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鐘,天色已經完全陷入黑暗。
做工的工人經過了勞累的一天,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而有錢人又或者貴族,更是早早的回到了家中,如今已經是冬天,入夜之后天氣實在太冷。
寒風如刀刮般吹過街道,街上幾乎看不到行人。
不過,一輛馬車卻是出現在了阿里爾·索托儲存尸體的那棟房外。
馬車由兩匹白色的馬匹拉動,車廂門是打開的。
從車廂門往內看,能夠看到費林、琳蒂、朱莉、艾薇四人。
“開始吧!”
琳蒂望向手中抱著昨日之鐘的費林說道。
“是。”
費林應了一聲,將昨日之鐘翻轉了過來,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昨日之鐘后面,能夠看到三個旋鈕。
其中的一個旋鈕明顯要大于另外的兩個旋鈕,有著便于雙指夾住的蝴蝶形狀。
這是發條旋鈕,內部連接著彈性結構,正是這種發條,讓鐘表能夠在沒有電驅動情況下,仍舊能夠運行。
當然,如今的昨日之鐘,已經是詛咒之物,蘊含非凡力量,哪怕不旋動發條,也會不停的走下去。
剩下的兩個旋鈕,比之發條旋鈕要小了一些,并排位于發條旋鈕下方。
分別是昨日之鐘的時針與分針。
“現在是晚上8點,距離我在這里見到阿里爾·索托,相差了99小時左右。”
心中估算了一下,費林逆時針旋轉位于左邊的旋鈕,頓時便見昨日之鐘的時針開始逆時針旋轉起來。
隨著昨日之鐘時針逆向旋轉,詭異的變化出現。
外面的天色,居然驟然變亮,突然間天亮了。
但這是不可能的,現在是晚上8點,距離天亮至少還有10個小時。
仔細看,這變亮的區域,赫然是以費林他們所在的馬車為中心,周圍十幾米。
不是天亮了,而是以費林他們為中心十幾米范圍的天色變亮了。
仔細看,甚至能夠看到一些詭異的畫面。
從天空飛過的鳥,居然是倒著向后飛的。
偶爾經過的某只流浪貓,居然是倒著走的。
這是因為費林發動昨日之鐘,時間回溯,周圍的影像正在往后倒退。
一圈。
兩圈。
七圈。
八圈。
時針旋轉了八圈,周圍的影像已經退回到了4天前。
費林旋動時針停止,轉而旋動右側的分針,因為已經快要到他見到阿里爾·索托的時候。
突然。
一輛馬車從與他們相向的街道行駛而來,而駕駛馬車的,是一個穿著黑色衣服,年約三四十歲,皮膚有些黑的男子。
費林認得這個男子,這個男子正是那天所看到的,與阿里爾一起搬運尸體的人。
那么這輛馬車不言而喻,自然便是那輛費林曾經聞到尸臭味的馬車。
見到這輛馬車,費林立即停止了旋動分針。
而琳蒂三人也明白,這輛馬車很可能便是阿里爾.索托所乘坐的馬車,盡皆目光銳利望著這輛馬車。
馬車與費林他們的馬車相撞,不過并沒有撞擊的動靜傳來,而是一穿而過,停在了這棟房子外。
畢竟只是過去的影像,自然是沒有實體。
從馬車車廂內,左眼有眼罩的阿里爾·索托出現。
跳下馬車,來到門前,以鑰匙將門打開,并推開了門。
而身穿黑衣的男子則是駕著馬車,進入院子。
“費林,跟上他們。”
琳蒂聲音有一些急切地說道。
昨日之鐘所能夠影響的范圍只有十多米,超過這個范圍,便會無法看到阿里爾.索托。
“我知道。”
費林連忙從馬車上躍下,跟隨阿里爾·索托進入院子之中。
琳蒂、朱莉、艾薇三人則是跟隨他的后面,同樣進入了院子之中。
“不但在神秘之槍上面的天賦極高,而且居然有學習第二秘術的天賦!”
走在三人最后,艾薇望向費林的背影有著驚訝。
因為與費林是同一組成員的原因,她被允許參與此次行動,從而也得知了費林已經習得秘術鑒定之眼。
費林一個月出頭便將神秘之槍提升到了二環,已經令她很是驚訝,卻不想還有更令她驚訝的,費林居然還有修習第二秘術的天賦。
身具兩種秘術天賦,是十二環之上那個境界所必須的條件,豈不是說費林有達到十二環之上那個境界的可能?
