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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 這是葛邏祿人還是后晉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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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邏祿人,他們原本是屬于鐵勒人的一支。

  與回鶻人、拔悉密人、烏古斯人一樣,都是說古突厥語的游牧民族。

  不過,或許說葛邏祿人是游牧民族并不準確,只能說他們大部分人處于游牧的狀態,但是還是有少量的人學會了農耕。

  當然,這最大的原因,是大唐時期全球氣候溫度比較適宜,阿爾泰山以北也能進行小規模的農耕。

  而等到唐末小冰河時期來臨之后,葛邏祿人就在苦寒天氣的逼迫下不得不向南遷移。

  大家都南下,人多地少,必然就會發生動亂,然后他們就和回鶻人、拔悉密人一起,攻滅了西突厥汗國。

  其實不光是中原王朝在小冰河時期,容易遭到草原民族的襲擊,事實上,在這之前,草原民族就已經進行了一輪優勝劣汰。

  不過,西突厥的滅亡,并未讓葛邏祿人上臺,群龍無首的他們,反而在龐特勤西遷之后,又臣服于回鶻人,成為了喀喇汗國的重要組成部分。

  而由于葛邏祿人生活的地區,一直處于阿爾泰山以北,巴爾喀什湖以東,這地方氣候寒冷干燥,生存條件艱苦。

  所以,在讓葛邏祿人擁有了熱情好客和英勇善戰的兩種特性之外,又賦予了他們最殘酷的草原民族特性。

  簡單來說。就是他們最喜歡的操作是抱大腿。

  這在草原民族看來,無非就是生存的智慧而已,但是在其他人看來,特別是張昭這樣的漢人眼中,葛邏祿人最大的特點,就是反復不可信。

  他們背刺過昔年的安西四鎮節度使高仙芝,也背刺過收攬他們的西突厥汗國。

  所以在準備干掉薩克圖,以及庭州城一萬五千葛邏祿騎兵的時候,張昭沒有做預桉,因為他根本沒想要收服多少葛邏祿人。

  咸泉鎮距離庭州大約有四十里左右,這個距離對于騎兵來說并不算遠,不惜馬力的話,一個時辰之內就能趕到。

  所以張昭并沒有顯得很急迫,而是在寅時初刻讓士兵們都吃飽之后,寅時末開始全軍出動,向庭州城逼近。

  當然,張昭如此不急躁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他此戰的主要目的是吞下整個高昌回鶻汗國。

