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草帽”、“新時代”、“喬尹波尹”、“橡膠果實”…
崔澤這彷佛神棍一般的瘋狂囈語，內里實則充斥著爆炸性的信息量。
但是酒館中的眾人。
無論是命運海賊團，還是紅發海賊團，基本沒人能夠聽懂崔澤話中的全部含義。
就連本·貝克曼，都只能簡單推測出些許細枝末節的東西。
不過香克斯卻聽懂了。
“真是讓人驚奇無比的新人后輩啊…”
香克斯的語調看似輕松，但他的眉頭卻皺得極緊，銳利的雙眸更是緊緊盯住崔澤，不放過他面部一絲一毫的細微表情。
“能否告訴我，你究竟是從什么地方得知到這么多的消息呢？”
“知曉大海過去的人，可不僅僅只有你們而已。
“在意大海未來的人，更不只是你們紅發海賊團。”
面對香克斯的注視，崔澤的笑容依舊燦爛。
“紅發香克斯，你的最終決定，現在可以說了嗎？
“關于那枚與喬尹·波尹牽扯極深的橡膠果實——
“抱歉，請允許我說出它的真名——人人果實·幻獸種·尼卡形態，你究竟打算怎么處理呢？”
香克斯的童孔微不可查地收縮了幾下。
今日之前，他對“卡牌大師”這號人物，完全稱得上是一無所知。
有著本·貝克曼這號任勞任怨又機敏能干的副船長，香克斯才不需要在意只在樂園階段廝混的新人海賊，哪怕對方的懸賞金額已經超過了數億貝利。
可通過崔澤剛剛的那一番話。
香克斯瞬間明白，卡牌大師究竟是個怎樣危險的存在！
饒是如此。
盡管香克斯已經最大程度的提升了對卡牌大師的重視。
可是他依舊沒有想到會從崔澤的口中聽出尼卡果實這四個字來！
按理來說。
如果不是世界政府的頂層人員，又或者是當年登陸最終之島·拉夫德魯的羅杰海賊團成員。
其余人不應該知道這個已經被世界政府強行抹消掉數百年時間的惡魔果實的，更別說一口道出了那枚惡魔果實的真身！
卡牌大師，他究竟是什么人…
崔澤自然是察覺到了香克斯的震驚情緒，但是他絲毫不為所動。
掌握劇情、先知命運。
基本操作啦～
“不打算給出回答嗎？”
崔澤追問著香克斯，他的語氣彷佛是徹底洞穿了人心的魔鬼一樣。
“難道說，在風車村逗留盤桓的這小半年時間里，你實際上一直都在猶豫。
“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將海賊王羅杰的命運，強加在他的孩子的身上？
“亦或者說…
“你遇到了另外一個孩子，另外一個更像是羅杰的兒子的孩子，盡管他是海軍英雄卡普的孫子、革命家龍的兒子？”
卡牌大師的這一番話，算是徹徹底底地把香克斯給震麻了。
在這位“新人海賊”面前，香克斯莫名有種自己的全部秘密，都無所遁形的感覺。
但不得不承認的是。
卡牌大師的話，確確實實地擊中了香克斯的心臟。
紅發海賊團在風車村逗留如此漫長的時間。
可千萬別說香克斯沒有發現艾斯的存在！
唯一一個不憑借惡魔果實能力，便登頂海賊皇帝寶座的男人。
紅發的三色霸氣造詣，絕對是大海頂尖水準！
早在抵達黎明島的第一天。
香克斯的見聞色霸氣，便捕捉到了被寄養在戈爾波山的艾斯的存在。
那與情報資料中的“波特卡斯·D·露久女士”如出一轍的雀斑，還有戈爾波山的山賊對艾斯的稱謂，以及時不時地冒出的“卡普那個糟老頭子”等等言論。
讓香克斯在第一時間，便確認了艾斯的身份。
就算撇除上述種種。
艾斯這個名字，同樣代表著某種特定含義。
當年羅杰船長的佩刀，位列無上大快刀十二工之一的那柄西洋刀，名稱正是——艾斯！
香克斯原本的計劃，是打算快刀斬亂麻。
將草帽以及橡膠果實托付給艾斯之后，紅發海賊團便會立刻離開東海。
然而就在香克斯暗中觀察艾斯的時候，他便發現了一點。
至關重要的一點。
艾斯這個孩子，與羅杰船長并不一樣，非常不一樣。
