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咔…”
這時,墻頭上黃鼠狼朝地上的同伴發出一陣奇怪的叫聲,然后在墻頭上嗅來嗅去,一邊慢慢靠近墻頭上的幾塊生肉,一邊查看四周情況,警惕性非常高。
不過,還是經受不住美味的誘惑,很快就把墻頭上的幾塊生肉全吃進了肚子里。
地上的黃鼠狼則還在圍著雞舍打轉,陳凌覆了鐵絲網,它根本鉆不進去,但也把兩只老母雞嚇得瑟瑟發抖,躲在雞窩里,連叫都不敢叫一聲。
這時,墻頭上的黃鼠狼吃完肉,輕巧的順著墻爬下來,沖同伴又“咔咔咔”叫了幾聲,好像在交流什么。
但地上的這一只黃鼠狼根本不理會,圓溜溜的黑眼珠繞著雞舍望來望去,一副吃不到雞誓不罷休的樣子。
從墻頭上過來的那只見同伴不理它,就三兩下爬上了雞窩旁的梨樹,把樹上吊著的生肉也吃了個精光。
“這不對啊!”
陳凌在屋檐下的黑暗處看著這一幕,忍不住心生奇怪。
“地上的這只黃鼠狼怎么一塊生肉都不吃?直接用洞天溪水浸泡的肉,這味道散出去,難道吸引力還比不上雞舍里的雞?”
正這樣想著,只聽“嘩啦”一聲,樹枝搖動,樹上的黃鼠狼直挺挺的摔在了地上。
雞舍旁打轉的黃鼠狼被嚇得一哆嗦,四處張望了一下,便急忙跑過去查探同伴的情況。
就見樹上掉下的這只黃鼠狼已經蜷縮起了身子,渾身打著哆嗦,四肢如發狂一般的在地上一陣抓撓,似乎非常痛苦。
很顯然,這是老鼠藥的藥效發作了。
這年頭的老鼠藥毒性還是很強的,只要劑量足夠,一頓飯的功夫就能毒死人,區區一只黃鼠狼自然不在話下。
何況是這只黃鼠狼把所有沾了老鼠藥的生肉都給吃了。
對于黃鼠狼的體型而言,已經遠超致死量。
“咔咔咔…”
見同伴痛苦的模樣,一直在地面上的黃鼠狼頓時發出焦急而尖利的叫聲,繞著同伴的四周嗅了嗅。
倏然間,這只黃鼠狼抬起頭,在陳凌驚訝的目光中,竟然直勾勾的看向了他在的位置。
陳凌心里咯噔了一下,知道自己被發現了。
“黑娃,小金,上!”
兩只小狗立刻像兩股旋風一般竄了出去。
見到這一幕,黃鼠狼尖叫一聲,叼起地上的同伴轉身就跑。
這小東西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即便叼著同伴也沒受什么影響,只見黑夜里的一道黃影一閃而過,就嗖的竄上了雞舍,想從墻頭上逃脫。
這個路線普通狗是追不上它的。
然而,陳凌家這兩只小狗并不是普通的狗,這些日子在外邊各種瘋跑下,洞天蘊養起來的身體潛能受到激發,速度已經絲毫不比黃鼠狼慢,緊緊的追在黃鼠狼后面,甚至還追著跳到了雞舍上。
一時間雞飛狗跳。
黃鼠狼驚慌的往墻頭上跑,嘴里叼的同伴卻不慎滑落。
“汪汪汪!”
兩只小狗沒去管掉下來的這只,依然站在雞舍上,仰著腦袋沖墻頭上的黃鼠狼狂吠不止。
“好了,別叫了,快下來吧!”
