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扭曲變幻。這一次,雷特卻沒了欣賞這番玄奧莫測的變幻過程。整個人的心情無比激動,終于要見到魂牽夢繞的人影,哪怕只是模擬中,也足以令其無心他顧。
在世界將要成型的前夕,雷特按例選擇附身之所。原本他只想挑一個距離妮可出生地不算太遠的區域,挑選一實力尚可之人,不打算在這次模擬中打打殺殺。
畢竟西南邊境的整體實力在那個時代較為低下,頂破天也就是中階超凡,沒有太大危機。
但當雷特快速地一掃而過,卻是相當震驚。
“運氣這么好?西南邊境怎會有一剛剛身死的圣域!”察覺到一股強橫的氣機,雷特心中喃喃自語。
但既然是送上門的好處,也當然不可能錯過——一尊圣域,足以讓他在整個世界橫行無忌,更好地支撐到妮可成人的一天。
懷著濃重的好奇心,雷特為自己選好附身之所,又為三個兒子挑選了距離他最近且相聚在一起的附身之地。
下一刻,世界徹底成型!...夜晚。一座郊外的廢棄伐木場。地面雜草叢生,堆疊著的木堆散發腐朽氣息,散落在地上的工具早已生銹,破敗不堪。
在一片雜草地上,卻漂浮著兩個虛幻之影。
“比吉,這該怎么辦,圣使大人讓我們收集愛神之力,我們還沒來得及找到目標,就殺了一個當世強者,定然會被外界察覺!”一名背后一對白色雙翼,宛若孩童的奇異生物飄在半空,手持一柄小弓箭,緊張兮兮地說道。
另一個背后一對黑色雙翼,頭頂犄角的黝黑生物也飄在半空,和其同伴大體輪廓相似,但整個人看起來卻稍顯邪惡,手持一柄三叉戟,神色陰森地道:“無妨,我已經感應到了,圣使大人所說的目標就離此地不遠,此人將會和一位蘊藏恐怖命運之力的人產生愛情,由此產生的愛神之力將格外渾厚!”
“那還等什么!我們趕快去吧!”白色天使一臉驚喜。
“嘿嘿,好!”黑色天使看了白色天使一眼,怪異地笑了笑,旋即融于黑夜之中,朝著某個方向迅速趕去。
在兩個天使離去幾分鐘后。躺在草地上的一具‘尸體’睜開了眼,先是在自己身穿的服裝上掃了掃,童孔勐地一縮,臉色瞬間凝重。
“這是…金倫王室的人?怎么會死在這里!”雷特快速站起身,目光警惕在四周打量,并探出精神力感知。
片刻后,面色古怪,
“沒人?那究竟是何人殺死的我?我的這具身體應當是剛死不久…難道被人一擊斃敵?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然后便立刻遠遁而去?”心頭浮現一團迷霧。
在四周搜索了一番,奇異的是,雷特沒有找到任何打斗痕跡,甚至連木堆和草叢凌亂的跡象也沒有。
如此詭異的細節,更是讓雷特百思不得其解。看著自己胸口的傷勢,一道箭痕,但此時已然愈合,雷特陷入深思,
“難道是遭到冷箭?暗箭?可一箭射殺一名圣域…傳出去仍有些匪夷所思。”雷特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無果,搖頭嘆氣。
想到三個兒子還在某個村莊等著他,便換了一身衣服,改變一番面容,朝某個方向迅速趕去。
...來西村。來到村莊門口之時,雷特看到村莊前的路標字眼,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如果沒記錯的話,妮可曾經說過,來西村正是其出生之地。只不過在幼時該村莊便遭到一場盜匪劫掠,妮可一家人早早就搬了出去,是以就連雷特也只是聽聞,并未有機會來過。
但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己隨便挑的一處村莊,便是妮可出生之地,這緣分也奇妙了…嘴角不禁掀起一抹笑容,雷特眸中閃過一絲溫情。
可旋即又想到一具圣域在附近身死,雷特眉頭便微微一皺,快步朝村內趕去。
...村莊角落的一個露天小院,最深處的一間寬敞木屋。寂靜夜色中,傳來婦人的咬牙嗚喊聲。
房間里,一位身披法師長袍的男子不住地凝聚水元素,清洗床上的血污,并握著床上產婦的一只手,默默祈禱。
婦人的體質相當出色,從身上的線條和肌肉來看,明顯是有修煉痕跡的騎士。
這般痛苦持續了沒多久,便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婦人的肚子已然平坦,一個幼小嬰兒落在干凈的床墊上,嚎啕大哭。
“哇啊!”
