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龍城城主府。
臥龍城城主正戰戰兢兢的看著坐在主位上的男子,提心吊膽,生怕對方殺了自己。
他哆哆嗦嗦的告戒那名男子“我是大雍任命的命官,你不能殺我…”
城主聽說城中有人鬧事,挑釁孟家,本想帶兵鎮壓,他還沒邁出門口,就見一名男子笑盈盈的走了過來,讓他拿出這些年來記載著臥龍城大事小事的書。
城主身體像是不聽使喚,如同奴仆一般恭恭敬敬的把東西交給男子。
江離把腳翹在桌子上,一頁一頁翻著臥龍城的城志以及受理案件情況,沒在意城主說了什么。
“這些年來,孟家確實沒有殺人。“
江離知道閑人雖然擺爛,但底線還是有的,不會讓手下濫殺無辜,這是魔道行為。
孟鈺也知道這是主人的底線,始終沒有觸碰。
江離覺得閑人是不知道孟家之事的,畢竟誰會關心一名女仆的家族。
“但孟家實際上的所作所為跟殺人又有什么區別?”
“強占農地,開辦妓院,與其他家族一起壟斷商品,丹藥煉器皆由孟家控制,壓低價格買入,抬高價格賣出,外來商家在臥龍城開設商鋪,要上繳兩成保護費…”
“還有你這個城主,為了討好孟家,私自征稅,重稅重賦。“
江離笑著拍了拍城主的肩膀∶“不要緊張,想必這些事情也并非你一人所為。”
“那…”城主生出希冀。
“你上面的府主、皇主,都有問題,去地府的路上不會寂寞的。“
江離并未現在殺死城主,從局部看整體,整個九州的環境都好不到哪里去,殺一個孟家,一個城主不會有太多變化。
其他地方沒有閑人的影子,沒有孟家,但有其他門閥世家控制、壓榨凡人,弱肉強食規則在九州體現的十分明顯。
“和五百年前的九州類似。”
“在其位,不謀其政。”
江離感慨,這讓他想起了五百年前的九州,他最開始在大周,還感受不到什么,覺得九州還挺太平的,后來去了天元,去了大魏,眼界開闊起來,就知道大周是特殊的,不公不義之事在九州到處上演。
當然,整體情況比九千年前還是要好很多的,這是歷代人皇努力的結果。
“嗯?玉隱來了?“江離一直留意著初帝那邊,擔心他一個不小心,把人都殺了。
江離出現在玉隱身后,聽到玉隱為孟鈺求情,嘴角逐漸抹平,覺得眼前的女子很陌生。
“玉隱,我對你很失望。”
“你是誰”玉隱轉身對上江離的目光,秀眉微皺。
對方失望的眼神毫不掩飾,仿佛自己錯了什么無法接受的錯事。
這讓玉隱心里難受。
“我們見過面的,在夢里。”
玉隱瞪大美眸,想起來十年前的事情∶“你是和江離長得一模一樣的那人!”
玉隱記著,十年前閑人江離和對方戰斗,慘敗而歸,她問閑人對方是誰,閑人也不說。
“看來閑人什么都沒和你說。”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走吧,去你的天元皇宮坐坐,初帝,你也過來。”
江離招呼初帝。
回到天元皇宮,江離和初帝露出原本的面貌,玉隱大吃一驚,她沒想到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
“要把如意葫蘆放到外面嗎”玉隱指著腰間的如意葫蘆,如意葫蘆擁有靈智,只是初帝在旁邊,如意葫蘆莫名的害怕,不敢說話。
江離擺手“用不著,不是什么保密的事情。”
“我是江離,他也是江離,你也可以稱呼他為初帝,我們兩人來自平行世界,在我們的世界,也有你,有白宏圖,有柳統領,有長存仙翁。”
“果然。”玉隱 對這個答案并不意外,她從須彌老佛那里聽過關于平行世界的假說。
“你剛才似乎對我…很失望?”玉隱不確定的說道。
江離嘆氣∶“在我那邊世界的玉隱,面對孟鈺,是不會為她求情的,如果孟鈺是我的仆人,那更要嚴懲。“
“你和閑人是怎么認識的,對他的印象又是怎樣的?”
“我和閑人是在一處秘境探險中認識的,那時候我背后有天元皇室,閑人出身平平,修為也比我低,我們二人本不該有交集,但在秘境中我遇到了敵人,我和閑人激戰,斬殺了敵人,可是沒有想到敵人還剩下一口氣,在臨死前他沖我釋放合歡毒,如果不解毒,就會爆體而亡,閑人為了救我,以身解毒。”
江離想起來了,他和玉隱也是在那個秘境認識的,也遇到了敵人,是天元太子的弟弟派過來的。
江離和玉隱聯手把人斬殺,事后補刀,沒有給敵人釋放合歡毒的機會。
初帝若有所思,他和江離的經歷類似。
“事后我擔心天元太子知道這件事,遷怒閑人,便把這件事埋在心里,從不與外人說。”
“我也想遠離閑人,再不相見。”
“可惜事與愿違,仿佛上天捉弄我們一般,我和閑人總是能碰面,接觸的次數多了,我漸漸被他所吸引。”
江離聽玉隱講述她和閑人碰面的地方,輕輕搖頭,這些地方他都沒去過。
不用問也知道,這是系統任務所致。
“在人皇候選考驗中,老人家見我動了私情,修行有礙,難成大器,便隱晦的提示我,要么和閑人斷了關系,要么退出候選之位。”
“我天人交戰,逐漸傾向于和閑人斷絕關系,但在后來的一次生命危險中,閑人為了救我,瀕臨死亡,從那一刻起,我徹地愛上了他,選擇退出人皇候選。”
這件事江離有印象,那一次玉隱面臨生死危機,依靠自己渡了過去,并在生死中對功法領悟更上一層,借此機會從化神期突破到合體期。
是三人組中,第一次成為合體期的,江離和白宏圖都慢了一步。
這也是玉隱為什么說“生死間有大恐怖,也有大機緣”,要從生死考驗突破渡劫期。
玉隱故意招惹天元皇朝叛賊,經歷生死之戰,成為渡劫期。
在閑人世界,玉隱并沒有這種認識,也就沒有刻意追求生死考驗。
江離眼前的玉隱,只有合體期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