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霜?她怎么了?”
周恕看著殷無憂,疑惑道。
“小陸師姐到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呢。”
殷無憂道,“曹王爺都已經快痊愈了,要不,你也用救曹王爺的方法,救救小陸師姐吧。”
殷無憂雙手合十,放在胸前,一臉懇求。
說來陸文霜和曹辰陽是一起來到營地的,當初曹辰陽的傷勢,看起來比陸文霜還要嚴重。
他可是差點就要死掉。
后來周恕出手救治,曹辰陽不但醒了過來,而且傷勢在快速地復原。
如今殷無憂經常在營地里看到曹辰陽,曹辰陽,已經基本上恢復了正常。
而陸文霜,一直到現在還昏迷不醒,而且身上的傷勢也一直沒有好轉的痕跡。
殷無憂也是心里擔心,所以才來找周恕。
“她的傷勢惡化了?”
周恕問道。
他救曹辰陽,用的根本就不是正常的方法,曹辰陽能恢復過來,更多的是靠他自己。
這種事情再來一次,周恕自己也不敢保證一定會有用。
“她的情況很不好。”
殷無憂說道,“這幾日,小陸師姐身上的靈元在消散,再這么下去,我怕她靈元散盡的那一天,她會死的。”
“靈元在消散?”
周恕皺了皺眉頭,“你先別著急,我們去看看。”
跟著殷無憂一起來到一間石屋內,陸文霜仰面躺在石床之上,呼吸若有若無。
她臉色煞白一片,整個人像是一朵睡蓮一般,恬靜美好。
一走進房間,周恕就感覺到,陸文霜的身上,確實有淡淡的靈元波動在向外散溢而出。
陸文霜本來就是那種骨架纖細的女子,現在躺在那里,身上的靈元還在不斷消散,顯得她整個人,愈發地虛弱。
周恕來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腕,做了個把脈的姿勢。
醫術,周恕是不懂的,把脈自然也是一竅不通。
不過他可不是在趁機占便宜,一道靈元,從指尖涌出,沿著陸文霜的手腕涌入她體內。
看到周恕的動作,殷無憂屏住呼吸,唯恐打擾了周恕。
片刻之后,周恕收回了手指,臉色變得有些凝重。
“為何會這樣?”
周恕沉聲道,“她體內的經脈,像是變成了篩子一般,靈元根本無法留存。”
“不應該會這樣啊。”
周恕皺著眉頭,沉吟道,“我的破境丹,可以無視一切外在因素,讓人的修為直接提升一階。”
“陸文霜之前應該是武道二品吧,服用了破境丹之后,她應該已經突破到了武道一品,武道二品到一品,會有一次脫胎換骨,便是再重的傷勢,理論上也能修復啊。”
“之前蒙大將軍幾十年的舊傷,都能復原,更何況是她呢?”
周恕對醫術一竅不通,陸文霜的情況,他也說不出什么來。
“或許,可能是因為小陸師姐施展了禁招的原因——”
殷無憂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
“禁招?”
周恕看向殷無憂,疑惑道。
他忽然想起來,殷無憂一直喊陸文霜師姐,她們兩個,好像是師出同門。
不過他一直都不知道,兩人的師父是什么人。
大夏天資最好的兩個女子,竟然會拜入同一個人的門下,她們的師父,想來也不是一般人吧。
要知道,殷無憂和陸文霜,可不止是天資好,她們兩個的身份更是不凡。
一個大夏公主,一個是陸氏家族的嫡女,她們自身,都不缺武道傳承。
但是元封帝和陸氏家族,竟然會讓她們拜外人為師,由此可見,她們拜師的那個人,定然不是尋常的高手。
“周恕,你知道我和小陸師姐師出同門,我們師門有一式禁招,名曰萬劍歸一。”
“萬劍歸一?”