性格敏感且陰郁。
對于尋常人來說，“海賊王之子”這個身份或許會帶來極大的榮耀。
但是對于艾斯來說，這層身份，似乎只是一座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的巨山。
不止一次的。
香克斯觀察到小艾斯孤零零一人坐在懸崖邊緣，目光空洞地望著漫無邊際的大海。
而小艾斯思考的問題，從來只有一個——“我的出生，是件好事嗎？”。
正是因為小艾斯的表現。
香克斯的行動，才遲遲沒有得到執行。
而在這時候。
香克斯又遇到了另一個與艾斯年歲相差不大的小孩——路飛。
毫不夸張的說。
香克斯在路飛的身上，清晰無比地感受到了某種羅杰船長身上才會擁有的個人特質，那種開懷無比的笑容，那種放肆自由的夢想…
更重要的是，路飛同樣是傳說中的“D之一族”成員！
香克斯也曾動過要將草帽以及橡膠果實交付給路飛，而非艾斯的心思。
可問題在于。
相比較于“成分簡單”的艾斯。
路飛的身份屬性實在是太復雜了。
爺爺是海軍英雄，父親是革命軍首領…
這樣一個孩子，他會愿意成為海賊嗎？
別的不說。
卡普那個怪力老頭，肯定不會同意的吧？
就是在這樣的一天天糾結之中。
紅發海賊團已經不知不覺的在這座東海小島盤桓了將近半年時間。
即使如此。
香克斯此時依舊沒能做出決定。
直至今日。
命運海賊團的出現。
崔澤的話語，無疑又給鉆入牛角中的香克斯，添上了一份枷鎖。
‘將草帽跟橡膠果實轉托給路飛，或者艾斯…’
‘這是否也是我在強行干涉他們本身的命運呢？’
‘這算不算是把一種不自由的事情，強行施加在了他們身上呢？’
‘如果我真的把草帽跟橡膠果實親自交給了路飛，或者艾斯…’
‘那么那樣的路飛或者艾斯，還能夠成為大海上最自由的海賊王嗎？’
‘又或者說…我該自己吃掉橡膠果實？’
‘可是現在還沒有到羅杰船長所說的那個時刻啊…’
‘而且我同樣是在追尋著自由啊…’
不知不覺中。
香克斯的大腦里涌現出千奇百怪的想法，讓本就糾結的他，陷入了更深層次的糾結之中。
崔澤頗感意外地看著陷入沉默的香克斯。
一股肉眼可見的頹廢氣息，正從這位男人的身上源源不斷的涌現而出，將他那一頭如同生命一般耀眼的紅發，都給沾染上了些許灰敗意味。
‘不、不是吧？’
看著莫名變成紅毛敗犬的香克斯。
崔澤的嘴角微微抽搐了幾下。
‘按理來說，現階段的紅發，正處在命運上升期，是大海現階段的主角人物啊？’
‘怎么有種被我一番疑問，直接擊穿心臟、打消意志的感覺？’
‘我剛剛沒有釋放什么很厲害的嘴炮吧？真的就只是一些簡簡單單的問題啊…’
“啊！煩死了！
香克斯摘掉頭頂上的草帽，一陣瘋狂撓頭。
“為什么這么麻煩的事情要丟在我的身上啊！
紅發海賊團的成員們不知所措地看著自家船長。
盡管他們剛剛沒有聽懂卡牌大師的問題。
但是再怎么也不至于把船長問成這樣吧？
不過話說回來…
最近小半年時間里，老大確實總會露出一種奇怪的搞笑表情。（其實是憂郁）
就連命運海賊團的成員，都對香克斯的表現感覺非常無語。
艾尼路這會兒是真的覺得對面那個草帽小子，是個純純搞笑角——
艾尼路的思緒，突然被一陣強勁無比的霸王色霸氣給打斷了。
這股霸王色霸氣化作的沖擊波威力之強，甚至將沒有準備的他朝著后面推開幾步。
“喂，你這家伙，應該很強吧？”
香克斯的童孔微微放大著，烏黑的眸子閃爍著令人心季的寒光，洶涌澎湃的霸王色霸氣正從他的身軀之中不斷涌現出來。
小小的瑪琪諾酒館，在這股強大無匹的意志力量下，微微發生著扭曲，甚至是撕裂的駭人情況。
霸者疆域！
“把我的腦子搞得這么亂…剛剛還偷走了我們的雷德佛斯號…
“要是跟你打一架的話，應該就不會這么糾結了吧？”
此時此刻。
紅發香克斯給人的一種感覺就是…
他即將徹底失控！