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沒吃飯嗎？站都站不穩！”
一道蒼老卻中氣十足的呵斥聲，由內傳入站在門外的賀曌耳中。
他不再猶豫，邁步踏入其中，只見門內一片開闊，地面鋪滿石板的練功場上，站著二十余位身穿黑色勁裝，扎著馬步的青年男女。
最里頭，大堂門前擺著一張搖椅，椅子上躺著個須發皆白的老頭。
別看對方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樣，甚至眼神兒都略有暗淡。
可那一身肌肉疙瘩，無不在訴說著，此人身軀強悍。
說他一拳能把食魔給打死，賀曌都深信不疑。
老者見到來人，自搖椅上下來。
這個動作在狠人曌眼里，如同一只臥地猛虎般直起身子，帶著一股威猛霸道的氣勢。若不是無數次死亡，使得他心志堅毅，非得被氣勢壓得倒退五六步不可。
“學拳？”
聲音如同洪鐘大呂，震得周圍人耳膜嗡嗡作響。
賀曌自然知曉此人身份，橫山拳館現任館主！
宛城大部分人不知其本名，因為古銅色的皮膚，被人恭敬地稱呼為——金佬。
“久聞金佬大名，特地前來拜師。”
金佬聞言，踏前一步，噌的一聲來到其面前。僥是一直盯著他的賀曌，都愣是沒看清對方的動作。
當然，入夜的話在天賦加持下，備不住能捕捉到一些痕跡。
“骨骼算不上粗壯有力，不過一身氣血在這個年紀來說，著實不錯。”
金佬一邊掃視，一邊評價道。
“三十兩銀子，算我記名弟子，拳法有成后，可為入門弟子。”
姓賀的二話不說，掏出散碎銀兩，湊足三十兩后，恭敬遞了過去。
金佬伸手接過，喚過來一個丫環，讓賀曌跟著去換一身勁裝。
片刻過后，丫環領著他返回。
“瞧好了。”金佬擺了一個架勢，如同曾經在影視劇見到的馬步一般。唯一不同的是，雙掌上下交錯，橫在胸口前。
并且伴隨著老人的呼吸，整個身體起起伏伏，心臟強力跳動，仿佛擊鼓般攝人心魄。亦有如同小溪自上而下，血液嘩嘩流淌的聲響。
不知是不是錯覺，賀曌總覺得金佬露出來的古銅色皮膚上，突兀轉變為耀眼的金色。可惜，只是驚鴻一瞥，并未停留多少時間。
“這是本門拳法一切要點，喚作——銅人樁。想要練好拳，需要站得穩。所謂站得穩，指得正是拳術中的樁法。
老夫的拳法不算精妙，但剛猛絕倫，能扛能打，堪稱實戰第一。一拳，力重千斤，所向披靡。哪怕前面是一塊鋼板，老子都能一拳打穿。
今天教導你的呼吸法，配上銅人樁，才能做到增長氣力，壯大身形。否則的話，只會站樁的話，站的時間越長，氣血衰敗的越厲害。
小子，認真學，否則不僅錢白花，弄不好還要練壞了身體。到時候，哭都找不到廟門。”
言畢，金佬開始演示其呼吸，甚至還讓賀曌用手去摸他的小腹，感受其中起伏、間隔時間、氣息的長短。
別說，一吐一呼間，頗有幾分天人合一的韻味，看的一眾人等目不轉睛。還有幾個平時學拳不認真的家伙，照貓畫虎學習，享受著難得地補課時間。
傳授完呼吸法，他撤掉樁法，回到躺椅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接著又道。
“銅人樁、呼吸法，且練著吧。什么時候我一腳踹下去，你能一動不動，我再教導你真正的拳術。”
話音落下，金佬喝了一口茶，躺在搖椅上哼著小曲，閉目養神。
賀曌則老老實實配合呼吸法站樁，半個小時后，他有些堅持不住，身上的黑色勁裝，已經徹底被汗水浸濕。
整個人只覺得頭暈目眩，仿佛餓了十幾天般。
“噗通！”
他癱坐在地面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渾身肌肉酸痛難耐，經脈中仿佛有鋼針涌動，扎的他一度要呼喊出聲。
