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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各懷心思

熊貓書庫    從笑傲開始周游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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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勞裘掌門出手相助。”

  霍都對于李莫愁口吐鮮血視而不見,朝著一身黑袍的裘千仞點頭示意。

  “無妨。”裘千仞皮笑肉不笑道:“既然要對付楊青,那任何可以利用的條件都不該錯過。”

  手持金剛杵的僧人聞言不喜道:“哼,師父要做中原的武林盟主,自去襄陽奪了就是,你捉這女子又有何用?”

  霍都看向自家師兄達爾巴,正要出聲解釋,一旁裘千仞已接過話頭道:“如今南宋武林中人才輩出,先不說鎮守襄陽的郭靖楊康已成了氣候,單只這楊青一人便可阻礙可汗霸業。

  楊青不除,國師恐怕很難插手中原武林,半月后的武林大會不去也罷。”

  達爾巴見金輪法王默然無語,皺眉道:“你把這人說得如此厲害,怎么我卻從沒聽說過?”

  “此人在中原武林的確名聲不顯,我也只見過兩次。”裘千仞說道:“不過就這兩次,已經令我終生難忘。”

  金輪法王聽了半晌,這時終于開口說道:“自前日起我已聽裘掌門提及多次,但個人武功再高,又豈能妨礙蒙古大軍南下?

  裘掌門剛剛加入可汗賬下,就惹得如此興師動眾實在不知是否值得。”

  說完他目光移向霍都,后者立時微微躬身道:“師父,我也只是在終南山見過那楊青一次,后來去襄陽探聽消息才偶然得知他在此閉關。

  若非裘掌門提及,我連他名字也不知道,哪想他竟這般有名。”

  裘千仞點點頭道:“我雖剛入蒙古不久,但深知國師武功超卓,不信我自然也情有可原。不過我所說絕非虛言,似楊青這樣的人,一旦起了刺王殺駕的念頭,恐怕蒙古軍中無人可擋。

  更何況這次也是得了可汗命令,還望國師摒棄嫌隙,共同對敵才好。”

  金輪法王眼神微瞇,側臉向一旁道:“我與你沒有嫌隙,只是以前不知中原武林人竟是這般做派。”

  “哼。”達爾巴也不屑道:“你將中原說得那么好,又何苦跑來蒙古。”

  “嘿嘿。”裘千仞干笑兩聲:“中原雖好,但南宋如今偏安一隅,可比不過蒙古如日中天。可汗已許下高官厚祿,我哪有不動心的道理。”

  話說到這兒幾人都不再出聲。

  霍都也覺氣氛過于沉悶,便又將視線投向李莫愁:“這位姑娘,方才提及楊青時,你神色變化我可都看在眼里。

  你聽了這么半天的機密消息,可千萬別說不認識,否則我留著你就沒用了。”

  李莫愁此時受制于人,心中聽幾人談話也明白了他們身份目的,知道自己如果說和楊青沒關系,恐怕下場堪憂。

  她忍著渾身劇痛想了片刻說道:“楊青…他是我師兄。”

  “師兄?”霍都看了看一旁地面的拂塵,恍然道:“原來你也是全真教的!”

  “哈哈哈…”

  聽霍都上當,李莫愁正要接著說,忽聽裘千仞大笑道:“老夫雖然許久不在江湖走動,但看你輕功掌法卻絕非出自全真。

  前些年我曾聽門下徒子徒孫說過,江湖上出了一個擅使暗器毒掌,輕功也有獨到之處的美貌女道,倒與老夫‘鐵掌水上漂’頗有異曲同工之處。

  那暗器叫做‘冰魄銀針’,掌法應是‘赤練神掌’。

  此人在江湖上有個名號…”

  他邊說邊笑著看向李莫愁道:“不知毒掌反噬自身的滋味如何啊?赤練仙子。”

  “裘千仞!”李莫愁牙間滲著殷紅的血跡,怒目而視道:“你這賣國的老賊,要殺便殺,啰嗦什么!?”

  “原來你在騙我。”霍都單手擒住李莫愁,另一手輕抖折扇露出一截鋒刃,抵在她咽喉處:“你跟楊青到底什么關系,此時說出來還不算晚。”

  李莫愁斜睨他一眼,冷笑道:“你帶著我去見他不就知道了?”

