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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千五百一十二章 挑釁

熊貓書庫    青葫劍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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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屠靈圣尊目光掃過全場,繼續道:“當然,為防止被車輪戰過度消耗,連勝三場者可下臺修整一炷香的時間。一炷香過后,無論臺上是誰,都必須繼續接受挑戰。”

  話音落下,廣場上先是一靜,隨即響起了嗡嗡的議論聲。

  “守擂制…竟如此殘酷!”一名頭上生有獨角的妖修低聲驚呼,“這意味著幾乎沒有取巧的可能,想要站到最后,必須擁有碾壓同階的絕對實力!”

  他身旁一位身披羽衣的女妖微微頷首,神色凝重:“而且一旦登臺,便無法更換擂臺。若是不幸遇到克制自己的強敵接連挑戰,法力消耗將極為恐怖,甚至可能被硬生生拖垮。”

  不少原本摩拳擦掌、自信滿滿的妖族天驕,此刻臉上也露出了遲疑之色。守擂制考驗的不僅是神通強弱,更是耐力、心性乃至運氣!想要在萬千同輩的注視下,一輪輪擊退所有挑戰者,其難度可想而知。

  一些相熟的修士已經開始暗中傳音,交換情報,試圖避開那些早已聲名在外的頂尖高手所在的擂臺。

  “銀燁兄,你看…”一名綠袍修士悄悄向不遠處的銀發青年傳音。

  銀發青年正是銀燁!

  他把玩著手中的玉扇,嘴角噙著一絲冷笑,目光卻有意無意地掃過天元商會方向的熊月兒,傳音回道:“無妨,規則越簡單直接,對我們這等血脈越是有利。待會兒你我先按兵不動,看看那頭熊妖選哪個臺子。”

  “嘿嘿。”

  綠袍修士與他對視一眼,心領神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銀燁兄放心,用不著您親自出手,小弟定不會讓她活著走下擂臺。畢竟,歷屆萬妖大會,擂臺上死傷的修士可不在少數!”

  銀燁聽后,把玩玉扇的動作微微一頓,臉色肅然:“胡鬧!你這人怎么如此殘忍?切磋比試,點到為止即可,何須動不動就置人于死地?”

  綠袍修士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呵呵低笑:“是是是,道兄教訓的是,是小弟失言了。道兄仁厚,不取性命…我那‘千絲纏魂咒’道兄是知曉的,中者五感漸失,經脈如萬蟻啃噬,痛楚逐級遞增,卻一時半刻死不了。待她受盡折磨,意志崩潰,我再廢其修為,讓她從此生不如死。”

  銀燁聞言,嘴角這才勾起一絲滿意的弧度,微微頷首。

  他目光再次掃過熊月兒,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這便對了。此等粗鄙低賤之物,看著便覺污眼。我等上古高貴血脈,自有義務讓她們認清自己的位置,安安分分待在泥里,莫要癡心妄想,玷污了這場盛會。”

  “嘿嘿,銀燁兄所言極是!”綠袍修士撫掌笑道。

  就在兩人暗中傳音之時,屠靈圣尊的聲音再次響起,壓下了場中所有議論:“想必諸位早已聽聞,此次大會獎勵非同尋常。”

  他聲音陡然拔高,如同驚雷炸響:“排名前十者,皆可得圣階功法、先天靈材,以及各族珍藏秘寶!”

  廣場上頓時響起一片倒吸冷氣之聲。

  然而,屠靈圣尊接下來的話,更是讓全場沸騰:

  “魁首之位,將獲‘血玲瓏’一枚!”

  “血玲瓏”三字一出,仿佛九天驚雷劈落,整個廣場瞬間炸開了鍋!

  “果然是血玲瓏!”

  “傳說中奪天地造化,能逆天改命的圣果?”

  無數道目光瞬間變得熾熱無比,就連一些端坐如鐘的各族長老,呼吸都不由得急促起來。

  屠靈圣尊很滿意這般反應,繼續道:“此果蘊藏天地本源之力,傳聞是我妖族的起源之果,便是我等圣境妖修服之,亦可洗練血脈,純化妖元。而造化境修士若得之…”

  他故意頓了頓,眼見無數道目光死死盯來,方才一字一頓道:“有五成以上把握,突破成圣!”

  “五成!”

  “我的天…”

  驚呼聲、喘息聲、吞咽唾沫的聲音此起彼伏。

  尋常天地靈物,哪怕能增加萬分之一成圣的概率,也足以引起各方勢力的爭斗。

  五成破圣的幾率,這已非機緣,而是一步登天的通天大道!

