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臺鍋爐之中,三臺鍋爐都處于熄火狀態,只有四號鍋爐,有一個爐膛油頭還在燃燒。”沃爾科夫滿臉的黑線,向尼古拉報告。
“這有什么問題嗎?我們平時待命狀態下,不都是這樣的嗎?”尼古拉臉色陰沉,但是也很納悶。
蒸汽輪機的軍艦,啟動很慢,燒鍋爐得好幾個小時,當年北洋水師被鬼子偷襲,就來不及生火,結果在港口全部被干掉了。
所以,如果軍艦隨時想要出動,就得保證鍋爐里面時刻燃燒著火焰,不用太大,讓蒸汽壓力保持住就行。
“但是,其他幾個爐膛的通風裝置,也已經被關掉了。”沃爾科夫說道:“那些該死的輪機兵,聽說喝酒,就什么都不顧了,沒有按照正確的熄火操作來做。他們都該上軍事法庭的!”
爐膛里面是什么?以前燒煤的時候,里面直接填煤,現在燒重油,爐膛里面當然都是重油的噴嘴了,就和柴油機的噴油嘴一樣,噴出油來燃燒。這些噴嘴又叫做油頭。
這東西,是不會徹底封死的,就算是全部熄火,也會有一些油霧慢慢擴散開,重油還算是好點,流動性差,擴散的速度慢,要是輕質燃油的話,那擴散得就更快了。
所以,如果鍋爐處于冷態重新點火,都會開動通風裝置,抽掉爐膛內部的油氣,如果上來就啟動的話,鐵定的鍋爐爆炸。
甚至就算是開動了,也有開動時間不足,最后點火爆炸的,這種危險,哪怕到了二十一世紀,都依舊存在。島國川崎汽船旗下的一艘名為MANHATTANBRIDGE超大型集裝箱船,在靠泊英國費力克斯托港的時候,就因為這個原因鍋爐爆炸,一死一傷。
不過后世用的是電磁閥,出現意外的原因是電磁閥失效,而現在,老毛子用的還是簡單的機械手柄的方式,推不到位,很容易就能事后發現。
三個鍋爐爐膛內部的油氣,慢慢擴散,匯聚在輪機艙里,然后,遇到了最后那個燃燒的爐膛油頭,被火焰給點燃了,就這樣,鍋爐炸了!
一住m.quanzhifash
完全就是因為操作失誤啊!
此時,尼古拉等人就站在堅定號的直升機平臺上,向下可以看得清清楚楚,130毫米的艦炮已經歪了,磚紅色的甲板被掀開了一個大窟窿,這條軍艦雖然沒有沉,但是,如果要維修的話,將會花費一筆巨資。
怎么辦?
那幾個輪機兵肯定是要上軍事法庭的,但是,尼古拉說不定也得背責任,因為他也在現場啊。
尼古拉的眼珠子,在飛快地轉動著。
“終于滅火了,還好沒釀成大事故。”就在這時,滿臉漆黑的秦濤跑來了,他的身上也是一股煙熏的味道,就在剛剛發現起火的時候,秦濤也跟著一起救火,非常的勇敢。
“秦,我的朋友,我們恐怕會有麻煩了。”尼古拉向秦濤說道:“輪機兵因為著急喝酒,沒有把鍋爐徹底熄火,結果鍋爐爆炸了。那些酒,都是你的。我會經歷給你開脫的,不過,你估計需要留下來一段時間,配合調查了。”
這種大事,尼古拉怕自己扛不住,現在,他的語氣很無奈,秦濤是好意,但是,好心辦壞事啊。
“尼古拉,我的朋友,這個事故調查好像有問題吧?”秦濤說道:“剛剛我在救火的時候,也聽他們說了,這次爆炸的原因,是因為撞擊,在白天的時候,我們的軍艦撞擊了美國人的軍艦,導致了鍋爐內部一個管路內壁上的水垢掉落,堵塞了蒸汽管道,最后引發的爆炸。這次事故的責任,完全該由美國人承擔!”
這個尼古拉,平時看著很聰明,也會中飽私囊給自己賺好處,但是,在甩鍋方面,怎么一點都不在行呢?
此時,聽到秦濤這樣說,尼古拉也是眼前一亮,是啊,自己怎么沒有想到,是因為白天的碰撞原因?
