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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 河中-大周西王與共和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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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賢瑀口中的共和大會可不是隨便喊的,而是極西五省的諸夏國中,確實是有一個共和大會存在。

  而且還是張鉊提出、設計并且批準的。

  設立的原因,就是因為極西五省距離中土太遠了,從最西面的金蘭城(色拉子)到神都洛陽,足足有一萬三千里。

  這么遠的距離,如果不給極西五省諸夏國設立一個絕大部分事情都自己解決的機制,那不知道要耽誤多少事情。

  所以在張鉊的設計下,極西五省諸夏國將國人暴動后周公、召公共和行政的模式給拿出來了。

  在這套政治設計中,河中諸夏國的國王、大公先在國內挑選國士,按每個藩國獲得的份額分配人選。

  這些藩國的國士到達位于康居城(布哈拉)的共和議事宮后,組成具有廣泛代表意義的武衛院。

  武衛院就形同昔日英格蘭的下議院,由君子及以下的封臣和大商賈組成,院首稱武衛大夫。

  武衛二字實際上是衛武二字的順序調換,出自昔日國人暴動之后,率兵前來鎬京最后被推舉為執政的衛武公。

  同時武衛二字也點出了極西五省的根基,既由漢人封臣們以武護衛。

  相對于武衛院這個下議院的上議院則叫召公院,周現在成了國號,周公自然是不能隨便用的,但召公還是可以的。

  召公院由各藩國方伯以上封臣、國主以及儒家大學者、六法宗高僧大德、以及朝廷派駐各行省的官員組成,院首稱共伯。

  每五年,由武衛院提名推舉,召公院通過,選出極西五省的領頭人,然后上報朝廷,由朝廷核準,賜下金印寶冊詔書等。

  領頭人全稱持節權攝極西五省軍政事,由于這個位置肯定是藩國大王才能擔任,所以也被簡稱為五省攝政王,俗稱西王殿下。

  嗯,連西伯都有了,果然就沒有起錯的國號。

  五省攝政王選出來之后,攝政王就會在朝廷準許下組建幕府。

  這個幕府一般并不管事,只有在戰時才會運轉,負責協調指揮極西五省諸夏國的軍隊統一行動。

  且按律,五省幕府衙門的官員由朝廷流官和五省諸夏國官吏按照六四比列組成。

  當然,五省共和議會開始成立的這十七年中,四屆持節權攝五省軍政事的擔任者都只有一人,那就是有六法宗西方藥師琉璃光王佛稱號的安國大王張賢瑀。

  所以張賢瑀才會大喊召開共和大會,因為他要先用共和大會完成授權和動員,然后五省攝政幕府才能開始運作進入戰時狀態。

  如今,召集兩院國士的信使開始向著河中諸夏國奔去,一場大戰在即將發起。

  木鹿府,天水河畔,天津渡。

  韋四郎韋應熊正在吃早餐,兩個煎蛋,一塊昨夜沒吃完的羊排,一盤橄欖油拌的小蔥加紫蔥(洋蔥)。

  主食是剛考好的大餅配上一小碗咖喱,然后加上一碗白米稀飯,比在關中乾縣時不知道豐盛多少倍。

  甚至可以說在關中時,他們韋家往上數幾代人,逢年過節的正餐也沒他這尋常一天的早餐吃的豐盛。

  哦對了,還有一小碗醋泡花生。這是韋應熊每頓飯必須要有的配菜。

  二十一年前,韋應熊最后一口的家鄉飯,就是從父親手里接過來的醋泡花生。

  一種不好的感覺在韋應熊的心頭縈繞,去年長兄就來信說父親的身體很不好一直嚷著要再見他們一面。

  “明日應該有商隊經過,拿五十貫出來置辦些稀罕物件,年后你跟我回一趟關中,去見見父母,祭拜下祖宗。”