  在場妖修無不露出渴望之色,有不少人躍躍欲試。

  但這還沒完,屠靈圣尊聲如洪鐘,壓下所有嘈雜,繼續道:“除此之外,魁首更將獲得四位陛下聯手賜福!”

  他目光掃過四方王座,語氣中帶著無比的崇敬:“得四帝本源道韻加持,洗髓伐脈,重塑根基,自此修行之路一片坦途,前途不可限量!”

  此言一出,整個會場的氣氛徹底被點燃!

  無數妖修雙眼赤紅,粗重的喘息聲連成一片,仿佛千萬頭壓抑已久的兇獸在低聲咆哮。

  熾熱的目光幾乎要將那十座擂臺點燃,空中彌漫著近乎實質的貪婪與戰意。

  “血玲瓏!是我的!”一名背生骨刺的兇悍妖修低吼出聲,周身煞氣不受控制地翻涌。

  “四帝賜福…一步登天!”另一名女妖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眼中盡是瘋狂。

  躁動的妖氣沖天而起,卷動風云。

  終于,一道血色遁光按捺不住,率先沖起,如離弦之箭般射向最近的一座擂臺!

  “哈哈哈,最后角逐之位,老子先占一個!”

  這一動,如同點燃了燎原之火。

  霎時間,破空之聲不絕于耳,成百上千道各色流光從廣場各處暴起,爭先恐后地撲向十座擂臺!

  熊月兒看著漫天飛向擂臺的遁光,拳頭不自覺地握緊,眼中閃爍著躍躍欲試的光芒。

  鐵霸見狀,沉聲道:“小月道友,不如我們選同一擂臺,我先替你掃清障礙,你最后再上。”

  熊月兒聞言,認真思考了片刻,卻是搖了搖頭道:“鐵霸前輩,你的好意俺心領了。但這次,俺想靠自己的實力入圍。”

  鐵霸眉頭微皺,正要再勸,卻聽熊月兒繼續道:“師父說過,修行之路終究要自己走。如果連入圍這一關都需要前輩相助,那就算僥幸進入決賽,又有什么意義?俺不能永遠躲在別人身后。”

  看著熊月兒堅定的眼神,鐵霸心中一動,面露沉吟之色。

  每個擂臺只有一個勝出名額,若自己與熊月兒同臺,自己肯定會被淘汰出局,后面的角逐就完全幫不上忙了。

  與其如此,不如讓她獨自參賽,若她真能入圍,自己在最后的角逐中再全力幫她,這樣才有機會奪得魁首之位…

  想到這里,鐵霸點了點頭:“你說得對,那我們就各自選擇一個擂臺。小心那個銀燁,他肯定會找機會針對你。”

  “俺曉得了!”

  熊月兒與鐵霸對視一眼,互相點了點頭,便各自化作一道遁光分開。

  她隨意選了東南角的一座擂臺,落在附近,倒沒有急著上場,而是耐著性子站在臺下觀看。

  此時,擂臺上已經有兩個妖族斗得正酣,顯然是性子急的,迫不及待地上臺廝殺了。

  左邊是個渾身覆蓋赤紅鱗片的火蜥族修士,雙手揮舞間帶起道道灼熱火浪,口中不時噴出熾熱焰流,將半邊擂臺都映得通紅。

  右邊卻是個身形飄忽的霧隱族,整個人化作一團灰蒙蒙的霧氣,在火浪間穿梭自如。每當火浪襲來,霧身便散而復聚,同時從霧中射出無數細密的水針,每一針都帶著刺骨寒意。

  兩人斗法的威力都不弱,但擂臺堅固無比,更有空間壁壘隔絕內外,無論他們斗得如何翻天覆地,對外界觀看的眾妖都不會有絲毫影響。

  就這樣你來我往,在臺上斗了半柱香的功夫,火蜥族那妖修到底性子更暴躁些,久攻不下便露了破綻,被霧隱族覷準機會,一道凝練的冰寒霧氣直透其護身妖火,打在他胸口。

  火蜥族妖修慘叫一聲,周身火焰瞬間黯淡,踉蹌著跌下臺去。

  周圍頓時響起一連串的喝彩聲!