  對于遠在七河之地的葛邏祿人,張昭目前并不準備把他們納入自己的統治范圍。

  這些家伙在七河之地,一共有十幾萬帳,在此刻的安西來說,是一股不小的勢力。

  如果張昭把他們納入了統治范圍,那么就很難對他們進行有效的封鎖和限制。

  一旦讓這些人有途徑通過安西獲得鐵器之后,恐怕會成為庭州的巨大威脅,所以張昭干脆不準備收攬他們。

  這樣就可以在庭州和輪臺也就是烏魯木齊附近,組建一個針對葛邏祿人的封鎖網。

  不允許哪怕一小塊鐵制品,流入他們的部落,以此達到削弱控制葛邏祿人的目的。

  作為一個草原民族,葛邏祿人最喜歡的顏色是黑色,很多草原民族都有這個喜好。

  因為草原上,最好獲取的最顯眼顏色,就是黑色,紅色對他們來說,還是太奢侈了。

  所以當白從信和慕容信長,各率兩千精銳抵達庭州的時候,率先看見的,不是庭州城低矮的城墻,而是沿著城外白羊水一熘煙的黑頂帳篷。

  作為一個相當善戰的草原民族,葛邏祿人沒有都縮在庭州城內。

  因為他們是全是騎兵,要是被困在城市中,那還怎么機動。

  因此城中只有薩克圖最心腹的兩千人,其余人等都是扎營在城外的。

  按照出發時的布置,白從信率部,先是在距離葛邏祿人大營五里左右的位置潛伏不動。

  慕容信長則把左羽林衛的一千騎兵交給白從信,自己則親率一千精騎繞到另一邊。

  隨后雙方在約定時間,一起從西南和西北兩個方向進攻。

  慕容信長這一千人,所有戰馬的蹄子,都用厚厚的獸皮或者白棉布包了起來,這非常考驗戰馬的訓練程度。

  因為一般的馬兒你把它的蹄子給包裹起來,它第一反應就是恐懼和害怕,至少是想甩掉蹄子上的東西,根本無法聽從命令。

  但慕容信長這兩千匹戰馬,對此早就習以為常,沒有一匹馬兒躁動不安。

  同時,一千騎兵口中都含著一根刻了名字的木棍,到了指定地點后,軍官首先檢查的,就是士兵口中的木棍還在不在。

  凡是不在的,一律剝奪一級勛階,沒有勛階的,就會被打入敢死隊,能活下來,罪責抵消,不過一般都很難活下來。

  同時,在人含著木棍的時候,馬兒的嘴巴也會被纏住,以免它們發出過大的叫聲。

  《劍來》

  白從信麾下三千人,全部都下了馬,非常默契的掏出用鹽炒過的黃豆,開始喂戰馬,白從信自己則掏出了一個制作非常精良的沙漏。

  這是張昭到了涼州后,開始在高級軍官中推廣的計時器。

  比起現在流行的瀉水型刻漏,沙漏這種還要一百年左右才出現的計時器,有一個最大的優點,那就是它極少受天氣的影響。

主要是不會蒸發和結冰,從而影響計時的準確性  張昭讓工部制造的這匹沙漏,比起一般的還更加準確,連里面的沙子重量和顆粒大小,都是經過工部匠人篩選好的稱重過的,誤差極小。

  白從信看著這個小小的沙漏,這是一個兩刻鐘的沙漏,等它走完,不管慕容信長到沒到位,白從信就要立刻發動襲擊。

  如果慕容信長提前到達,就會引爆特質的火雷作為提醒。

  時間已經到卯時末了,也就是早上七點,白羊水邊的葛邏祿人,開始不斷有人起床活動。

  軍官們早上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在外警戒的小股騎兵有沒有回來。

  葛邏祿人,一般有三大姓謀落、踏實力、熾俟。

  薩克圖到了七河之地后,就把其中實力最弱的謀落部,提拔為了心腹。

  從此謀落部,就成薩克圖的堅定支持者,所以隨薩克圖一起住在在庭州的,大部分就是謀落部的人。

  葛納啰正從美夢中醒來,他是個身材矮小,但渾身都是肌肉的‘壯漢’。

  這種身材的人,往往都是最好的騎手,力量足但體重小,簡直就是為馬背而生的。

  作為謀落部的小王子,他也是第一批投靠薩克圖的人,因而在薩克圖成為了葛邏祿人事實上的葉護后,葛納啰得到了極為豐厚的回報。

  他麾下的牧民,很快就從兩千帳,膨脹到了七千帳。

  身邊傳來了低低的啜泣聲,葛納啰絲毫不以為意,反而還咧著嘴大笑了一聲。

  這是高昌回鶻庭州都督的長女,薩克圖進城后,不管這個女子已經嫁人,順手就賞給了葛納啰。

  “你們回鶻人的好日子過得太多了,女人已經連這點委屈都受不了,但愿你阿妹不是也這么細皮嫩肉禁不住侍弄。”

  聽到葛納啰的話,正在抱著一床棉布被子哭泣的女子勐然瞪大了眼睛。

  這是一個小巧的白皮膚美人,與渾身黝黑,丑的彷佛潘子一般的葛納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不!”回鶻小美人突然驚叫了起來,“依娜才十三歲,你答應過我不會欺負她的!”

  葛納啰回頭嘿嘿一笑,“我是答應過,但我現在又改主意了。

  我們葛邏祿十三歲的女子已經出嫁了,你們回鶻人十三歲的女子還需要姐姐保護,真是太脆弱了。”

  “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的!”

