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德來厄斯徹底吞噬了虛空巨獸后，整個人無論是形態和氣場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周邊的土地寸寸龜裂，腳下大地也開始震顫。
四周的虛空生物，竟是本能的感覺到了畏懼，朝外逃散開來。
哪怕是澤拉斯，也被這股強橫的氣場蕩開，凝神望著被紫色虛空之力包裹的德來厄斯：
“半神之軀融合三只半神級虛空生物，瘋子一般的行為。”
在他的眼中這種融合不足以讓德來厄斯致命，但卻足以將他的意識徹底抹除。
就連飛升天神都難以抵擋虛空生物的侵蝕，現在居然有人主動想要擁抱虛空。
而且這種擁抱的方式還不是投靠，而是想要反過來將虛空吞噬。
這種瘋狂的想法，就連澤拉斯都不敢想象。
“這個時代，是不是遠比數千年的精彩？”
旁邊傳來的沉穩男聲讓澤拉斯的眼神微瞇，但他還是不得不承認道：
“我生的時代已是諸神陌路之時，而當今時代，則是群星璀璨之日。”
“群星璀璨的光彩，希望能讓這個世界變得更美啊。”
旁邊聲音再次響起，澤拉斯這會兒才轉過頭。
看著出現在不遠處的瑞恩虛影，他聲音平靜道：
“你就一點不擔心嗎？”
“我需要擔心什么？擔心德來厄斯會失敗？”瑞恩反問。
他輕輕抬起右手，手掌在空處一抹。
上千枚符文在天空浮現，瞬間夠成了一個巨大的符文法陣。
有了符文法陣的壓制，德來厄斯外散的氣場才變得沒有那么顯眼，聲勢也小了不少。
“他是諾克薩斯的副議會長吧，少了他，應該等同于當時的恕瑞瑪缺少了亞托克斯。”
澤拉斯遙望著德來厄斯，聲音中并未有多少感情，就像是在隨口一問。
“按照重要程度來說，兩者差不多。但論起意志和決心，亞托克斯可要差遠了。”瑞恩笑道。
“一位數千年后能重新歸來的飛升天神，在你眼中看來很是不堪。”澤拉斯的聲音里帶著玩味。
“那在你看來，如果德來厄斯失敗了，我會怎么做？”瑞恩笑著轉頭看向澤拉斯。
“怎么做？”
澤拉斯雙目微瞇，微微沉吟了片刻道：
“或許贈與他榮耀的死亡，這是諾克薩斯的一貫作風。又或者封印他，保住他一命，以求后面能幫他解決問題。”
頓了頓，澤拉斯搖了搖頭，那張少年面孔上帶著感慨：
“但就德來厄斯而言，雖然接觸的并不多，但他應該不會選擇當懦夫。”
“確實如此。”瑞恩笑了笑，同樣遙遙看著德來厄斯：“在準備來吞噬前，德來厄斯已經將失敗后的結果想好了。”
他望著氣息越來越磅礴的德來厄斯，悠悠說道：
“如果德來厄斯融合失敗，那么他的意識會帶著虛空的侵蝕徹底消散，只留下一具融合過后的驅殼。”
“驅殼？”
澤拉斯最初微微有些不解，但很快想到了什么：
“鐵鎧塞恩？”
他在帝國的權限并不低，對于奧莉安娜的改造也有所耳聞。
“當時的塞恩，不是諾克薩斯私下改造？”澤拉斯略有疑惑。
“對于帝國的功臣，死后概不追究，這是規矩。”瑞恩開口道，“無論內部如何暗斗，但一切都會在死亡后休止。”
“死后的所有人都不會被清算，更不會被拿去做所謂的人體實驗，這是帝國建國以來的規矩。”
“規矩就是用來打破的。”澤拉斯忽的笑道，“恕瑞瑪建國數千年，從來都是一個奴隸制的國家，但在最后一刻，卻發生了改變。”
說起這個時，他的眼神里帶著某種神采。
瑞恩嘴角微微上揚，并未反駁澤拉斯，反而是說道：
“但如果這個改變再早一點，說不定就會有不一樣的結果。”
“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澤拉斯粗暴打斷，試圖轉回話題道，“所以無論是當時的塞恩，還是現在的德來厄斯，都愿意將自己死后的軀體貢獻出來，只為能再次為諾克薩斯征戰？”
“不能理解嗎？”瑞恩面露感慨，“如果有一天我因意外隕落，我也會這么做。當今帝國是我試圖締造的文明，我會希望這個文明一直長存下去。”
“你沒必要跟我解釋。”澤拉斯冷漠道，“只有瑟塔卡會有這么高尚的品格，寧愿降低自身實力，也要為恕瑞瑪謀一個可能性。”
“但除了她之外，恕瑞瑪那些高高在上的飛升天神，那些號稱是賢者圣者的飛升天神們，沒有一個擁有如此高尚的情操。”
“更甚至，在恕瑞瑪崩潰后，他們因為自相殘殺而被星靈算計，最終差點消逝在歷史的塵埃中。”
“歷史證明，恕瑞瑪這樣的文明，完全沒有存在的必要。”澤拉斯篤定般的做了總結。
作為恕瑞瑪文明衰亡的罪魁禍首，他甚至覺得自己的行為是對的。
讓恕瑞瑪文明延祚下去反而會阻礙這個世界的發展。
至少，現在諾克薩斯提倡的魔法文明，就很符合澤拉斯的心意。
本質來說，他更喜歡做一名學者，安安靜靜做喜歡的魔法研究。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他擺脫了奴隸的枷鎖。
如果不是當年箭已在弦，如果當年阿茲爾能早一點找上他，或許結果都會不一樣吧...
澤拉斯眼底帶著追憶和哀傷，但卻很快消弭于平靜。
雖然他也因此被封印數千年，但他并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為，哪怕他將自己和阿茲爾共同的心血，全部毀之一炬。
現在的時代，遠比他們那會要好，這對他來說就已經夠了。
“吼！
二人聊天之余，符文結界能傳來了一道震天怒吼。
中央處勐然爆發出一股強橫到極致的波動，就連瑞恩施展的符文結界，都在一刻直接崩裂開來。
不僅如此，這道波動甚至不斷向外擴散。
幾乎半個符文之地的生靈，全都被德來厄斯的吞噬行為所波及，實力越強，心中心季的感覺更甚。
而此刻，澤拉斯和瑞恩同時將視線，齊齊投向了中央被虛空之力包裹的地方。
吞噬的最后階段結束...
德來厄斯，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