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博士家,秦智博撥通了佐藤美和子的電話。
之前在木下智則案之后,雙方就交換了電話。
另一邊正在工作的佐藤看到是秦智博打來的電話,也是有些詫異。
雖然二人有彼此的電話號碼,但碰到一般的案件,秦智博都是直接打目暮的電話。
而且上午才在搜查會議上碰過面,這會兒能突然有什么事情嗎?
她接起電話,疑惑道:“秦先生,請問有什么事情嗎?”
“現在你的身邊有其他人嗎?”秦智博問道。
佐藤聽出秦智博的語氣很嚴肅,也猜到可能是要說一些不方便其他人聽到的事情。
她瞅了一眼在不遠處整理案件資料的高木涉,然后轉身走到稍遠一些的角落里。
“現在沒人了,有什么事情你說吧。”
見佐藤領悟得很快,秦智博還是比較滿意。
在警視廳里,自己能經常接觸到的這些基層警察中,佐藤美和子算是比較精明的了。
“關于今天搜查會議上的案件,我有一些事情要和你討論。”
“今晚9:00在我的事務所樓下見面,可以嗎?”
佐藤稍作猶豫,沉聲回答。
“可以。”
“那晚上見。”
掛斷電話,佐藤美和子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關于那起連環殺人案,要和我單獨討論?
難道他已經找到了這個案件的線索?
可是為什么剛才在搜查會議上不說出來?
雖然對秦智博的做法有些疑惑,但為了破案,她還是決定赴約。
當晚9:00,佐藤美和子準時赴約。
紅色的RX7停在智博偵探事務所的樓下,和同樣是紅色的野馬敞篷停在一起,還挺協調。
佐藤美和子抬頭看向事務所的三層小樓,看到二樓的窗戶雖然已經拉上來百葉窗,但里面還亮著光,于是直接來到二樓敲門。
篤、篤。
幾秒鐘后,房門打開。
“佐藤警官,你好。”
“歡迎來到我的偵探事務所。”
秦智博一邊說,一邊主動伸出右手。
這突如其來的正式感,讓佐藤不免怔了一下,只能訥訥伸出自己的右手。
“你好…”
二人的手掌握在一起,秦智博立刻開始調查。
調查√
姓名:佐藤美和子性別:女 年齡:28
確認基礎信息無誤,秦智博這才將人放進來。
“請坐。”
“我給你倒杯水吧。”
秦智博走到飲水機邊,用一次性紙杯接了一杯最普通的白水,送到佐藤面前。
“謝謝。”
佐藤接過水杯,隨即露出嚴肅的表情。
“秦先生,有什么事情就直說吧…”
“關于那起連環殺人案,你是否發現了什么線索?”
秦智博坐在對面的沙發上,沒有第一時間說案件,而是反問佐藤。
“佐藤警官,你還記得之前我對你說過,警視廳可能有內鬼的事情嗎?”
聽到這個話題,佐藤的眼神微變,變得凝重了一些。
“記得,上次你說有內鬼,是因為警視廳內可能有人泄露了木下智則押送至群馬縣的行程安排,對吧?”
“之后我順著你說的調查了一下,但雖然直接知道押送計劃的人不多,可是涉及重大犯人的押送安排都會向上面報備,并且存入數據庫中。”
“所以只要是有心去調查,理論上警視廳大部分警察都可以自行查到。”
雖然當時秦智博只是提出了一個“設想”,但事后佐藤確實是認真做排查了。
不過警視廳是日本警察中最大的組織,人員構成相當復雜,基層警察、刑事警察、公安警察等。
以佐藤的級別,個人想要調查,也就只能到這個程度了。
“嗯…你已經做得不錯了。”
秦智博沉吟一聲,隨即話鋒一轉,“我想說的是,那個內鬼說不定也盯上了這次的案件。”
“這次的案件…連環殺人案嗎?”佐藤確認了一下。
秦智博略微點頭,“目前這個內鬼應該時刻掌握著警方的調查進度,所以我才無法在白天的搜查會議上說出自己的推理…”
“不過按照我的推測,這個案件可能很快就出現某個關鍵的轉機。”
“就是這兩天之內,可能會有自稱案件知情人的人聯絡警方,假設出現這種情況,我想請佐藤警官你第一時間通知我。”
聽到秦智博的請求,佐藤的表情凝固,腦海中思考著。
對于白天時,秦智博什么都沒說,甚至沒有反駁毛利小五郎的推理,佐藤其實也是感覺有些奇怪的。
當時她的內心其實也不太認同毛利小五郎關于受害者與兇手是“麻友”的推理,這實在是太兒戲了。
不過礙于毛利小五郎有時候“大智若愚”的表現,她也不好說什么。
可是秦智博參與的每個案件,都沒有那種開局離譜、后期封神的跌宕表現,時刻都能做出正確的推理。
這一次,秦智博卻罕見地選擇了沉默。
原來是在堤防警視廳內的臥底…
“秦先生,你的意思是白天時的搜查會議,那個內鬼也混在里面了嗎?”