  韋應虎下首一個明顯帶著胡姬相貌的女人一聽,眼中不由自主射出了驚喜的光芒,她猛地點了點頭,雖然沒說話,但歡喜的神色溢于言表。

  夏君夷民到河中漢家勇士在娶妻選擇上,其實是件非常值得玩味的事情。

  這里遠離故國核心上萬里,要娶一個正宗的漢家女并不容易。

  遙遠的路途,不適應水土,大多數女性對刀兵天然的畏懼,以及她在中土就能好好嫁了沒必要到河中等因素,都是阻止年輕漢家女性到極西五省的攔路虎。

  就算來了,大部分在相貌和年齡上,都屬于一言難盡的那種。

  當然,也有相貌、年齡甚至才情都在線的,但以韋應熊一個君男,長的又矮又丑跟個矮腳虎一般,基本就別想了。

  而且韋應熊也不想娶,一般這種漢家女都有點自視甚高很不好對付。

  就像他七弟韋應彪,娶了鄭國大王白從信的六女白河郡主,那叫一個慘。

  韋應彪堂堂管轄百姓兩萬七千戶,共三十余萬人的臨海君侯,結果納一個夫人還要看白河郡主的臉色,別提多憋屈了。

  直到五年前鄭國大王白從信去世,繼任的鄭國大王白宣義跟白河郡主不是一個母親,讓白河郡主失去了娘家的強力支持,韋應彪才敢把在外面的妾室及生的子女接回去。

  所以韋應熊就看的很開,別人是娶不到漢家女,那也要娶一個相貌跟漢人差不多的草原女、高原女甚至是黑發褐眼貌似漢人的粟特女。

  韋應熊不,他一口氣在封地娶了三個胡姬,一個比一個漂亮,每個都把他當大老爺一樣伺候。

  這不比娶一個手大腳大皮膚粗糙,明明是漢話都不會說,還昂著頭裝出一副漢家碧玉樣子,要這要那的阻卜蠻女好?

  不過,爽是挺爽的,但也有后遺癥,這些胡姬生下的兒子多少帶一些胡人相貌,在如今的極西五省,確實沒有那些阻卜婦人、吐蕃夫人誕下,跟漢人幾乎無二的孩子有前途。

  韋應熊這么多年都沒回去,就是有點擔心自己帶一堆菩薩蠻妻和長得跟素奴差不多兒子回去,會把父親氣出個好歹的。

  當然,也不是沒有解決辦法。

  現在的張周,長得像胡人但實際上是漢人的,還真不少。

  比如代北的某些河東代北的沙陀武勛。

  比如十五年前去世,當今圣人如同兒子一樣親自扶棺為他送葬,葬在寸土寸金的洛陽北邙山,追贈為西方義祖圣天子,謚號康,俗稱扶皇帝的李圣天。

  還有河中這邊的鄭國大王白氏,五姓三王家的薛、裴、李三家。

  這都是有很多胡人血統,長著胡人相貌,特別是李圣天完全就是斯基泰人長相,比河中的粟特人和呼羅珊人都更像是胡人,但你能說他們是胡人嗎?

  肯定不能!

  于是在極西五省,形成了一套認定體系,暨能說一口流利的河洛官話,對張圣人昔年在安西時編纂的一百個華夏英雄小故事倒背如流,在所屬藩國服役兩年以上。

  滿足這三個條件的,授銅魚符,內刻姓名、出身、籍貫等信息,配青色魚袋,這就是漢人了。

  再進一步的話,就要求能背誦周易、尚書、公羊春秋、論語、孝經等經典之一,可授銀魚符,配銀魚袋。

  自然的,這個要求可不低,讀書這個事,有些人他就是沒那個天賦,看見書就頭疼。

  那么這樣的人就可以參與極西五省共和議會舉辦的鄉射大禮,獲得一個都頭身份,最后再去故鄉游歷,拜見家中長輩,學得故鄉規矩,回來之后也能授銀魚符,配銀魚袋。

  至于最高級的級別的金魚符和金魚袋,那就需要前往中土參與文武科舉,回來之后才能獲得了。

  且為了鼓勵這種回國參加科舉之事,極西五省共和議會可是會全額報銷路費和食宿費的。

  是以在極西五省,你看一個人是不是漢人,實力、地位如何,除了看相貌,還要看他腰間纏著什么顏色的腰帶,手里能拿出什么樣的魚符。

  這也是韋應熊妻子高興的原因,韋應熊有七子三女,兒子們基本沒什么讀書的天賦,使槍弄棒倒是一把好手,七個兒子中除了沒成年的幼子以外,都拿到了都頭的稱號。

  其中最出色的次子韋唯昭拿到了槍棒、步弓、強弩、騏驥、陷陣五個都頭的頭銜,為安藩國乃至極西五省諸夏國中都很有名的年輕驍將,鄭國大王白宣義都曾贊譽此子有他叔祖,大唐名將白孝德的風采。

