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身形一閃,已經坐到了妙春身邊。
同時,他撐開個顏色淺得幾乎看不見的屏障護在兩人身前。
大師的防護自然萬無一失,但多一層遮蔽總是好的。
妙春還是第一次見到漫天箭雨的雄壯畫面,小心心正抽作一團,卻感覺冰冷的小手已經被一只汗津津的大手握住。
“別,別怕哈!春春呀,胖爺我,我對付這玩意有的是經驗!”胖子哆哆嗦嗦的聲音隨即響起。
腿精的心,頓時被巨大的幸福感包圍!
在生死攸關的一刻,又有幾個男人能不假思索便挺身而出?
雖然,這男人好像也害怕得要命。
可是,要是連害怕都不知道,那還叫男人么?!
妙春亂七八糟地想著,涌起萬般柔情,軟軟靠在了男人的肩頭。
此時,烏云般的箭雨撲簌簌打在橙色的屏障之上,發出密集的噗噗聲。
屏障上則泛起能量的漣漪,就像被迅雨拂過的水面。
然而,任憑雨疾浪涌,又怎能影響到水中的魚兒呢?
它們閑情逸致不減,尚有心思打情罵俏呢!
“靠!關鍵時刻,你怎么暈過去了?!醒醒,醒醒啊!你可別把馬車駕到河里去呀!”不解風情的胖子驚恐地喊叫起來。
“討厭死了!”妙春被搞得啼笑皆非,埋怨了一句。
“哈!你沒暈啊!現在可不是裝死的時候!不要著急,保持原速,就這么慢慢地走!可是,現在馬恐怕也看不清前面的路呀!”胖子急扯白臉地嚷道。
腿精知道胖子這樣吩咐必有深意,她不敢怠慢,提起一絲紫色的能量,便向已經快被嚇死的馬兒送去。
四匹體若篩糠的駿馬瞬間便被能量操控住。
它們漸漸平靜下來,眼神茫然,緩緩按照原來的方向,徑直朝前方行去。
“咦!阿春,你這術法真是神奇,竟還能操控牲畜!”胖子心驚之余,開口贊道。
腿精的神思還飄蕩在胖子英雄救美的壯舉之中,此時聽得對方夸獎自己,更是心中喜悅。
她想也不想,便小聲解釋道:“本門弟子劃分為十個派系,共有五種核心術法。術法包括:氣血,擅長醫治傷病;靈慧,能呼風喚雨,召喚各種強大的生物協助作戰;預思,則可以未卜先知,測度將要發生的事情;攝魂,專門控制外物神志,為己所用;還有斯辰,能令對手產生幻象,喪失意志。至于你老師說的‘草鬼術’其實只是‘攝魂術’的另一個名字罷了。”
胖子聞言,想了想說道:“果然厲害!看來,除去預思,你對其他四個派系都有涉獵啊!了不起!”
“呵呵!其實人家最擅長的便是預思呢!你以為咱倆相遇全是出于偶然嗎?”妙春紅著臉頰囁嚅道。
“哈?”胖子面顯不解之色,望向美女。
妙春這才醒覺過來,知道自己露了口風,慌忙轉移話題道:“哈什么哈!你看,箭雨停了,咱們也快到啦!接下來怎么辦?”
胖子一愣,這才發現箭雨確實已經停止,面前的橙色防護也已被大師收回。
在他們一路行來的馬車兩側,散落著無數箭矢,看上去頗為壯觀。
胖子來不及再繼續之前的話題,只得先關注眼下。
他也趕忙收起自己的防護,舉目望去。
嚯!來迎接的人可真不少。
就在被箭雨阻隔了視線的這么一會兒工夫,對岸已經排開了陣勢。
只見冰橋的一端,并列著三個方陣。
兩陣前突,各有五百多人,手持近距離攻擊武器。
一陣后置,卻有一千余人,都張弓拔弩,搭箭在弦,目標正是緩緩駛來的馬車。
在陣勢前方,站著五個人。
其中三個是武將裝扮,另外兩名則是一身普通人的衣衫。
很遺憾,這五個人當中,并未出現謝洛夫大人的身影。
“花花!你先不要下車,還是遁地隱藏!除非萬不得已,切莫現身!如果我們出了事,你不要急著救人或者報復,而要在第一時間回去報信!”胖子沉聲吩咐道。
他此時的語氣中再沒有半分油腔滑調,倒是帶出一股不容違拗的氣勢。
“嗯!我聽你的便是!”花花乖巧地應道。
“師父、妙春,咱們仨還是暫時用在西門山時的身份。阿春,你也盡量先不要使用變術。”胖子又說道。
大師與妙春各自點頭應是。
胖子最后又吩咐道:“薩莎,從現在起,我叫你莎莎!你要盡量用兜帽遮住面孔!一旦發現天啟教的熟人,便用傳音通知我。”
“嗯!好的!我知道了!”薩莎小聲說著,語氣中還帶了一絲不解與驚疑。
“你擔心這里的變故與天啟教有關?”大師沉聲問道。
“也只是一種猜測,但愿沒有吧!哎!”胖子輕嘆道。
實際上,他已經在那兩名普通人裝束的男子身上,發現了緋幻毒素的痕跡。
只是因為薩莎在側,胖子才沒有直接點出罷了。
能看見緋紅毒素的事情,屬于他的核心機密,又怎能對一個立場未明的原天啟教徒輕易泄露呢?
大師已經從弟子的話語中,察覺到一絲異樣。
他雙眸電光一閃,掃過岸上領頭的五個人,便對胖子傳音道:“那五個人都是注師,應該均為中階層次。一會兒你專注對付圣堡的人便是,薩莎有我看著,出不了事!”
胖子聞言安定了一些,便在心中再次把上岸后的計劃梳理了一遍。
“咱們上岸之后,要不要把冰橋融掉?否則他們乘機率領大軍從橋上打到祖代去,可就麻煩啦!”薩莎有些擔心地提醒道。
“呵呵!那就等他們走到一半時再化掉,豈不更好”胖子笑著說道。
“哎!你可真是夠壞的,留著這么一座橋,拆也拆不掉,用又不敢用,還要防著再有人過來,倒是成了他們的心病!”妙春由衷地贊道。
她此時已從柔情蜜意中緩過勁來,頭腦也恢復了清明。
“哼!他們放箭嚇唬我在先,那我就得讓他們多操點心!”胖子恨聲說道。
睚眥必報!這個規矩不能改!
“你有實力架起一座冰橋,又明目張膽地過河,更視對方的箭陣如無物,恐怕就是再給他們幾個膽子,也不敢隨便發起攻擊了吧!”妙春邊緩緩收回控制馬匹的紫色能量,邊悠悠地說道。
“再加上祖代一片漆黑,沒有絲毫動靜,這就叫做故布疑陣!我量他們也不敢再亂來!最起碼,拖個把時辰還是可以的!”胖子得意地說道。
他十分享受能和妙春這樣交談。
畢竟,再巧的機謀,若是沒人懂得欣賞,那就太無趣了!
“現在怎么辦?還往前走?”妙春問話間,馬車已經駛下冰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