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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順勢而為

熊貓書庫    災厄之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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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德坐在椅子里,手里拿著一張寶卡,目帶驚訝——

天蠶變(編號003):趙驚覺最初只是回憶童年才制作了這張卡,但是在制作中,意外加入的一些材料,卻讓這張卡有了非同一般的變化,可以在開啟后,通過消耗壽命的方式,凝聚氣運到自己身上,每一次開啟都需要七名陰年陰月陰日陰時之人開啟,而為了維持開啟狀態,每九天都需要百人壽命做為支撐,持續九九八十一天后,可以選擇關閉,或者繼續下去,當選擇關閉時,持卡者將會獲得這張卡所蠶食的氣運,而當選擇繼續時,每九天消耗壽命達到千人,以此循環,不僅可以繼續改變自身命運,還能夠改變一地命運,達到第三個循環時,這張卡蠶食氣運能力大漲,不僅可以改變自身命運,還能改變一國氣運,但持卡人必須要能夠承受命運之力,不然將會遭受極大反噬  (標注1:每次使用需要消耗三年壽命)

  (標注2:使用者可以用血腥榮譽代替)

  (標注3:此卡開啟被打斷,需要重新尋找七名陰年陰月陰日陰時之人開啟)

  (標注4:使用者可以用血腥榮譽開啟)

  (標注5:使用者可以用血腥榮譽做為支撐)

  “編號003?”

  “凝聚氣運?”

  “趙驚覺這家伙真是…

  了不得!”

  哪怕在超凡之中,氣運或者說命運,是最為虛無縹緲的。

  是最不可捉摸的。

  趙驚覺則想要聚集氣運,而且還做到了。

  這就不得不讓歌德驚訝了。

  但,也更警惕。

  如果說,‘瘋王’只是布置了這張寶卡還沒有用上,輸了的話,歌德還能夠微微松口氣,要是用上了凝聚氣運的辦法還輸給了‘女巫’的話,那才是令人絕望。

  這幫‘女巫’究竟是怎么樣的存在?

  歌德忍不住地猜測著。

  手指則是下意識的就要掐動。

  但馬上的,他就制止了自己這樣的動作。

  當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你。

  當你卜算他人時,他人也會有所感應。

  就如同老瞎子的卜算。

  歌德相信,女巫們一定有精通占卜的。

  他不做任何防護,就冒然占卜,那真的就是送上門了。

  而且,就算是防護妥當,歌德也絕對不會在眼前的秘境里占卜。

  這里是他的休息站。

  是他積蓄力量的地方。

  他的直覺告訴他,眼前的秘境,將會是他最好的機會。

  歌德可不會輕易放棄。

  他必須要更細致的布局才行。

  正坐在椅子里思考下一步的計劃,歌德突然一抬頭,他用血鴉之靈的眼睛看到了一個本不該出現的人。

  長公主趙定思。

  對方沒有遮掩,就是八抬大轎,大搖大擺的來。

  歌德一皺眉。

  他,莫生一的身份和對方沒有人關系,對方為什么會來?

  即使是要認識莫生一,也不可能是親自登門,而是讓下面人遞了帖子再說。

  這不合規矩。

  更不合禮儀。

  大乾,皇室的禮儀。

  難道是?

  歌德隨即想到了一個可能,嘴角忍不住一翹。

  如果真這樣,這位長公主還真是細致了。

  他還說準備自己來的。

  沒想到,對方這么配合。

  想到這,歌德將這張寶卡放在了一旁的茶幾上。

  沒有掩飾。

  也沒有必要掩飾。

  這也算是一種坦誠。

  更因為,他知道趙定思不會要。

  王掌柜和老王帶著一眾伙計在生藥鋪店門口迎接了這位長公主趙定思。

  年輕的伙計目光都是好奇。

  他們都想知道傳聞中的長公主是什么模樣。

  而王掌柜和老王則是擔憂。

  兩人很清楚,莫先生這個招牌立在這里,真的是樹大招風。

  很難說會把哪路神仙招來。

  誰也沒想到,竟然招來了這位。

  “落轎。”