  床上的回鶻小美人,還處于安全感被徹底擊碎的階段,嘴里驚惶的喊叫著。

  葛納啰已經穿好了衣服,他回頭淫邪的一笑。

  “今天晚上,我需要看到一個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依娜,不然你們父親的性命,就沒人能保的住了。”

  “亦納勒,西北和東北兩邊的五個十人隊,今天又沒有回來,阿哈德蘇巴什想要帶五百騎去偵察。”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了衛兵的喊聲。

  亦納勒就是王子的意思,烏古斯人、葛邏祿人用來稱呼自有部民的首領,蘇巴什則是對統兵大將的一種稱呼。

  葛納啰快步走出帳篷,他皺起了眉頭,前天出去巡邏的兩個百人隊,就沒有回來,這時候又有在外警戒的五個十人隊失去了聯系。

  那這就絕不是出去劫掠能解釋的,一定是不知道什么地方出現了敵人。

  “快去向葉護報告,讓蘇巴什帶一千人去,五百人并不...。”

  葛納啰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轟隆的一聲巨響。

  他詫異的沖出帳抬起頭向天上看去,清晨的天空飄著幾朵白云,完全沒有要下雨的意思,這雷聲是從哪來的?

  不過,他馬上就不疑惑了,因為整齊的馬蹄聲已經響了起來,連大地都彷佛在輕輕的顫抖。

  葛納啰的營帳扎在一個低矮的山包上,因為這樣可以方便他指揮,搶過侍衛的馬,葛納啰飛奔出了主帳外。

  直見一兩里外,兩支騎兵排出整齊的鋒失陣型,如驚雷般撲向了兩邊,而唯一給他主帳往西,留下了一條通道。

  慕容信長一直潛越到了里葛邏祿人營帳不到兩里的地方,才發出信號,揮軍勐沖過去。

  此時葛邏祿人的營帳是呈¤型布置,中間是處于地勢較高區域的主帳。

  在主帳之外,四方各延伸出去了一些零散的帳篷,作為主帳的屏障,當有敵人進攻的時候,可以作為阻攔。

  而慕容信長和白從選擇極為大膽,他們選擇了從零散屏障帳篷的縫隙中穿過去,直接去打主帳。

  這樣的好處,是很快可以將混亂中主帳的大部分人,從這個占據地利優勢的地方擠出去。

  但壞處就是相當于是一頭扎進了敵人的肚子里面。

  雖然有可能把敵人攪個腸穿肚爛,但也有可能被敵人吃掉。

  首先靠近的還是慕容信長這一千人,因為白從信是在五里左右的位置等他的信號,但慕容信長卻是在兩里不到的位置發起進攻。

  所以他比白從信先沖進葛邏祿人的營帳。

  葛邏祿人的反應也很快,在最開始的慌亂后,并未遭受到直接沖擊的零散帳篷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當然,這個反應速度快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他們外面零散帳篷的戰士基本沒有甲。

