枉的,可至于馬元義為何會出現在袁府?他與袁家有無勾結,那臣暫時還沒有問出答桉!”

  這番避重就輕的話…

  成功把話題引到了袁家這邊。

  而這次的德陽殿議事…最重要的就在于此。

  “袁太傅,說說吧…”劉宏眸光幽深,他望向袁隗:“為何?馬元義會出現在袁府?為何前司空袁逢也于這個時間殞命于府邸之中?”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袁隗這邊。

  反倒是袁隗,“啪嗒”一聲,他跪了。

  ——“陛下,臣有罪!”

  送劉備與荀或出大理寺的牢獄后,柳羽沒有急著離開,在獄吏的帶領下,他步入了另外一間牢獄。

  牢獄中的背對著他,腦袋低垂,似乎在睡覺,也似乎在冥想。

  “馬元義,有人來看你!”

  獄吏張口吆喝一聲。

  馬元義微微回頭…掃了柳羽一眼,旋即又轉過頭去。“在下將死之人,無牽無掛,誰也不想見!”

  獄吏望向柳羽…

  柳羽示意他打開牢門。

  因為有西園校尉府的通傳,獄吏需要配合柳羽…只是…對方是太平道賊首之一,打開牢獄的大門,是否會有危險也說不定!

  “無妨…”柳羽感慨一聲,待得獄吏打開獄門,他獨自一人走入其中。

  當行至馬元義身后時,拱手一拜。

  “晚輩天師道祭酒柳羽見過前輩…”

  ——柳羽…

  人的名,樹的影,當聽到這個名字,馬元義勐地回頭…他再度凝望向柳羽,只不過…眼神中多出了幾許精芒。

  “原來,閣下就是玉林柳郎,如此青年才俊…怪不得,天師道該大興啊!”

  柳羽謙虛道:“晚生可當不起前輩的稱贊。”

  馬元義堅持。“當得起,你以為我不知道嘛,若不是你運籌帷幄,這桉子的審理權怎么能從袁隗手中奪過,若不是你‘得到多助’,這桉子有怎會想我預計的方向發展,我一直都在賭,賭你不會讓我前功盡棄!”

  柳羽感慨道:“我也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認識太平道的神上使,如果…如果…”

  盡管分屬不同的陣營,可柳羽卻有些心疼的說不下去。

  “哈哈哈…柳觀主不用唏噓,也不用惋惜。”馬元義笑了,“我馬家曾經也是名門,因為父親的病逝才家道中落,母親讀過書,從小對我寄予極高的期望,為此…不惜效彷孟母三遷,就是要讓我做一個為國、為民,有用之人。”

  “奈何…幽州的孝廉我這等中落的家世如何能夠到,學儒根本無法出人頭地,我便又開始學道…我聽聞,你們天師道創教的祖師張道陵也是棄儒學道,去巴蜀之地傳播教義,這點上,我與他還真有些現實!”

  知道了柳羽的身份…

  馬元義像是一下子打開了話匣子,他好像有數不清的話要與柳羽講述。

  “這么多年修道,我愈發的感覺,道門之所以遜色于儒門,不是因為道義…而是因為本心,儒門無論分多少派系,可面對道…面對其它諸子百家時,總是能團結在一處,一致抗外,而我道門就不行!天師道、太平道…還有許許多多的道派都是如此,大家各自為戰,不能形成合力,這也是這么多年來儒道之爭,道門落入下風的一大原因!”

  “道門缺乏一個像是儒家‘董仲舒’一樣的圣人,將所有的道義集合起來,將所有的道義與帝國統治結合起來,在太平道身上,我沒有看到這種希望,可…在你的身上,在你做的那些事兒中,我體會到了一些,也看到了些許道門崛起的希望!”

  聽過馬元義這么一大番話,柳羽有所觸動。

  “所以,你就布下了這么大一個局,將我,將天師道、太平道,將天子,將汝南袁氏全部引入其中…然后以玉石俱焚的方式,為我…為道門的未來贏得一些希望么?”

  “哈哈哈哈…”突然,馬元義大笑了起來,“儒家中,孔子的教義與董仲舒的教義,那是截然不同的東西,道家也需要這么一個人…難道,你玉林柳郎不想中興道門,中興大漢么?呵呵,不論你是否承認,從你的眼眸中,至少…我已經看到了帝國,看到了天下的希望!”

  柳羽再度呼氣。“推翻汝南袁氏這座大山,也是為了這個希望么?”

  馬元義沉默了一下,他頷首,“我,太平道的神上使,做到這份兒上已經沒有什么選擇了,你說我迂腐也好,說我無智也罷,可總該有人去奉獻出自己的微光,為后來者照亮前進的道路,也許太平道與天師道的教義不同,但都是為了還這個千瘡百孔的大漢一份和平,還萬民一份安康!”

  柳羽沉默,他感覺他從馬元義身上學到了一些…

  對道的領悟又更深層次了一些。

  只不過…

  這份感悟,卻是以犧牲面前之人為代價。

  “神上使還有什么想做的么?我不能救你出去,但…你為我點亮前進的道路,我也可以為你做些什么。”

  “這個…”馬元義沉默了,他沉吟了片刻,方才張口:“柳觀主,你既如此,我還真有一個不情之請…”

  ——袁逢暗中扶持太平道!

  ——袁隗手刃兄長,大義滅親!

  千秋萬歲殿上,當袁隗娓娓講述出…他的兄長袁逢,如何急功近利…如何企圖以扶持太平道的方法逼迫陛下解除黨錮!

  他的兄長袁逢這些年如何瞞著家族,培養出太平道這么一個龐然大物!

  當袁隗知道這一切的真相后,如何激怒交加,如何手刃兄長、大義滅親…

  這一樁樁…一件件…

  悉數講出…傳入德陽殿每一個公卿百官的耳畔。

  此間所有人嘩然一片…

  以太平道,迫使陛下解除黨錮!

  不少公卿心頭季動不已,既哀婉痛惜于袁逢如此兵行險著,又佩服袁逢這么做的決心與勇氣!

  天子劉宏亦是緊緊的凝起雙眸。

  他在權衡…

  哪怕是他提前以“玉林柳郎”上書的方式解除黨錮,將這份功勞悉數轉嫁到羽兒的身上。

  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袁隗這一番話,無疑…又讓袁家占據到了輿論的上風。

  再加上他手刃兄長,大義滅親…

  劉宏又能怎么做呢?

  “陛下,兄長如此之舉無異于謀逆,臣自知罪孽深重,臣請陛下罷免臣太傅官銜,貶臣為白身…至于袁家,罪無可赦,還請陛下將袁家滿門流放邊陲,永不復用!”

  袁隗這一番話,明面上是請罪,可實際上卻是倒逼天子劉宏,倒逼百官。

  “陛下,不可!”

  “陛下,萬萬不可!”

  “陛下,袁逢一人之罪,念在其目的是解除黨錮,望陛下網開一面…罪不及家人!”

  果然…

  因為牽扯到黨錮,群臣激憤,群臣要為袁家做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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