  熊月兒站在臺下,卻是暗暗皺眉。

  在她看來,這兩妖修為雖也是造化境,但法術運用實在粗淺,來來去去多是依賴自身血脈噴火、化霧的天賦,與人族修士那種精微奧妙的法術操控相比,差了不止一籌。

  “看來妖族修士斗法時,更多還是依靠自身的天賦神通…”

  她正思忖間,忽覺兩道不善目光落在身上,轉頭一看,正是那銀燁與綠袍修士。

  這兩人不知何時也來到了這座擂臺下,銀燁嘴角噙著一絲冷笑,綠袍修士則毫不掩飾眼中的惡意。

  熊月兒眉頭微蹙。

  她倒不是懼怕,只是萬妖大會才剛開始,她不想立刻便與這兩人糾纏,平白耗費精神。

  思忖片刻后,熊月兒默不作聲地轉身,朝著另一座稍遠些的擂臺走去。

  見她轉身離開,銀燁嗤笑一聲,用玉扇輕輕敲打掌心:“這就怕了?前幾日不是還挺硬氣么?果然山野粗胚,上不得臺面。”

  那綠袍修士立刻湊近,陰惻惻地接口:“銀燁兄,您看她那躲閃的樣兒,像不像山里見了猛虎的瘌皮狗?現在知道躲了,早干嘛去了?沖撞了您的貴氣,豈是躲就能了事的?”

  兩人相視一笑,眼中盡是貓捉老鼠般的戲謔,竟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顯然不打算輕易放過她。

  銀燁輕搖玉扇,慢悠悠道:“跟緊些,莫讓她溜了。本公子今日便要叫她知道,血脈從出生起就決定了,泥鰍終究是泥鰍,即便鉆進了龍門,也變不成真龍!”

  “銀燁兄所言極是!”綠袍修士嘿嘿冷笑。

  就這樣,熊月兒一連換了三四個擂臺,那兩道身影卻始終如跗骨之蛆,不緊不慢地綴在后面。

  無論她走到哪里,都能感受到身后不懷好意的目光。

  他們也不靠近,也不出聲挑釁,只是遠遠站著,那姿態仿佛在說:

  看你能躲到幾時?

  這無聲的戲弄比直接的辱罵更令人憤怒!

  熊月兒胸口那股悶氣越積越厚,拳頭在袖中悄悄握緊。

  她想起師父的叮囑,遇事多忍讓,不要輕易與人動手——但如果動手,就要往死里打!

  “夠了…”

  當熊月兒再次走到一座擂臺邊時,她停住了腳步。

  “師父是讓俺少惹事,不是讓俺當縮頭烏龜!他們擺明了不肯罷休,躲到什么時候才算完?既然避不開,那就不避了!”

  熊月兒從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口氣,雙手抱胸,抬頭看向擂臺上的爭斗,再也不理會身后的兩妖。

  銀燁有些意外她突然停步,但很快,唇角就勾起一抹更深的譏諷,手中玉扇輕搖,仿佛在贊賞獵物終于認命。

  此時,擂臺上正有兩名妖修斗得慘烈。

  一名是通臂石猿,另一名則是赤瞳鬼鳩,兩者皆已渾身浴血。

  石猿拼著胸口被撕開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一拳將鬼鳩的翅膀砸斷;鬼鳩則趁機以利爪洞穿石猿肩胛。

  最終,鬼鳩踉蹌跌下擂臺,石猿雖勉強站立,卻也因傷勢過重,晃了兩晃便單膝跪地,看上去已元氣大傷。

  按照規則,他未滿三勝不得下臺休整,只能強撐在原地調息。

  “嘖嘖,真是難看。”

  一道綠影倏然掠上擂臺,正是那一直跟在銀燁身旁的綠袍修士。

  他倨傲地揚起下巴,袖中滑出一枚刻著“千纏”二字的玉牌。

  “沼瘴林,千纏洞,木逢春。”

  他斜睨著重傷的石猿,輕蔑道,“你自己滾下去,還是等我動手?”

  石猿怒目圓睜,掙扎欲起,卻牽動傷口噴出一股暗灰色的血液,最終頹然道:“我認輸。”

  在場眾妖見狀,有不少人向木逢春投去鄙夷的目光。

  但他自己卻渾然不覺,倒背雙手,悠悠然轉向臺下的熊月兒,故意拉長了語調:“哎喲,這不是跟著蘇小狐蹭吃蹭喝的跟班嗎?躲了這么半天,該不會連擂臺都不敢上吧?”

  說到這里,手指故意在鼻前扇了扇,陰陽怪氣道,“也是,一股子山野腥臊味,怕是還沒上臺就先熏著各位道友了!”

  此言一出,擂臺附近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熊月兒。

  熊月兒卻是面無表情,仿佛沒聽見這番挑釁,目光平靜地望向擂臺。

  木逢春見熊月兒面無表情,越發猖狂,尖聲譏諷:“喂!那頭野熊——說你呢!瞪什么眼?有膽就上來讓爺指點你兩招,沒膽就趕緊滾回山里啃果子去!別在這兒污了我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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