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的布宜諾茂斯艾利斯,正值春天,十幾度的天氣稍帶一些涼意。
和過去相比,現在的布城已經恢復了往日的繁華,但與往日不同的是,最近一個多月以來,街頭的軍人已經越來越少了。只有少數一些軍人,穿著挺拔的毛呢軍裝在街道上行走著,他們的手中或是拿著鮮花,或者是拿著食物。人們的神情肅穆。
戰爭!
遠在歐洲的那場戰爭已經影響到了這些軍人,隨著南華對普魯士的宣戰,軍人們取消休假,在軍營里日夜訓練,為戰爭作著準備。
出征,也許就在明天。
手捧著一小束鮮花,李平默默的沿著人行道走著,他的心情稍顯得有點兒復雜,今天是個大日子。
今天是他相親的日子。
女人是什么模樣?他并不知道,但是對于已經27歲的他來說,已經到了要結婚的時候了,但是現在時機不太合適,因為戰爭。
終于,來到了約定的咖啡館,站在街對面想要“偵察敵情”的他,剛站住腳,突然,就有人喊道。
“號外,號外,遠征軍成立,不日將出征歐羅巴!”
賣報人的喊聲暴露了他的存在,看到街對面的露天的咖啡廳里,一個女人朝著這邊看來了。
是艾麗西亞。
隊長的媳婦,隊長并不是他在軍隊里的隊長,而是在鐵路工地上小隊長。見嫂子發現自己后,李平連忙走過去,說道。
“嫂子,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已經懷孕7個多月的艾麗西亞,有點艱難的站起身來。
“我們也是剛到,力平,我給你介紹一下,她是朱莉亞,我的鄰居。朱莉亞,他就是我和你說的李平,他是陸軍中士。”
映入李平眼簾的是一個漂亮的女孩,一頭黑發的她有著一雙琥珀色眼睛,女孩的目光大膽且直接,直直的看著他,用不熟練的華語說道。
“泥厚,哦叫朱莉亞。”
在介紹兩個人認識之后,艾麗西亞就笑著說道。
“現在,你們認識了,我就不打擾了。”
臨走時,她甚至還對李平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看著離開的艾麗西亞,朱莉亞有些羨慕的說道。
“現在艾麗西亞很幸福,甚至比過去還要幸福,她現在的丈夫真的非常愛她。”
將目光投向李平,朱莉亞用頗為認真的說道。
“這也是我會來見你的原因!”
女孩一邊說,一邊看著那束玫瑰花。
看著女孩,猶豫了一下,李平說道。
“那個…你應該知道,我隨時都有可能去前線,到時候,很有可能會…所以,我覺得,我們認識的時機也許并不合適。”
“是嗎?”
看著面前的男人,朱莉亞想了想,然后說道。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抓緊時間吧!”
“什么?”
“我們應該抓緊時間了解彼此,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在你離開之后,我相信你會愛上我的。”
睜大眼睛,李平有點不太相信自己聽到的,他們不過是剛見面而已。這里的女人都是如此的熱情嗎?
9月6日,在遠征軍成立的第三天,先遣部隊終于要出發了。
作為先遣部隊的一員,李平隨同部隊出發時,沿著朱雀大道,也就是曾經的七月九日大道,列著整齊的隊伍向碼頭方向行進時,他總是會不斷的把目光投向路邊,他在那里尋找著,找尋著那道身影。
但路邊亂哄哄的擠滿了人,其中不少女人都懷有身孕,還有一些女人懷抱著嬰兒。女人們不斷的對著隊伍呼喊著男人的名字,她們呼喊的是愛人的名字,每當得到回應的時候,她們總是會激動的跑過去,跑到隊伍中,用熱情的吻來表示的她們的不舍。
人與人之間,總是如此的奇妙。
去年歲末,這些男人們來到這里的時候,是作為占領軍來到這座城市,作為征服者,作為入侵者,而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他們中的許多人,就已經融入了這座城市,融入到成千上萬人的生活之中,成為她們生活中的一部分。曾經他們來到這里的時候,遭到很多人的抵觸,但是現在在他們離開時,卻有很多人依依不舍,舍不得他們離開她們的身邊。
“李平,李平…”
突然李平聽到了朱莉亞的喊聲,盡管他作為副排長,但是在看到朱莉亞的時候,還是不顧一切的跑了過去,然后一把擁住她,緊緊的所著她,在兩人惹無旁人的熱吻時。
口哨聲和笑聲不斷的響起,士兵們的笑聲中帶著羨慕,同樣也帶著祝福。
“答應我,你一定要回來,一定要活著回來!”
朱莉亞盯著男人大聲說道。
“嗯,我答應你…”
又一次,緊緊的抱住女孩,李平在心底默默發誓道。然后才依依不舍的松開她,像是下定多大決心似的朝著前方跑去,追趕著已經走遠的戰友。
“答應我,你一定要回來…”
這一天,從朱雀大道到碼頭,街道兩側擠滿了人,就是在碼頭,在部隊登船的時候,送行的人仍然擠滿了碼頭。
在先遣部隊的官兵開始登船的時候,在碼頭旁的大樓內,穿著一襲綠色軍裝的朱先看,看著前來送行的左宗堂、王有齡、錢德山等人,朱先海在同他們告別時,看著他們說道。
“諸卿,往后南華諸事,就拜托諸位了!”
他們幾人聞言,紛紛長揖道。
“陛下放心,臣等必不負陛下重托,為我南華鞠躬盡瘁!”
在長揖后,左宗堂的心里不禁長嘆一聲,他曾勸過陛下,可是…陛下卻有他的理由,一個不容反駁的理由。
與諸臣又簡單的交待了一些出征的事宜,朱先海走到夏洛特和尹麗莎白的身前,她們一個是他的妻子,一個是他最信任的情人,看著目光中充滿不舍的她們,朱先海笑道。
“你們放心,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我知道,”
夏洛特點頭道。
“你放心,我會幫你守住我們的家。”
按照歐洲的傳統,在戰時君主要和他的大本營呆在一起,這是君主的責任,在王子未成年的情況下,就會由王后與首相等人組成攝政會議,以避免其中一方專權。作為攝政的夏洛特就是他的看家人。
“我知道,”
在與妻子擁抱時,朱先海輕聲說道。
“我的皇后,我相信你能守好我們的家。”
夏洛特并不是虛名的皇后,在許多智利人和阿根廷人的眼中,身為西班牙公主她就是他們國王當然了,這不過只是那些人的“遮羞布”而已。
與夏洛特告別后,朱先海走到尹麗莎白的身邊,看著依然美麗如故的女人,這么多年她一直跟隨著自己。
“尹麗莎白…”
“我知道。”
不等他說完,尹麗莎白就投入了他的懷抱,只是擁抱著他,在即將分開的時候,她在朱先海的耳邊輕聲說道。
“親愛的,法國的皇后可是聞名世界的大美女…”
什么?
松開尹麗莎白,朱先海看到的卻是她頑皮的笑容,面帶微笑的她就那么盯著他,臨了時,還說道。
“加油呀!”
一個多小時后,滿載著南華遠征軍3.2萬名官兵的“大東方號”和其它十三艘運輸船,在數艘南華和法國軍艦的護航下,緩緩駛離了港口,朝著大洋的彼岸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