自己的這個同組人,居然擁有著這樣的天賦,這著實令她大為震驚。
進入院子,將院門“鎖上”,阿里爾.索托與黑衣男子開始從馬車中將尸體搬運向那處有著巨大鮮血六芒星的地下室。
搬運尸體的過程中,阿里爾.索托與黑衣男子在互相說著什么。
不過,盡管能看到影像,但卻無法聽到聲音,所以并不能聽到他們說什么。
“朱莉,他們說了什么?”
對此,琳蒂早有準備,她望向朱莉問道。
因為擁有過目不忘能力的原因,朱莉學習能力很強,學習了很多技術,其中便包括唇語。
雖然因為沒有相應的大師級天賦,無法將這些技術達到大師級,從而化為秘術,但用來日常使用卻是足夠了。
“阿里爾.索托說,這些尸體很重要…是米娜瓦爾大人要的,要輕拿輕放,不能有絲毫的損壞。”
朱莉望著兩人開合的嘴,努力地通過唇語,讀取著兩人所說的話。
“米娜瓦爾大人?也就是說,阿里爾.索托之上果然還有級別更高的邪教徒…”
琳蒂眼中閃動著思索的光芒。
根據對阿里爾.索托的調查,她早就懷疑阿里爾.索托只是啃噬之牙中的一個辦事員,并非康斯頓市級別最高的啃噬之牙成員,而如今得到了證實。
在阿里爾.索托之上,至少有一位級別更高的邪教徒,而這位邪教徒的名字叫做米娜瓦爾。
毫無疑問,他們獲得了十分重要的信息。
跟隨著阿里爾.索托的影像,在地下室來回了幾趟,但卻再也沒有獲得什么有用的信息。
尸體已經搬運完,阿里爾.索托兩人的影像已經駕著馬車準備離去。
費林四人趕緊登上馬車,跟隨著阿里爾兩人所在的馬車。
“讓馬車跟他們的馬車重合。”
琳蒂向作為退伍軍人絕對信得過的車夫吩咐,車夫稍微加快一些,讓他們所在的馬車與阿里爾.索托兩人所在的馬車重合。
借此,他們再次能夠看到馬車內的阿里爾.索托。
馬車內,阿里爾.索托獨自坐在座椅上,因為馬車中只有他一人的原因,他并沒有開口說話,而僅僅是靜靜坐著。
即便如此,費林四人目光依舊一直盯著阿里爾.索托的影像,害怕會錯過什么重要的情報。
大約十多分鐘后。
突然,馬車當中的阿里爾.索托面色驟變,便仿佛是聽到了什么壞消息。
“時間上與我潛入遭遇無眼怪物接近,應該是他發現了無眼怪物被我擊殺。”
費林向琳蒂三人解釋說道。
琳蒂三人點頭明白了原因,目光繼續盯著阿里爾.索托。
只見面色驟變的阿里爾.索托,臉上變換不定,似乎是在糾結該怎么般。
片刻的糾結,阿里爾.索托揭開車簾,向黑衣男子開口說話了。
“說了什么?”
琳蒂忙問道。
“他讓黑衣男子改變方向,不返回住處了,要改道前往…”
朱莉回答道。
說完這句話,阿里爾.索托重新回到車廂,坐在車廂中,他的臉上隱約可見焦慮的神色。
十多分鐘后,載著阿里爾.索托的馬車停在了一處沒有人的廢棄街道。
阿里爾.索托掀開車簾,向黑衣男子說了什么,黑衣男子彎腰進入到了車廂中。
噗嗤!
黑衣男子剛一進入車廂,阿里爾.索托便一只手捂住黑衣男子的嘴,一只手以匕首刺向了黑衣男子的胸口。
鮮血噴濺。
雖然聽不到聲音,但卻能想象那種心臟被刺穿鮮血噴濺的聲音。
黑衣男子身體掙扎了幾下,變得無力軟倒了下來,沒有了動靜。
阿里爾.索托將黑衣男子尸體放下,在黑衣男子尸體上擦去匕首以及手上的血跡,說了一句話后,走出了車廂。
“不要怪我,只能怪你跟我運氣不好,暴露了。”
朱莉連忙通過唇語,將阿里爾.索托說的話翻譯出來。
費林四人下了馬車,追向阿里爾.索托的影像。
只見走出馬車的阿里爾.索托,快速離開了這條廢棄街道,低著頭避開街上行人,來到了一條老舊街道,進入一棟廉租公寓的一間套房。
這里應該便是他的一處隱藏住處,之前的搜尋,并沒有找到這里。
“房門是鎖上的,對方應該已經沒在這里!”
