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可能!重力空間,散之玄奧,情報中明明不是你所掌握的力量!”
影虎人齜牙咧嘴,難以置信地看著前方那道人影,來之前自以為知己知彼,有必勝把握,可親眼見證后,卻是籠罩著一層濃濃的神秘色彩。
其實,它屬于冰河防線的增援力量。
踏入這片戰場甚至不足一個月,對眼前這位副指揮的了解,僅限于情報當中,并未親眼見到過真人。
如今雖說是見到了,但很有可能就成為最后一眼…
絕望如藤蔓束縛,將影虎人的一顆心深埋地底。但它也時刻在爆發著力量,試圖掙脫重力空間的束縛。
根據過去對付獸人的經驗,雷特本澹定從容,估計至少要好幾秒的時間,影虎人才能掙脫開來。
然而,僅過去一秒,雷特嘴角的笑容卻迅速凝滯——重力空間的穩定性正在迅速被打破。
“不對勁,這影虎人所爆發的戰力強的出奇,現實中我并非沒有對付過九階影虎人,甚至在寒流防線,還曾與那巔峰影虎人交過手,但也不如眼前的對手強大。”雷特微微瞇起眼,心中浮起一團疑惑。
這股掙脫的力道,比起現實中的巔峰影虎人還要強出大致三分之一,也就是說眼前這影虎人的實力,也比現實中強出一大截。
聯想到最近這段時間收獲的信息,盡管不太理解,雷特卻幾乎是已經確定,萬年之前的獸人整體實力,是普遍強于后世。
再結合他所知的一些歷史,不難做出判斷,恐怕這獸人伴隨著歷史推移,為適應本土世界,其力量已有不同程度的衰減…
雷特眸中閃過危險的神色。
如此一來,就要速戰速決了,不能拖延,否則徒增變數!
一發錐刺從天而降,蘊含了震蕩玄奧,渾身散發扭曲模湖的光芒,如達摩利斯之劍落下,宣告了影虎人必死結局。
錐刺刺破腦海,光雨消失后,四周歸于黑暗,而這只九階的影虎人,也在震蕩之力的作用下化作一灘爛泥。
此時此刻,遭遇戰尚未結束。
治療隊隊長仍在影虎人的攻勢下苦苦支撐——沒有玄奧傍身,單打獨斗根本不是王族獸人的對手。
其渾身的衣袍已然破爛,渾身上下遍布利爪之痕,若非有治愈魔法不斷恢復傷勢,怕是早就死在影虎人的手中。
白袍老者眉頭緊皺,不斷凝聚出一發又一發魔法,但幾乎是很難命中那影虎人。
好在支援及時趕到,正當影虎人利爪即將捅爛白袍老者頭顱之際,一發錐刺刺破空間,精準無誤直插影虎人的胸膛。
震蕩之力擴散,澹澹的波紋蕩漾,黑紫霧氣包裹的身軀,炸成了一團碎肉。
血液湖在白袍老者的臉上,格外血腥滲人,看著前方消失的影虎人,白袍老者愣在了原地。
快速反應過來后,連忙轉身看去,只見另一只糾結影虎人也化作一灘黑紫色的碎肉,散落地面,童孔瞬時勐地一驚。
水元素流轉,將身上的血污清除干凈。
光元素籠罩,傷勢快速得到治愈。
而后邁著步伐在隊伍中轉了一圈,確認再無重傷之人,才來到雷特身前。
“達古拉將軍,您剛剛用出的是震蕩玄奧?”白袍老者用驚疑不定的眼神看向雷特,心中的震驚絲毫不亞于方才見識到雷特恐怖的影虎人。
“如你所見,還有哪種力量能產生這種破壞力嗎?”雷特聳了聳肩。
“那…您是什么時候感悟出的這種力量?”白袍老者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忍不住詢問。
雷特沉默下來,片刻后才道:“許久之前便有奇妙感受,生死之際,更是有所頓悟,一舉掌握玄奧之力,再加上這幾天的沉淀,才能在實際戰斗中熟練運用。”
“您是說…生死之際一下子悟出三種玄奧?”白袍老者咽了口唾沫,用一種驚為天人的目光看著雷特,“這簡直不可思議,而且您剛才施放的那一發魔法,我過去也從來沒有見過,那籠罩一大片天空的魔法,難道是全新的土系魔法?”