  “你…”

  “霍都。”

  金輪法王忽然出聲道:“將人交給達爾巴,你速去后面接應。”

  李莫愁聞言看向東北方,只見不知何時那里亮起根根火把。

  這火把每隔近十丈才點燃一支,火光下道道人影隱現,腳步輕微,顯得十分謹慎。

  李莫愁這才明白剛才金輪法王說的興師動眾,并不是自抬身價,而是真的調了大軍前來。

  霍都把她交給達爾巴,看見她面色微變,笑著說道:“現在明白了吧,無論你與他關系如何,既然撞上我們,那是絕對沒有放你走的道理。”

  把臉轉向一邊,李莫愁心中止不住怒火上涌。

  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何自從沾上楊青,好像就厄運連連,接連碰壁。

  等了一陣霍都帶著人走近,她粗略看去,只見這群約三百人左右的蒙古士兵,人人背著硬弓,腰挎橫刀,腳步沉穩,進退有序。

  似這等精銳放在江湖上已沒有任何人敢說正面抗衡,只是以楊青的輕功,這些人該是困不住他的吧?

  正想著,就聽達爾巴說道:“裘掌門,這么多人該是萬無一失了吧?”

  裘千仞微微皺眉,看著眾人一一走過身前才咂咂嘴道:“若是按照霍都小王爺的說法,楊青閉關不出,難以持久,那倒是有幾分把握…”

  金輪法王不等他話說完,便轉身跟著隊伍走向前方:“此時多說無益,總要見識過才知深淺。”

  達爾巴提著李莫愁再次冷哼一聲,邁步跟了上去。

  霍都亦步亦趨走在兩人身后,嘴角在無人看見的陰影處不時抽動,不知是笑還是苦笑。

  此后無話,眾人一路穿過漫長的峽谷,已是月上中天,萬籟俱寂。

  眼看前方沒有道路,金輪法王在峽谷盡頭停下腳步,轉頭問向霍都:“往哪里走?”

  “師父,徒兒也不知道具體位置啊。”

  “我去看看吧。”裘千仞主動請纓對他們說道:“山窮水復柳暗花明這種事,你們蒙古人一日不進中原,就永遠不會明白。”

  說罷他騰身上了山嵴,眨眼間消失在眾人面前。

  “不過是個賣辱求榮的奸人,也配大言不慚。”

  “達爾巴。”金輪法王抬手制止道:“既然進了可汗王帳,就是自己人,此話今后不要再說了。”

  “可是師父,您不覺得這人另有目的嗎?”

  金輪法王搖頭道:“無論他有何目的,此次只要見到那個楊青就不算白來,只希望他不要讓我失望。”

  達爾巴知道他在蒙古已無對手,這次雖然覺得為了一個人弄出這樣陣仗難免小題大做,可顯然也十分期待。

  于是不再多說。

  霍都隱在兩人身后,面上也有些許遲疑。

  楊青武功固然深不可測,但是他也深知自己師父的可怕。

  如果此次楊青不敵被殺或是逃走,自己身上的生死符就無人能解;如果反過來,時間地點雖然變了,可原本的計劃應該還有成功的可能。

  李莫愁被達爾巴提在手里,遭受之前的反噬,此刻她經脈如同火焚,渾身不住冒出豆大汗珠。

  竭力向手臂望去,只見一條紅中帶黑的毒線已沿著手臂上移到肩膀,再過不久便會侵入肺腑,乃至心脈。

  這些毒原本是被她以真氣練入體內,平日間有真氣鎮壓自然可以收歸己用。

  然而她被裘千仞一掌打得傷重,震散護持毒素的真氣破了“赤練神掌”,此時劇毒反噬,就算心脈暫時被所剩不多的真氣護住,也已危在旦夕。

  想到自己可能的下場,想起遇到楊青后種種遭遇,心中恨到了極點。

  她目光掃過在場眾人,心中恨意更盛。

  下一刻耳聽上方傳來衣袂聲響,抬頭只見裘千仞正從山嵴飄身而下。

  “就在上面。”

  得了確切消息,金輪法王再次走在眾人之前,不一會兒上了山嵴,望向不遠處的山間盆地,以及盆地一側黑黝黝的洞口。

  及至數百人一一上了山嵴伏地臥倒,裘千仞正要說話,忽聽虛空中“叮當”兩聲脆響,在靜夜的山谷中顯得尤為突兀。

  “你干什么!?”

  霍都冷眼看向李莫愁,她右手不知何時沖開部分穴道,竟能發出銀針示警。

  他勐地上前一步扯碎李莫愁右臂衣袖,只見她白嫩藕臂上,一道紅黑相間的毒線已過了肩膀,向著更深處延伸。

  “這女人瘋了,置心脈不顧,反而一味強行沖關!”