  小太監清脆中帶著尖銳一聲。

  八抬大轎穩穩落下。

  小太監一彎腰,就把轎子簾撩起來了,而一襲紅色的地毯徑直落在腳下,兩個小太監好似滾軸一般,將這一卷紅地毯,滾入了宅子里面。

  兩個侍女則是隨后,撒下了新鮮的花瓣。

  花瓣,瓣瓣舒展,沾染露水。

  一灑開,就帶著清香。

  要知道,這可是正月尾巴上。

  就算是佛州,找這么新嫩的花都不容易。

  更別說是海門了。

  一看就是皇家品種。

  但所有人都沒有注意這些,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長公主趙定思吸引了。

  所有人在看到趙定思的第一眼,腦海中出現的詞兒就是雍容華貴。

  再看第二眼,就是漂亮。

  那種漂亮既有少女的嬌憨純真,也有一種成熟之后的迷人,兩者相結合后,更是誕生出了萬種風情,不少年輕后生額頭當即就冒汗了。

  他們莫名的產生了一種,跪在趙定思面前,讓趙定思用皮鞭抽打的沖動。

  哪怕是王掌柜和老王都是一晃神。

  “恭迎長公主殿下。”

  老王抬高了嗓音。

  一下子就震醒了后邊的年輕人。

  這些年輕人們也如夢初醒般,不敢再多看,就這么低下頭。

  “罷了,起來吧。”

  趙定思擺了擺手后,隨后就放在了小太監胳膊上,任由小太監攙著,走出了轎子,邁步向著宅子內走去。

  穿過了原本的鋪子,進入抄手游廊時,王家大小姐、李長海都在這候著。

  規規矩矩地行禮。

  “嗯,好看。”

  趙定思評價了一句。

  王家大小姐有點緊張,但還沒有亂了方寸。

  “謝殿下夸獎。”

  王家大小姐回了一句。

  而兩人之間的對話,也就這么一句。

  至于黃當當、老瞎子、張德壽、夏云飛?

  這四位要不見不得這些凡俗禮節,要不就是自身見不得光,所幸就躲進了屋里沒有露頭。

  你問王家大小姐為什么不躲?

  她躲不開啊。

  這地方就是她家產業。

  她怎么躲?

  她躲開了,王家剩下的人怎么辦?

  一個欺君罔上的罪過扔下來,就夠王家破門絕戶的。

  “真是麻煩。”

  黃當當低聲念叨了一聲。

  她這半仙兒,雖然天天和王家大小姐斗嘴,兩人也相互看不順眼,但是這個時候,看著王家大小姐這種略顯拘束的模樣,又有點心疼和不服氣。

  “誒,姑奶奶,您可少說兩句。”

  “老瞎子還想多活兩年了。”

  老瞎子聽到這話,差點蹦起來。

  別人不知道那位長公主的心性,他還能不知道?

  他之所以離了欽天監,有一大半的原因就是為了躲開這位。

  現在,躲都來不及了,哪還敢招惹。

  “老瞎子您這是怎么了?”

  “周圍你不是布置了奇門遁甲?”

  “這還怕被聽著?”

  張家小少爺好奇起來。

  老瞎子,他天天相處,知道這位看似嘻嘻哈哈,實際上也是不怕天不怕地的主兒,現在因為黃當當一句話就怕成這樣,顯然不正常。

  “怕。”

  “不僅怕,還怕的要命。”

  老瞎子一臉苦笑。

  “她這么可怕?”

  張家小少爺,越發好奇了。

  “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可怕。”

  “我和你說,一旦這位發飆,在這的,除了那位莫先生外,都得玩完。”

  老瞎子嘆了口氣道。

  “嘖,怎么越說越邪乎了,不說其他,老夏的大寶劍你也見過吧,這位再厲害,能讓老夏一劍都斬不出來,是吧,老夏?誒,老夏你怎么了?怎么這么多汗呢?”

  張家小少爺對老瞎子的話,那是半信半疑的。

  下意識,就準備拉夏云飛壯膽。

  可是當手拍在夏云飛身上時,才發現這位好友劍客,不知道什么全身冒冷汗,整個人顫抖不已。

  “老夏,老夏,你沒事吧?”

  張家小少爺連忙扶著好友坐下來。

  “沒事,老瞎子前輩說得對,那位長公主確實可怕,面對她,我恐怕劍都拔不出來。”

  夏云飛輕聲說道。

  至于老瞎子的尊稱?