他們勇敢地向美國軍艦發起了撞擊,趕走了美國人,維護了自己國家的主權,所以,他們是光榮的!
因為撞擊,導致鍋爐出現意外,他們最多就是失察而已,但是,絕對不能承擔主要責任,都怪美國人!
這樣一來,秦濤沒有責任,尼古拉也沒有責任,軍艦上的水手也沒有責任,意外嘛,沒有人能預防的。
尼古拉不滿地看向身邊的沃爾科夫:“沃爾科夫,你作為堅定號的艦長,居然都無法準確找到事故的原因,你太愚蠢了!”
沃爾科夫趕緊點頭:“是的,尼古拉閣下,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聽我們艦隊基地消防隊的事故分析人員的一面之詞。”
事故原因是基地的消防隊分析的,事故現場是他們控制的,現在想要改變事故原因,也并不難。
“你把真正的事故原因告訴他們,不要讓他們亂說話。”尼古拉說道。
“是,是。”沃爾科夫趕緊去找人了。
“秦,你真的是太厲害了。”尼古拉滿意地看了秦濤一眼,然后說道:“你今天辛苦了,得回去洗個澡,然后好好休息一下。我代表艦隊,感謝你的無私幫助。”
秦濤笑了笑:“尼古拉閣下,我們是朋友,當然要互相幫助,不過,這艘軍艦成這個樣子了,應該已經失去了維修的價值,我看,還是走報廢流程好了。我們也好久沒有拆過廢船了,如果你們有需要的話,我們可以把這艘軍艦拆成廢鐵。”
拆船?
沒有維修的價值?
尼古拉知道秦濤的隱含意思,雖然說他們已經統一了口徑,說是和美國軍艦撞擊發生的意外,但是,這件事還是會有風險。
如果有人跑來調查,或許能查明真相的,最好的辦法,還是盡快將這艘軍艦處理掉。
既然已經炸壞了,那就再評估一下,他們太平洋艦隊內部操作就可以了,評估之后,沒有維修價值,那就報廢算了。
既然是報廢了,那么,賣給拆船廠,也是順理成章的,國內的拆船廠忙不過來,就可以賣給國外的拆船廠了。
尼古拉不能私下里賣,但是走正常的手續,也是可以的。
尼古拉點點頭:“秦,你說得沒錯,我們是該將這艘軍艦報廢掉了。不過,這流程估計得走幾個月,等到莫斯科那邊同意了,你再來買廢鐵。”
“那我就等著了,尼古拉,我的朋友,我要回去了,我的妻子估計很擔心我。”秦濤說道。
看著秦濤離開的背影,尼古拉叫來了身邊的人。
“扎伊采夫,秦在軍艦上參觀的時候,進去過輪機艙嗎?”尼古拉問道。
要說尼古拉沒想好怎么應對上級,那是真的,但是,要是因此就認為尼古拉很好糊弄,那就大錯特錯了。
此時,聽到了尼古拉的話,扎伊采夫搖頭:“不,他沒有進去過。我們在軍艦上考察的時候,秦走走看看,先在前面游蕩,招呼大家等著下船喝酒,到達輪機艙的時候,只是在艙門口喊了一聲,輪機艙的水手都出來了,秦沒有進去。”
尼古拉點點頭:“他沒有碰任何的東西?”
“是的,秦只是看而已。”
尼古拉點點頭,看來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如果是秦把軍艦給弄壞了,那秦簡直就是不要命了,而且,秦也沒有必要這么做。
尼古拉搖搖頭,將所有的懷疑全部驅離大腦。
這艘軍艦退役可以操作,但是,想要把軍艦賣給秦,并不容易,所以,秦不是能獲得利益的那個人!
尼古拉看向了遠處的招待所:“明天,就送秦離開吧。他是個好人,不能卷進這件事來,秦給我們的水手慶功,不過是想要討好莪而已,我也不能讓他受到波及。”
阿嚏!
剛剛進入了房間,秦濤就打了個噴嚏。
趙玲趕緊迎上來,看著秦濤的一幅狼狽的樣子,非常的擔心:“濤哥,你怎么樣了?港口那邊出事了,我也不方便跑出去,都要急死了。”
秦濤搖搖頭:“沒事,那艘堅定號的鍋爐炸了,我跟著幫忙救火,還好沒傷到人。”
堅定號,鍋爐炸了?
