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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耿直少年隱春秋

熊貓書庫    苦境:我在德風古道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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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墨因果的切入點是很凌厲,但他終究還是太年輕,與當年的藺重陽一樣,難以將一切兼顧,將所有環節周全,于是,激進的態度在這一刻就成了缺點。

  并不是說想法不行,只是不夠周全,就以他們這般年歲,又親身接觸過多少儒脈?

  在此前提下,那尚不成熟的手段,便可能讓肚子里那一點墨水流錯方向,頭鐵,同樣會成為一項缺點。

  青出于藍,那是未來可期。

  現在,后輩就應該在長輩的羽翼之下,好好學習,認真練功。

  昔年之時,有師叔夏戡玄幫他周全一切,如今終于輪到他們幫后輩周全,為后輩鋪路。

  并非是他們失了銳氣,只是他們有著更加周全的解決方式,一味的威懾能夠達成目的,恩威并施同樣能達成目的。

  但兩者帶來的影響,可謂是天差地別。

  讓藺重陽欣慰的是,仙墨因果即便年歲尚小且考慮不夠周全,大方向卻沒有錯漏,能夠明辨什么是黑,什么是白,將灰色的那部分埋在心里。

  仁,并非是無底線的憐憫惡人,愛護壞人。

  可以做不到心懷大仁,卻同樣不能盲目仁義。

  這些拎得清,便無需擔心后輩走上歧途,之后只需要慢慢成長即可,成就必然不會低。

  退一步講,這臭小子頓悟了十年,早在數年之前慕辭便將事情擺平了。

  有些人追求權,有些人追求利,有些人雖然不追求權利,卻對身后名情有獨鐘,儒門這塊蛋糕越大,對這些人就越有利。

  藺重陽終歸還是儒門主事,這一層身份,能夠當做一支紙做的劍鞘,裝作是將劍器束縛,讓一部分人安心下來;

  同樣能當做一塊牌匾,為儒門帶來利益,進而將矛盾指向佛道雙方,誰讓他們兩家沒有能打出來的招牌。

  招牌,固然有著濃厚的政治色彩,卻同樣能帶來更多的利益。

  不管是對內,還是對外。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放眼數百、甚至數千年之后,短視,讓他們不敢輕易做出選擇,哪怕經過一次又一次權衡之后,依舊只能選擇那份分到嘴邊的蛋糕。

  于是,恩威并施之下,溫水開始煮青蛙。

  德風古道校場——

  一黑一白兩道身影交錯而過,玄裳身影掌納浩然,回身橫推而出:

  “法言掌!”

  一掌推出,只見恢宏氣勢,盡顯出招者性情之剛直。

  同一時間,另一道身影亦納天罡于掌心,匯力于一點,迎招而上:

  “君子喻義!”

  同樣的儒門武學,卻是更加剛正強勢,不同于浩然之氣的奇特功體催動,迎上來招。

  轟——!

  指掌再交接,伴隨轟然一爆,余勁回震將兩人身形擊退,分別落在校場兩端。

  一身玄裳的隱春秋呼出一口濁氣,活動了一下被震的發麻的右臂,卻是沒有繼續出手,反而沒好氣的嘆道:

  “你這樣的個性,竟能練就這般剛正的功體。”

  就很離譜,兩人相識之初,乃是在某一次晨練偶然遇到,看彼此功體都比較剛正,于是提議互相切磋,之后便是以武論交,再之后成為好友。

  最后,隱春秋才反應過來,什么叫交友不慎。

  一肚子繞繞彎彎的人,功體這么剛正強勢,究竟是人有問題,還是儒門有問題?

  “好友此言差矣,蒼天可鑒,我可是一心為了儒門,為了這天下蒼生。”

  另一邊,同樣卸去后勁的映云騫緩緩開口,話語之中盡顯坦然。

  隱春秋對此不置可否:“儒意入世治世,若非如此,我早與你割袍斷交了。”

  他這位好友,該讓他怎么說呢?做事的方向沒有任何問題,只是做事的手段要迂回很多,有時候還會給人使點絆子,用點陽謀。

  并且,對儒學以外的學說皆存貶抑之心。

  倒也不是說不行,不然也修不成那一身功體。

  就是割裂感實在太強了。

  “入世治世的前提,是要先揚教門,然后才能徐圖平世安穩,佛道做不了就把位置讓出來,我儒門有的是人愿意做。

  好友你自己寧折勿彎,天下人怎么可能都寧折勿彎?”

  映云騫微微搖頭,語帶幾分無奈,開始如往常一樣,給好友講述這江湖上的人情世故:

  “矯枉過正,天下將會變成一潭死水,這并非是好事,而是一件壞事。”

  “那也該堂堂正正的來。”隱春秋不由開口。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假如某地出現連環兇殺桉,好友你受命前往調查,沒用多久,便成功確認兇手的身份,只是一直找不到證據。

  嗯,我想想,對方明面上的身份,還是庇護一方的賢德之人,好友你明知他有鬼,自己卻又不擅辯論。

  在此前提下,好友你辯論又辯不過,出手的話又不能出手,只能眼睜睜的看其逍遙法外。”

  映云騫直接雙手一攤,勉強舉了一個相對簡單的例子,更復雜,更嚴重的他也能舉出來,但是好友肯定是理解不了。

  為了照顧好友的面子,他可是煞費苦心。

  隱春秋聞言一愣:“這…”

  他仔細想了想,若是遇到這樣的情況,他好像真的沒什么解決方法,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他必然不能直接出手,卻又找不到證據。

  除非換人來調查,但是,換人便意味著他失敗了。

  “人是主觀的生物,生來便擁有七情六欲,又不是我們平時練習用的械人,能夠在數百年之中,嚴絲合縫的重復同一件事。”

  映云騫笑的很燦爛,繼續開口與隱春秋將道:

  “有人貪婪,有人兇惡,也有人心懷正義,正與邪都是這個世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只有正或者只有邪都是錯誤。

  只要心懷正義,秉持仁道,手段如何其實并不重要。”

  在他看來,只要分得清黑白,然后不要故意去顛倒黑白,一些手段而已,只是衛護蒼生過程,別過分依賴它,但也不能不用,不能不會。

  這一點,就與自身實力同樣,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

  好友這么死心眼,不太適合掌權,不僅容易被人牽著鼻子走,最后還得把他自己搭進去,凡事真要一板一眼的來,那豈不是要搞得人人自危。

  “明日還是相同的時間。”

  隱春秋沉默,一時想不到反駁的點,干脆把臉一板,約好下一次的時間,拂袖而去。

  留在原地的映云騫,先是嘆了口氣,而后無奈的搖了搖頭,同樣選擇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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