  那是夏云飛詢問老瞎子姓名無果后,直接就在老瞎子后面加了個前輩。

  至于直呼老瞎子?

  夏云飛和張德壽混小子不一樣,喊不出口。

  “不會吧?”

  “真這么邪乎?”

  “那她找師父干什么?”

  “他們會聊什么呢?”

  張家小少爺滿是好奇地趴窗口偷瞄著。

  “要不你去問問?”

  老瞎子攛掇著。

  張家小少爺一縮脖子,沖老瞎子豎了個中指。

  他可是太清楚自己師父的脾氣了。

  他真敢去偷聽,他師父真就敢攆他走。

  好不容易混到,他喊一聲,他師父答應的地步了。

  他可不想前功盡棄。

  不過,依舊好奇心滿滿。

  就好似心底裝了一個小老鼠,不停的抓撓一般。

  師父和長公主趙定思會聊什么?

  是不是‘觀仙會’?

  還是整個天下?

  又或是蒼生百姓?

  “你這兒瓜子不錯,茶葉就一般了。”

  趙定思一進門,撩起袖袍,就盤腿上坑了。

  完全沒把自己當外人。

  抓了一把瓜子,就嗑起來。

  茶杯里是歌德的茶水,她也不避閑,就這么喝著。

  “瓜子是老王炒的,里面好像是放了藥草和蛇膽,吃多了也不怕上火,而且還能明目,入口雖然稍微苦點兒,但是后面甘甜。”

  “茶,是我讓長海買的京城高末。”

  歌德也坐到了對面,拿起一把瓜子。

  不過,沒再用自己的茶碗,又拿了一新的。

  桌上茶壺就一個,茶碗卻有的是。

  “難怪了,挺好吃的。”

  “不像我身邊的那幾個,西瓜子、葵花子都是一個味兒。”

  “說是怕出錯,我這身體能出啥錯了?”

  “當年勸我的太醫都成灰了,我還活蹦亂跳的。”

  趙定思嘴里都囔著,越發沒形象了。

  歌德也不確定這是趙定思哪個人格。

  不過,無所謂,他之前的好幾個朋友,都這樣。

  他早就習慣了。

  就好似下一刻,趙定思上一秒還磕著瓜子吶,下一秒就撅起嘴。

  “你干嘛用新茶杯?”

  “你是不是嫌棄我?”

  “說!”

  模樣沒變。

  氣質卻變得好似豆蔻年華的少女。

  而且,聲音也變得清脆起來。

  有種麻雀叫的感覺。

  甚至,還伸手了,就這么湊到歌德面前,揪住歌德的一支袖子,來回搖著。

  “說嘛、說嘛!”

  “是不是嫌棄我?”

  歌德則是扭過頭看著趙定思。

  沉默了幾秒鐘后,問道。

  “你是不是更嚴重了?”

  這不單單是憑空地猜測。

  還是經驗之談。

  之前,他那‘清潔工’朋友就是因為處理了一對姐妹的尸體后,就總覺得自己多出了兩個妹妹,而且還時不時認為自己應該是姐姐。

  當然,一開始歌德是不知道的。

  直到歌德無意看到對方女裝為止。

  兩米二三,體重三百斤的壯漢穿著女裝,那畫面,讓歌德總覺得自己承受了生命之中不該承受的那部分重量。

  以至于,他盡心盡力地開解對方。

  讓對方穿著女裝‘公司’熘達了一圈。

  當公司所有人都露出吃了屎的表情后,歌德才痛快了那么一點兒。

  淋過雨的人嘛,就見不得別人打傘。

  后來?

  他那朋友帶薪休假了一個月,出去把殺害那姐妹的變態找到了,把對方扔進攪拌機后,病癥也就好了,雖然還會偶爾看見兩個妹妹,但是沒再穿女裝。

  眼前的趙定思。

  類似。

  應該也是遭遇了什么突發事件,才變得更嚴重了。

  在歌德的注視下,趙定思松開了手,氣質面容再次變得雍容華貴起來。

  “身邊一位老公公和倭人勾結,動了不該動的心思,我處理了他,心底難免有些波動,抱歉。”