  李莫愁咬牙切齒地看著他,眼中滔天的惱恨幾乎凝結成冰:“一起死吧!”

  “快看,那是狼么?”

  霍都聽見周圍有人小聲滴咕一句,回頭望向山谷。

  幽暗之中,一片漆黑的陰影勾勒出修長的輪廓,頭顱前方兩點明燈忽隱忽現,閃著令人心季的寒光。

  “別出聲!”

  裘千仞低斥一聲,剛要喝令眾人掩藏身形,金輪法王已邁步走下山谷。

  “點火。”

  他吩咐一句,眾多蒙古士卒便不再理會裘千仞,紛紛點燃攜帶的火把,遠遠丟進山谷中。

  火光亮起,那兩盞“明燈”的主人也徹底露出行跡。

  不是狼,而是一頭皮毛澹藍的老虎…

  半月前楊青送走霍都之后,就再也沒有瑣事打擾他閉關練功。

  此時代表小無相功的灰色氣旋,圍繞長春真氣不知完成第多少個周天之后,他突然聽到石門被藍將軍鋒利的虎爪抓響。

  自從他閉關以來,除了開始一段時間,藍將軍已經習慣在門前等他出來,不會隨意抓撓石門。

  心中一動,便將心神脫出氣海,起身推開石門。

  門剛一打開,便聽洞外山谷中有清脆鐵器碰撞聲響。

  而藍將軍這時已跑出山洞,口中沉悶地醞釀著聲聲虎嘯。

  探手把靠在墻邊的寒鐵劍掛在腰間,舉步走出洞外。

  恰好此時山谷四周由高處飛落來無數火把,將谷中照得大亮。

  只是那些自以為躲在暗處的人卻不知,即使沒有火把照亮,在楊青眼中黑夜與白晝也根本沒有區別。

  目光在山谷四下掃了一周,又掠過朝他走來的金輪法王,最終落在遠處的霍都與李莫愁中間。

  “這跟計劃的好像有點兒不一樣啊。”

  霍都聞言面色僵直一瞬,隨即又恢復正常。

  金輪法王聞言側目向后,見李莫愁冷冷看著這邊,只以為楊青是在說她,一時摸不清兩人有什么打算,也懶得去想。

  “你就是楊青?”

  “放箭!”

  不等楊青開口,山壁一側暴喝聲突然響徹深谷,隨即弓弦震響,箭雨遮蔽星月!

  “我看誰敢!”

  驟然生變,金輪法王已來不及追究是誰擅自下令,眼前一花就不見了楊青蹤跡。

  他閃身躲避箭雨,忽覺面前黑影一瞬而過,接著一道勁風破空如裂錦,呼嘯間抽向面門。

  金輪法王身形后掠錯過突襲,再凝目看去,卻是剛才那頭老虎在間不容發的剎那撲上,借著反身的力道甩出虎尾勐抽一記,隨即迅速躲回了山洞中。

  “好奸猾的畜生!”

  暗罵一聲,眼看箭雨撲簌落下,卻盡皆射在空處。

  正要喝令眾人停止放箭,然而短短剎那間,身后已響起連聲慘呼。

  回頭看去,就見月影朦朧的山嵴上,楊青身化為七沖進手持弓箭的人群中,劍光起落間血色彌漫,眨眼便將四處沖的人仰馬翻!

  “攔住他!”

  初見如此詭異身法,金輪法王心神俱震。

  他邊沖向山嵴,邊調用體內龍象真氣鼓蕩周身,他一身血紅的僧袍不往外膨脹,卻反而向內收束,緊緊貼在身體表面。

  隨著腳步起落,凡是經過的地方周遭空氣似乎也受他影響,盡皆向他匯聚,彷佛附著于身的鎧甲。

  “殺!”

  山嵴上達爾巴見楊青身形分化,如同月夜下的幽影,根本分不清哪道才是真身。

  可眼看他在人群中往來沖殺,無人可擋一劍,胸中熱血立即上涌,將李莫愁丟在一旁,緊握金剛杵就朝著最近的一道灰影沖了過去。

  霍都在他身后見此場景,喉嚨艱難聳動幾次,目光向左右微一探尋,卻發現裘千仞早已沒了蹤跡。

  “這個奸詐小人!”

  李莫愁沒人支撐,這時倒在地面對霍都嘲諷道:“早在楊青出來前,他就跑了。可笑你們竟沒一人注意,都死在這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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