趙玲認真地看向了秦濤:“濤哥,這件事…”
“我的身上臟死了,得洗個澡,小玲,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洗?”
趙玲的臉色通紅,就算是和秦濤已經在一起了,但是,一起洗澡這種事,還是太羞人了,但是,秦濤這樣說出來,又好像有其他的意思。
“真的要讓我一起嗎?”
“當然了,回去之后,可就沒有這種機會了,我特意要了個雙人浴缸的房間,再說了,你得我搓搓背。”
“好。”
趙玲紅著臉,跟秦濤一起走進了浴室,就在嘩啦啦的水流的聲音之中,秦濤從后面摟住了自己的未婚妻,然后在她的耳邊說道:“小玲,我今晚很辛苦,你得好好伺候我。”
今晚很辛苦?趙玲反應過來,這件事太湊巧了,肯定有濤哥的推動啊,他還真是太厲害了!
咦?等等,在這里嗎?那也太羞恥了吧?
趙玲感受到了…
秦濤也感覺到是自己的運氣太好了。
原本只是打算看看卡29,最多再看看尼古拉承諾的那些試射的S300導彈,弄幾枚回去而已。但是,他絕對沒有想到,美國人湊巧會來搗亂。
所以,在直升機上,秦濤就拿南千葉群島說事,老毛子就不愿意聽這個,一聽就火,所以,尼古拉下令撞擊了。
等到蹬上軍艦之后,秦濤四處逛游,到處說自己請老毛子喝酒,最后到輪機艙的時候,剛好船只靠岸,時間卡得很準。
最后,還得看老毛子的反應,還好,嗜酒如命的老毛子,聽說了要喝酒之后,果然啥都不顧了,一個簡單的疏漏,就會引發嚴重的可怕的后果。
不用說小小的現代級的鍋爐了,就連烏克蘭的切爾諾貝利核電站事故,也是因為一個外行煤電工程師當負責人,簡單而野蠻的下令緊急停堆導致的。
老毛子就是這種性格。
現在,堅定號成功地爆了鍋爐,秦濤在其中唯一不厚道的,就是看到對方沒有徹底熄火鍋爐,沒有提醒而已。
但是,秦濤又不是那些輪機兵的爹,憑啥提醒他們?
秦濤是一個光輝正面的形象,還跟著一起去救火,尼古拉要是懷疑他,那就太不夠朋友了。
現在,秦濤只等著最后一件事了。
“濤哥,我們能把堅定號收回去拆廢鐵嗎?”
在這種情況下,趙玲還能分心去問這種問題,秦濤的臉上帶著笑容:“小玲,看來要讓風暴來得更猛烈一些啊。”
能嗎?
這的確是個問題,老毛子新銳戰艦在出事以后退役,一般都是扔到某個港口日曬風吹,還從來沒有過迫不及待地賣廢鐵的情況。
但是,幾個月后,一切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到時候,還有誰會在乎一艘報廢的軍艦?賣就賣了,還省得累贅呢。
所以,秦濤有很大的把握,把那艘炸了鍋爐的軍艦拖回去,只不過,沒法修理好了給己方的海軍使用,畢竟還是要忌諱一些事情的。
雖然軍艦必須要拆開,但是,里面的好東西嘛…
秦濤相信,事在人為,到時候,自己要求好朋友尼古拉送自己點東西,或者直接去倉庫里面找,都沒有問題,反正在那段混亂的時期里,老毛子的核彈都能丟,更何況這些已經落伍的東西呢?
秦濤充滿了信心。
尼古拉這一夜很忙碌,畢竟一艘主力的956型驅逐艦爆鍋爐了,還得報廢,所以,他得搞一份過得去的事故說明,得有很多人的嘴得堵上,等到第二天的時候,尼古拉也沒有時間給自己的老朋友送行,扎伊采夫開著車,將秦濤送到了芬河的邊界,然后目送秦濤回國。
這條路,秦濤也走了很多遍了,現在秦濤生意做得大,直接用船送到老毛子的軍港去,看著這邊的小打小鬧,也是別有一番滋味。
身邊的趙玲,非常的溫順,昨晚的一番雨露,滋潤得趙玲更加嫵媚動人。
“濤哥,咱們先回哪里?”趙玲開口問道。
“還是先回首都吧,吳老他們也應該回來了,得給老頭子匯報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