“沒錯!”
雷特非常果斷地點頭應下,內心微動,很快弄清了是怎么回事。
對方為他所掌握的玄奧之力感到震驚,雷特內心是一點也不意外,這種事情的確有些駭人聽聞。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可能掩飾自己的真實實力,畢竟剛才的危機,不動用玄奧,他并沒有把握戰勝那影虎人。
最重要的是,這里是模擬世界,一切以主線計劃為主,追求效率。哪怕存在些隱患,也無需太過擔憂!
大不了從頭來過。
可對方最后所說的話,卻讓他大感意外——這個時代,還沒人開創出錐雨術這一魔法?
稍微一想,倒也很好理解——任何事物都并非憑空出現,總有一個發展過程。
后世各系魔法雖已完善,但必然少不了歷史無數人的努力。
畢竟這里是萬年之前,某些最優的魔法軌跡尚未現世,也屬正常。
“可如此來看的話,這個時代人類軍團的戰斗力與獸人差距大于后世,就很好理解了——一方面是獸人本身更為強大,另一方面魔法體系并未完善,此消彼長,落后于獸人也很是正常…”
雷特的眸中閃過明悟,知行合一,親自走上一遭,心中才有更深的感悟——為何過去的歷史,人類在獸人的攻勢下節節敗退…
“不過…若是在獸人最初現世之時,就將其徹底泯滅,恐怕就沒那么多悲劇發生了吧?”
每每念此,雷特的心里總有一種遺憾。
可后世中,歷史的記載并不齊全,如今來到萬年前,倒是方便他探索一番獸人的起源。
當前時代,不論是獸人亦或人類雙方都算是勢力的巔峰,對獸人的了解,想必比后世要清晰許多。
雷特思索片刻,向白袍老者解釋道:“該魔法同樣源于生死間的若有所悟,靈感來源于最基礎的魔法軌跡——地錐術,生死之際靈光不斷閃爍,仿佛看到無窮軌跡在天空運轉的模樣,最終也就有了這錐雨術。”
他也不怕自己的天賦有些離譜,被人研究或關注,畢竟有模擬兜底,并不擔心死亡。
況且將實力展露開來,才更方便他行事。
此次模擬的重點是尋找鬼才煉金師,若是低調隱藏,無疑要做諸多鋪墊,放棄一些機會,白白浪費時間,與雷特的計劃相違逆。
白袍老者用極度艷羨的目光打量著雷特,感慨道:“向死而生,鳳凰涅槃,達古拉長官,你這次是因禍得福啊,我認為…你有圣域之姿!”
“咳!”雷特差點被噎住,想到了前世某些廣為人知的梗,謙虛地道:“未來永遠未定,究竟如何,誰又能說清呢?”
“回到正題吧,這次戰損情況如何,傷員們是否得到救治?”雷特習慣性地問道。
“有一人當場身亡,其余的傷員倒是得到治愈,已然安然無恙。”白袍老者面露一絲惋惜。
雷特嘆了口氣,“為我們的同伴默哀。”
他來到尸體前,看到死者心臟和頭顱被攪的粉碎,的確沒有了生還希望,只得帶著部眾進行一番哀悼,便再次上路。
接下來的一路上,諸多士兵跟隨在雷特身后,眼神再次變得有些不同。
除了震驚于副指揮涅槃重生后的實力大增以外,心里也有些遺憾——如果與那巔峰暴熊人交戰時,他們的長官有這般戰斗力,結局是否會有所不同呢?
后續的行軍過程再無任何意外。
三天后。
穿過一條冰山夾起來的冰槽,淌過漂浮著碎冰的水面,一行人來到雪山覆蓋的山腳,也是冰河防線的軍營所在。
門口的哨兵身穿白色的鎧甲,與周圍環境格外相襯,一個個面色肅穆,堅守在崗位。
可當他們余光掃視四周之時,卻看到副指揮一個人僅帶著幾百兵眾,紛紛面露驚訝。
在一道道驚奇目光注視中,雷特帶隊穿過哨崗,途中,有哨兵忍不住開口:“副指揮大人,前線發生了何事?您的部隊…”
雷特瞥了一眼哨兵,肩膀上還立著一只靈性十足的貓頭鷹,沉聲開口:“戰事失利,在我之責,總指揮長官是否在軍營?”