“差不多吧。”
“我想知道你這么說的根據是什么?”
“抱歉,這個根據我還不能告訴你…”
面對眼神有些微變化的佐藤,秦智博依舊神情端正地回道:“這其中涉及的問題很復雜,不過我相信不久的將來你就會知道。”
“那個內鬼應該就在警方的搜查會議上,而且易容成了某個你熟悉的人。”
“這也就意味著某個你熟悉的人應該已經被綁架了,想要救出這個人,必須按照我說的做…”
原本佐藤聽到秦智博一開始的回答,是想拒絕的。
雖然她也很想信任秦智博,但也不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懷疑身邊的同事。
可是在聽到身邊有人可能被綁架了,她還是動了惻隱之心。
萬一因為自己的不配合,導致某個同事殉職,自己肯定會抱憾終身。
而且她內心也很想知道整件事的真相,而只有順著秦智博提供的這條道路追查下去,才有可能知道真相。
“好吧…我答應你。”
“不過關于這個案件,你也要告訴我目前你已經推理到的部分。”
“這個小小的要求應該可以滿足我吧?”
佐藤的嘴角略微上揚,眼神中洋溢著自信的神采。
如果選擇的合作對象是高木涉,秦智博還真要考慮一下那位的大嘴巴會不會走漏風聲。
但佐藤畢竟佐藤,還是比高木涉靠譜得多。
“可以。”
“不過你要保證這些推理不要告訴給任何人。”
“也包括高木警官…”
警視廳,某高層辦公室。
一道身影端坐在書桌前,面對著警視廳內部專用的人口搜查系統,輸入了“江戶川柯南”這個名字。
當名字輸入,屏幕在等待響應的界面停留了片刻,便彈出了大一片頁面。
江戶川柯南,男,7歲。
學校帝丹小學,住址米花町2丁目22番地,暫居地米花町5丁目39番地。
父:江戶川良作母:江戶川文代 關于江戶川柯南的一連串基礎信息映射在漆黑的瞳孔中。
除了這些每個人都有的基礎信息之外,下面是各種案件名,全都是涉及“江戶川柯南”這個名字的。
光是這一部分,就多達數百條。
坐在電腦前的身影瞳孔睜大,眼神中閃過一絲震驚。
他將滑動滾到下方,繼續搜索出入境記錄。
江戶川柯南——無出入境記錄。
緊接著,他將搜索框內的“江戶川柯南”刪掉,改成“工藤新一”。
全國叫“工藤新一”的人非常多,但想要找到那個人并不難。
工藤新一、男、17歲。
學校帝丹高中,住址米花町2丁目21番地。
父:工藤優作母:工藤有希子 在該姓名下的案件詞條也有大約一百個。
再調查出入境記錄,也彈出了一串相關的出入境記錄。
從7歲開始出國,其中去美國夏威夷的次數最多。
而最近一次出國,是在前段時間去了一趟英國倫敦。
并且在入境記錄中,也顯示“工藤新一”已經返回日本。
看到這一行信息,愛爾蘭的嘴角上揚,露出猙獰的笑容。
他掏出電話,撥通了某個號碼。
“朗姆大人,我調查到一個情況,您有可能感興趣…”
“說。”
電話的另一頭是變聲器的聲音,低沉且粗啞的嗓音讓人無法分辨。
“是之前那個被琴酒用那種藥干掉的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他很可能現在還活著。”
電話另一頭沉默了片刻,“接著說…”
“我在警視廳內部的人口搜查系統搜到了‘工藤新一’的出入境資料,發現他就在前不久曾經去了一趟倫敦。”
“還有這個‘工藤新一’的身邊人,也說曾在倫敦見到他。”
“所以我想這應該是琴酒的失手,才導致那個工藤新一至今還活著…”
又是沉默了兩秒鐘,電話那邊的人突然開口。
“這件事只有你知道嗎?”
