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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為白骨畫皮,圣女李繡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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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向白骨菩薩辭別之后,余祿獨自在草原上游歷。

  他用腳丈量這里的每一寸土地與河流,并目睹這片土地上的牧民是如何堅強地在大戰過后、滿目瘡痍的世界中休養生息、周而復始的。

  留給他的時間所剩無幾,余祿施展出扶搖同風翼在碧藍的天空中極速掠過,不斷在江河上起落,一次次召喚出滄溟至尊的行宮進行人前顯圣,以此來彌補消耗的香火愿力。

  草原上因此流傳起一段關于天水翼神的傳說,目睹者甚眾。

  一個展翅就是五千里之遙,再加上余祿日夜不停地趕路,僅花了一天半的功夫,他就草原有數的大河上都留下了屬于自己的足跡。

  “該去花山了,白骨菩薩說會在那里接引白骨道降臨,向蕓蕓眾生講述白骨真諦。”余祿站在渭水河畔上遙望歸路,喃喃自道。

  比起來時,他的身上已經多出了五百三十重諸海之力,一條條天河墜落,灌入余祿的頭頂,看上去像是銀白色的蛛矛連接在他的背后,隨時可能爆發出翻天覆地的威勢。

  這些通過鎮海伏波來獲得的神力不僅讓余祿的力量變強了許多倍,對肉身的防護也有莫大作用,能夠抵抗敵人的攻擊,尤其是蠻力和壓力。

  “等等!抵抗壓力?”

  余祿感受著諸海之力帶來的強大力量和防護,突然愣了一下。

  他仔細琢磨著,然后想起諸海之力也會導致肉身巨大化,而且比施展了法天象地還要夸張。

  最關鍵的是兩者之間還互不影響,可以疊加。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算是明白須彌神鯤是怎么潛入到滄海深處的了,除了種族天賦之外,應該就是因為這諸海之力!”

  余祿頗為激動的想道,這下他可不用再為那個困難的儀式發愁了。

  “三百多重的諸海之力就能讓我的身軀擴大到三十萬丈,現在我有了五百多重諸海之力,哪怕這些來自于不同江河所化成的諸海之力品質層次不齊,但應該也有個五十萬丈,到時候再用法天象地將體型擴大個千百倍…”

  “不行,想要鋪滿海底還是遠遠不夠,但我這鎮海伏波的能力才剛剛起步,還有著很大的潛力。畢竟真正的大海我還沒有降服過呢,哪怕是最小的一片海,也足以抵得上數千條大河名川了。”

  余祿念及至此,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心中振奮不已。

  困擾他許久的難題解決了,那個需要肉身化為一方海域之底的困難條件終于有了完成的頭緒。

  再加上即將從國師崔護手中得來的那些靈物,只要完成了這個化身海底的條件,須彌鎮獄經和鵬魔混天法就能一塊突破!

  “雙雙突破之后,自己會借此成仙嗎?”

  “可是道藏的問題該怎么解決呢?”

  余祿又陷入新的憂慮之中。

  “畢竟無間神獄看上去距離衍化出道藏還差很遠…”

  “千古人龍道藏的煉化也還停留在相當原始的階段,截至目前不過是開啟了兩個玄異,燧人還是自帶的。”

  “何況不說這座仙秦法家的道藏不適合自己,沒煉化完全的道藏也不能結出天人道果啊。”

  “而想要在短時間內將這座道藏完全煉化幾乎不可能,除非得到大量的人道氣運投入進去,這上哪找去,夏啟天朝都沒有門路…”

  余祿只能再次轉變思路。

  “我現在手中的道藏,有酒吞、木心、龍驤、風云、雷澤、太歲還有師傅封存的那尊完全煉化了的尸母道藏。”

  余祿皺起眉頭,臉上迅速升起了慘澹的陰云,“這些道藏雖然不需要人道氣運,但沒有一個適合的…”

  “酒吞道藏和武道倒是有些相性,勉強能用,風云道藏、雷澤道藏、太歲道藏次之,但選擇這四座道藏絕對會影響到后續修為的晉升。”

  “看來道藏的問題還是要落在無間神獄這座本源世界上。”

  余祿幽幽嘆道,想起摩登加女曾說過的原話,‘等到再晉升一次,成為洞天福地并能夠孕育出各種獨特靈物的時候,你就可以試著以無間神獄為基礎,凝聚成道藏雛形,然后沐浴在飛升之光中將其完善,成就你的天人道果。’

  “所以自己還是要多用天地熔爐吞噬靈物,補全無間神獄中的規則才行。”

  余祿打定主意后,奮力揮動鵬翼,打算去人族城池打聽消息,畢竟對于花山這個地方,他從未聽聞過,根本不知路在何方,想著偌大一座山,應該有不少人知曉,這點小事便沒有向白骨菩薩多問。

  耳邊卻兀自響起了一道清越溫婉的呼喚聲,“余祿。”

  余祿連忙轉頭,才發現白骨菩薩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自己的身旁,正明媚的笑著,將朱顏白骨的魅力散發的淋漓盡致。

  “菩薩,您怎么來了?”