  但因為韋應熊的擔憂而未能前往中土故鄉游歷,現在還只是掛著銅魚符,著青色魚袋。

  是以妻兒們全都眼巴巴的等著韋應熊帶他們回故鄉一趟,來個鳥槍換炮。

  甚至韋應熊的兩個未出嫁的女兒聽完都高興的跳了起來,父兄們得到認證之后,她們就能跟著獲得相當的認證,未來不管是在家還是出嫁,地位都可是不一樣的。

  小女兒歡笑著就跑出了門,然后熟練的跨上一匹高頭大馬,開心的往天津渡而去,去通知正在渡口值守的兄長們去了。

  天津渡這名,來源于二十年前皇太子張賢景率大軍自此建浮橋渡河的故事,現在已經成了河中行省溝通寶珊、定遠兩行省的交通要道之一。

  木鹿城這邊戈壁廣闊,唯一能耕種放牧的就在天水河兩岸,因此轄七千戶五萬民的天陽男爵韋應熊管轄范圍,就是天津渡往上這兩百多里的河兩邊土地。

  同時被封在這天水河的,還有另一位來自吐蕃的封臣曲(多)氏,韋應熊在上游因此封號天陽男,這位在下游,就叫做天陰男。

  搖錢樹一般的天津渡,就由他兩守護,一人負責一年。

  所得的商稅和渡口驛站、客棧、食鋪租稅他們可以留下兩成,其余八成上繳給鎮守安藩國鎮守木鹿的木鹿伯安孝遠。

  安孝遠乃是擊潰布韋希王朝的甲三堡大戰時,于甲三堡外壯志山上,以百人硬剛上萬大食軍,拖住了大食主力的大英雄安思存之子。

  安思存戰死之后,安國大王張賢瑀感于他的忠義,將他二子收到身邊撫養。

  及至長大,還將二女兒通城郡主嫁給了安思存的次子安孝遠,裂土封木鹿伯于此,統領二子六男二十七巡檢使,治六萬戶三十五萬民。

  而木鹿伯收到這八成賦稅之后,就會留下三成,再將其中的五成上繳到安藩幕府中去。這在極西五省中,都是這么操作的。

  商稅的收取由下面的小封臣出人、出力留兩成,管轄的君侯或者方伯留三成,五成歸藩國幕府。

  至于田稅則以貢賦的形勢直接上繳到幕府,徭役則按人頭和富裕程度攤派。

  至于田稅則以貢賦的形勢直接上繳到幕府,徭役則按人頭和富裕程度攤派。

  藩國內的君侯、方伯并不能直接管理下面的君子、君男和巡檢使,只在藩國幕府授權和戰時才有指揮權,每一個封臣不論大小都是藩王的直接臣屬。

  而君侯和方伯再往下封的,則是他們的家臣和部曲,這些人出自君侯、方伯的自有土地上裂土,因此歸他們完全統領。

  君子及以下則不準裂土,以免無法鎮撫地方。

  韋小妹趕到的時候,韋二郎韋唯昭正在渡口喝悶酒呢,雖然他父親韋應熊受封君男,還是轄七千戶民的大號男爵,但君子以下不能裂土。

  也就是說,這個天陽男爵,韋唯昭一點份都沒有,他除了吃喝不愁以外,就只能在成家之后拿到一筆父親給的起家資金,然后自己去藩國各個衙門中討碗飯吃。

  當然,以韋唯昭的實力,隨便在大王三衛中當個都虞侯還是沒問題的。

  但如今極西五省諸夏國形勢已經基本穩定了,沒有多少需要動刀兵的地方,可以預見的是,他韋唯昭空有一身本事,前途卻一眼都能看到頭了。

  這便是他十幾歲的年紀,卻郁郁寡歡到要喝悶酒的原因。

  韋唯昭長長嘆了口氣,他恨不得早生幾十年,這樣他就能趕上父輩們夏君夷民的好時候,自己打下一個偌大的藩臣封地。

  越想越是郁悶,韋唯昭揮手讓手下的家丁隊正再去給他打兩斤酒來。

  家丁隊正穿著一件做工挺一般的鎖子甲,黑面卷發,一看就知道是從天竺來的農奴之子。

  這在極西五省是個很常見的現象,因為由漢人組成的府兵絕大部分都被分在了富庶地帶,成為了藩國大王的腹心基本盤。

  而爵位越往下,手下的漢人府兵甲士就越少,到了君子這一層,就只剩下了一些跟君子關系很好又不想去高山深谷中做巡檢司的少量漢人。