金佬則滿意的點點頭，剛收下的弟子，天資可能一般般，但是人家能吃苦！
這些年里，賀曌是第三位能堅持半個小時的人。
前兩人？
乃是一對兄弟，不久前被派出去前往清河鎮。
想及此處，金佬皺了皺眉，希望不要出事。
阿大與阿二，乃是給他養老送終的！
“好了，你們各自回家吃飯去吧。要么多食肉，要么吃一些補氣益血的藥。另外，拳館你們想來便來，還是原來那句話，啥時候老夫一腳踹下去你們能一動不動，我再傳授你們拳術。”
二十幾人，一哄而散。
賀曌返回客棧，皺眉沉思。
銅人樁：1/100（粗通）
未知呼吸法：1/100（粗通）
半個小時，才漲了一點！
這具身體的天賦，是不是全部點在了異士上？
享用完午飯后，賀曌休息了一下午。
金佬那里不必再去，人家說的明明白白，什么時候樁法入門，才會傳授拳術。
與其留在拳館浪費時間，不如好好歇息，把精力全部用在晚上。
太陽落山，賀曌在頭頂上吊了一柄匕首。
處于搏殺時，身體全方位+2。至少是現在身軀的兩倍增幅，再加上夜之子的全方位+3，足足五倍強化。
沒有條件，創造條件硬上！
一個半小時后，賀曌渾身大汗淋漓，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站樁越往后，消耗呈直線增加，他整個人徹底虛脫。
銅人樁：21/100（粗通）
未知呼吸法：21/100（粗通）
“以我現在的身體素質，起碼還能來兩次！”
賀曌緩了好長時間，體力恢復至巔峰后，一咬牙又開始站樁。
一夜無夢，轉瞬天明。
“呼呼呼......”
劇烈的疲憊感涌上心頭，賀曌顫顫巍巍地躺在床上，陷入了夢鄉。
銅人樁：61/100（粗通）
未知呼吸法：61/100（粗通）
一晃眼，待到賀曌睜開眼睛的時候，時間已經來到了下午。
他洗了個澡后，下樓吃飯。
不一會兒，在店小二如同看神人般的目光下，皺著眉頭返回房間。
一頓飯，硬生生造了三十斤羊肉，這還是收著吃，否則非得六十斤不可。
“15兩銀子，即使一天吃一頓，照這樣花下去，從黃老兒那拿到的贊助費，頂多能撐200天左右。若是想要吃飽，一百余天就會身無分文。”
十五兩碎銀是什么概念？
一個三口之家，不算其它花費的話，一年口糧撐死二十兩出頭。
他一頓飯的花銷，差不多夠三個普通人吃一年！
賀曌萬萬沒有想到，阻礙自己前進的既不是天賦，也不是宛城BOSS河圖道，而是貧窮！
“光是入門花費就如此巨大，整個宛城有誰可以堅持？阿大阿二兩兄弟，看起來不像是有錢人呀！”
其實，狠人曌完全是想岔劈了。
以他白天的資質，一天1點熟練度，有天賦的話不過2、3點罷了，縱然是天才了不起也僅有4、5點。
夜晚的賀曌，足足增長了60點！
這是一個妖孽般的進度。
在恐怖的熟練度加成下，消耗同樣堪稱巨大。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算是一種另類的氪金戰士。
“啪！”
賀曌猛地一拍額頭，他差點忘記自己還有個師傅來著。
“可不能白花錢！”
片刻后，他離開客棧，直奔橫山拳館。
正準備享用晚餐的金佬，渾身突然一顫，然后打了個噴嚏。
“總感覺是哪個小崽子在念叨老夫呢？”
話音落下，他拿起餐桌上一塊血淋淋的生肉，面無表情的一口咬下。
“滋......”
一道血花，濺射而出。
燭光下，金佬顯得血腥且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