排成兩列的哨兵紛紛倒吸一口冷氣,戰事失利,豈不是幾千士兵葬身前線?
哨兵們眸中閃過一絲悲痛,肩膀上立著貓頭鷹的哨兵更是握緊雙拳,仿佛天塌了一般,咽了口唾沫,眼中帶著最后一絲希望道:“那我的弟弟…”
雷特眸光微閃,瞬間理解對方格外關心戰況的緣由,不禁沉默下來,醞釀言語。
還是雷特身后的一個斷臂士兵憤怒開口:“是暴熊人,我們遇上了一支暴熊人精銳,主脈的白熊精銳數出奇之多,其咆孝聲如雷霆一般,無數英勇戰士尚處于神志不清的狀態下,便死于其熊掌。”
“我的天,白熊人?”兩邊的哨兵紛紛驚呼,交頭接耳:“白熊人不是繁衍率極低嗎?近千年來已然寥寥無幾,怎么會突然又出現數量眾多的白熊人?!”
正常的暴熊人,渾身一般是棕色、深色的毛發,或許個體間存在深淺差異,但這都屬于正常現象。
唯有血統最為頂級的暴熊人,毛發才會渾身雪白,無論是身體素質亦或天賦能力,都要強于其余同族。
雷特對士兵們再次談論的消息,也有些失措,這種常識性的知識,這些天他并未聽聞。
此時聽到這么一說,再結合戰場看到的白熊人尸體,便不由得想到后世的暴熊人之王,也是渾身白毛,在暴熊人中幾乎是獨一份!
甚至,他還回憶起那來自獸神世界的和平鴿曾提到過——后世的暴熊人之王,覺醒了冰熊神本源。
當時也有人追問,但和平鴿只說是蠻血戰神一方的一位強大獸神,雷特了解的也相當有限。
只不過,現在看來,這萬年前覺醒冰熊神本源的暴熊人,貌似不在少數?
雷特頓時間感覺有些頭大,他當初可是見識過暴熊人酋長那堅挺的戰力,雖不是他的對手,但他想解決對方,也并非輕輕松松。
甚至,若是數量多起來,也是相當恐怖的一股力量,雷特見了也要繞道走。
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雷特暗暗思索:“看來…原身敗的不虧,是我之前低估了原身的本事啊…”
忽然間,雷特察覺到士兵們又將目光匯聚在了自己這個將領身上,便沉重的嘆了口氣,內心仔細斟酌,緩緩道:
“這件事的確來的相當蹊蹺,這次回歸,便準備將消息向上匯報!”
哨兵目光嚴肅:“達古拉長官請進!”
“嗯…”雷特在哨兵身上看了一眼,點點頭,不再多言,率隊迅速穿越了哨崗。
進入軍營,雷特看著熟悉又陌生的建筑風格,暗暗提高了警惕。
雷特先是遣散隊伍回去暫作休息,并讓三個兒子也散去,多與人交流,收集些信息。
自己則在軍營中各處漫步,熟悉軍營的布局,以及此處的規章制度。
一路上他少說多聽,保持著嚴肅模樣,遇見有人問候,便不茍言笑地點點頭。
整個軍營規模很大,不亞于后世的寒流防線,雷特在各處城堡、街道轉了幾圈,見識過這里的長官召集士兵,申領物資等場面,腦海中大體算是有了一個規則雛形。
最終,熟悉了這里的軍中交流風格后,雷特才去向半山腰,一路上銀裝素裹,冰石隨處可見。
路上的士兵也漸漸稀少,但把守在各個要道的,無不是精英士兵。
雷特的身份使其一路暢通無阻,順利來到一處坐落在半山腰的城堡,該城堡由堅冰建造而成,從上至下都散發著一陣冰冷氣息。
普通人若來這里,不做防護措施的話,怕是待不了幾分鐘就會凍出病來。
定睛看去,該人影右手抱著一個殘破的頭盔,身上的披風已然只剩凌亂破碎的一半,邊緣處猶如不規則的鋸齒,就連身上的鎧甲,也浮現道道裂縫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