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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5章 游子歸家

熊貓書庫    開局推演,美利堅大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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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誓拜玄黃天地,結盟為丹赤江山”

  站在洪門香堂內,方仁禮的神情肅穆,盯著香堂上的對聯,又把目光落在供奉的牌位上。

  無論是始祖洪英,還是五先賢:朱之瑜、顧炎武、黃宗羲、王夫之、傅山,亦或者是五宗:文宗史可法、武宗鄭成功、宣宗陳近南、達宗萬云龍、威宗蘇洪光。

  他們無一例外都是反清復明志士。

  洪門…就是反清復明的秘密組織,不過在過去的百年間,這個宗旨已經有點兒虛了,新加入成員往往也只是尋求洪門的保護,至于反清復明…那都是幾輩子之前的事了。

  對于他們來說,有多少人能記得當初成立洪門的初心。

  可現在到好,居然有一個大明上門來了,

  不對,是大明又活過來了。

  這讓洪門上下有點兒尷尬了。

  “方堂主,您老看這事,該怎么辦?”

  坐堂趙安邦開口后,其它人也都紛紛把目光投向堂主,面對眾人的目光,方仁禮想了想,說道。

  “這么多年,咱們在洋人的地界上,沒少受洋人的氣,現如今,大明的兵艦來了,這就是咱們家的兵艦,無論如何,咱們都是在歡迎的,傳令下去,準備好勞軍的東西,去碼頭,迎官軍!”

  無論大明也好,大清也罷,對于這些海外游子來說,沒有什么區別,要是說他們的心里渴望著什么?

  那就是渴望著庇護!

  就像是西洋人庇護他們的百姓一樣。盡管人們的心情是復雜的,那怕是這里的華夏人都留著辮子,可并不妨礙他們用最大的熱情歡迎著大明艦隊的來。

  鞭炮聲、舞猴的鑼鼓聲,在碼頭上回響著,聞訊而來的人們,敲鑼打鼓的趕到了碼頭,洪門的人來了,天地會的也來了,至于洪山堂、興義堂之類的鄉黨會堂也都來了,他們不僅送來了許多新鮮的肉食、水果以及蔬菜,甚至還按照慣例奉上勞軍銀。

  成封的銀元用紅紙包成一封,壯漢手捧的托盤上,足足有數十封,至少有上千元吧!

  面對天地會李明寬堂主送來的勞軍銀,孟慶恩說道。

  “李堂主,諸位,你們的心意我等領了,可是這錢卻不能收的!”

  見對方不收錢,李明寬的心里“咯噔”一聲,頓時明白了,對方是嫌少啊!

  急忙抱拳拱手道。

  “讓將軍見笑了,我等在海外謀生不易,錢不多,卻也是我等于官軍的孝敬之意!還請將軍務必笑納!”

  看著只差沒跪下來的李明寬,孟慶恩哈哈大笑道。

  “李堂主客氣了,大明海軍自有軍紀在,擱滿清那邊是什么規矩,咱不知道,可在大明海軍這邊,非但銀子不能收,就是勞軍的東西,也得照價補償給諸位!”

  什么?

  這下輪到李明寬他們傻眼了,還不等他回過神來,孟慶恩就扭頭問道。

  “李堂主他們送來的東西,算好價嗎?”

  “報告司令,已經算了,一共276.25元。”

  “同胞們海外謀生不易,按300元算!各方送來的勞軍物資,一率按此計劃,不能讓同胞們吃虧!”

  “是!”

  白花花的南華銀元被數出來的時候,看著銀元,李明寬等人無不是傻了眼,他們是來送銀子、送東西勞軍的,怎么就,怎么就…變成官軍給他們銀子了!

  “將軍,這,這如何…”

  就在李明寬發懵的盯著銀元,不知所措的喃喃時,一旁看著這一幕的方仁禮,雙手微顫間,突然跪地大呼道。

  “王師啊!這才是我大明的王師啊!我等百姓苦韃虜數百年,世世代代、年年歲歲受其盤剝,韃虜視我等為魚肉,而王師卻視我等為同胞,今天王師上了岸,能生見大明王師,小民死而無撼!”

  對于早就習慣了滿清官吏盤剝的人們來說,那怕只是一支不收勞軍款,買東西給銀子的軍隊,就已經是仁義之師了,在這一瞬間,無論在場的人們念道著“同胞”兩字,無不是在瞬間就認同了這個“大明”。

  大明王師來了!

  在接下來的兩天之中,新加坡的人們無不是眉飛色舞的談論著“大明”,說道著王師,每當有大明的水兵出現在街上時,總會有熱情的人們邀請他們到酒樓里喝酒,那怕是他們到了小攤上想要買點東西,商販們也是直接把東西往他們手里一塞,連連說著“不要錢”,在水兵們要塞錢給他們時,無不是急忙挑著挑子匆匆離開。

  這些海外的游子們所展現出來的熱情是出乎意料的。

  按慣例軍艦開放,百姓可以上艦參觀的消息傳開后,華僑們無不是急先恐后的想要上艦參觀,要參觀的人實在是太多,但時間卻只有兩天,第一天的參觀結束后,當天晚上,甚至還有在那里排著隊,第二天清晨,天還未放明,參觀的隊伍就已經排到了碼頭外。

  在晚霞染紅遠方的海天時,參觀活動就要結束了,和昨天一樣,艦橋上的號手吹響了小號,這是參加結束的通知,那些沒能上艦的人們,無不是長嘆著氣,說道著應該早點來才對。

  看著人們那副依依不舍的表情,孟慶恩說道。

  “同胞心切,開啟電燈,今晚參觀埋單再延長四個小時!”

  電燈亮了!

  在這個夜晚,新加坡的港口被兩艘軍艦的燈光點亮了,所有人都看到了這兩艘船,即便是在山頂上的總督府里,人們也看到了碼頭上的燈光,在這燈光中,那些從各地趕來的人們,

  “大明,那也是咱的國啊!”

  甲板上滿面老淚的老者,摸著粗大的炮管,在喃喃自語的時候,他突然嚷嚷道。

  “有剪子沒有,有剪子沒有。”

  不顧眾人,老人大喊道。

  “把辮子給我剪了,我是大明人,我是大明人,不能留這個辮子的,不能留的…”

  老人的舉動,讓甲板上正向來訪者介紹著軍艦的水兵們愣住,也讓那些參觀者們愣住了,他們互相看著彼此,看著彼此腦袋后面的辮子。

  是的,辮子,這是大清的,他們呢?

  這時,有一個人走了過來,他手里拿著不知從那弄來的匕首,走到老人面前說道。

  “阿公,我幫您。”

  辮子被割了下來,那跟一尺多長的辮子就那樣被扔到了海里。這一幕看的周圍的人都沉默了下來。

  有的人看著海面上水波浮動的辮子,有的人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還有的人像是下定了多大的決心似的,他們直接把自己的辮子也給割了下來。

  而這種行動就意味著決裂。與大清的決裂!這種決裂是他們發自內心的,就像是游子找到了家一樣,在這一瞬間他們回家了。

  “這是咱大明的軍艦啊!”

  坐在船邊,瞧著照亮夜空的軍艦,陳阿生叼著煙袋,自言自語道。

  “咱大明…別說,這話說的還順口的!”

  抽了口煙,陳阿生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他摸了摸腦袋后面的辮子,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他直接拿剪刀把辮子一剪,然后一把丟到海里,看著飄浮在海上的辮子,陳阿生說道。

  “往后,咱就是大明的人了!”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情是平靜的,似乎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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