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王兆頓時驚駭欲絕,說話的聲音中帶著悲慟道。「果然.果然啊,你一直賊心不死,覬覦著我的肉體。」
賀曌聞言無奈向上翻了一個白眼,老子可不是曾經的帶英紳士,喜歡捅男人的黃花,再胡言亂語信不信告你毀謗?
況且,多大的年紀,咋一驚一乍的,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
「別慌,還有一句,聽我講完。」
聞言,雙手護住胸膛,像是一位柔弱「少女」的老王,暗自輕舒一口氣。不是想讓我暖床就好,他差一點就從嘍,要來一次比之臥薪嘗膽更加傳奇的隱忍。
「我只是看上你.....身上的詭而已,何必驚慌?」
王老板整個人只覺得頭皮發麻,一股涼氣騰的一下,從腳后跟升起直沖天靈蓋。你TMD不如相中我的肉體,起碼留有一命。
陌生入侵者可是容納大乘佛之顱的男人,看上體內的找替身,無疑是宣告死亡。不能坐以待斃,任人宰割。
反擊,必須反擊!
「蹭——」
姓王的迅速結印,手中光輝閃爍,照亮地下二層。
「轟!」
下一秒,天花板被一股力量轟碎,露出碩大窟窿。緊接著,他噌的一聲從地板上躍起,跳到地下一層的雜物間。
而后,恍如沖鋒的騎士一般,一口氣飆射至門口,撞碎鋼鐵鑄造的大門。紛飛的碎片,俱是鑲嵌水泥墻壁中,可見決心強烈。
商陽市,已經沒有他留戀的東西。
十年謀劃,一朝成空。
大乘佛之顱已經失去,前階段的計劃不出意外的話,基本處于流產狀態。所以,沒必要繼續隱藏潛伏,鬧出再大的動靜也無所謂。
臨走前,為啥不弄死狠人曌,他本人倒是挺想的,一度恨不得將其干刀萬剮,以泄心頭之恨。問題的關鍵是,對不死之身束手無層。
總不能二人打生打死,等著布法寺王姓家傳分支包餃子吧?
索性,另起爐灶,離開這片傷心地。
等待日后,卷土重來,報仇雪恨。
「我一定要殺死你,一定一定一定會報仇的,你給我等著.....」亡命狂奔中,喃喃自語的王兆,嘴里的話突然戛然而止。
沒別的,他至今不知道,強占了自己身子,霸占自己老巢,覬覦自己鎮壓物,以及奪走大乘佛之顱的陌生入侵者,到底是誰。
「我!」
想及此處,險些吐出一口老血,五內俱焚。
合著對方把他給禍禍了,寄幾僅知曉是其它大乘教分支,連一個確定地點都不清楚。
有朝一日,重新站起來,該找誰復仇?
一瞬間,他陷入迷茫。
「啊啊啊——」
西雙路臺球廳內爆發一陣三分委屈、三分忿怒、三分無可奈何,一分飽含悲傷的嘶吼聲。
聲音之凄厲,簡直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轟!!」
臺球廳的墻壁炸裂,從中跑出一道人影。
道路旁的行人司機,無不目瞪口呆。
往日里,只能在影視劇中看到的場景,居然親眼于現實中見到,怎么可能不驚訝。
「拍電影呢?」
「沒看見劇組啊!」
路人紛紛駐足,一個個大著膽子看熱鬧。甚至有的人下意識掏出手機,打開某短視頻APP,對準狼狽的人影開始拍攝。
拍攝者們有信心,傳到自己的短視頻賬號上,自己一定能火。
事實證明,八卦、吃瓜是大部分人類的 天性,即使知道大概率身處險境,依然澆不滅心頭的好奇。
「拍尼瑪!