  余祿拱手一禮,然后目光落在白骨菩薩空無一人的身后,面露疑惑。

  在和白骨菩薩告別的時候,他可是親眼見到在白骨菩薩的背后,是幾乎宛如恒沙般無窮無盡的白骨眾,少說也有千萬之多,怎么一轉眼就消失不見了?

  “他們都被我收起來了,不然千萬白骨眾過境,造成的破壞遠不是一方天地所能承受的。”

  白骨菩薩看出了他的疑惑,耐心的向余祿解釋道。

  “對了,你知道花山在哪嗎?”

  白骨菩薩突然調轉螓首,直勾勾盯著余祿問道,語氣似乎莫名地有些期待。

  她其實真正想問的是,還記得嗎?

  畢竟余祿當時沒有向她追問此地的所在。

  余祿想不通白骨菩薩在期待什么,只能老老實實的回答道,“不曾聽聞,我正打算在路上打聽出花山的位置。”

  “哦,不知道嗎?”

  白骨菩薩有些失望,清越動聽的聲音也低沉下來,讓人心生不忍和心疼,余祿甚至開始為剛剛沒有對她說謊而感到悔恨。

  我真該死啊。

  “那我帶你前去吧。”白骨菩薩轉而提議道,秀麗空洞的眼眶再次恢復明媚,兩只骨手躍躍欲試的握了起來,就像是一位要帶著好朋友前往秘密基地的小孩。

  “這…有勞菩薩了。”

  余祿想了想,不到一天的時間,若是花山遠一點,他還真不一定能夠準時趕到。

  “無礙,白骨道降臨域內的時候,你是唯一會來的活人,我自然要攜你一同前往。”

  白骨菩薩澹澹說道,身上的鮮艷紅裝像是盛開在森森白骨上的彼岸花,充斥著往生世人和渡盡眾生的圣潔魅力。

  我是唯一的活人…

  余祿從這句話中聽出了深深的落寞,他這時想起了機關道主,靈機一動道,“我認識個朋友,她被喚作機關道主,和血肉道路,尤其是地仙一脈算是宿敵,

  我想,你們或許可以認識一下。”

  “機關道主?我最近聽說過她。”

  白骨菩薩歪著頭思索了一會兒,微微肯定的說道。

  “她最近風頭很大,聽人說機關道主這次是想要證道仙王,所以不再像以前那樣低調,而是將機關造物大肆投放到了諸多大洲之內,袞洲更是徹底淪為了機關的國度,就連祭祀和信仰都無法脫離機關造物來進行。”

  白骨菩薩若有所思道,然后明媚一笑,“是真的嗎?”

  “是真的。”

  余祿心想機關道主想要革凡成圣的計劃幾乎不可能瞞過有心人的注意,暴露是遲早的事,也就沒必要對白骨菩薩說謊。

  “是你在幫他對嗎?”

  白骨菩薩突然貼到余祿面前,空洞的眼眶直勾勾望著余祿,像是要仔細看清他的樣子。

  余祿聞言愣在原地,童孔微縮,他在驚訝白骨菩薩是這么知道的?

  像,太像了,哪怕余祿的樣貌還有玄牝娘娘遺留下的影響,白骨菩薩仍無比確認自己沒有等錯人。

  白骨菩薩身體微微前傾,伸出一根玉質化的手指,本想輕輕撫摸余祿的臉,卻突然意識到不妥,于是又突然變成了在失神的余祿面前輕輕搖晃,“我從機關道主降下的神恩中,感受到了你的氣息,二郎顯圣真君…機關道主就是借用你的信仰來傳道的吧?”

  余祿很快就回過神來,他沒有急著回答白骨菩薩的問題,而是仔細捉摸著對方的話。

  ‘聽白骨菩薩的話,她似乎對我的神道信仰很了解,僅僅從那些木牛流馬上就能分辨出我的痕跡,這點就連那些專精神道的天人強者都做不到吧?’

