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各布換了三件套的西裝,在警局門口迎接了一下江遠。
等江遠提出要看尸體之后,雅各布又換掉了三件套,甩掉了牛津鞋,重新穿上了白大褂,戴上了新頭套…這么做,看起來有點啰嗦,但英倫范就得是這個味。
他雅各布,身為英倫法醫在大馬的傳承者,自然要在外國友神抵達的時候,展現出不一樣風采來。
“尸體解凍了嗎?”江遠這邊有使館的警務聯絡官褚冠梁幫忙負責聯絡感情,自己也是很快換裝走進了解剖室。
“昨天晚上接到電話以后,我們就開始解凍了。不過,這具尸體發現的時候,已經是腐爛了,我們解剖以后,雖然是放進了冰棺,但狀態應該是不行了。”雅各布一邊介紹情況,一邊示意徒弟將尸體推過來。
腐爛后的尸體是一團糟,就算是重新冰凍以后,也不可能讓它的狀態變得更好。
事實上,冰棺內的尸體依舊會緩慢的腐爛變質的,就像是自家冰柜里的肉也會壞掉一樣。已經開始腐爛的尸體,腐爛的會更快,所以,正常的法醫檢查后,這種尸體都會迅速的處理掉。
江遠現在還能見到數日前的尸體,純粹是因為當地警局的…效率慢。
尼查和鐘仁龍都換了衣服,既是過來幫忙,也是陪江遠聊天,講案情。
化凍的尸體被搬上了解剖臺,一塌糊涂的癱軟著。
江遠嘆口氣:“臭的很厲害了啊。”
師弟苗瑞祥是早晨從寧臺縣啟程,坐最早班的飛機過來的,本來就累的要死,再被異國殘尸一熏,惡心的嘔嘔了兩聲。
大馬的警察連忙讓開些,嘴上說著給點空間,實際上應該是怕被吐在身上。
這種級別的腐尸,聞到就吐才是正常的。
苗瑞祥臉紅的厲害,他也是法醫來著,沒想到卻被這邊的尸體給來了個下馬威。
“我沒事,我沒事…”苗瑞祥喘了兩口氣,站定道:“味道有點沖,比榴蓮下飯。”
鐘仁龍用馬來語給旁人翻譯:“尸體的味道很臭,但他寧愿用尸體配飯吃,也不愿意用榴蓮配飯吃。”
在場的大馬警察紛紛用眼神表達佩服,并用馬來語低聲議論:
“不愧是神的師弟。天生的法醫。”
“榴蓮確實很臭。”
“江遠團隊的成員的話,就算用舌頭舔一下尸體,一邊嘔吐一邊讀出尸體的身份信息,也不讓人覺得奇怪了。”
“我們已經知道這個尸體的身份信息了。”
“江遠團隊的成員的話,舔習慣了尸體的話,應該會想要用自己的辦法來驗證一遍吧。”
江遠無奈的搖搖頭,他要不是有一個LV2的印尼語的技能,這會兒還得跟著苗瑞祥一起傻樂。
“把尸體幫我重新擺一下。”江遠開口印尼語,也算是提醒一下旁邊聊嗨了的大馬警察們。
幾個人果然立刻就閉上了嘴。
雅各布笑笑,上前幫忙。
尸體簌簌的往下掉東西。
“我們現在的保存條件也不行,設備這些都該更新了。”雅各布趁機道:“至少要增加幾個冰棺,解剖桌也應該換掉了。”
旁邊的尼查和鐘仁龍都聽得懂,尼查淡定的道:“這是警務處的大人物們才能決定的事。當然,如果需要我投票的話,我會投給你的。”
“哈哈,謝謝謝謝…”雅各布趁機跟尼查握手。
尼查低頭看看雅各布手上的人類土色變質脂肪,又看看自己手上的人類綠色腐敗皮膚,便與雅各布雙手相合,脂肪與皮膚重歸于好,并于一處,回歸原初的粘稠。
江遠在幾個人的配合下,先將尸體大致的翻看了一遍。
“這個不好看了,放錄像看看吧。”江遠沖了一下手,再將油膩膩的手套給換了。
二次解剖本來就難,腐爛成這樣的,二次解剖就更難搞了。
不過,有尸體總比沒尸體好,何況,還可以跟前次的解剖過程做比較,說不定也能有所發現。
雅各布立即喊徒弟去找錄像,再陪著江遠繼續檢視尸體。
縫合的部分再重新劃開,里面也基本是半腐爛的狀態了,再加上尸體的頭部已徹底變了樣子,又大又腫的像是個被人揍過的外星人似的,令尼查和鐘仁龍都有些不忍直視。
尼查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轉頭用印尼語道:“江神,我給您說說案件的情況吧。”
“我一邊看錄像,您一邊說?”江遠昨晚是坐著公務機飛過來的,就順便帶了點情商。
尼查趕忙應了,接著道:“今天這具尸體,是一周前發現的,也是本系列案的第四起案件…最初的兩起案件沒有被聯系起來,是到了第三具尸體,發現有可能是連環殺手,這個案子就被重點處理了。第一具尸體發現于半年前,第二具尸體是三個月前,第三具尸體是三個星期前發現的。現在這具是一周前,頻率越來越快了。”
“四具尸體的顯著特點都是在室外,都有被強奸的痕跡,都被鈍器擊打頭部致死。另外,四名受害人的身份都是賣淫女,四個人原本都是在附近站街的。”
尼查說到這里,特意解釋道:“大馬的天氣炎熱,這邊室外放了一周的尸體,經常就腐爛的不成樣子了。當然,這方面您是專家…”
“你們之前的調查,有什么發現”江遠繼續查看著尸體,時不時的讓雅各布的徒弟反復放視頻。
尼查跟鐘仁龍互看一眼,再嘆口氣,道:“我們雖然也投入了一些力量做調查,而且也找到了兩件兇器,并且搜集到了兇手的dNA,確認了受害人的身份,但是,這些對于調查兇手的身份,沒有多少幫助。”
“兇手的性格多少有點問題,從犯罪行為來看,很大膽。”雅各布以法醫的觀點補充了一句,道:“兇手留下的痕跡不少,并未使用多少反偵察的手段。”
鐘仁龍贊同道:“尸體沒有刻意的隱藏。但他的指紋和dNA都不在庫里,我們也沒有合適的嫌疑人…”
“兇手應該在附近生活或者工作的。”江遠聽他們說到這里,指了一下正在反復閱看的錄像,道:“從這里看,兇手對受害人強奸過后,又進行了奸尸。”
“奸尸?但是,奸尸為什么是在附近生活和工作?”鐘仁龍不解。
雅各布更是集中精力:“強奸后的奸尸,這個判斷起來的話…”
“不是強奸后,立即進行的奸尸,應該是強奸殺死了受害人以后,一天或者兩天以后,再進行的奸尸。這個從尸體這里的皮膚破損,以及生活反應可以推測…”江遠說著讓人重調錄像,給雅各布說明,再道:“當然,我推測兇手在附近生活或者工作,是基于方便他奸尸的推測。”
“奸殺了受害人一兩天以后,再過來進行奸尸嗎?這個變態…”尼查現在對江遠的判斷是毫無保留的相信,據此道:“他這樣做,還得冒不小的風險的,心理絕對有問題。”
“再把另外三具尸體的解剖錄像拿出來看看吧。”江遠沒有再做進一步的推測,還是先看證據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