費林四人不由精神一振,以為是找到阿里爾.索托躲藏的地方。
但很快他們便發現空歡喜一場,房門已經上鎖,而且是從外部,屋里面并沒有人。
“艾薇,將鎖破壞!”
琳蒂向艾薇吩咐,艾薇微點頭,右手戒指上的十字寶石亮起金色光芒。
伴隨著耀眼的金色光芒,一柄金光閃閃的十字光劍出現。
咔嚓!
一聲清脆的聲響,鐵鎖被削斷,掉落在了地上。
四人進入房間,房間中,阿里爾.索托的影像來回走動著,顯得很是焦躁。
四人在房間中搜尋起來,尋找與啃噬之牙有關的線索。
不過,房間中除了一些衣物以及簡單的生活用品外,并沒有任何與啃噬之牙有關的線索。
阿里爾.索托焦躁的來回走動了半個小時,外面天色已經入夜。
阿里爾.索托停下了來回走動,嘴巴張合著,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
“朱莉,她說了什么?”
琳蒂急忙問道,直覺告訴她,阿里爾這句話極為重要。
“他說,唯有躲到大人那里去,才能躲過安全局的搜尋!”
朱莉連忙回答道。
“他口中的大人莫非是指之前提到過的米娜瓦爾?”
艾薇蹙眉問道。
“無法確定,他僅僅說了大人,沒說具體是什么人。”
朱莉搖頭。
阿里爾.索托的影像喬裝了一番,換上普通市民打扮,戴上能將面容大部分遮住的寬帽,在夜色中離開了套房。
費林四人連忙跟上。
離開套房,阿里爾走在因為入夜幾乎看不到人的街道。
穿過一條一條的街道,最終進入到周圍房子相較于其他地方裝修更好的街道。
“這是進入東區了,他要見的人住在東區!”
見到周圍相較于其他街道更好的住房,費林說道。
“東區。”
琳蒂眼中透著冷光。
居住在東區的,要么是貴族及相關者,要么是富豪及相關者,也就是說阿里爾.索托口中的那位大人,要么是貴族,要么是富豪,要么便是他們的相關者。
東區一處頂部掉有巨大黃水晶燈,布置奢華的房間之中,有著兩個人。
其中一人是一位身形富態的男子,正是對阿里爾.索托殺人滅口的男子。
另一人是一位身穿黑色長裙,有著誘人身材的貴婦。
黑色的長裙是V領的,能夠看到她胸前的雪白肌膚,給人無限誘惑。
手中抱著一只毛色純白的貓,她正是被阿里爾.索托稱之為“米娜瓦爾大人”的人。
兩人分別坐在一張沙發上,手中各自端著一杯紅酒。
在兩人之間的茶幾上,則是放著一瓶已經開封的紅酒。
這是一瓶產自于著名的羅賽爾酒莊有著七十年歷史的高檔紅酒。
米娜瓦爾優雅地將紅酒杯湊到紅唇邊,輕輕的抿了一口,在紅酒杯的邊緣留下了清晰的紅唇印記。
身形富態男子目光熾熱望著以優雅姿態飲酒的米娜瓦爾,咽喉有著明顯的吞咽口水動作。
他見過不少的貴婦,也與不少的貴婦有過深入交流。
不過,卻沒有一位貴婦的魅力與眼前的米娜瓦爾堪比。
但米娜瓦爾與那些勾勾手便會主動跑到他床上的貴婦不同,是在組織中身份不低于他的人,并不是他所能夠得到的。
感覺到身形富態男子那帶著熾熱的目光,米娜瓦爾將紅酒杯放到茶幾,像是開玩笑說道。
“若這次組織的計劃能夠完美完成,跟你共度一晚也不是不可以。”
“這是真的?”
身形富態男子面容激動,眼神中的熾熱仿佛要將米娜瓦爾融化。
“我說出的話從來便沒有反悔過,不過。”
米娜瓦爾微笑著望向身形富態男子。
“你恐怕已經沒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