“哇啊!”
“辛苦了,莫娜!”中年男人擦去額頭的汗漬,明明是一場不會有意外的分娩,卻也搞得他緊張不已。
婦女喝下一瓶紅色藥劑,整個人氣色迅速恢復,很快便恢復常態,顧不得換身衣服,便笑嘻嘻地湊到小女孩的跟前觀看。
這對夫婦一左一右,共同欣賞這輩子最偉大的杰作。
“莫娜,你最辛苦了,你給她起個名字吧。”男人笑著說。
“啊,還是你來吧,我不擅長這些…”婦女有些緊張地道。
“哈哈。”男子笑了笑,似早就料到會這樣說,沉吟了片刻,
“嗯…就叫妮可吧,聽起來就很活潑…嗯啊!”話未說完,男子像是被人敲了一悶棍,悶哼一聲,暈倒在地。
身邊的婦女也是同一下場,忽然就閉上雙眼,無力倒下。只剩女嬰閉著眼,恍然無措地嚎啕大哭。
昏暗的房間中,現出一黑一白,背圣短翼的兩個小天使。
“比吉,就是她,圣使大人所要找的目標!”黑色天使舞動手中的黑色三叉戟,死死盯著床上的妮可,似格外激動。
白色天使手中浮現一塊心形的紅色石頭,向著女嬰緩緩漂浮,忽然間像是想到了什么,扭過頭遲疑道:“你說這女子和一位身懷恐怖命運之力的人產生愛情,那身懷恐怖命運之力的人若是成為至強者,是否會發現我們做下的手腳?”黑色天使舔了舔嘴唇,看著妮可像是在看寶藏一樣,聽到白色天使的問話,不屑地道:“有什么好擔憂的,這方世界比較低級,那人就算再特殊,這時尚未誕生,成長起來仍需要一定時間,只要我們在愛神之力收集到差不多的時候,再將這女人給解決就行了!”白色天使‘啊’了一聲,面色不忍道:“這…會不會太殘忍了,為什么要殺了這女子…”黑色天使一聽,面色發怒,沖上前用三叉戟捅了捅白色天使,
“廢物,別浪費時間了,你知不知道我們每在這個世界多待一分鐘,計劃暴露的風險就越大,甚至可能遭到圣使大人敵人的追蹤,到時候你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白色天使面色有些畏懼,縮了縮翅膀,
“那,那好吧,但我提前聲明,到時候我可不會動手解決這女人!”
“廢物,我來,總行了吧!”黑色天使露出獠牙,盯著那心形石頭,陰森森道:“哼,若是我能掌握愛神之力,一個人就過來了,哪里輪得著你這個廢物!”白色天使眉頭皺了皺,
“喂,說話別那么難聽…”
“就說你怎么了…嗯?是誰?”黑色天使盯著心形石頭的目光忽然一縮,向著身后看去,就連白色天使的手也一抖,不小心將心形石頭掉落。
悄然靠近的人影精神力一凝。空氣中瞬間凝聚出一層土元素外殼,將心形石頭包裹,操控著向自己駛來。
“找死!”黑色天使勃然大怒,還沒看清來人,便被心形石頭吸引注意力,手持三叉戟沖上前,狠狠刺下!
叮地一聲。土元素外殼表面散發幾道裂紋,但意外地沒有破碎,順利帶著心形石頭飛回雷特手中。
“將東西交給我!”黑色天使怒聲大吼,看向眼前的陌生之人,雖面色和服飾略有不同,但察覺其氣息后,眸中卻閃過驚疑不定。
此時此刻,雷特站在門口,一張暴起青筋的手掌緊緊篡著心形石頭,雙目通紅,如同一只憤怒的公牛。
他壓抑著無窮殺意,聲音冰冷到極點,
“你們,剛剛要說,利用完這個女嬰,再殺掉?”