周恕疑惑道,這招式,聽著也沒什么啊。
“嗯。”
殷無憂點點頭,鄭重地說道,“這一式,可以將自身所有的劍氣化作一道,一劍斬出,劍氣未傷人,先傷己,這一道劍氣,太過凌厲,一般人的經脈,根本承受不住,在發出這一道劍氣的同時,自身也會付出極大的代價。”
“所以它才是一式禁招。”
周恕若有所思,大概明白了殷無憂的意思,將自身修煉出來的所有劍氣凝聚為一,因為威力太大,反倒會讓自身經脈難以承受。
“你是說,陸文霜的經脈,是被她自己的劍氣所傷,連修為晉級帶來的身體變化,都無法修復這種傷勢?”
周恕沉聲道。
她們師門的這種劍法,還真是厲害。
殷無憂點點頭,“你能不能用救治曹辰陽的辦法,救救小陸師姐?”
“以前小的時候,小陸師姐很照顧我的。”
殷無憂懇求道,“你如果能救小陸師姐,讓我做什么都行!”
周恕回頭打量了一下殷無憂,那凹凸有致的身材,讓他心頭一熱。
大司空啊大司空,你不知道一個女人,不能隨便跟人說這種話的嗎?
很顯然,殷無憂并沒有往歪處想,她只是在擔心陸文霜而已。
“大司空你都這么求我了,能救的話,我肯定是會救的。”
周恕沉吟道,“不過我也有言在先,我不能保證一定會有用。”
“我明白的。”
殷無憂小雞啄米一般點著頭。
“不管能不能行,我都記你的情!”
周恕心情又是一陣波動。
女人,真是影響我拔劍的速度…
周恕腹誹了一句,說道,“先不急,我需要做一點準備,等楊洪回來了,你告訴我一聲。”
“楊洪?他現在就在營地里啊?”
殷無憂不明所以。
“他在營地里?那就沒問題了。”
周恕說著,邁步來到陸文霜的身邊,伸出手指,一指點在陸文霜的眉心之處。
陸文霜嬌哼一聲,一抹血跡,從嘴角流淌而出。
“小陸師姐!”
殷無憂驚呼道。
“這可不關我的事。”
周恕無辜地道。
營地之內,楊洪眉飛色舞,周圍還圍著一群士兵。
“說時遲,那時快,當時我一個滑鏟。”
一邊說,還一邊手舞足蹈的比劃著。
“那武道六品的妖獸,一劍,就只一劍,就被我開膛破肚了!”
說到興奮處,楊洪還顯擺了一下自己的力量,雙腳一踏,大地微微一震,他騰空而起,以墨眉劍,做出一個力劈華山的姿態。
人在空中,楊洪忽然感覺到體內的龍象之力轟然消失。
他一個凌亂,沒有控制好身形,砰地一聲,掉在了地上。
觀眾們面面相覷,同時爆發出哄堂大笑。
“小陸師姐,你醒了?”
石室之內,殷無憂有些驚喜地看到陸文霜睜開了眼睛。
她伸手抓住身邊周恕的手臂,又蹦又跳。
“周恕,你做到了,你真的做到了!”
殷無憂幾乎要把周恕的手臂抱在懷里。
感受著那溫香軟玉的感覺,周恕的老臉都有些微微發紅了。
他不動聲色地看向陸文霜,開口道,“陸大小姐,你傷的很重,先別說話,聽我說。”
陸文霜眼睛眨了眨,想要動彈,卻是發出一聲悶哼,嘴角又是鮮淌下。
她瞳孔之中,似乎有無數景象閃過,然后她臉上露出了十分鎮靜的神色。
“我用秘法,將我的一套功法共享給了你,數日之后,你會忘記這些功法,現在你要做的,就是試一試,能不能自我療傷。”
周恕說完,就把空間留給她們師姐妹兩人,然后離開了石室。
他剛剛離開,陸文霜便看向了殷無憂,沉聲道,“拿紙筆來,我說,你記!”
“小陸師姐你想做什么?你得抓緊時間療傷啊。”
殷無憂疑惑道,“周恕說了,他的秘法只能持續一段時間,過了之后,你會忘記他的功法的,到時候你還怎么療傷?”
“我知道。”
陸文霜幾乎用盡全身力氣,才能說出話來。
“正因為如此,我才要把它記下來!”
“你——”
殷無憂小嘴圓張,一臉震驚,“你想偷學周恕的功法?”
“不行,你不能這么做!”