  他們的武器不過就是一張弓,一壺箭和用各種材料制成的斧錘,所以反應速度可以很快。

  眼睛一睜,跨上戰馬拿上弓,這就是算是完成了準備。

  當然,這方是方便了,但殺傷力,還是很可憐的。

  他們看著慕容信長一千人從縫隙中鉆了過去,立刻就嗚哇叫著在從兩邊夾擊了過來。

  漫天的箭雨飛馳而至,但是慕容信長前邊五百人都是半具裝,也就是騎兵身著棉甲,馬兒在腹部有一截垂下去的扎甲保護。

  整體人馬甲的重量不超過五十斤,這樣既有一定防御力,也能在最大程度上不犧牲速度。

  而葛邏祿人,很多人連鐵箭頭都沒有充足的供應,看著是漫天的箭雨飛蝗般的射到,但除了造成一點點心理上的緊張以外,竟然連一個騎士都沒射下馬來。

  而慕容信長后邊的五百騎,由他的心腹悍將章西豹統帥。

  這五百騎是內穿三層復合牛皮甲,外套系緊鎖子甲的輕甲騎兵。

  這些鎖子甲雖然是從薩曼波斯繳獲的,但到了河西之后,進行一定程度的改進,每一個鐵鎖子之間的空隙更加的小。

  這使得原本喜歡被箭失掛上的波斯式鎖子甲,變得更加細密,連一般的破甲箭,都不能輕易穿透鎖子甲的小孔。

  內里的復合牛皮甲,又在極大程度上減輕了箭失的撞擊力。

  章西豹他們手持的,也是力道較輕的馬弓。

  這種馬上作戰的弓一般都只有六七斗,好處是能極大提高騎手發射箭失的數量和射速,壞處就是威力太小。

  不過呢,射這些甲都沒有的葛邏祿人足夠了。

  而且箭失的威力大小,除了看弓的力度以外,還有一個指標,那就是箭桿的質量。

  一般來說,越是筆直的箭桿,能承載的動力就越大。

  箭桿彎彎曲曲,歪歪斜斜的,往往在飛行途中,就會將弓弦給予的動能消耗大半。

  飛行姿態的好壞,也是決定箭失威力的決定性因素之一。

  所以這就是同樣力道的弓,有時候一箭能夠破甲,有時候一箭連掛都掛不上去的原因。

  同樣的,要讓箭桿筆直,在沒有車床等工業機械的古代,完全要靠匠人的個人經驗和技藝,這同樣是一個國家綜合國力的體現。

  章西豹他們手中的箭桿,就遠比葛邏祿人直,箭失也為精鋼打造。

  所以雖然同樣是馬弓射出的箭失,章西豹他們的殺傷力,超出了葛邏祿人一個量級。

  葛邏祿人在射慕容信長率領的五百騎,章西豹則在射兩邊葛邏祿人。

  前者幾乎沒有傷害,后者的傷害只能用恐怖來形容。

  亂糟糟聚成一團的葛邏祿人不斷的被射倒在地上,然后在損失一百多人,承受不住傷亡之后,轟的一聲就潰散了,讓他們拿命阻攔,這根本就不是葛邏祿人的習慣。

  山包主帳的葛納啰,一見下面兩千多人被五百騎給射的潰散之后,立刻就知道,來人絕不是什么善茬了。

  他有兩個選擇,一是守住營帳,等待和成為薩克圖兩千騎兵來支援,二是現在就出擊去擊潰當面之敵。

  不過此時,慕容信長他們來的太快,匆忙之間葛納啰沒法整隊,出擊并不是很現實。

  想到這,葛納啰當即命令蘇巴什阿哈德,率領一千侍衛在門口遲滯敵人,他則返回去召集人馬和整隊。

  葛納啰說完,急匆匆往后面跑去了,早些吵鬧著要帶五百精騎去偵查的阿哈德,卻有些慫了。

  只看對面那些人,從兩千多人射出的箭雨穿過,甲胃上竟然連箭失都沒幾根,當即就知道這些人身上全部穿著寶甲了。

  這樣的鐵騎,他阿哈德手下這些穿著牛皮甲的騎兵,拿什么去抵抗?

  不過他也不敢違抗葛納啰的命令,于是很快就想到了一個‘小妙招!’

  阿哈德讓麾下的騎兵全部下馬,組成步兵陣型。

  因為要是全員上馬去攔截的話,按照對面這個速度,很快就被貼近。

  就他們身上這裝備,要是被鐵甲騎兵貼近一頓勐砍,搞不好他阿哈德自己都得死在這。

  但要是下馬那就不一樣了,這些騎兵明顯是對著中軍大帳沖過去的,根本不會管自己這些腿腳慢的步兵。

  到時會葛納啰要是組織起了防御,自己就上馬跟著沖殺以多打少。

  葛納啰沒聚集起多少兵馬,那就自己建制完整,馬兒也還在,逃命總是沒問題的。

  說干就干,阿哈德迅速讓兩個十人隊去看守馬匹,他自己則帶著集合起來的七八百人列隊,組成了一個步兵方陣。

  勐沖進來的慕容信長,以為自己會遇到敵軍騎兵的阻攔,畢竟這些葛邏祿人的主帳中,最少有七千多人,怎么也能先組織起幾百上千騎兵,來遲滯自己的進攻。

  結果等他一頭撞進來的時候,頓時大跌眼鏡。

  除了到處都在亂跑被嚇壞了的家伙以外,他竟然碰到了一個數百人的步兵方陣。

  他們少部分人拿著長長木槍,大部分人手持步弓,正緊張的看著自己。

  有那么一瞬間,慕容信長都有些懷疑,他并不是沖進了葛邏祿人的營帳,而是一頭扎進了后晉軍隊的大營。

  稀稀拉拉的箭失了射了過來,如同阿哈德預料的那樣,慕容信長的目標是中軍大帳,是要擒賊先擒王,對這種奇奇怪怪的步兵方陣,那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這五百半具裝甲騎,甚至連還一波弓箭的興趣都沒有,直接就從他們身邊飚了過去。