“是的。”
“那好,不要再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人,也包括‘那位大人’。”
聽到這個要求,愛爾蘭的表情一怔。
他之所以告訴二把手朗姆,是因為他想讓朗姆向上反應,讓琴酒在“那位大人”心中徹底掃地。
雖然琴酒現在已經死了,但哪怕是這微不足道的報復,愛爾蘭也非常愿意去做的。
這也是為了報復當初琴酒在杯戶酒店殺掉如自己父親一般的匹斯科。
可是沒想到,朗姆竟然讓他隱藏此事。
“那工藤新一…”
“不用你管。”
朗姆的聲音突然短促,雖然是隔著變聲器,也能聽出來那種嚴厲。
愛爾蘭趕忙住嘴,不敢再說話。
“繼續執行你的任務,不要再插手這件事了。”
“是,朗姆大人。”
電話掛斷,愛爾蘭眉頭微皺。
報復琴酒,可是他一直以來的夙愿。
可是聽朗姆的意思,貌似是要將這件事強壓下來。
難道琴酒是朗姆的人?
不可能…
愛爾蘭淡淡搖了搖頭,組織內所有人都知道,琴酒是“那位大人”的忠實鷹犬,是少數能直接聯系“那位大人”的組織干部之一。
因此,也只有徹底將這件事透露給組織boss,才能讓琴酒的名聲徹底掃地。
不僅如此,自己只要打探出工藤新一的下落,并幫組織處理掉這個人,自己的級別也能得到晉升。
利用仇人的失誤成為自己的踏腳石,沒有什么比這更痛快的復仇了。
既然如此,自己當然不能聽朗姆的。
一定要繼續調查!
一天后,警方再次召開搜查會議。
“誒?不打麻將”
“是的。”
白鳥端著手里的調查報告,“根據訪查的結果,目前為止的六名被害人平時都不打麻將…”
聽到這個結果,毛利小五郎肉眼可見失望了一下。
而在座的大多數警察都對這個情況早有心理準備,此刻并未表現出太多情緒波動。
佐藤掃視著圍成一圈的同事,眼神中閃過一絲審視。
今天的搜查會議相比昨天,參會人員少了相當多,只有12人,包括警視廳警察和其他各地的警察代表。
特別顧問方面,也只有毛利小五郎一個人出席了。
因為秦智博前天說了,由于他就算出席會議也無法提供任何推理,為了不引人懷疑,還是不參加比較好。
那個內鬼,也應該就在這之中…
眾人稍作討論,長野縣的警察代表,大和敢助拄著拐到旁邊接了一通電話,回來就道。
“有好消息…”
“連續殺人案的男性嫌犯可能會在米花市出現。”
“什么?!”
一聽這話,目暮驚叫一聲站了起來。
大和敢助從懷里掏出一張照片,推到桌前。
“他叫做深瀨稔,27歲,在碓冰嶺遇害的陣野修平一年前曾被他用刀刺到重傷,目前此人正遭到通緝。”
“我之前派部下監視他的女友了,剛才得知他的女友從長野來到東京,并在米花站下車…”
“這個女的叫吉井理沙,21歲,是長野內某個小酒吧的陪酒女。”
“我懷疑吉井理沙這次來東京的目的,就是和深瀨稔見面。”
大和敢助將女人的照片也一并展示了出來。
松本管理官接過照片看了一眼,抬頭問道:“那這個叫深瀨的男人刺傷陣野的動機是什么?”
“據說是在熱帶樂園排隊的時候,陣野要求他熄煙而心生怨恨…”
聽到這話,站在最后面的高木眼神一亮,腦海中靈光一現。
“熱帶樂園…”
“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