  這個狀態下的趙定思,客客氣氣地解釋著。

  整個人也坐了回去。

  瓜子也不嗑了。

  茶水也不喝了。

  一副和歌德公事公辦的模樣。

  “在我的計劃中,我準備發出一些請帖,邀請一些人去‘觀仙會’,因為我們的合作,你的存在,讓我思量了許久,最初我打算找人假扮你的,不過,既然你殺了倭人,那就變為,我氣急敗壞上門找你討要說法,然后,不歡而散。

  接著,我使性子,不給你請帖。

  而你以他的身份出現。”

  長公主緩緩說道。

  歌德沒有意外。

  他剛剛猜得就是這樣。

  莫生一,合情合理地‘退場’。

  燕仲夏,合情合理地‘參加’。

  至于長公主使性子?

  整個大乾都知道,長公主持寵而嬌,最愛使性子。

  不滿?

  找乾皇去。

  看看乾皇怎么收拾打小報告的人。

  似乎是說完了正事兒。

  這個類似主人格的存在,認為可以了,直接退居幕后。

  那活潑的主兒,又出現了。

  “說,你是不是嫌棄我?”

  “不是。”

  “就是你剛剛吐茶葉沫子的模樣,有些好看,讓我忍不住想要再看一遍。”

  “所以,我用了新茶杯。”

  歌德搖了搖頭,認真地說道。

  趙定思愣了愣,臉不知道怎么紅了。

  “是嗎?是嗎?”

  她追問著,想要拿起茶杯再喝一口,可是卻又覺得不好意思。

  最終,捂著臉,讓又最初的人格上線了。

  “喲,大兄弟,可以啊。”

  “行家啊。”

  這人格一出來,就帶著股豪爽又自來熟的勁兒,盤著腿湊過來,用肩膀撞著歌德的肩膀。

  “教我幾招唄?”

  聲音壓得低低的,有點偷偷摸摸地感覺。

  歌德瞥了一眼。

  女流氓啊,這是。

  “您說什么?”

  “我只是見到了美好事物忍不住想多看一兩眼。”

  “您這樣,有些不合規矩了吧?”

  “風流可以,別下流。”

  歌德義正言辭地說道。

  “得、得得!”

  “你說的有理!”

  “聽你的!”

  “你這有酒沒?”

  趙定思這個人格再問道。

  歌德翻手,將一瓶酒放在了桌面上。

  “袖里乾坤?”

  “厲害!”

  趙定思雙眼一亮,可馬上就被酒吸引了,能被歌德放入空間戒指的酒,自然是好酒,這位長公主好似酒蒙子一樣嗅動著鼻子,拔開瓶塞,直接一仰脖咕冬咕冬地灌了下去。

  “好酒,嗝,我怎么有點上頭,不應該啊?”

  說著,趙定思嘻嘻哈哈地笑起來。

  又一個新人格出現。

  不同于之前的人格,這個人格是話癆。

  還是大嘴巴。

  拉著歌德的胳膊就開始擺龍門陣,什么話都說。

  一些隱秘事兒,歌德聽得都心驚肉跳。

  另外一些事兒,則是讓歌德這個變態聽了都覺得變態。

  這一拉扯,直接到了下午。

  那位長公主隨即下炕,有點像是跑了一般的離去。

  發髻凌亂,衣衫不整,一身酒氣。

  門口候著的太監、宮女有點傻眼,直接就低下頭不敢吭氣了。

  老瞎子則是目瞪口呆。

  直到那位長公主離開了,才對著歌德所在的屋子一躬到底。

  “厲害!”

  “佩服!”

  “是條漢子!”

  黃當當眉頭緊鎖。

  王家大小姐更是眼眶泛紅。

  隨后,兩人一起走進了歌德的屋子。

  老瞎子看到這一幕,那渾濁的眼睛都亮了,屁顛屁顛地就要走過去,可還沒靠近就被扔了一個屁蹲,立刻討饒。

  “誒,莫先生,開玩笑開玩笑,您別介意。”

  說著又不輕不重扇了自己兩下。

  接著,就連滾帶爬地回了自己房間。

  而歌德這,卻沒有慣著黃當當和王家大小姐。

  沒解釋。

  就這么瞇起了眼。

  不過,下一刻,歌德就感覺不對,睜開了雙眼。

  黃當當和王家大小姐竟然上坑了。

  “你倆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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