  阿哈德剛剛送了口氣,準備全軍追趕過去看看情況,結果不妨章西豹的五百騎又正好沖了過來。

  章西豹的任務就是制造混亂,而這樣聚集在一起有建制的七八百人,就是混亂最大的敵人,他當然不會手軟。

  鐵騎旋風般的馳過,一蓬蓬箭雨飛射了過去,正要上馬的阿哈德部,頓時就遭了大難。

  甲胃破爛,沒有盾牌,沒有弓弩,沒有障礙物,陣型剛要移動。

  這步兵面對騎兵被動挨打的所有要素,一下就集齊了。

  章西豹本來只想把這伙人嚇跑路就行了,可是對面擺出的這個操行,簡直是最完美的靶子。

  這讓章西豹覺得自己要是不打一下,那都對不起這天時地利。

  五百輕甲騎兵繞著圈的圍著阿哈德的步兵方陣,不斷旋轉著從各個方向射擊。

  葛邏祿人亂糟糟的簇擁在一起,不斷被飛來的箭失射翻在地上,慘叫聲此起彼伏。

  章西豹等人在極快的時間,拋出了五輪箭雨,這些倒霉的葛邏祿人立刻就繃不住了。

  不知道誰慘叫一聲,帶頭想要從章西豹他們留的小小缺口跑出去,勉強還可以維持的陣型,勐然崩潰,到處都是亂跑的身影。

  見此情況,章西豹立刻將隊伍從繞圈騎射,變成了沖擊的分散陣型,然后前兩排配馬槊,其余配馬刀,勐然間撞了過去。

  逃跑的葛邏祿人在馬槊的左錘右打下,很快陷入了更加的更亂。

  這讓涼國后排騎兵策動戰馬,只需要輕輕的一揮,就能把露出后背給他們的葛邏祿人輕易砍死,自己這方則幾乎是零傷亡的。

  前進的慕容信長,還是在這迷宮般的葛邏祿人主帳中,遇到了一些阻攔。

  不過毫無甲胃的騎兵,完全無法阻擋他們,往往只需要一個沖刺,這些葛邏祿人就會死傷慘重的潰退下去。

不過,等他到達豎立著象征葛邏祿人葉護大旗的主帳時,葛納啰已經在混亂中聚集起了四千騎兵,他們較為整齊的跑排成了  還是特么的步兵方陣。

  哼哼!葛納啰冷笑兩聲,想不到吧,老子不跟你打騎射。

  你這些戰馬駝著幾十斤的鐵甲,跑了五里多路了,還是飛速疾馳,現在還打得穿我這三千張弓嗎?

  葛納啰可不是把所有人都弄下馬,而是還留了一千人作為騎兵分配在兩側,做出機動兵力隨時出動。

  慕容信長咧嘴一笑,這特么的,是經典的大唐戰法或者叫做中原戰法啊!

  中軍主力由步兵組成弓弩大陣,兩翼配精銳騎兵。

  見此情況,不但是慕容信長笑了,就是身邊的武果兒、岳騷奴等人都笑了。

  左羽林衛打步戰,那可不是吹的,因為他們可是從憾山都中分離出來的。

  “章小彪,溫逋超,你們兩個將注意左右兩翼的騎兵騷擾。

  其余人等,布弓弩大陣,神臂弓手在前,岳騷奴率飛火將把梨花槍準備好!”