殷無憂斬釘截鐵地說道。
“小陸師姐,周恕是為了救你,才把他的功法分享給你,他是讓你用來療傷的,你不能這么做!”
殷無憂盯著陸文霜,正色道,“我絕不答應!”
“你——”
陸文霜劇烈地咳嗽一陣,張嘴吐出一口血水。
她勉力想要起身,卻有跌了回去。
“這不是偷學!”
陸文霜咬牙道,“我會拜他為師,甚至他有任何要求,我都會答應他!但是這戰神圖錄,我一定要學!”
“哪怕從今以后,我為奴為婢,我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陸文霜咬破嘴唇,說道,“你不幫我,那我便自己來。”
她勉力抬起頭,以指為筆,以血為墨,在自己的內衣上,開始記錄腦海中的戰神圖錄!
殷無憂表情糾結無比,她幾次想要打斷陸文霜的動作,但又怕傷到陸文霜。
“小陸師姐,你怎么可以這樣的,你這樣,讓我怎么還有臉面對周恕呢,是我求著他來救你的啊。”
殷無憂急的直跺腳。
“欠他的,我會還,用不著你。”
陸文霜頭也不抬地說道。
離開石室的周恕,完全沒有想到,陸文霜竟然如此不講武德!
說起來,他還真是一直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神通仁義無雙,可以把他某一門功法的一半修為分享給他人,時效過了以后,被分享的人就會忘記一切關于功法的事情。
但是,他們可以在時效內,把功法記錄下來啊。
這就是這神通最大的問題所在。
當然了,周恕施展這門神通,從來都是十分慎重的,施展神通的對象基本上都是完全信得過的。
之前也從來沒有人試圖在神通時效內把修煉功法記錄下來。
所以連周恕自己,也從來沒有往這上面想過。
他就沒擔心過功法會泄露。
其實就算周恕想到這一點,他也不會太過在意的。
他如今掌握的功法,除了劍法和刀法之外,無論是龍象般若功,還是金鐘罩,亦或者是戰神圖錄和煉鐵手。
就沒有一個容易修煉的。
不開掛的話,就算是天資卓絕之輩,一輩子,也未必能練成其中一門。
所以他根本不怕別人學會他的功法。
給別人,別人能學得會嗎?就算能學得會,他們能修煉到周恕的境界嗎?
煉鐵手不就賣給了大秦,以大秦之強,都找不出來一個能夠練成煉鐵手的人,由此可見一般。
如果是信得過的人,周恕不介意傳授他們一些功法。
前提是周恕自己給的。
他不給,任何人都不能搶,縱然強如大秦,也不行。
陸文霜,也是一樣。
陸文霜,不知道她已經觸及周恕的底線,她還沉浸在對戰神圖錄的震驚當中。
她心中的打算是不管付出什么代價,她都要真正學到戰神圖錄。
這是她夢寐以求的無上功法!
為此,她可以付出任何代價,哪怕把身子交給周恕,她也愿意!
“大哥,準備好了?”
營地的校場上,周恕看到了整裝待發的米子溫,笑著開口道。
“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動。”
米子溫正色道。
“好,那我們就出發,去接大將軍他們回家。”
周恕手臂一揮。
“副閣主!”
大軍魚躍而出,周恕跟上去之前,大聲道。
史松濤閃電般出現,看他的速度,之前吞服洗髓丹,過程雖然不甚美好,但他得到的好處,也是不少。
“閣主,有什么吩咐!”
史松濤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說道。
他現在可是清楚,周恕給他的那些丹藥,到底有多么的逆天。
可恨當初他還在心里罵過周恕呢。
現在他那個后悔啊,王爺以國士待我,我必以國士報之!
“我和米將軍去接蒙大將軍的大軍回來。”
周恕說道,“他們有一萬多人,咱們這營地,可能有些小了,你帶著那些妖獸礦工,把營地再擴建一下。”
“先擴大個十倍吧。”
周恕隨口說道,反正這十國演武戰場空間,都是無主之地,誰都能圈地為王。
“包在我身上!”
史松濤拍著胸脯說道,“王爺你們回來的時候,一定可以看到一個全新的營地,完不成任務,我提頭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