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坊間,有清脆的道鈴聲回蕩。
狂笑聲,哀嚎聲不絕于耳!
“該死的無生教!!”
年輕的衙役望著那修羅般的地獄畫面,心中有恨、眼中有火。
一夕之間,天業府好似換了人間。
“求求你,放過我女兒吧!”
“她才十歲啊,我求你們了!我求你們了!”
“無生教,你們都是畜生!畜生啊!!!”
“爹,救我!爹~~”
“哈哈哈,好嫩的小娘子!”
聽著耳畔的慘叫與奸邪擄掠之聲。
蜷縮在院落墻角的年輕衙役狠狠地攥緊了拳頭,憋屈無比地咬著牙齒。
若是自己練過拳腳,修過武,有足夠的力量。
或許,也不會如此無能為力了吧?
倉皇之中,他的手指掠過腰間。
那里,是一口雁翎刀!
對啊,我還有刀!
我還可以守護別人!
他咬了咬牙,直接地闖入了院落之中。
鮮血流淌之中,被斬斷一臂的中年漢子在嚎啕大哭,掙扎著想要爬起。
房內,依稀可見掙扎著的身影。
有少女無助的哭喊聲,以及男子的狂笑聲。
一件又一件單薄的衣衫被撕碎,灑落了一地!
“你們這群畜生,放開她!!”
少年衙役紅著眼眸,握著刀的手在顫抖,大聲吼道。
“晦氣,哪來不長眼的?沒看到大爺正準備辦事嗎?”
衣衫不整的青年嘶罵著走出,滿臉的不爽。
見到少年的那一刻,他不由地怪笑一聲,:“喲,我當是什么人呢?原來是位官爺啊?怎么,今兒個是想著主持公道了?”
說著,他的臉色微微變陰,狠笑著道:“大人,我們無生教的事,我勸你少管!否則,說不定哪天,你就橫死在路邊了呢!”
“你,你們!”
少年的眼中布滿了血絲。
朝廷的衙役,居然都敢直接威脅!
這無生教,眼中還有沒有王法了?
這時,一道略顯玩味的聲音陡然響起。
“若是本官,執意要管,你能把我怎么樣呢?”
少年微微回首。
映入眼簾的,是一道高大身影。
長刀在手,漆黑的外衫之中,有著鮮紅映出!
好像浸潤了鮮血一般。
那張俊朗的面容,他絕對忘不了!
陳休!
“陳,陳休?”
青年的臉色驟然大變。
這位,可是有名的殺神!
“我剛好抽空,練了一招絕學,正想著試驗一下呢。現在,剛好遇到了你。”
陳休淡笑著走向了青年,左手握刀不動,右手卻是緩緩抬起!
五指猶如混鐵鑄就的鋼釘一般,直接落下!
捏住了他的手臂,微微一點。
“咔嚓咔嚓咔嚓——”
只聽得一道道骸骨破碎之聲響起,青年顫抖著癱倒在地。
筆直的脊梁,似是被人用鐵錘砸斷一般。
此刻是猙獰扭曲,似是蜈蚣!!
少年摸著自己的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明明捏的手,為何斷裂的,卻是脊梁骨?
好詭異啊!
陳休緩緩踏入房內,衣衫襤褸的少女滿眼驚恐!
“狗官,去死!”
兩聲低吼響起,兩名赤著上身的男子面色陰沉,手中的刀狠狠刺出。
哐當——
刀片落地的聲音,很是清脆。
在兩名男子滿是驚駭的目光中,陳休的手指緩緩點過他們的腦袋。
碩大的頭顱,瞬間如風車一般,于脖頸間旋轉了一圈。
而后,徑直飛了出去。
在地上滾了幾下,臉上殘留著幾分未知的恐慌。
滾燙的血液,像是溫泉一般噴出。
陳休微微轉身,隨手丟給了中年一個小瓶:“這里是朝廷的金瘡藥,效果很好。”
走過少年衙役身旁時,略有止步。
“做的很不錯。”
一本典籍落在了少年的手中。
迎著少年驚愕的目光,陳休淡聲道:“拿著吧,這是我曾經修煉的法門和心得。以后練些武道,亂世之中,也活得更好。”
說哇,轉身離開。
“小民感謝大人,救小女于危難之中。”
中年捂著斷臂,哭嚎著叩首:“日后,一定將大人的長生牌貢于家中,祈禱大人的平安。”
陳休的腳步微微一頓,而后徑直走出了門。
少年捂著書的手在顫抖,目光之中滿是感激。
這可是武道典籍啊!
他微微俯首,映入眼簾的,是四個工整的大字:紫霞神功!
不僅有文,更有注釋!
“呵,我這樣的惡人,居然會有人想要供奉?”
陳休有些自嘲地搖了搖頭,徑直朝著大黑獄走去。
若非于偶然間,聽到了那個少年的吼聲,他也不會進去的。
那個小衙役,讓他想到了張云山。
或許,年幼時的張云山,也是這般正義吧?
正想著,陳休緩緩抬起手,眼中有著幾分滿意之色浮現。
大棄子擒拿手,威力果然非同凡響。
他只是于行路之間,回味了幾分,卻是發現功法頗為精妙簡練。
上手難度之低,甚至弱于昔日的袖里青龍。
不過也是,擒拿手一般是江湖草莽的招數,大多都十分簡易。
唯一的難點,則在于修煉之中的弊端。
須作出慘重的生理犧牲!
此前,他還是有所顧忌的。
但是如今,已然融合了“羅剎不滅蠱”,體內罡氣能夠自行修復體魄,他也再無后顧之優。
修煉時,他的殘缺是左手。
整條手臂,都徹底僵化,近乎失去了控制。
如今,涌動的罡氣,在修復經絡與傷口。
大黑獄前,此刻寂靜無比。
陳休緩緩推開了沉重的鐵門。
內里無人,一片混亂。
顯得空蕩而寂寥。
陳休走到了角落處,沿著盤旋而下的階梯走到了深處。
黑石的階梯上,零零散散的血跡斑駁干涸。
一股極致腥臭味自下及上。
底層,有火光閃爍。
映照出堆積的尸骸。
陳休微微側目,一旁緊閉的門扉間,依稀可以感受到陰寒無比的氣息。
“吱嘎——”
門被推開。
李三依舊是白衣如血,美貌如女子,
隨手將一具被處刑的尸骸丟在了一旁,鮮血濺開。
他微微皺眉,聲音有些冷:“你來這里做什么?我應該說過吧,沒有我的命令,這里是不允許任何了踏足的!”
陳休凝視著他,淡聲開口:“張云山,張總捕頭,他死了!我想,這件事應該通知你一下的。”
李三很好看的眸子微微一顫,他的聲音間有著幾分顫音:“誰干的!”
一股極致的血色寒氣爆發。
血腥污濁,陰冷無比!
“很多人。”
陳休淡淡開口:“周文龍、無生教,鐵劍門,這是動手的。至于藏在背后的,懸鏡司以及那位至今沒有露面的秋審官員!”
“所以,我想問問你!”
“要不要和我一起,讓他們付出點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