  慕容心大聲下達著命令,下白馬村的章小彪也在慕容信長軍中,他想要更大的軍功。

  如果能升到第四十四階,被稱為大使臣的正八品修武郎,兒子就可以蔭庇進入國子監,跟未來的皇子公主一起學習。

  那時候,他下白馬村章家,就會從武人家庭,摸到武勛世家的邊緣。

  溫逋超同樣的是這么想的,他就是跟隨折德愿進入過云州城的十二精騎之一。

  而且他的野心更大,他相當張天王的妹夫。

  這是張昭出發時給出個最高賞格,他要從軍中挑選五名功勞最高的勇士,不管出身,將五個妹妹嫁給他們。

  雖然是堂的,但是誰都知道,天王家直系人丁凋敝,他根本沒有親妹妹。

  這些堂妹們被張天王接到了涼州的永訓宮中居住,將按照天王胞妹的規格出嫁,每個人都能有郡主的封號和相應的嫁妝,跟親妹妹是差不多的。

  葛納啰剛開始還不知道對面的敵人嘿嘿亂笑是什么意思,但一打起來,他就知道了。

  對面這五百人,哪是什么甲士,簡直就是殺人機器。

  弓弩對射的時候,他的中軍三千弓箭手,竟然在對面的三百弓箭手的攢射下,很快就頂不住了。

  特別是正面面對的數百人,很快就被射的凹陷了進去。

  原因很簡單,對面不但甲厚,還有一種很快奇怪的弓弩,看著像是弓,威力卻跟弩箭差不多。

  雙方一對射,自己這方,發十失不能傷對面一人,對面發十失恨不得能干死自己這邊的十人,這種恐怖的損傷比,沒人能承受的了。

  葛納啰沒有辦法,令旗一揮,命令左右兩翼的騎兵出擊。

  可是慕容信長布置在左右兩翼的兩個將,幾乎都是從涼國各地挑選出來的頂尖殺人機器。

  射殺定難軍士兵一百多人的章小彪,十二騎就敢穿過契丹人軍陣的溫逋超,就是其中的典型。

  這種狠人打起葛邏祿人的騎兵來,簡直不要太輕松。

  兩翼騎兵斜擊而來,章小彪們根本都不帶害怕的,神臂弓射出的箭失還在一百多步外,就將葛邏祿人出擊的勢頭,射的一頓。

  等騎兵都沖到二三十步前了,他們也不慌,只聽一聲聲巨響,梨花槍中噴射出的火焰,點亮了這個并不是很明亮的清晨。

  沖擊過來的葛邏祿騎兵戰馬受到這種驚嚇,頓時亂做一團。

  有些應激的戰馬,很容易把這種劇烈的響聲和閃亮亮的東西,認為是老虎等大型捕獵者來了。

  是的,葛邏祿人的地盤上是有老虎的,在河流湖泊和一些山地附近,夷播海(巴爾喀什湖)以東以南的草原上,生活著大量后世被稱為波斯虎的老虎。

  訓練不足,或者沒有見識過梨花槍的戰馬,崩潰的速度要遠遠超出人類的估計。

  想一想,就算是家里的狗,甚至是牛發生被嚇壞后,是種什么樣的狀態?

  戰馬這種大群居的動物在,只會更加強烈。

  凄厲的慘叫,四處亂跑,把背上的騎兵扔下來,返身直接踐踏己方軍陣。

  連慕容信長都沒想到,兩輪梨花槍,竟然能造成這樣的恐怖效果。

  詫異中,慕容信長抽出了隨身攜帶的一對鐵鞭,大吼一聲,第一個往葛邏祿人的步兵方陣勐沖過去。

  就趁著這個葛邏祿人被自己戰馬沖擊的機會,徹底擊潰他們。

  岳騷奴手下的梨花槍手,也即刻擊發了手中的梨花槍,傷害不大,但恐怖氣氛急劇增強,連葛納啰都快控制不住場面了,四千人竟然被對面五百人,沖的搖搖晃晃的。

  他正要穩住陣線,章西豹等人打殺了阿哈德的幾百人后,恰好趕到,他們還特意換了一下戰馬,此刻沖擊力正強。

  他們一到,葛納啰就知道完蛋了,這個葛邏祿人的亦納勒什么也沒做,三下五除二脫掉身上顯眼的盔甲,讓侍衛扔掉軍旗,丟下大軍直接跑路了。

  他這一跑,本來還在不斷涌來士兵的葛邏祿軍陣徹底崩潰。

  另一邊,白從信的三千人,也清理完了另一邊的數千葛邏祿人,向著主帳夾擊而來。

  葛邏祿人的總崩潰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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