  君男及以下,轄地幾乎沒有漢人甲士。

  就比如韋家的封地上,七千戶居民中,也就一百多戶草原來的各族牧民,以及韋應熊的妻妾娘家算是統治階級。

  其余六千七八百戶中,五千五百戶是粟特、波斯以及烏古斯等其他突厥語族群。

  他們是本地土著,每家每戶耕種、放牧著傳統的小塊土地,承擔賦稅和勞役。

  剩余的一千二百戶,基本都是陸續從天竺買來的烏奴,他們耕種和放牧的土地是直屬于韋家的,因此在事實上他們就是韋家的農奴。

  只不過農奴并不意味著地位就一定低下,畢竟韋家管著七千戶五萬人呢,光靠韋家父子八個,就是三頭六臂也管不過來。

  于是他們就需要從這些人身和財產完全依附于自己的農奴中,提拔一批信得過的人出來成為部曲。

  這些部曲有的外放到其他莊園輔佐韋應熊的兒子們擔任管事,有的組成了一百二十人的韋家部曲,負擔男爵境內的治安和捕盜以及最重要的征稅。

  比如韋唯昭身邊的這個家丁隊正韋有福,地位便遠在韋家下轄的自耕農之上,甚至可以算是半個統治階級。

  卷發黑面的韋有福剛跨出天津渡口的哨卡,就看見遠處一道由馬蹄帶起來的塵土,似乎有十數騎士正在靠近。

  這個忠心的黑面阿三心頭警鈴大作,怪叫一聲拔腿就往哨塔最高處爬。

  那里有一面銅鑼,作為警示之用,只要敲響,渡口三處秘密地點就會燃放狼煙。

  然后上游二十里處的天陽堡和下游十七里處的天陰堡,就會收到消息。

  收到示警后,天陽男爵韋應熊在兩刻鐘內就能集合五十草原騎兵、一百五十家丁和他五個弓馬嫻熟的兒子前來支援。

  同樣,天陰男爵曲(多)貴也會帶著不少于三十草原騎兵、一百家丁以及三個以上漢人甲士趕來。

  如今的極西五省中,政局和治安基本還是平穩的,偶有不甘被剝奪了特權的原本土著貴人鬧事,也不過就是一二十個精銳挾裹百八十農夫的規模。

  所以這樣的安排是很合適的,因為他們顯然打不過韋家和曲家這十來個猛男甲士、七八十草原騎兵和二三百家丁,更別提韋家和曲家也會燃放狼煙通知附近的大小漢人封臣。

  不過這次,韋有福剛還沒爬上哨塔高處,狂飆的騎士們就沖進了天津渡。

  韋有福還要爬,一根帶著怪響,包著棉布的墩箭就射倒了他頭頂三寸的地方,端的是精準無比。

  韋有福立刻不動了,因為敵人不會用墩箭射他,這玩意就是訓練用的沒有箭鏃,疼是疼的點但很難傷人,二來對面箭術如此精準,他動不動的意義已經不大了。

  不過他嘴里可沒閑著,雖然被嚇得滿頭大汗,但還是在放聲大喊,喊著讓他的少主韋唯昭趕緊逃走。

  韋唯昭當然沒有逃,因為來的騎士們身上穿著漢人貴族才喜歡穿著三兔共耳紋錦袍。

  這種紋章乃是昔日敦煌地區常用,有人說代表佛法的前世、今生、來世,又有人說代表道家的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不管怎么說,原本三兔共耳紋并不流行于中土,直到張鉊定鼎天下之后,這種流行于敦煌的紋章,才成為漢家貴人最喜歡的紋章之一。

  “張參軍到此,難道是大王有甚差遣?”韋唯昭帶著十余家丁,拱手朝最前面的騎士問道。

  來人是安王府的行參軍張正,萌古人出身,乃是安國大王從草原帶來的家奴之子。

  行參軍從八品下,無固定職掌由大王靈活安排,算是王府中的大王身邊親信。

  韋唯昭還以為張正是來找他的,因為安國大王張賢瑀知道韋唯昭弓馬嫻熟、武藝超群有過征辟之意。

  不過張正卻不是來找韋唯昭的,他看著還趴在哨塔中部極為警惕看著他的韋有福對韋唯昭說道:“是個好奴才,韋二郎你調教的不錯!”

