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腳下踏著的石面,正在急速升高。
賀曌向下望去,只見一布滿符文的碩大龜背,映入眼簾。
“好家伙,足足升了三十米高!”
他找準位置,腿上用力,一躍而下。
“啪!”
雙腳踩在堅硬的石頭上,又是一個翻身,落入河底的泥沙中。
打眼望去,但見一龍首龜身的石像,盡收眼底。
烏龜像體型龐大,四肢十分粗壯,長有類似龍爪一樣的爪子,脖頸上俱是密密麻麻的龍鱗雕刻,且全身沾滿了黃褐色的河泥。
“龍首,龜身。”
“霸下?或者也可以稱呼為赑()屃(xi)!”
霸下是神話傳說中龍之九子之一,有許多關于祂的典故,其中流傳最廣的,便是幫助大禹治水。
傳聞,祂總是喜歡以力大無窮的本事搗亂,背著各地名山大川亂跑,不僅破壞了中土環境,并且還阻攔了大禹疏通出來的河道。
大禹無奈,只好親自出手收服。歸順后,祂幫助大禹治理水患。需要堵住洪水,就把附近的大山搬過來堵住。需要疏導洪水,就把擋路的山脈搬走。
治水成功后,大禹為了防止霸下繼續閑著沒事干,到處搬山玩。于是,靈機一動。把祂的功績刻在石碑上,滿碑的榮譽,舍得放下重新搬山嗎?
然后,慘遭套路的霸下,從此以后變得老實了,到處背著石碑,炫耀自己曾經的輝煌功績。
從此之后,霸下成為名副其實的馱碑古獸。
賀曌望向碑文,他看了半天,發現自己居然一個字也不認識。
不過聯想到,此地是鎮壓妖將浮游的地點,可能上面寫的是,對方的罪惡云云,或者是一些用于鎮壓的符咒。
“小子,你是從哪里來的?為何會有小兒張道陵的三寶?莫不是龍虎山的現任天師?”
自霸下龍頭中,傳出一道兇惡的聲音。
他快步上前,湊過去一看。
只見龍首中,咬著一個怪物。
可惜看不見其身軀,只能見到對方,長著熊頭、人臉,表情兇暴,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玩意兒,天生的壞人!
“你就是浮游?”
“不錯,本大爺正是共工大人手下先鋒大將——浮游!”
賀曌看著對方,一臉驕傲自得的模樣,總感覺這個妖將有些傻乎乎的,一副我很好忽悠的亞子。
“我問個事,你現在實力咋樣?”
“哼,就你這樣的,我能打十個!”
他的問題似乎是刺激到了浮游,祂一臉激憤怒喝。
“我有斬妖劍。”
“我有陽平治都功印。”
“我有《正一盟威法箓》。”
沉默、沉默、沉默。
“你還有啥?”
憋了半天,浮游反問道。
“我還有玉祿法衣。”
“滾!!”
自己在王八嘴里關了兩千多年,頭一次見到個人,一身寶貝差點沒把祂眼珠子晃瞎。
咋地,故地重游,見識一番你們家祖師的輝煌戰績呀?
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嘛!
“我有份工作,不知道你想不想要。”
“啥叫工作?”
賀曌:
忘了,這是個與他有著兩千多年代溝的妖將。
“工作的意思是,聽我的指揮行事,我叫你往東,你不能向西。”
“這不是給你當狗嗎?”浮游仔細思考了半天,一臉憤怒地吼道。“能讓我當狗的,只有共工大人!”
“你干嘛?”
不等祂來一套古代臟話大全,姓賀的卻脫起了褲子。
“沒啥,準備尿你一臉。然后錄下來,放在網上供人觀瞧。”言罷,生怕對方不知道網絡的力量,他順帶著把手機拿出來,為其演示了一番。
浮游:
祂不要面子的?
可是對于賀曌的行為,卻無法阻止,只能破口大罵。
“實驗完畢,你確實無法對我造成任何傷害。而且,看樣子關了兩千多年,力量貌似很虛弱。否則在面對羞辱時,不至于無能狂怒。”
浮游頭一次覺得,還不如繼續關著祂呢。
怎么張道陵的徒子徒孫,都是這種不要臉的操蛋玩意兒。
“別告訴我,你們正一道又有大難,需要我幫助你們?”
“啥意思?”
對于浮游的話,他有一點點懵逼。
“入你娘的龍虎山!你們有點事就找老子,每一次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證。只要幫助你們渡過難關,就把我給放出來,結果呢?
老子幫了你們沒有一百回,也有八十回。關在霸下中得不到補充也就算了,還搞得我一次比一次虛弱。
每次說完話就跟放屁一樣,到現在亦是沒把我給放出去。用完我就扔,真當老子是廁籌?不對,廁籌用完以后,還得清洗干凈再放回去,供人下次如廁使用呢。”
浮游語氣激動,臉上兇悍的表情,愈加猙獰。
只是這些話,咋聽咋委屈,都把孩子給女票成啥樣了。
賀曌:
草,一種植物。
便宜師尊的后代,未免太不是東西了吧。
逮著一只羊,真就往死里薅唄?
虛假的白女票怪:賀曌,真正的白女票怪:龍虎山歷任天師。
另外,你的腦子到底是什么做的。被騙一次兩次,可能是單純,但讓人騙了八十次,已經不是單純能夠解釋的了,而是沒有長腦子。
“總之,你愿意怎么折騰我,隨意!老子要是再幫你們,我就是后娘養的。”
尼瑪,龍虎山天師干出來的事,跟我賀某人有什么關系。
“算了,反正你動不了手,直接走流程吧。”
“嗡——”
祂突然察覺到,一股龐大的精神念力,不知何時潛入了自己的靈中。
“啊——”
浮游發出一聲慘叫,祂頭疼欲裂,陌生且詭異的力量,洶涌澎湃地摧毀了一切防御。兩千多年得不到補充,并不斷遭遇各代天師白女票下,壓根無有反抗之力。
“你以為我為什么,會和你聊這么久?”
孩子,你是真滴單純,跟狼滅聊天,是要付出代價的。
“你干了什么?”
浮游怒視賀曌,語氣激烈質問道。
他沒有回答,心念一動。
這位曾經共工手下的妖將,立即喜笑顏開,張嘴吐出舌頭,跟條狗似得急促呼吸。
我不對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