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師說,他們線下聚會的另外一件事,是為了討論如何解除身上的詛咒。
“什么詛咒?”林默問。
催眠師伸出光禿禿的手腕,用被咬斷的手腕指向林默的手指。
林默低頭一看。
是戒指。
林默早知道這是一個詛咒。
不過只要不違反注冊時那個注冊協議內容,這詛咒目前來說幾乎可以無視。
通過催眠師,林默知道只要是會員,每一個人都會有這么一枚戒指,等于每一個會員都背負著同樣的詛咒。
“你是新會員,所以還不知道這個詛咒的可怕之處,隨著時間的推移,它會強迫你進行獻祭,吞噬的夢魘越多,它覺醒的越快,而且它完全不受你控制,反而會逐漸控制你的思維,成為你新的噩夢。”
催眠師的表情帶著一絲對未知的恐懼。
“噩夢世界,比我們任何人所想象的都要可怕,當中存在著太多的未知…”
林默沒有被對方的情緒所感染,而是問了一句:“你手指頭都沒了,以后怎么戴戒指?”
催眠師面色一僵。
“不一定是戒指,那只是一種形式,重點是詛咒,我們就是因為知道其中的利害,所以才討論如何擺脫它。”
林默湊過來在催眠師身上看了看,果然,這家伙手腕的地方,多出了一個戒指形狀的凸起,就像是有人將戒指放在了皮膚下面。
就如同催眠師說的,這玩意根本甩不掉。
除非死掉。
“那你們討論出來了嗎?”
林默一臉好奇。
催眠師臉上露出一絲憤怒和無奈:“這不是還沒討論這個,你就來了么。”
這還怪上我了?
不過事實好像還真的是這樣,如果不是自己闖進去,現在可能他們還在開會討論呢。
林默又問了問進化論壇的事情。
催眠師告訴林默,進化論壇本身不是他們當中任何一個人建立的,而且沒有人見過版主‘幽靈’。
“版主從來不會主動說話,但我們知道,他一定不是活人。而論壇本身,就是一個鬼,它可以幻化成電腦的樣子,可以出現在任何人的夢境中。”
提到電腦,林默早想問一件事了。
他把背包解下來,抽出筆記本電腦。
“我看你們沒人帶電腦,這玩意你們平時都是放在哪兒?”
林默一臉苦惱。
這電腦成天背著上躥下跳,也挺累的。
看著林默居然隨身帶著這個電腦,催眠師簡直是目瞪口呆,那眼神像是看一個傻子。
“你,你不知道戒指,可以隨時召喚電腦出來嗎?”
林默看著催眠師,催眠師也看著林默。
這一刻,林默有想把電腦砸了的沖動。
“而且,這個電腦就算是你砸碎了它,再一次召喚的時候,它還是會完好無損的出現,我們每個人都恨不得丟掉它,沒想到你居然將它隨身帶著,果然不是一般人。”
催眠師感慨一聲。
林默把電腦塞回背包,重新背上。
這個話題到此為止。
當然,林默打算好了,這是自己最后一次背著它。
還是討論戒指。
林默是剛成為會員沒多久,所以這個戒指會帶來什么負面情況,得提早有個預知。
“它不光要吃夢魘,有的時候,還必須要吃活人,這個倒是無所謂,重點是,等到它成長到一定階段,會左右你的思想,乃至最后徹底占據你的身體。”
催眠師顯然對這件事有很強烈的恐懼。
用他接下來的形容講,等于是身體里寄生了一個蟲子,這個蟲子會不斷的吸取你的養分,成長的同時,會慢慢鉆入你的大腦。
最后,它會變成你新的大腦。
“到時候,你就不再是你,而是另外一種東西。”
催眠師臉上的恐懼不是假裝的。
還別說,林默也覺得這個事情有些嚴重。
“我試過很多方法,但都無法擺脫這個詛咒,而且越到后面,它越是貪婪,越是強大,越是狡猾。”
林默盯著催眠師的臉,對方這話感覺有夸大的成分。
十有八九是在詐唬自己。
“怎么和這個夢魘溝通?”
林默問了一句。
催眠師看了一眼林默:“你做過第一次獻祭了?”
林默點頭。
“那它已經蘇醒了,按理說,你已經可以經常聽到它的低語…”
“沒聽過。”
“不可能!”催眠師根本不信,然后露出一副你想死我成全你的表情:“我知道有一種法子,可以讓它現行,不過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這個夢魘非常可怕,它的樣子,任何人看到都會害怕,這輩子想忘都忘不了。”
還別說,林默看催眠師如此鄭重其事也有些小緊張。
他點頭同意了。
他也想看看這戒指里究竟藏著什么夢魘。
怕肯定是不怕,主要是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夢魘,居然可以讓那些會員當成大敵和威脅。
如果真的那么麻煩,就得提早謀劃了。
“好,不過你可別后悔。”催眠師將血淋淋的手臂湊到嘴前,嘴唇微動,也不知道說了什么。
下一刻,從他手腕皮膚里那個戒指凸起里,突然裂開一道口子,然后伸出了一只手。
看得出來,催眠師很痛苦。
這一只手,十有八九便是藏在戒指里的那個夢魘的手。
手臂上有一圈一圈的小吸盤,吸盤內,還有尖銳的牙齒,的確是挺讓人意外的,林默心里暗道,莫非是八爪魚成精了?
“你把手伸過來。”催眠師這個時候說道。
林默看了對方一眼。
看得出來,現在催眠師已經不敢再玩什么花樣,所以林默將帶著戒指的手伸了過去。
滿是吸盤的手這個時候抓向林默手指上的戒指。
那戒指此刻發出了一道黑光,下一刻,那手臂伸入其中。
就像是進入了某個次元壁。
“它會把它抓出來。”催眠師此刻咬著牙堅持,操控戒指里的夢魘明顯不是輕松的事情。
但就在下一刻,一聲有些稚嫩的虎嘯聲響起,那個八爪魚一樣的手劇烈震動,然后瘋狂的想要縮回來。
可就像是被什么東西咬住一樣,抽不回來。
林默不明所以,只是覺得那虎嘯聲怎么那么耳熟。
催眠催眠師早已經驚的面無人色。
終于,那一只手抽了回來,但手掌已經沒了,就和催眠師一樣,手腕向前是空空蕩蕩,不過詭異的是,傷口沒有流血。
這一只手快速的縮回去,沒入了催眠師的皮膚,再也不出來了。
與此同時,林默戒指上黑芒更盛,隨后一個小老虎從黑光里鉆出來,嘴里還叼著一個手掌。
林默揉了揉眼睛,這不是巨虎么。
不對,巨虎沒這么小。
對面催眠師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想了想,隨后想到了什么,顫抖著問:“你頭一次獻祭,究竟獻祭的是什么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