王兆可不是啥好脾氣的人,雖然讓賀曌給治的服服帖帖,恨不得舔鞋子的地步。但身為反派的兇殘,一點沒有磨下去多少,更因為今天上午發生的事情,兇性激增。
于是,見到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吃瓜群眾,胸中怒火險些從七竅竄出。
抬手,揮掌。
「轟!」
巨響過后,無形的力量彌漫開來,一股特殊的頻率震動下,挑撥著站在最前面的十幾個人。這幫人當即如同死魚一般,雙眼猛地向外突出,看起來極為怪異恐怖。
令人肝膽俱裂的是,拍攝者們手機跌落,摔的四分五裂。他們雙手一個個不受控制,死命地掐住脖子,直至把自己掐到窒息。
「噗通!」「噗通!」
待到人們回神兒,看著硬生生自己掐死寄幾的死尸們,轟的一聲散開,撒丫子就跑,心頭懊悔之余,暗嘆爹媽少生兩條腿。
始作俑者,早在揮掌激發出大手印的詭異力量時,逃之天天。
不一會兒,狠人曌慢吞吞從墻壁缺口處走出來。雙眼一掃,看著活生生掐死自己的死者們,不由得搖搖頭。
「惑心印果然厲害,居然能做到如此地步。」
眾所周知,人體有自我保護機制。一般是無意識地發生作用的,當自我概念的穩定性受到威脅時,人們會采取自我保護手段來加以應對。
自己掐死自己,旁人聽了怕是會笑死。
只是現如今,真的發生嘍。
「唉,老王啊老王,你咋想的?咱們兩個之間的聯系,是依靠找替身來維持。無論身在何方,只要我不死的話,縱然是天涯海角,你依舊無法擺脫我呀。」
除非,姓賀的主動退出模擬場景,否則王兆就是案板上的一條魚,隨便任人宰割。
「咱們兩個算是老相識,一起生活差不多十四年。雖然一直過得是同一天,你沒有記憶保留。但是我呀,記憶非常深刻,且最念舊情啦。」
臨死前,讓你見識一下大乘佛之顱的本事,也算是不枉此生。
「唉,我實在太宅心仁厚了。」
虧得王老板聽不見,否則非得啐他一臉唾沫星子。
另一邊,老王正全力飛奔,甚至不惜暴露自身實力逃命。
之后,商陽市的民眾們,見到一副堪稱神奇的一幕。
一個人跑得比汽車還要快,所有擋在對方身前的東西,俱是撞得粉碎。即使有撞不碎的東西,照樣能撞飛上天。
「超超超......超人!」
然后,執法部門的電話被打爆。
布法寺王姓家傳分支,接到下級部門傳遞的消息,滿臉黑線。
到底是哪個不怕死的,膽敢光天化日下挑釁。
「哼!」
飛奔著的王兆,腳下突兀一頓,噗通一聲摔倒。
「怎怎怎...怎么回事......」
他能清晰感知到,自己體內的力量正一點點減少。
鎮壓物找替身更是瘋狂的向外擠去,身體仿佛要裂開,意識也有些模糊。
下一秒,他便曉得為何會如此。
虛空中類似一條「線」的玩意兒映現,淡藍色好似由無數細小光斑組成的「線」,從來時的方向延伸而出,鏈接至自己的眉心處。
「大大大....大乘佛之顱......」
想不到啊,想不到啊。
他先前的謀劃,居然成為即將暴斃的罪魁禍首。
「悔...悔悔..悔不.
..不不不...不當...當當當..當初...初......」
話音落下,噌的一聲,一個漆黑小人從眉心處,被淡藍色的「線」拽出來,拖著沒入逃跑時的方向。
一起拽走的,還有他的命。
至此,王兆一臉「安詳」的閉上雙眼,鼻息漸漸微弱,直至無有呼吸。
街上的人們,看著不久前生龍活虎,如同超級英雄綠巨人一般肆虐的人,猛地仰面倒地,一臉問號。
不一會兒,有的人壯著膽子上前,當然手里面必不可少,攥著開啟拍攝的手機。
想火的人不在少數,為了錢不要命的更多。
膽子大的,伸手試探鼻息。
「真真真...真死啦?」
另一邊,站在臺球廳水泥墻壁前的狠人曌,顯然不知道那邊的具體情況。但,即使知道,亦是不在乎。
大不了,回個檔唄。
「來嘍。」
言罷,淡藍色的「線」拽著漆黑小人返回,落入手心中,一把攥住。屬于王兆的找替身,自然不甘心被人捏在手里,極力掙扎。
可惜,大乘佛之顱好歹是七分之一的神,怎么可能無法拿捏區區一只詭。
著名狠人雙眼一瞪,一對金光自眸中迸射而出,照耀在找替身的身上。
下一刻,這只詭便老老實實,停止掙扎。
如同一條認命的魚,你愛咋咋地吧。
「攝!」
口中暴喝,如天雷滾滾,震的偌大四層樓搖搖欲墜。
一股神異之力降臨,直接將找替身卷入眸中。
精神空間內,大乘佛之顱的眼睛里,映現出一只模糊詭影。
至此,找替身慘遭關押,以后只能如同老牛一般,任勞任怨的出力。
「轟!」
一大股陌生信息,灌注腦海中,他閉目沉思消化。
好半天,終于睜開雙眼。
「呼"
輕輕吐出一口濁氣,整個人顯得神清氣爽。
「厲害、霸道。」
他,已經了解找替身的所有能力,及全部缺點。
優點:令自身的任何傷害、疾病、殘缺,乃至負面BUFF,全部轉移至替身的身上,代之受罪。替身死亡后,剩余的百分之一生命,將被抽取為己所用。
不論單挑,亦或是群毆,都屬于第一梯隊的詭。
兩個人一對一,打我等于打自己。
一幫人打他一個人,打我等于打同伙。
先天立于不敗之地!