“怎么可能!丘特,這個人剛剛明明被你殺死了,怎么又復活了?!”白色天使好似擁有驚人的感知力,一下子就看破了雷特的偽裝,驚奇大喊。
“什么!”黑色天使的面色也逐漸陰沉下去,似乎意識到事情正朝不妙的方向發展。
“不管了,能殺他一次就能殺第二次,先把這人解決掉,不能和他耗下去!”黑色天使惡狠狠道,旋即便化作一道黑色閃電,手指三叉戟,破開空間朝雷特的胸口撞去。
眼前的黑白天使盡管超出了雷特認知,但此刻他整個人的腦海無比混亂,被憤怒與殺意交織混雜。
他來的還算及時,聽到了兩人最后說的那幾句話,雖不足以了解對方計劃是什么,但起碼知道了一件事——妮可遭到了利用,其死亡和這兩人恐怕也有脫不開的關系!
“土之玄奧——震蕩!”雷特于空中凝聚三道錐刺,攜帶著震顫空間之力,直面沖鋒而來的黑色天使。
“土之本源?”白色天使見狀有些疑惑,手中悄然凝聚一根純白箭失,搭在短弓之上。
叮叮叮三道攜帶震蕩之力的錐刺破空而去,但被黑色天使奮力揮舞三叉戟打歪,偏向一旁。
好在其沖鋒的身形也遭到打斷,臉色難看地看著自己顫抖的手。眼前之人何時變得這般強大了?
這股力量震的它整個人身形顫抖,蠻橫至極。嗖一道白色箭失破空而來。
雷特童孔一縮,這白色箭失看似呈一條直線而來,但神奇的是自己無法捕捉其軌跡,好似行走于一處平行空間。
迫不得已只能防御,一層巖甲和光盾迅速浮現體表。休!純白箭失一箭刺破空間,轟碎了巖光盾。
但也余力大減,撞在凝之玄奧的巖甲上,便徹底失去了力量,轟然消散。
雷特心頭稍稍安定下來,看上去眼前這黑白天使戰力并非無敵,自己一人便能應付。
雖然他對這兩人有無窮殺意,但為了弄清妮可的死因,以及復活的方法,雷特按耐著情緒,冷聲道:“說說吧,你們來自何處,目的又究竟是什么?”黑色天使臉色依舊難看,手持三叉戟立于半空,但動手的的心思卻少了大半。
——并非是懼怕對方,而是他們來這里的目的,根本不是為了打架。如果因為別的事情耗盡力量,導致任務無法完成,即便回去也將受到嚴懲!
是以將力量浪費在無意義的爭執上面,相當愚蠢。
“先將我們的東西還給我!”白色天使盯著雷特手中的心形石頭,大聲喝道。
“這東西有什么用?”雷特眸中閃過一抹好奇,把玩著心形石頭,能感受到其中封印著神秘力量,但他的精神力卻無法穿透,更別提窺視本質。
他看向床上的女嬰,
“你們似乎要收集愛神之力?這又是何物?!”
“這女嬰和你有什么關系?”黑色天使露出鋒利獠牙,懸浮于半空。
“沒有任何關系。”雷特實話實說,當前模擬中,他和一個嬰兒的確沒有任何關系。
“那好,只要你不阻礙我們執行任務,我可以將這些秘聞全數告訴你。”黑色天使陰沉地道。
他現在心中也是摸不著底,眼前之人明明剛才就死去,此時忽然‘滿血復活’不說,似乎還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外加他們也是初來乍到,雖然此方世界較為低級,但也是元素本源,不容小覷。
是以黑色天使已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壓榨自己底線,只求這次的任務能夠順利完成。
畢竟,根據圣使大人的指示,和該女嬰未來結合的人,蘊含的命運之力堪稱海量!
只要能完成這一任務,回去后必然獲得無上榮耀和獎賞。這輩子恐怕都不用愁了…雷特瞇了瞇眼,
“我答應你,但你必須現在、立刻告訴我。”黑色天使眸中閃過一抹猶豫之色,和白色天使對視了一眼,后者緩緩朝女嬰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