  隨后,張正從腰間拿出一卷褐色絹布教書,命人豎起五省攝政王的王命大旗和旌節,大喝道:

  “持節督撫五省軍政事安國大王令,國士天陽男韋應熊應于九月初五之前趕到康居共和議事宮,參與緊急共和大會。”

  “某家還要去通知木鹿城以東諸封臣國士,煩請韋家哥兒挑選一些熟悉道路的正丁、轉丁。”

  此時在河中,草原來牧民也被廣義認為是漢人。

  匈奴昔年不是說過嘛,他們是夏之苗裔,到了這個需要草原百姓一起合力的夏君夷民時代,朝廷自然會把這個話頭撿起來。

  因此,草原百姓也被認為是漢人了,也有叫諸夏民的。

  當然,也不是完全一樣,比如草原來人如果沒混上封臣的話,他們就會被劃歸封爵管理,按照每君男管理一百戶以上的規模安置。

  每一百戶設一六法宗小廟,遣一從敦煌、涼州、承德等地進修歸來的上師,負責這些草原百姓的信仰。

  百戶中沒有官長,但有懲戒騎士歸義郎君甲兵正丁轉丁的上下之分。

  其中懲戒騎士除了驍勇無匹以外,還必須是在宗教信仰上信得過的人。

  每一個懲戒騎士還都要到神都洛陽宿衛禁宮之后,由身為無上天的皇帝親自冊封,才能被稱為懲戒騎士。

  這些懲戒騎士回到極西五省之后,君男以下的封臣地位都比不上他們,每年還能從皇室獲得封賞。

  他們不但是戰爭的主力,還是朝廷鉗制極西五省各藩王,保持向心力的重要手段。

  其實這種懲戒騎士漢人中也有,不過更加隱蔽一點,就是那些去過中原祭祖,熟讀經典,能系銀魚袋,握銀魚符的漢家都頭以上勇士。

  歸義郎君的認定則要簡單的多,除了驍勇一點以外,宗教上的認定權在西方藥師琉璃光王佛張賢瑀和極西五省六法宗手里。

  懲戒騎士和歸義郎君共同組成了極西五省諸夏國中騎兵的主力,他們接受雙層領導,是諸夏王手中的利刃,也是他們頭上的金箍圈。

  但正因為這樣的特性,懲戒騎士和歸義郎君并不多,多了就太削弱諸夏王的權威和安全感了。

  因此像是韋應熊這樣的君男,他手里的草原牧民中,就只有少量甲兵和一定數量的正丁。

  這些草原騎兵完全無法和懲戒騎士與歸義郎君相比,接受封臣的領導。

  是以前來傳信的張正,就只要求是出幾個正丁和轉丁帶路。

  只不過韋唯昭完全被張正的話震驚了,因為共和大會每年才開一次,這種在秋季召開特別大會的可能只有一個,他猛地睜大眼睛,驚喜的看著張正喊道:

  “張參軍,西王殿下這么急著召開共和大會,是要打仗了嗎?”

  張正出來本就是要為戰爭搞宣傳的,畢竟極西五省安定了這么多年,當初從中原來打天下的漢人甲士們個個家大業大,二十年前把天眷城丟給波斯人占據,就是因為漢人甲士們吃飽了,打不動了。

  是以張賢瑀還是有些擔心的,怕下面的漢家甲士沒了以往的兇猛。

  但張正沒想到,就在他點頭的那一剎那,震天的歡呼聲響起,韋唯昭和兩個兄弟一躍而起,服役的正丁和轉丁們也熱烈的歡呼著。

  甚至那個在哨塔上的阿三哥韋有福,都興奮的跳下來又唱又跳。

  二十年啊!

  足夠下一代成長起來了。

  韋氏五彪韋應熊這樣的吃飽了打不動了,可是他們下面還有一群不能繼承爵位的兒子啊!

  這些孩子們從出生起就在勤練殺人技,個個都不甘心混吃等死,父輩們吃飽了,但他們還餓著呢。

  甚至連韋有福這樣的狗腿子都在等著,等著他唯一能翻身的機會。

  暨在戰爭中跟著主上一起立功,然后識漢字、說漢化、讀經典,最后到被征服的地方,做一個奇奇怪怪的漢人,這就是韋有福這種人唯一的出路了。

  此時,韋小妹也騎著馬兒跑到了天津渡,她也聽到了將要出征的消息,眼帶崇拜的看著膀大腰圓的兄長們。

  “幼娘,你快回去通知耶耶,大王要召開共和大會了!

  告訴耶耶,為兄送張參軍去木鹿城了,等咱們打了勝仗,風風光光的再回關中去見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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