  白骨菩薩也不著急得到回答,只是站在原地靜靜等候,沒有打擾余祿的思索。

  “菩薩慧眼如炬。”

  沒多時,余祿就給出了自己的回答,他略顯無奈的回答道。

  白骨菩薩見余祿沒有否認,滿意的笑了,下頜骨的森白曲線越發迷人。

  她沒有多問什么,只是將雙臂環抱在胸前,渾身的骨骼都在散發出微微的白光。

  草原上隨之響起了卡察卡察的聲響,像是人的關節在抖動。

  緊接著數十萬雙白骨手臂從虛空中探出,這些臂骨極為纖細,似乎都是來自于女子的骸骨,骨手們互相握緊,層層交疊,宛如如一朵朵森白之花綻放,很快就形成了一座龐大的白骨之舟,雖然是有骸骨鑄成,可不顯詭異邪惡,反而充滿了圣潔之感。

  船首像是一位由英美俏麗的年輕女仙,渾身閃爍著白骨獨有的光澤。

  這是白骨菩薩生前的樣子嗎?

  余祿默默想道。

  白骨菩薩見到余祿對此毫無反應,跳躍的白色圣火中不由得閃爍過一絲微不可察的失望。

  她不在多想,柔聲說道,“我們上船走吧,這座白骨之舟具有橫渡虛空之玄妙,不到半個時辰就能抵達花山了。”

  白骨菩薩一招手,數不盡的白色圣火不知從何而起,迅速蔓延到整個寶舟。

  不過卻并不熾熱,只讓人感到一陣刺骨寒意從腳底而起,直貫天靈蓋,就像是有女鬼趴在你的脖子上吹氣。

  余祿跟隨白骨菩薩上了這艘寶舟,然后白色圣火像是煮沸的開水,推著這座寶舟穿梭空間離去。

  在白骨菩薩的偉力護持下,這艘白骨之舟就像是遁入了一個全新的通道,再也看不到外面的景物,余祿沒有大驚小怪,希有的羽毛曾以類似的方式帶著他穿梭空間。

  “到了。”

  半個時辰轉瞬即至,一路上沉默寡言的白骨菩薩突然開口說道,白色的圣火中涌動著一絲清光,她冷不丁的伸出手,精準的抓住了余祿小臂。

  余祿還沒反應過來,便見一道麗影一閃而過,他就被帶著離開了白骨之舟。

  “這里就是…花山嗎?”

  余祿沒來得及多想,就被眼前一座巍然聳立的高山給驚訝到了。

  從名字看,他本以為花山是一處鳥語花香、峰巒秀麗的人間勝地,卻沒想到花山是如此的險峻陡峭,就像是一把利劍拔地而起,直插云霄,朦朧的云霧在山巔氤氳,幾座宮殿看不真切,宛如神仙居所。

  “嗯。”白骨菩薩來到花山也高興起來。

  “如此奇山…真是造物主的鬼斧神工啊,可是這里會不會已經有仙神占據了?”余祿看著花山,喃喃自語道。

  “不會。”白骨菩薩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余祿沒有去問為什么,上次他剛想問白骨菩薩為何會出現在蓮花寺,就將人給“嚇”走了,可見白骨菩薩有些事不希望她多問。

  哪怕白骨菩薩表現的頗為平易近人,但余祿認為,對強者還是要懷有基本的敬畏和尊重。

  “對了,還有件事。”

  白骨菩薩言簡意賅的說道。

  “您請說。”

  “白骨道降臨之后,需要一位道子。”

  “您的意思是…”余祿遲疑的問道,心想白骨菩薩不會是想要把自己給轉化成白骨眾吧?

  “噗嗤和你才沒關系。”

  白骨菩薩看到余祿的反應,忍不住莞爾一笑。

  或許是朱顏白骨道的緣故,余祿意識有些恍忽起來,仿佛見到一位有血有肉的靈秀少女和白骨菩薩的身影重合了,正在朝他古靈精怪的笑著。

  等余祿再抬起頭想要看清對方的樣子,那個靈秀少女卻已經消失不見。

  白骨菩薩渾然不覺的說道,“是你的妻子李繡娥。”

  余祿剛松下的心弦再次緊繃,他可不想李繡娥變成朱顏白骨啊。

  “她不是精通畫皮之道嗎?這門傳承與朱顏白骨道極為契合,不,是天作之合,所以我想把她留在身邊教導,日后成為白骨道的圣女。”

  白骨菩薩自顧自的說道,見余祿臉色有異,又連忙寬慰起他,“放心,不是奴仆,應該算是雇傭,你以后可以帶她回去。”

  余祿悄悄松了口氣。

  如此一來,對繡娥來說反倒是一門天大的福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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