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問你,你對瘋王了解多少?”
自打接觸到天人神照經之后,余祿已經不知道多少次聽到這位神秘強者的尊號了,可實際上呢,余祿對此人仍只是一知半解,甚至連對方姓甚名誰都不清楚。
這是一個只存在于傳說中的人物。
“瘋王?和他又有什么關系?”
余祿微微皺起眉頭,有些不解的問道。
云華神女不是去查二郎神去了嗎?怎么還能和瘋王摻和到一起?
“你知道嗎,除了那些先天神圣之外,凡人也能獲得超凡力量的源頭大抵可以粗略劃分為兩條道路。”
云華神女沒有回答余祿的問題,而是自顧自的說道,那張清冷孤高、充滿禁欲氣息的美麗面孔越發嚴肅起來。
“第一條道路是充斥著瘋狂、墮落和失控的異化之道,無法接觸到修行界的凡人和靈智未開的野獸都會踏足此道,淪為妖魔。另一條道路則是象征著理智、躍升、超脫的飛升之道,天下的名門正統都可歸為此類,想要通過日積月累的修行不斷朝著仙神的位格邁進。”
異化和飛升?云華神女突然提這些干什么?
余祿聽了這番話,心中仍舊不解。
“至高仙王是在某條大道上走到盡頭的終極存在,而若是能異化和飛升這兩條道路上成就仙王,將會有著獨一檔的地位,實力遠超其余仙王。”
“然而異化和飛升的本體實在太過虛無縹緲,想要在這兩條道路上走到盡頭、化身終極,幾乎沒有人能夠做到,就連那些佛陀和天尊都沒有辦法傳授,所以雖然自打混沌初開那時就已流傳起這兩尊仙王的傳說,卻從沒有人能夠真正踏足那個領域,以至于在世人眼中,異化仙王和飛升仙王早已成為了可望而不可即的傳說。”
云華神女的清眸中籠上了一層悵然,“但在瘋王橫空出世、橫推諸天之后,有人覺得,這已不再是傳說了。”
“你的意識是,瘋王就是掌握了異化之道的至高仙王?”
余祿有些難以置信的追問道。
“本宮是這么覺得的,這也恰好解釋了瘋王之所以如此強大的原因,畢竟除了這個說法之外,很難解釋為什么區區一介凡人能夠產生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云華神女輕笑道,心中忍不住驚嘆起來。
無論在其他道路上走到盡頭的至高仙王多么厲害,只要他們想要成就仙王之位,就必然在異化和飛升這兩條道路中選擇其一作為自己晉升的手段,這也就奠定了異化仙王和飛升仙王不可撼動的超然地位,至少也是和那位掌握了大道至寶的玄牝娘娘平起平坐的存在。
余祿此時已經遺忘了和云華神女交談的初衷,站在那里怔怔不語,但云華神女沒忘,她抬起頭,幽幽說道,“這么龐大的異數和禁忌,自然是本宮首先懷疑的目標,那場和瘋王的曠世之戰中,折戟其中的天庭仙神更是不計其數。”
“所以本宮詳細調查了天庭在和瘋王的戰斗中曾隕落的仙神名錄,果然發現了一點貓膩。在天庭正史的記載中,單單是號稱萬劫不滅的肉身成圣之人就戰死了三位,其余真仙更是不計其數。”
“問題究竟在哪呢?”余祿忍不住追問道。
云華神女嗔怪的瞪了余祿一眼,似乎對余祿插嘴的行為很不高興,晾了他一會兒才輕啟朱唇,“可是在一卷曾被督天殿收藏過、如今落入碧游宮的野史記載中,本宮卻發現,戰死的肉身成圣之人居然變成了四位。”
“…多出了一位?”余祿心中莫名感到有些沉重。
果然,二郎顯圣真君死在了瘋王的手中?
可為何只有他的名字徹底消失了,連親生母親都不記得,其他三位卻都完好無損,難道涉及到什么禁忌了嗎?
“如果本宮真的有個孩子,那么只能是這個憑空冒出來的肉身成圣之人了。”
云華神女俏臉上寫滿了理所當然,絲毫沒有感覺到自己這句話在旁人看來有些太過自信了,怎么著,肉身成圣的就是你的孩子?這么會往自己的臉上貼金?
余祿正要說些什么,可想起前世的記憶就又住嘴了。
畢竟這位神女還真就和凡人生下過一位驚天動地的大人物,其立身手段恰恰就是肉身成圣。
“上面記載了什么?”
云華神女面露些許遺憾之色,“可惜那卷史書上只記載了人數,除此之外的內容都被抹去了,哪怕是有著督天殿的烙印保護也只能記錄下人數,想要再詳細卻也不能做到了。”
余祿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能隨口安慰道,“云華殿下您節哀順變…”
“沒事,畢竟本宮沒有和那個孩子朝夕相處的記憶,所以只是有些遺憾罷了。”
云華神女指尖絞著自己的秀發,臉上的確沒有多少痛心之色。
雖然早已從余祿口中聽到過那個孩子的故事,初聽之時也一度有過季動和心痛,但終究缺少親身經歷的代入感。
就在余祿暗自松了口氣的時候,云華神女卻毫無征兆的笑了,眼神中閃爍著森冷的寒意,語氣沒有多少變化,可卻能感受到有一股滲人的殺意從字里行間中透露而出,讓人如墜冰窖,“不過…居然有人敢擅自更改本宮的記憶,真是罪該萬死啊。”
“這個仇…本宮非報不可。”
云華神女眉眼間充滿憤慨之色,這位習慣了高高在上的神女如何能容忍別人冒犯自己至關重要的記憶而不動怒?她早已下定決心要讓那個幕后黑手付出代價。
余祿沉默不語,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篡改云華神女的記憶,怕是只有仙王級別的強者才能做到,自己距離這種層次的強者還太遙遠了,沒有操心的必要。
正在余祿猶豫要不要把來歷神秘的白口給賣了的時候,云華神女看向了他,猶豫片刻之后,還是徐徐開口問道,“東王公轉世現在怎么樣了?”
“哦,她?一切都好,現在已經很少尿床了。”
余祿剛從思緒中回轉過來,就對上云華神女那雙充滿肅然之色的美眸。
“你要小心,她真的會給你帶來無法抵御的危險。”
云華神女鄭重其事的提醒道,最后怕余祿誤會又多補充了一句,“不止來自天庭。”
余祿訕笑兩聲,“多謝殿下提醒,我會小心的。”
“你以后記得少和白骨菩薩來往,她不是什么好人!”
云華神女風風火火的趕來,又急匆匆的走了,畢竟有太多亟待解開的疑團擺在她的面前,這無疑打破了她內心的平靜。
她渴望真相。
余祿對于云華神女臨走前的叮囑顯然沒有放在心上,在確認她真的走了之后,余祿便朝著白骨菩薩和李秀娥離開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