缺點:疼痛無法避免,自身所需承受的痛苦,甚至會十倍于替身。替身死亡前,不可解除雙方聯系。且,替身必須是生命體,一旦傷害巨大,導致替身暴斃,沒辦法獨自承受完整的傷害,那么剩余的傷害會爆發于自身。
要說關于疼痛,賀曌非常具有發言權,他啥樣式的死法沒有經歷過?什么樣的痛苦折磨沒有承受過?
區區十倍于替身罷了,簡直是小意思。哪怕是一百倍于替身,但凡他要是皺一下眉頭,從此以后就不是男人。
至于替身死亡前,無法解除雙方的聯系。
呵呵,世界上有幾個不死者呀。
真以為人人都是他,有掛可以開,獲得不死之身?
況且,即便運氣不好碰見一個,照樣不懼。
大家都是不死之身,那么就比拼一下誰更狠吧。
他就不信,有人比狠能比得過他,信不信分分鐘把只因鋸成香腸片?
到時候,依舊能夠以對自己的 辣手無情,脅迫新的倒霉蛋。
最后一條,傷害巨大替身無法完全承受,剩余的傷害會爆發自身。
簡單!
要么息災印,延遲傷害爆發,回檔解除。要么拿不死之身硬抗,無論是身體上、精神上的攻擊,但凡有絲毫血肉殘留,來日又能重新復生。
「簡直是為我量身定做的詭呀!」
王兆啊王兆,你是一個好人。
這話要是在躺倒地面上的王老板耳邊說,整不好會上演一出醫學奇跡。一個明明沒有呼吸、脈搏,乃至心臟停止跳動的人,突然蹦起來破口大罵王八蛋。
「找替身、找替身。」
他摸著下巴,仔細回憶著三百多年前,拉昂錯水的兩只詭。
上虛喇嘛的無形詭,以及神不知鬼不覺,悄無聲息的附身詭。
前者嘛,他倒是挺看重的。一旦配合找替身,敵人估摸著到死,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因為啥死的。
后者.....不是厚此薄彼,賀扒皮屬實瞧不起。跟找替身無法匹配,也不確定以大乘佛之顱攝入后,發動時自己的精神、意識,是否會離開身體。
「潛伏、混入其它派系,倒是挺有用處。」
琢磨半天,他猛地一拍大腿。
管它有沒有用呢?
當初進入模擬器,一向提倡的是,技多不壓身。
詭,亦是同理。
詭多不壓身啊!
指不定,啥時候能夠用到。
「不管了,額的、額的、全是額的。」
臺球廳不遠處的十字路口,響起執法部門的獨特聲效。
估計,跟隨一同而來的,還有布法寺王姓家傳分支的人馬。
「回檔。」
話音落下,整個世界陷入停滯,周圍景色飛速倒退。
死亡的王兆重新張開雙眼,一路倒退著返回臺球廳,破損的墻壁恢復完整。
待到一切回歸第一個存檔點,他起身離開地下密室,走到正勤勤懇懇賣力的王老板身后。
「攝!
二者間的淡藍色「線」顯現,一個小人從其身上拽出。倒是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突發奇想地想試驗一下,同樣一只詭不斷攝入下,能否令原本的詭更上一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