陳凌撿起掉下來的那只被毒了半死的黃鼠狼,對兩只小狗說道。
既然跑上了墻頭,狗肯定就追不到了。
“咔咔…咔咔咔…”
見同伴被捉住,墻頭上黃鼠狼不斷發出的刺耳的叫聲,氣急敗壞的沿著墻頭打轉,不甘心離去。
“呵,還挺講義氣。”
陳凌冷笑一聲,他已察覺到這只黃鼠狼的智慧不低。
從它一口生肉都不吃就能看出來,這只黃鼠狼比一般的同類要謹慎、狡猾得多。
對反常出現的東西比較敏感,同時還禁得住美味的誘惑。
這一對比,把陳凌手上的這只襯得像個傻子。
“大意了啊,沒想到遇上一只這么有靈性的,不然今晚這兩只都得死。”
陳凌遺憾的嘆道。
然后提著手上半死的黃鼠狼,沖著墻頭上的那只晃了晃:“我等你下次再來…”
隨后任由它氣得亂叫不止,扭頭進了屋。
拉開電燈,王素素一直沒睡,見陳凌進來就問:“我聽動靜不小,怎么樣?藥死了嗎?”
“藥死了一只,另一只跑了。”
陳凌洗了洗手,脫衣上了炕。
躺下后又道:“藥死的這只我掛在外邊墻上了,這玩意報復心強,見同伴死在家里,肯定還會來。明天我在院子里、墻頭上拉上‘電貓’,只要敢進院子就電死這狗日的。”
‘電貓’是鄉下的一種用電來滅鼠的東西,跟防盜拉的電網差不多,不過是極簡陋版的那種。
通上電后,把細細的電線布滿老鼠出沒的地方,而且線和地面的距離要低于老鼠的體型,當老鼠碰到電線時,就會被電暈或者電死。
這玩意兒威力不小,不僅可以電死老鼠,也能電死雞鴨貓狗等小動物。
對付黃鼠狼這種狡猾的東西,‘電貓’比放夾子好用。
“那明天可得把黑娃它們兩個看好。”
王素素擔心兩只小狗誤觸了電,就提醒道。
陳凌嗯了一聲,讓她放心吧,兩人便熄燈睡覺。
然而讓陳凌沒想到的是,‘電貓’還沒用上,那只黃鼠狼半夜就來了。
月到中天,便是滅了電燈,屋里也是明晃晃的。
院子里的兩只狗又開始叫個不停。
正在睡夢中的陳凌夫妻被吵醒。
“外面怎么了?是黃鼠狼又來了嗎?”
王素素在床上坐起身。
“八成是,這狗日的還真是報仇不隔夜,我這就去把電貓布置上…”
陳凌罵罵咧咧著穿衣下床。
結果推開門走出去,陳凌愣住了。
原來掛在房檐下的那只黃鼠狼竟然沒死,不知為何從只剩一口氣的狀態下緩了過來,掙扎著想從墻壁上逃脫。
“怎么沒死?老鼠藥的劑量可不小啊。”
陳凌把它攥在手里,拿下來,心里有些納悶。
“難不成是那些肉不僅沾了老鼠藥,還浸泡過洞天水的緣故…”
“把老鼠藥的毒性給抵消了?”
仔細一琢磨,還真有這個可能,畢竟也只有洞天水有這種神奇能力。
陳凌舒展眉頭,剛才他被這出“死而復生”搞得,還以為這家伙成精了。
卻在這時,兩只小狗又叫起來。
陳凌扭頭一看,竟是之前逃走那只黃鼠狼又出現在了墻頭上。
“嘿,就知道你不肯走遠…”
陳凌看了一眼,就大步走了過去,準備這就在墻頭和雞窩四周拉上電貓。
不然天天讓這玩意兒來家里搗亂,都沒個安寧的時候了。
見陳凌手上攥著自己的同伴走過來,黃鼠狼的小眼睛里閃過人性化的擔憂和猶豫。
忽然間,它居然從墻頭跳到了院子里,攔在了陳凌跟前。
這著實把陳凌嚇了一跳。
兩只小狗見狀立時跑過來,兇狠的叫著作勢要撲。
就見這黃皮子竟反常的沒有被狗嚇走,而是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倉惶而又凄慘的叫著,來回打滾,也跟吃了老鼠藥似的。
但是陳凌記得非常清楚,帶老鼠藥的鮮肉這只黃鼠狼一口也沒吃,不可能中毒的。
聽著這只黃皮子越叫凄厲,在地上翻來覆去的打著滾,最后見陳凌沒理會它,居然又一骨碌爬起來,主動跑到了兩只狗跟前。
沖兩只狗齜牙咧嘴的挑釁。
“這家伙是嫌命長么?”
“專門跑過來送死?!”
陳凌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